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所謂的小十傑的稱號,不過是這些二世祖給自己臉上貼金,再加上有溜噓拍馬之輩湊趣才叫出來的,誰也不會太當真,只不過看在他們老爹老媽的面子上,也沒人真個去跟他們爭這種沒用的名號,可是你雍博文的部下直接一招——還不是直接出招——就給統統掀翻打倒,倒是顯出你這東北虎的強力來了,可是置總會的面子於何在?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何況打人家孩子?
這些二世祖雖然不成氣侯,可老爹老媽卻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這麼直接打法,不等於是打人家臉了?打這些總會頭面人物的臉,可不就是打總會的臉?總會那是全國各地法師協會的表率與領導,這般打臉那還了得?
一時間剛剛還氣定神閒的圍觀者們臉色都是大爲難看。
只是雖然論身份地位,大家都是跟雍博文相仿,可是論年紀輩份,卻都算得上是雍博文的前輩,剛剛小十傑出來挑戰,他們沒人制止,就等於是默認小十傑與雍博文的輩份相同,也算是從心裡上佔據一點點長幼的優勢,可現在看到小十傑吃了虧,他們就站出來找場子,那就是前輩打晚輩,正常教訓也就算了,在這種挑戰場合裡卻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傳出去沒得讓人笑話。
雖說蘇渙章封鎖了今天的宴會現場,嚴禁任何影像資料傳出去,可問題是這小一百人呢,人多口雜,相互之間不對付的大有人在,別管什麼事情,回頭保準添油加酣地似出去。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臉面還是要過得去的。
今天也就只能看總會的這些年輕人是否能爭氣了。
若是讓雍博文連手都不動就這麼直接走出去,那對總會來說,臉面上可真就太難看了。
誰都不是傻瓜,這麼重要的場合,這麼大佬出席的宴會上,要是沒有上面的默許,就算這些二世祖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就這麼直接向雍博文挑戰,打斷宴會的正常進程。
小十傑們摔得不輕,倒在一地的飯菜當中,滿身湯水,哎喲哎喲地叫喚着,沒一個能當場就站起來的。
倒是沒有動手的白令海,在小十傑倒摔過來的時候,及時向後閒避,倒也是很瀟灑地避過了這一劫,只是再不能坐在椅子上翹二郎腿了,站在牆邊,一手扶牆,皺眉看着一地狼藉,冷冷道:“大天師這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年輕人了,連親自動手都不屑,還要自家高手出來擋架!不知是不屑啊,還是不敢呢?”
雍博文壓根就沒理他這茬,轉而對上座的蘇渙章道:“蘇主席,這是你安排的餐前娛樂?讓我這個副理事長當衆打一架,給大傢伙當猴戲看看,好開開胃,一會兒多吃點?”
蘇渙章便有些坐不住了。
做爲一國法師協會的最高領導,他自然不會親自安排這種小把戲,沒得掉了身份,但是也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真要一點風聲也沒聽到,那這總會主席做得也未免太失敗了,只是對着這些年輕人把戲,他卻是放任不理,自然也有他的想法。
在他看來,雍博文總歸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血氣正旺,又在進門的時候,受了那種陷害,想必心中正窩火,被白令海等人一撩撥,怒氣上涌,少不得會動手上陣。
只要他一動手,不管是輸是贏,他就都失分了。
至少一個衝動易怒不沉穩的印象就能傳出去。
真正的上位者,哪個會碰上點事兒就扔開手下,自己卷着胳膊上陣的?
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加莽撞!
蘇渙章想算計的不是讓雍博文丟臉。
在他的位置上,自然要比白令海等人清楚雍博文過往的一些戰績,無論是日本之戰,還是澳洲之戰,抑或是平定地獄之戰,那都遠不是那些二世祖經歷過的小打小鬧所能比擬的,期望着這些二世祖打敗雍博文,那還不如期望着母豬能上樹。
蘇渙章無時無刻不想的是壓制雍博文的上升勢頭,以防再出現一個如魚承世般的北方術法界龍頭,那對總會和南方系法師而言,將是災難性的後果。
就蘇渙章之前對雍博文相關資料的瞭解而言,雍博文很顯然是一個衝動易怒的人,有點二桿子的性格,覺得被白令海等人當衆一挑撥,再加上之前陷害的底火,十之八九會當場翻臉動手。
可讓蘇渙章萬沒想到的是,雍博文居然沉穩若此,根本就不理會白令海等人的挑撥,直接就把茅頭對準了他這個最高領導。
“好了,白令海,不要胡鬧了,今天是給雍大天師接風洗塵,開玩笑要適度!”
蘇渙章對着雍博文呵斥了一句,轉而對雍博文道:“他們年輕人胡鬧慣了,也不知道分個場合,雍大天師不要在意!”
再怎麼不忿,可蘇渙章發了話,白令海也不能不給面子,只衝着雍博文冷哼一聲,“有機會再向雍大天師討教,希望到時候你可不要再找手下擋駕了!”
雍博文微微一笑:“我也希望你能找到這個機會!”
服務人員迅速上來收拾場面,帶着那幫子二世祖下去換衣服,只是他們大失了面子,換了衣服就直接走人,竟是沒有一個回來繼續參加宴會的,只有白令海留了下來,跑到陸飛他們那一桌湊了把椅子。
經過這一打岔,先前蘇渙章刻意營造出來的和諧氣氛蕩然無存。
雍博文坐到位置上,蘇渙章舉杯乾巴巴地說了兩句歡迎辭,便宣佈宴會開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僵硬的氣氛纔算略有緩和,衆人開始串桌敬酒,雍博文是主賓,多數敬酒的都是衝着他來的,好在雍大天師酒量也算不差,而且這桌子都是總會的最高領導,來敬酒的也不敢太過份,往往抿一口,也就算應稱過去了。
先頭桌上的各部部長、各執行理事都敬過了一圈,是後才輪到年輕人那幾桌。
陸飛是年輕人裡的表率,先上來敬了一杯酒,雖然對雍博文有些看法,但大庭廣衆下,又有舒香真在旁邊看着,他只是不鹹不淡地說了兩句客氣話,喝了口酒,就下去了。
這第二個上來的,卻是白令海。
白老大端着酒杯,走到近前,堆起笑容,道:“大天師,我來敬你一杯,算是咱們不打不相識,以後想必還多得是打交道的機會!”晃了晃杯子,要與雍博文碰杯。
雍博文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雖然知道這白老大心懷叵測,但人家上來敬酒,不應也不好,也讓旁邊坐着的蘇渙章臉上不好看,當下站起來,與白老大輕輕碰了碰杯子。
兩杯相差,發生乓乓兩聲脆響,卻是白老大多與雍博文的杯子撞了一下。
雍博文正要說兩句客氣話,忽覺有些不妥,下意識扭頭往身邊一瞧。
身旁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多出一人。
再仔細一看,雍博文不由得悚然而驚。
那不是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