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走吧,我跟老雍還有正事兒要說呢。”魚純冰見一衆閨蜜簽完了名還賴着不走,有點生氣了,揮着手趕人,小女孩兒們這才嘻嘻哈哈地散了。
雍博文長出了口氣,擡頭一看,四下裡圍觀的法師還真不少,都指指點點,低聲說笑,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什麼表情都有,他趕緊掏出面巾紙擦臉,省得被人當成色情狂。
魚純冰趕走了閨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幫傢伙都瘋慣了,整天沒個正形,老雍你沒被嚇到吧。”
“還好,還好。”雍博文乾笑兩聲,心話說了,果然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啊。
“老雍你來協會幹什麼?是來接我的嗎?”魚純冰問完這句,眼睛閃閃亮。
可惜雍博文這種不識趣的木頭向來是剎風景破壞幻想的高手,老實地說:“不是,我是想來協會僱幾個人。”
“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魚純冰皺着小鼻子,不滿地哼了一聲,又道,“我已經查過了,那個聖恆集團是做佛教用品銷售的,在歐美上流社會很有名氣,生意做得極大,協會一直懷疑他們是佛教密宗的一支,藉着銷售用品的名義傳教,只是屬於哪一派還不太清楚。不過,他們倒是真跟佛教協會那邊沒有什麼來往,所以只能算是閒散術法人員,今天早上剛在全國總部提了申請,剛剛已經派人把所需的材料、鬼魂都送了過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天晚上他們幾個人就能拿到會員資格,其中有個叫丁茹的拿的還是橙徽,已經夠資格開公司了。從程序上,根本攔不住他們。總會那邊的笨蛋還都挺高興,認爲有密教人士主動申請加入法師協會,是協會宣傳發展的一大勝利,還要大肆慶助宣傳呢。”
雍博文倒是無所謂,道:“沒事兒,我已經安排好做計劃書了,以我們的實力不怕競爭不過他們!”
魚純冰生氣地叫道:“榆木腦袋,笨蛋,這生意明明是我們的,憑什麼跟他們競爭,我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可!”
雍博文連忙道:“你可別亂來!”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魚純冰滿口答應,“好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了。”揮揮手,轉身離去。
雍博文總覺得魚純冰這裡不讓人放心,覺得這事兒還是跟魚承世說一聲纔好,又想着問一下那雕像來歷查得怎麼樣,可到了前臺一打聽才知道,魚承世飛去上海蔘加全國法師協會會長大會去了,明天才會回來,只得作罷,先去人力資源部諮詢自己僱人的事情。
人力資源部對春城這位明星法師招待得自是極爲熱情,詳細瞭解了雍博文的具體情況和要求後,向他推薦招聘學徒工。
因爲他想招的不是高級從業人員,而是跑腿打雜的,就算是他雍大天師名頭響攤子大,可有點本事的會員還得顧忌自己的面子身份,根本不可能去幹這種活,而他對法術本領的要求又不高,不如索性僱請學徒工,薪水少,又好支使,只不過需要雍大天師閒來無事時,在法術上給些指點也就夠了。
雍博文對這些都不瞭解,見人家說得頭頭是道,,便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下來,將招人事宜全權委託給人力資源部。
討論完了招人的事,雍博文離開人力資源部,又往商品部去,補充採買些法術武器,尤其是好用方便的破法手雷,那是必須得多弄點帶着的。
雍博文剛一離開,身爲人爲資源部長的那位中級法師立刻對幾個手下道:“你們先忙着,我出去一下。”轉身走出辦公室,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摸出手機播了個號,壓低聲音道:“老吳嗎?你不是想給你兒子找個好出路嗎?現在機會來了,知道雍博文不?對,就是那個天師北派正宗傳人,出手捉了四百多鬼的大天師,他的公司想要兩人個學徒工……”
這位部長一離開,幾個辦公人員,立刻作鳥獸散,各找僻靜角落,狂打手機。
“老趙啊,好事情,別說兄弟不關照你……”
“黑子,雍博文的公司要招人……”
隨着一通通電話打出去,中國人那特有的龐大的人情關係網立刻繁忙的運作起來。
雍博文剛剛走到商品部門口的時候,他要招學徒工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法師協會!
對此,雍大天師一無所知,盡情在商品部採買了兩大箱子術法武器後,這才心滿意足地拖着箱子離開協會。他剛來到自家車門旁,還沒等開門,忽聽身旁有人低聲道:“這位先生,算個命吧。”
雍博文回頭一看,只見一箇中年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這中年男子五十上下的年紀,臉頰削瘦,面色蒼白,鼻子上架着副墨鏡,身穿已經洗得略有些泛黃的月白色唐裝,腳踏圓口布鞋,左手拄着支翠綠色的手杖,右手拿着個籤筒,筒裡裝着幾十支竹籤。那籤筒和竹籤都顯得極爲陳舊,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雍博文先往這人胸前一掃,沒看到任何徽章,再一想這位居然在法師從業協會的大門口招攬生意,明顯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那肯定就不是註冊的從業會員了,十之八九是個江湖騙子。但想到自己沒有捉到鬼前,被協會監視隔離,以至於居然脫離捉鬼技術進步的步伐足有上千年的經歷,他不禁心裡生出一絲同病相憐的惻隱之心,只可惜不知道這命理方面的入會要求是什麼,要不然肯定就會指點這算命先生一二了。
“怎麼算?多少錢?”雍博文隨口問道,“你算得準嗎?”
“不準一分不收。”算命先生顯得信心實足,“請抽籤吧。”
雍博文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五十塊錢遞過去,“我還有事兒,就不算了。在這街邊算命也不像話不是?”
哪曾想那算命先生卻好不識趣,把那籤筒往雍博文鼻子底下一湊,“請抽籤吧。”
雍博文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也不想讓對方太難堪,便順手抽了只竹籤,自己也不看遞給那算命先生,“請快一點,我還有個約會。”
算命先生將那竹籤拿在手裡,手指從上到下輕輕一捋,臉上的肌肉突然抽動了一下。他似乎是在極力剋制着某種激動的情緒,以至於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竹籤衝着雍博文一亮,沉喝:“一切諸佛花間出,一切智惠果中生。”
雍博文沒聽明白,下意識往竹籤上看去,便見竹籤上畫着個年青和尚,光頭白袍,跌坐於地,面帶微笑,左手捏佛印擊地,右手曲拳食指點着胸口部位。他看在眼裡,便是一愣,這不是夢中見過那年輕和尚坐化前的樣子嗎?不禁奇怪地問:“這和尚是什麼人?”
“咄!何不問你自己!”算命先生突地低喝一聲,手中翠杖猛得朝地上一頓,砰的一聲,竟然把那看起來好像是竹子製成的手杖硬生生插進了人行道的水泥方磚內。
“高手!”雍博文看在眼裡,心中不由一凜,意識到眼前這算命先生絕非平常的江湖騙子,這麼無緣無故找上來,肯定不會沒事兒想給他算命這麼簡單。想到這些,他不禁大爲警惕。
算命先生鬆開手杖,右手捏了個古怪的法印,疾喝道:“唵都嚕都嚕吽!”
嘈雜的世界就隨着這一聲猛然安靜下來。
原本滿耳的車鳴人語種種聲響消失得無影無蹤。
雍博文心中一跳,一面緊盯着算命先生,一面用眼角餘光向四下裡一掃,赫然發現街道上原本往來不休的車流人海竟然完全了下來。
就好像是放到一半的電影突然定格了一樣,所有人與物的動作都中止下來。
他可以看到身側的兩個女學生正側身招手,微風把她們本來就短得嚇人的裙角掀起來,露出裡面半透明的白色小內褲。
他可以看到算命先生身後,正有兩個保安走上來,其中一個正好把手裡的警棍平舉起來,似乎想要驅趕這個江湖騙子。
他還可以看到一輛停在不遠處的轎車,車門微微打開,一條修長的美腿正從車內踏出。車後的尾氣管口正凝着一縷淺淡的藍色廢汽。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法術?竟可以讓世界的運行停止!
算命先生突然現出一絲古怪地笑意,“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你是什麼人?你倒底想幹什麼?”雍博文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打一仗。
“這並不重要。”算命先生將籤筒仔細地收起來,雙手結起蓮花盛開般繁瑣漂亮的手印,大喝道,“唵嚩日羅特勒迦!”
雍博文便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隨着他這一聲大喝而輕輕顫抖了下,眼前空氣漾起一圈圈的漣漪,那漣漪中心突地生出一個小小的黑點,彷彿是不知誰擲進水中的一粒石子,將平靜的水面攪碎。
雍博文心中突的一跳,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警示襲上心頭。
那黑點迅速擴大,眨眼工夫已經變得人頭般大小,看起來更像是平整的空間被撕開了一個大洞。
彷彿受傷野獸般的低低咆哮,一聲接一聲地響起。兩隻漆黑的手臂正黑洞中猛得探出,抓着破洞邊緣用力一撐,一團影自破洞中一躍而出,重重落到了雍博文面前,彷彿突然間立起了一座小山,將他的視線完全擋住。
眼前只剩下一片似乎有些發紅的黑暗。
腥風撲面而來,其間夾着一聲爆裂般的巨大咆哮,咆哮聲中隱含的兇厲與暴虐讓他不自禁地感到背上滲起一陣寒意。
還沒來得及看到對面的倒底是什麼東西,一隻巨大的黑色爪子從上至下猛得拍了下來。
這下來勢兇猛,敵方情況又完全不明,雍博文不敢硬接,急急後撤,大爪子幾乎是貼着他身前重重落下,尖銳的爪子劃破空氣帶起奇異的破碎聲響,竟然颳得他的臉皮隱隱作痛。
轟的一聲,人行道上的水泥磚好像被炸藥炸了開來,煙塵騰舞,碎塊從地面飛起,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黑影撞破灰塵與飛舞磚塊地阻擋,攸忽之間衝到雍博文面前,如同飢餓的巨熊一般,雙爪大開,向着他猛抱。
雍博文看敵人胸前空蕩大開,趁機飛起一腳,重重踹在他的胸口上。
咚的一聲悶響,這一腳彷彿踹在了鐵板上,竟然震得他半條腿都又麻又痛,整個身形順着反震得力道倒飛出去,在空中連翻了兩個跟頭,退出人行道,落到機車道上的一輛輕型麪包車頂上,這才勉強站穩。
他從打習武以來,從沒遇上過這種對手,不禁心中駭然,擡眼望去,黑影竟在剎那間又衝至面前,撕裂般的破空聲響灌滿兩耳。
他不假思索地向後倒去,從車頂上翻落下來,在空中奮力扭腰,剛剛恢復平衡,就聽前方轟隆一聲巨響,密集刺耳的金屬破碎聲音傳入耳來,讓他心底不自禁一陣麻癢。
那輛麪包車竟被黑影這一擊當腰折斷,首尾兩端高高翹起,間深深陷進地面,破碎的零件不停從凹裂處飛出。
這絕非人力所能做到!
雍博文意識到對手可能的非人性質的同時,也終於看清了對手的樣子。
身高三米,通體漆黑如墨,隱泛着一種暗紅的光芒。
頭大如鬥,環眼巨鼻,鼻子上還穿了個粗大的圓環。
額生獨角,巨耳招風,滿嘴都是鋸齒般的鋒利牙齒。
兩隻爪子粗大光銳彷彿獸掌,雙臂長可過膝,就算站直也可輕鬆撐到地面,小臂上套着一個又一個金屬圓環,直抵肘彎,看上去彷彿是前臂上戴了樣式古怪兩個護臂。
上身赤裸露出虯結髮亮的肌肉,只在胸前束了件堪堪能擋住肚皮的方形金屬甲,粗大的鐵鏈自方甲四角沿出,兩條從肩頭繞到背後,兩條則直接自腰間纏過去。
下身穿着件緊身的三角褲頭,居然也閃着金屬樣的光澤,不知道是不是鐵褲叉。
赤着一雙大腳,腳趾上伸出的不是趾甲,而是閃着鋒利寒光的刀子!
這副樣子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絕不會是人類。
他心裡一跳,仔細辨去,便感到一絲不屬於活人的陰氣隱藏在那濃厚的兇虐暴戾之中。
“是鬼!”他敏銳地把握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息,可卻有一絲猶豫,“這是什麼鬼?怎麼從來沒見過,應該怎麼對付?”
不等他想明白,對面的獨角惡鬼怒吼一聲,抓住那對摺起來兩半汽車,奮力一扯,將那車子從斷裂處扯開,一前一後將兩半車子向他扔去。
雍博文連忙拔腿就跑,勉強閃過擲來的兩輛車子,獨角惡鬼已經跟着撲過來,直撞進他的懷裡。
他整個人如同皮球一般被撞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身後的一輛運沙的重型卡車上,也不知斷了幾根骨頭,全身無處不痛。
獨角惡鬼嗷地仰天大叫,衝上前去把抓住卡車,輕鬆舉起,猛得向前方擲去。
卡車好像玩具一樣在空中翻滾着,車上成噸的黃沙揚揚灑灑地落下來,將所過之處全都埋了起來。卡車重重摔落到地上,將下方三輛轎車直接壓成破爛回收站的鐵餅,嘎嘎響了幾聲,轟的爆成一團烈焰。
一旁觀戰的算命先生看到此景不由一愣,臉若死灰般喃喃道:“怎麼不是嗎?難道我又搞錯了?”
正在此時,一條黑影自地上的黃沙堆裡猛得衝出,躍到空中,大喝一聲,手結法印,霹靂一聲打出一道閃電,正中惡鬼。
獨角惡鬼被閃電炸得連滾帶爬,滿身電花閃動,原本就黑得如炭的身體居然又黑了幾分。
“還活着。”算命先生臉上稍露喜色,但隨即又皺起眉頭,“不對,還是不對,這明明是純正的道家法術,怎麼會這樣?”
雍博文以五雷護身咒一擊得手,趁隙一個箭步衝到自己那兩個大行禮箱前,伸手一按,那箱子崩的一聲彈開,露出裡面嶄新的捉鬼器具。
箱子正中放着的便是那晚魚純冰所用的自動步槍式外形的多功能捉鬼槍。
他一把抓起,調到捕鬼網檔,對着獨角惡鬼就是一槍。
火光噴吐,一點紅芒疾射過去,到得近前忽而張開,化作火焰般地符網將獨角惡鬼罩在其中。
獨角惡鬼奮力掙扎,卻無法掙脫。
“好傢伙。”雍博文喜得大喝一聲,放下捉鬼槍,拿起吸鬼器就打算上前去收鬼。
可那算命先生看到這一招,臉上扭曲得簡直好像要撲上去咬雍博文兩口,“他在幹什麼?放着好好的道法不用,居然使用這些下乘的東西!”隨即痛苦地長嘆搖頭,“看來是我搞錯了,這肯定不會是了,以他的高傲又怎麼肯用這些東西呢。”
他一面搖頭感嘆,身子如風般衝到那被困的獨角惡鬼面前,伸手一撫,符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雍博文心裡一跳。他光顧着對付眼前的獨角惡鬼,卻把那招來這惡鬼的算命先生給忘了腦後。現在想來,這算命先生既然可以招役這種惡鬼,那可是比獨角惡鬼還要危險可怕得多了。
他心裡緊張是咚咚直跳,還以爲算命先生要和獨角惡鬼聯手對付他,連忙擺好架式,先捏了個五雷護身咒以作預備。
沒想到那算命先生清去符網之後,隨即捏了個手印,一掌按在獨角惡鬼的兩眼之間。
獨角惡鬼發出恐懼的哀嚎,渾身瑟瑟發抖,好像奴僕一樣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默默唸頌數句,五指猛得用力向下一扣再向上一拉,便聽噗的一聲輕響,彷彿是拔下了暖水瓶的塞子一樣,那獨角惡鬼的大斗應聲被拔了下來。
墨汁樣的濃稠液體自頸子上噴涌而出,巨大的身體便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萎縮下去,眨眼工夫便只剩下一層皮軟趴趴的貼在地上。
算命先生提着惡鬼大頭,轉身揚長而去,卻是不再理睬雍博文。
雍博文呆了一呆,叫道:“哎,你……”
他剛叫了兩聲,耳旁突然雜音大作,車鳴人語聲聲傳來,定神一看,世界已經恢復如常。少女的短裙適時落下,那兩個保安正笑着衝他打招呼,那隻伸出車門的美腿的主人緩步邁出,卻是個風姿尤存的中婦人。
一切正常!
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也沒有殘存的黑色液體。
人行道上的方磚完好無損,而機車道上的汽車也沒有爆烈,那輛醒目的運沙重卡正隨着車流向前蠕動。
所有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唯獨缺了剛剛那個算命先生。
雍博文呆了一呆,發現自己仍站在路旁,手向前伸着,保持開車門的姿勢,而腳旁的那兩個大行禮箱好好放着,並沒有打開。
剛剛發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場最真切不過的白日夢。
“雍先生,雍先生。”急切的呼喚聲傳來,把他從失神的狀態喚醒,這才發覺自己滿頭都是冷汗,後面的衣衫溼溼地貼在背上,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循聲擡起頭,看到一張堆滿了諂笑的大臉,正是那個向他打招呼的保安,也是那天要把他趕出門去的那位。人是同一個,只是態度上已經千差萬別了。
雍博文定了定神,聽那保安還在不停地叫着,“雍先生,你沒事兒吧。”他略感到有些厭煩,輕輕揮了揮手,“我沒事兒,只是在想些事情。”也不多說什麼,把東西放好,駕車離去。
就在法師從業協會正對面的高樓頂上,一支翠綠的手杖插在水泥板的樓蓋上。
手杖旁站了個穿着件月白色唐裝的乾瘦男子,正是剛剛那位離奇失蹤的算命先生。
他此時就站在高樓的邊際向下遙望,手裡還拿着個翻開的筆記本。
筆記本邊頁已經破舊殘碎,翻開的頁面上寫滿了一個又一個名字,有一半以上的名字都已經分別用紅線與藍線劃去。
“那道五雷護身咒有點意思,想不到現在的中土道家裡居然還有這等人物。只可惜也用那些歪門邪道,真是明珠暗投啊。”算命先生輕聲嘆息着,目送着雍博文乘坐的計程車消失在車流之中,這才取出筆來,重重地在雍博文的名字上畫了一道藍色的粗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