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有個聚會,喝多了,沒能更新,抱歉,抱歉。
我是剛醒酒的分割線
“我叫他世!”
老人合着雙手,衝着隊伍微微行了一個禮,然後直起身,微微眯起雙眼,將目光投向人羣中的雍博文,說的是再純正不過的普通話。
“雍博文,今天我要殺死你,爲我的弟子報仇,你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正面挑戰,當街殺人,快意恩仇!
雍博文突然間覺得面前這個老人很有些古代武者豪俠的風範。
俠,以武犯禁,最基本的就是這份目中無人的豪氣與快意。雖然老人現在做的跟行俠仗義沒有一毛錢關係,但這份氣度風範還是很有大家高人形象的。
“好!”
雍博文被老人激起胸中熱血,大聲應着,邁步向前。
一步,兩步,三步。
只需五步就可以越過前方開路的作戰法師小組,面對他世,決一死戰。
四步,五步,越衆而出。
雍博文昂然站於他世面前,擡右手並二指,夾着張紙符,道:“請吧!”
砰!
他世的上半身毫無徵兆地爆了開來,紛飛的血肉如同暴雨般灑向四面八方,給這鹹溼的島嶼空氣添加了重重一抹腥與臭。飛濺的血光過後,他世胸部以上的部分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兩條瘦腿頂着一陀模糊翻卷的血肉,破爛的腸子、內臟掛得裡外都是。
雍博文被濺得頭臉上滿是肉塊血沫,腥臭味道直衝鼻端。
變起突然,雍博文大感意外,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這他世在施展什麼降頭術,不禁暗暗心驚,心道:“這是什麼招式?居然能自爆!難道是用這種方式給人下降頭?是了,這肯定是替身,他的本體躲在暗處偷偷操控。”腦中閃電般掠過這個念頭,連忙拈出一張鎮惡僻邪符,不管對方用的是什麼降頭,先用陽剛正雷的王道之氣鎮一鎮再作打算。
對面那些他世的弟子均是一愣,旋即一聲發喊,蜂擁而上。
“靠,不是說單挑嗎?”
雍博文大驚,抽身後退,正欲開口質問,身後那個法師作戰小組突地上前,舉槍射擊,與此同時,兩旁房頂上槍聲大作,密集的子彈交錯射來,形成一個沒有死角的彈幕,將這三十幾個降頭師罩在其間,彷彿一場死亡火雨,降下處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簡直就是一場屠殺,降頭師們連點象樣的反抗都沒能形成,就在短短兩分鐘內被殺得精光,有那垂死掙扎的在瀕死之際放出本命蠱也跟敵人拼個漁死網破,可剛一放出來,就被飛來的彈雨扯成碎片。
許多古怪的小蟲子冒出來,在血肉之間鑽來鑽去,那是降頭師隨身攜帶的降種在其橫死後失去約束,開始反噬。這些降頭一食血肉,迅速長大,從米粒大小漲到拳頭大小隻不過是眨眼工夫的事情,模樣千奇百怪,個個又兇又醜,吱喳亂叫,拱來鑽去,還有的展開透明薄翅搖擺欲飛。
槍聲停止,又有一名作戰法師自雍博文身後走出來,端着一支大槍往滿地血肉前方一站,扣動扳擊,呼啦一聲,熾白的烈焰噴射而出,將這一片血腥屠場盡都覆蓋。這火不是普通的火,而是三昧真火,槍上刻有法陣符紋,使用者以法力激活,便可施出三昧真火,火力大小與堅持時間全看使用者的法力強度。眼前這位法師使來,火焰白中透紫,正是三昧真火中最上品的紫焰,再看這火焰又寬又厚,如同突然爆發的洪水般將小半條街席捲其中,將這位法師深厚的法力基礎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
三昧真火那是正陽至道,連孫猴子都受不了,何況一些小小的邪道蟲子,直燒得噼啪爆響不絕,如同炒豆一般,火浪捲過,一地焦黑,連屍體帶降種統統燒成了飛灰,滿地流淌的鮮血也都烤得乾乾淨淨。
雍博文被這突變驚得目瞪口呆。
左側一間房中突然傳來爆的一聲巨響,熾熱的火舌夾着濃煙破門窗而出,其中有桌椅雜物的碎片,還有殘肢斷體焦糊屍體。跟着右側兩間房中槍聲大作,有人呼喊,有人慘叫,驀得其中一扇門被重重撞開,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跌出來,踉蹌着跑了幾步,一頭栽到地上,沒了動靜。透過大敞四開的房門,可以看到房間中火線縱橫,不知多少人在交織的火線之間慘叫顫抖,濺出滿棚的濃黑鮮血。
越來越多的人從兩邊的房間中跑出來,都帶着傷,滴着血,街上護在女孩兒四周的作戰法師立刻有兩組搶出,將這些跑出來的人毫不留情的一一射殺。
混亂持續了大概五分鐘左右,最終平靜下來。
一組組作戰法師出現在街兩旁的房屋頂上、旁邊,還有端着槍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對着街上的屍體逐一翻看,偶爾發現裝死的,便即補槍。零星的槍聲比如剛剛疾風驟雨般的戰鬥,更顯出一份格外的冷酷與殘忍。
稍遠一些的地方,埋伏的人蛇幫殺手被前方可怖的一幕震驚得不知所措。他們總共分了三組,分別埋伏在不同的地方,相互之間距離不遠,用專用的對講機聯繫。其中一組是遠狙組,負責單個清除,狙擊手透過瞄準鏡將前方戰場發生的所有經過看得清清楚楚,緊張得手心裡全是汗水,扣在扳擊上的手指動了又動,生怕自己一時緊張再扣下去。對講機中傳來緊張而急促的撤退命令。他鬆了口氣,慢慢鬆開緊握槍柄的手,緩緩爬起來,正暗自慶幸從鬼門關上轉了圈又活着回來的時候,一顆子彈無聲無息地從側後方傳來,將他的腦袋打成了一顆爛西瓜。就在狙擊手被爆頭的同時,對講機中正傳來微不可聞的噗噗聲與沉悶的倒地聲,直到最後才突兀地發出一聲驚恐嘶叫,短暫得讓人幾乎懷疑那不過是一個幻覺,只不過那麼一響即止,一切歸於平靜。
“第一組完成!街面清理,可以繼續前進。”
“第二小組完成!外圍清理,安全!”
盧向北注視着衛星監控畫面,現在畫面已經出現偏斜,衛星即過飛遠,而下一顆衛星抵達上方是四十七分鐘後的事情,不過現在已經足夠了。
“一、二組護送大人物上船,三組可以執行計劃!”
人蛇幫的駐地上正一片慌亂。
與伏擊人員失去聯絡的那一刻,琳達就下達了撤退命令。
雖然之前也有做伏擊失敗後的撤退預案,但這失敗來得太快太急,原本的伏擊計劃根本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以至於超出了所有人的心理預期,倉促地開始撤離時,心裡都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種類似於潰敗的沮喪與恐慌,其實對於人蛇幫而言,只是損失了七個好手,團隊大部隊成員都在,並沒有傷筋動骨,但心理上的打擊卻是極爲沉重,心理上的失衡直接影響到了行動的效率與氣氛。
“這算什麼?”
琳達仍有些難以接受,派出去的其中一個小組帶着長焦攝像機,將前方發生的情景終實地記錄下來,並且同步傳送回駐地的電腦上。整個作戰經過與琳達想像中的法師對決大相徑庭。法師嘛,那是高人一等的強大存在,他們之間的對決應該是浪漫的,充滿了華麗的聲光效果,就像電影動畫裡演的那樣,那纔是真正的法師戰鬥!可眼前這算是什麼?軍隊作戰嗎?有的只是戰鬥般的殘酷與血腥,沒有高人之間單挑的豪氣與瀟灑。囂張而豪邁的他世大天師被一槍爆頭,就像是一隻死狗一樣橫死街頭,那些據說很強大的降頭師全都被亂槍打死。
“小姐,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
兩名保鏢走到身後,輕聲提醒,按照預定計劃,他們會分批從不同的出口離開,躲到離時避難地點,等到敵人離開之後,再重新集合,離開齊塞島。畢竟那些傢伙只是來接雍博文離島的,應該不會有興趣浪費時間在全島進行搜查,那樣的話他們等於是與整個齊塞島上的所有黑幫爲敵,即使再強大的力量也得掂量一下。當然,這只是沒有見到對方的戰鬥實力之前的計劃,但現在看來,如果他們有興趣的話,大抵並不會介意把整個齊塞島上的黑幫殺光,而且對於他們而言明顯是很輕鬆的事情。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可是現在琳達也只能依着最初計劃行動,至少現在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下一步怎麼辦也得離開這裡再說。
在四名保鏢的前後護持下,琳達將從最隱秘的一個出口離開駐地,這個出口開在隔着三間房外的一個雜貨店裡,有地下通道與駐地聯通,這本是那個小黑幫設計的逃難路線,不過小黑幫沒用上,倒先給他們人蛇幫用上了。
自通道中出來,便是雜貨店的儲物室,兩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貨物,直頂到天花板上,空氣中飄浮着各種化學制品的古怪味道,只有一條狹窄的過道通向門口。門外就是雜店前的鋪面,如果一切正常的話,店老闆此時應該就在店裡接應。她們將在這裡簡單地僞裝一下,然後從側門離開,進入隔壁的理髮店。
走出儲藏室,就看到店老闆正背對着門,坐在櫃檯前面。他是那個小黑幫的成員,打殺了一輩子,最後腿殘了,就從一線退下來,在這裡開了店,做逃亡掩護。
其中一個保鏢招呼了一聲,卻不見那店老闆應聲動靜,便上前推了他一把。店老闆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翻了個滾把正面露了出來,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鮮血已經把前襟染成了紫黑色。
四周突然產生一陣波動,就好像是把石子擲到了清澈的水中激起盪漾不休的波紋,四個穿着作戰服,臉上塗着迷彩油的作戰法師憑空出現,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他們。去推店老闆的保鏢大驚拔槍,但只來得及把手放到槍柄上,胸前就中了好幾槍。跟在琳達身邊的三名保鏢慌忙護住琳達同時掏槍。
“住手!”琳達大喝着制止了他們,緩緩舉起雙手,看着那四名作戰法師,低聲道:“我們投降!”識時務者爲俊傑,如果是與其他黑幫火拼,琳達或許不會做出這個選擇,但對方是法師,或許不屑於殺掉她這個主動投降的俘虜。琳達很怕死,也不想就這樣無謂的去死。
那四名作戰法師無動於衷,冷冷注視着他們,槍口都沒有晃動一下。
琳達看了看身旁仍拿着槍一臉猶豫的保鏢,低聲道:“放下槍,沒有用了!”
彷彿是爲她的話作註解,身後虛掩的儲藏室門突地被拉開,兩支黑洞洞的槍口伸出來,槍口後方又是兩名作戰法師。
房外隱隱傳來急促的槍聲。
駐地被佔領了!
那三名保鏢沮喪地扔下手槍,高高舉起雙手。
店鋪裡的一名作戰法師上前把琳達拉出來,在她身上搜了搜,確認沒有武器,這才讓她靠牆站好,突兀地問:“琳達?奧克斯?”
琳達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就聽砰砰幾聲槍響,嚇得一哆嗦,扭頭看去,自己那三個投降的保鏢已經被打死,無可抵制的恐懼剎時間涌上心,讓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股熱辣的液體自下身涌出,順着大腿流下去。能夠在人蛇幫上位,琳達無疑是個狠角色,旁觀那些虐殺電影拍攝過程時,還能跟身旁的人談笑風生,偶爾興致來了,還會自己上前動手爽一下。但這只是對別人狠,當這種兇狠成爲別人對自己施用的時候,她這個狠角色就被嚇尿了褲子。黑幫火拼自然是要殺人的,捉住了之後也很少會放過,但至少在殺死之前會說些場面話戲弄一下階下囚,虐待侮辱一下後再殺掉。可這些人連話都不說,就把俘虜給殺掉了,雖然不如百般折磨虐待那般殘忍卻更顯出冷酷無情。
“不要殺我!”
琳達軟軟地靠在牆上,當面前那名作戰法師伸手去拉她時,她恐懼地大叫,拼命掙扎,無助而絕望。
那名作戰法師不耐煩地給了她兩巴掌,把她打得口鼻噴血摔倒在自己的尿液當中。她哭嚎着翻滾着,想往門口爬,那名作戰法師一腳踩住她,衝後面招了招手,另一個同伴上前幫忙,兩人扯着琳達的胳膊,將她拖出雜貨店。
熾熱的陽光落到頭上臉上,火辣辣的刺痛讓琳達稍感清醒,她膽怯地撐着軟綿綿的脖子,擡頭向不遠處的駐地望過去,那房子已經燒了起來,門裡門外都是屍體,還有幾個整齊地躺在街邊,很明顯是被逼站到那裡後集體槍殺的。
大批穿着作戰法師正有序地從現場撤離。
琳達就那麼被拖着,從槍殺現場經過,跟隨作戰法師部隊一同離去,沒有被當場殺掉!但對於她而言,可以預見未來已經註定是灰暗絕望了。
作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