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收起千魂慟,落到那人身旁,仔細看了看,卻因爲傷得實在是太重以至於人都走形了而分辨不出這傢伙是否有顆光頭。
當然了,無論有沒有光頭也不代表他就一定是個時輪轉劫的禿驢。
從與時輪轉劫遭遇以來,在雍博文面前出現的時輪轉劫弟子千奇百怪,有頭髮的沒頭髮的,什麼樣的都有,亂糟糟委實讓人搞不清楚他們是讓留頭髮啊,還是不讓留頭髮。
雍博文衝着後面招了招手,便有一黃巾力士提着夜柯摩和那翻譯鬼走過來,扔到那人身六安。
雍博文便問:“這是那個如何難嗎?”
剛剛那一場戰鬥看得夜柯摩當真是膽顫心驚。
實際上這場戰鬥從嚴格意義上來講,當真是乏善可陳,從始至終也沒見雍博文這個領隊怎麼出手,多半都是那些打扮成黃巾力士的傀儡代付其勞,幹倒這人的過程也實在有些無恥,完全就是仗着人多勢衆搞一擁而上。
但讓夜柯摩感到膽顫驚驚的不是這個枯燥而且無恥的戰鬥過程,而是雍大天師在戰鬥時面對佛祖和乾闥婆所表現出來的無所顧忌。
面對佛祖這種級別的大boss,居然連點敬畏之心都沒有,上來就架炮開轟,簡直就是一個讓絕對無神論者都感到汗顏的瘋子,
就算那只是幻術迷象所僞裝出來的冒牌貨,但也用不着上來就直接打臉吧!
想到眼前這個傢伙連佛祖的臉都敢毫不客氣的開打,夜柯摩就感覺到全身發冷——做爲一個火焰類的土獄土著精怪,他居然被嚇到發冷,這本身就是很能說明問題的一件事情了。
如果真是惹對方不高興的話,想來隨隨便便就會被殺掉吧!
常言道人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自己被這種瘋狂的傢伙漫不經心的幹掉,甚至連留下點注意力的機會都沒有,那死的也未免太沒有滋味了。
一聽大天師見聞,夜柯摩哪還敢像最初時那般抗拒,立刻二話不說,湊到近前仔細看了又看,兩張臉越貼越近,最後夜柯摩甚至呸呸吐了兩口唾沫抹到手心上在那人焦黑的臉上使勁地抹擦了幾把,這纔看出這人的廬山真面目,便道:“沒錯,這人就是如何難!”說完這句話,一時心中感慨萬千,想這人生際遇當真難測,初見如何難時,這和尚舉手投足間便滅掉了他上百近身侍從,淺談輕笑間使火樹王朝改朝換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可如今遇到更狠更強的角色,立刻當場仆街,生不如死。
聽夜柯摩指認了這半熟人形,雍博文二話不說,先掏出張愈傷符來啪地貼到如何難腦門上。太平道的愈傷符足有百餘種,專門應對各種情況。雍博文此時給如何難用的,卻是一種救急符,短時間內強化提升傷者的精神體力,不過維繫的時間短不說,而且對傷者本身也有嚴重的傷害,這是一種類似是興奮劑般的以透支身體爲代價的法術,若不是在戰場十萬火急這等地方,等閒是不會使用出來的,至少雍博文學這麼久的符,打了這麼多仗,也是負傷無數,但卻一次也沒有用過這種符。此時拿來對付如何難,雍大天師那點小心思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給如何難救活或是治傷,所以那些更高級的治癒效果更好的符籙根本就不在雍大天的考慮範圍內,基本要求是見效快就行,思來想去,還就是這種符籙最適合現在這種情況,只要能問出想問的問題來就行,至於問完之後這如何難會不會死掉或者生不如死的,那就不在雍大天師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符到腦門,只片刻工夫,如何難血也不吐了,人不也喘了,一直聳拉着的腦袋重新擡起來,瞪着雍博文,恨恨道:“我不服氣!你也是天下知名的紫徽大/法師,全世界法師排排名也是數得着號的人物,卻使用這種卑鄙下流手段鬥法!有種的我們當面鑼對面鼓的重鬥一次!”
仗着人多勢衆一擁而上欺負人少的一方怎麼能算是卑鄙下流?
這要用在軍事上,那就是以優勢兵力壓制敵人,絕對的用兵正道。
而且雍大天師當初從春城機場一氣打到日本,路過齊塞島,搏殺南美,血/拼澳洲,哪次不是以少對多,被別人一擁而上,可也沒有如此不服氣的大呼不公不是?怎麼着自己難得有機會用一次居然就被人罵做卑鄙下流了?
雍博文便冷笑:“看你歲數也老大不小了,還說這種幼稚的話!你當是過家家呢,還重來一次!還是少說這種廢話吧,白白讓人笑話!”
如何難恨恨瞪着雍博文,見這位大天師臉不紅不白,毫無羞愧之意,便哼了一聲,把頭扭過去,不再言語。
雍博文便問:“你叫如何難是吧!”
如何難道:“是這沒骨氣的夜柯摩告訴你的吧,他還是一方大帥,卻是個軟腳蝦,一點骨氣血性都沒有!”
雍博文不理他,又問:“你是時輪轉劫的弟子!”
“貧僧時輪轉劫聖佛座下乾闥婆城部弟子!”
“乾闥婆城?天龍八部啊!你們時輪轉劫的人是按這天龍八部分的部門?”
“哼!”
“說說吧,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地獄的?你在地獄裡還有多少同夥?發動這次戰事想要幹什麼?我這兒的政策呢,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哼!”
“怎麼着?不說是吧!告訴你,頑抗到底,可就死路一條了。以你現在的傷勢,如果不及時救治,等我符法效果一消失,絕對是有死無生!”
“哼!”
“你們密宗不是講究即身成佛嗎?沒了這皮囊,你可就再沒機會修成正果了!難道你們也是青黃流的,能轉世重修?”
“哼!”
“是不是王約翰給你們傳的消息?他都傳回去什麼了?你們都知道些什麼!你們追到地獄來是不是也是爲了青……”
說到這裡,儘管情緒激動,但雍博文還是及時剎住了車,畢竟不知道這和尚都知道些什麼,不要審詢的沒審出什麼來,先把自己的底子透光了纔是。
當初王約翰帶隊在燕窩島伏擊雍博文和艾莉芸,雖然被全殲,但雍博文一直擔心這事兒,一時擔心有漏網之魚通風報信,二是擔心王約翰在動手前已經傳回消息時輪轉劫知道了艾莉芸青龍金胎的事情。而至今爲止,他卻對這個似乎觸手無處不在的時輪轉劫一無所知。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如今卻是連對方的一點情況也不瞭解,只能背動應對。這讓雍博文異常焦躁,總感覺好像身處迷霧之中,視線不出眼前,但迷霧中卻有隻超大號的觸手怪在虎視眈眈隨時可能伸出觸手來襲擊。你妹的,這簡直就是經典的恐怖片橋斷啊!恐怖片嘛,看看就好,可真要自己變成角色之一,那感覺絕對不會爽的。
感謝沒有靈感看官的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