其實,日本之行結束後,聖恆集團並沒有再回中國的打算。
聖恆集團雖然出自大樂金剛一脈,但古陽定卻不是集團的話事人,嚴格說起來,他這個大樂金剛更像是一個名譽董事,有財有名,但沒有權,僅僅是擺出來的招牌,告訴知情的人,聖恆集團的流派罷了。
從道理上來講,四脈金剛的領導者自是四大金剛無疑。
但從現實上來講,法術精深的不一定懂得經營運作,能承金剛名號的,不一定能帶領本支發展壯大。
所以隨着時間的推移,海外發展的三脈都已經實現了掌門人與金剛傳人分離的運作。
如真言宗,八葉枯木執掌門戶,但繼承遍照金剛名號的卻是他的徒弟小野三堂一般,執掌聖恆集團門戶的也不是大樂金剛古陽定。
尤其是在中國尋找青龍金胎的那段時間裡,大樂金剛一脈與大聯盟丁家糾葛極深,丁家多有子弟加入大樂金剛一脈學習秘宗法術,結果日子久了,整個大樂金剛一脈反倒被控制在了丁家手中,做爲嫡系正宗的大樂金剛卻是被排擠到了邊緣位置,而聖恆集團正是在丁家主使下成立的。當年舉族遷移海外的丁家,正是靠聖恆集團披着密宗教法的外衣,廣結歐美上流社會人士,才最終站穩腳跟,以至於如今也能在國際法師委員會中說上幾句話了。
做爲一個現實的利益集團,丁家對於所謂的青龍金胎、應劫轉世這些說道都是不感興趣的,在尋找青龍金胎一事上也不願多出力。所以當初春城出現金胎跡象時,整個聖恆集團未動,卻是古陽定先獨自趕到尋找,而後聖恆集團纔出動人馬,由丁家三小姐丁茹帶隊。說是協助古陽定尋找青龍金胎,其實很大程度上是監視古陽定的行動,並且期待在這件事情上謀求一定好處。
不過這次行動不僅沒有找到青龍金胎,反倒折損了重要人手,而且丁茹更是險遭不測,讓丁家上層大爲惱火,藉着春城法師協會查封聖恆集團春城分部的由子,也就直接把人手全都撤回。
至於折損在雍博文手下弟子的仇,尋機再報也不遲。對於這件事情,丁家當代家主丁昭奇暗地裡倒有些後悔,早知道雍博文做過這些事情,當時在日本就直接把這膽小怕事的傢伙報銷掉也就是了。
古陽定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是獨木難支。他比不得濮陽海獨自一人苦修苦熬,什麼都能受得住。他這個大樂金剛傳人這些年一直跟上流社會打交道,所謂居移體養移氣,奢侈舒服慣了的,吃不得苦頭,讓他拋去一切像濮陽海般東一頭西一頭的找青龍金胎,那是萬萬不能的,所以也就跟着撤了回去。
反正這青龍金胎已經遲了七十年沒出世,就算是突然出世,再找過去也不耽誤,而且無論哪一脈找到都沒有獨自給金胎啓智的能力,怎麼也不能甩開他這大樂金剛一脈。
如此想法下,古陽定倒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只是世事發展總是如此出乎意料。
沒多久,聖恆集團總部就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電子郵件。
這份電子郵件最初是發送到總部投訴郵箱的,一張畫着亂七八糟鬼畫符的牀單照片。
投訴部的服務人員沒一個能看得懂,只以爲什麼人發的垃圾郵件,也沒當一回事兒,就打算刪除處理,不巧正好有一個經理路過看到,這經理是聖恆集團的核心成員之一,也是多習密宗法術,一眼就看出這牀單上畫的是密宗真言秘語,趕緊上交董事會。
這牀單上的秘語涉及真言深奧,所有人都看得稀裡糊塗,最後不得不把古陽定請來鑑定——最開始是沒打算告訴他的。
古陽定拿到照片一看,就翻譯出了內容。
青龍金胎下落已明,速至春城,匯合四脈金剛傳人,共迎金胎佛駕。
雖然沒頭沒尾也沒落款,但這秘語用的是正宗中土密宗真言所書,全世界上能認得全用得對的,滿打滿算也就那麼幾個人,而整個聖恆集團裡也就古陽定一人而已。
倒不是大樂金剛一脈傳授法術遮遮掩掩要留一手,而是這真言秘語要想往深了學,就涉及到佛理修行,而且這東西在法術上用處不大。如今披着聖恆集團外衣的大樂金剛一脈弟子都是急功近利,只想學神通法術,對於佛理修行卻是不屑一顧,確切點說,他們基本上是不信佛的,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去學這些沒用的東西了。
既然用的是中土密宗真言秘語,就算沒有落款,想也多半假不了。
古陽定再怎麼說也是大樂金剛傳人,沒得到消息前偷偷懶自是可以,但得到了確切消息,自是不能不動,便提出要去春城。
再怎麼說古陽定也是聖恆集團的招牌,丁家雖然不怎麼情願,但還是同意他的要求,派出大批弟子入境協助。只是這麼多人想要入境自然得需要個名目,這已經查封的聖恆集團春城分部便再次端上臺面,通過向中華法師協會總部申訴再加上暗地裡使些手段,總算是拿到了重新開放的手續,第一批弟子便在丁茹、紫賓等人的帶領下二進春城,爲古陽定打前站。
本來按照丁家的意思,這次就不打算讓丁茹參與的,但丁茹卻記着雍博文的仇,她不是什麼君子,小女子一個不講究報仇十年不晚,一有機會就堅決不放過,死纏活纏的要求過來。家裡最終擰不過她,只得同意。來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惹事生非,處理好青龍金胎的事情就可以了,尤其是不要去招惹春城法師協會。有什麼事情,要隨時跟家裡通報聯繫,不要自作主張,如果青龍金胎的事情涉及過大,尤其要看住古陽定不能讓他亂來。不過這些叮囑自然都被丁三小姐當成了耳旁風。
當雍博文處理完地獄叛亂事件,打算暗探聖恆集團的時候,古陽定纔剛剛趕到春城。
明明大綱已經拉得好好的,明明故事在腦子裡轉悠,可寫出來的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鬱悶,苦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