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巖裡麻央跟雍博文沒有一毛錢關係,雍博文實在沒有任何理由爲她一次又一次的冒險。尤其是在對方已經知道他要去的情況,還非要去真言宗的地盤救人,這已經不叫勇敢無畏,而叫愚蠢偏執。
雍博文就是這樣一個愚蠢偏執的人。他或許還沒有想到大丈夫一諾千金這一高尚的理由,只是固執的認爲救人就要救到底,既然自己把巖裡麻央從巖里老宅的血腥殺陣中救了出來,那就不能現在眼睜睜地看着她陷入險地而不管,那樣不是失去了最開始救她的意義嗎?帶着這個可笑的想法,他與已經失去了鬥志的五十鈴嘉兵衛踏進了東京這座巨大繁華都市。
此時,中國法師代表團在魚承世的帶領下已經安全撤回國內,而且成功地達到了搶奪魔英花田的目的。
此時,日本法師協會在真言宗的全面進攻下一敗塗地,連總部大樓都被攻佔,整個東京,不,應該說是整個日本都已經處在了真言宗的勢力範圍下。
此時,真言宗人質在手,以逸待勞,就等着雍博文送上門來。
而雍博文燒了高野山,燒了本願寺,挑了櫻林酒店,又失去了青龍金胎嫌疑人這個護身符,真言宗的和尚們正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可雍博文還是來了,甚至沒有任何猶豫。
真是個蠢到家的傢伙。
這種不合理的行爲絕對是人類趨吉避禍的正常心態的典型反面教材!
從新幹線列車上下來,踏足東京土地,雍博文突然意識到,自打來到日本,折騰了這麼久,他居然還是第一次踏上這座日本漫畫裡著名的妖魔都市。
“真是個了不得的歷史性一步呢。”
雍博文自言自語地給自己跨出列車的這第一步定了一性。
雖然在心中暗暗把雍博文此行定意爲送死之旅,五十鈴嘉兵衛還是充當了一個盡責的嚮導,帶着雍博文來到位於銀座的森井大樓。
這座大樓高一百零七層,是日本法師協會創使人森井東太郎主持建成,選址的時候,特意從中國請來風水大師給看的方位挑的良辰吉日,這才動工。據說是吉位佔得是夜虎嘯山崗,當主獨霸天下,羣雄懾伏,可到如今建成纔不過區區五十年,就被真言宗攻佔,若是森井東太郎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懷疑當年請的風水大師是個水貨。
從外表來看,森井大樓與一般的寫字樓沒什麼區別,只不過從一樓起一路上去,門窗多有破損,許多地方出現焦黑的痕跡,門前一帶被警戒黃條拉上,幾個警察無所事事地站在黃條外,阻止經過的路人靠近大樓,但凡有的問怎麼回事的,一概回答是昨夜失火,如今消防隊正在樓內清理。
站在對街看了森井大樓一會兒,雍博文回頭對五十鈴嘉兵衛道:“我這就進去了,你在外面等我吧。”
兩人在京都上車前,都做了些喬裝,與本來樣子大不相同。五十鈴嘉兵衛脫下了那一襲和服,形象不離的長刀沒有帶在身上,西服筆挺,襯衫雪白,頭梳得整齊光亮,鼻子上還架着黑框眼鏡,一副大都會常年白領的樣子。而雍博文總算是把那近乎乞丐服的破爛衣褲脫掉,換了牛仔褲恤衫,戴了墨鏡和卷黃的假,相當普通的街頭青年。
聽到雍博文這麼說,五十鈴嘉兵衛大吃一驚,大白天就闖進去,也太莽撞了,至少先打聽清楚巖裡麻央在哪裡,做個完整的計劃,然後再行動,連忙道:“法師,現在進去不太穩妥吧,這可是在白天啊!”
“這叫以快打慢,出奇制勝,連你都想不到我會大白天進去,何況是真言宗?”雍博文笑道,“昨天真言宗剛剛擊敗法師協會,攻佔森井大樓,此刻主力想必正在各處搜捕法師協會的潰敗人員,大樓空虛,我正好趁虛而入,若是打不到小野三堂,就在頂樓躲起等着到他來也就是了。對了,你也不要在外面乾等。你既是地頭蛇,又是黑社會,想必偷渡的路子很多吧。這一趟如果能活着出來,想靠正常途徑離開日本是不可能了,你去找個路子吧。”
五十鈴嘉兵衛慚愧地道:“法師,非常抱歉,不能助您一臂之力!”
雍博文擺手道:“不用抱歉,這是我們這些法師之間的戰鬥,你雖然劍術通神,可畢竟還是普通人,在這種戰鬥中插不上手的。把逃走的後路安排明白就是最大的功勞了。放心,我一定會把巖裡麻央完好無損地帶出來。”
五十鈴嘉兵衛也不再多說其它廢話,與雍博文定下了過後的會面地點,又就近買了兩部新手機各自帶上,便去安排偷渡事宜。
打走了五十鈴嘉兵衛,雍博文這纔像個無事逛街的普通青年一般,雙手插在褲兜裡,搖搖晃晃地向着森井大樓後方繞過去。
樓後是條狹窄的巷弄,冷清清地,左右兩側都是拔地而起的插天大樓,陽光被樓完全遮擋住,使得巷子裡陰冷潮溼,還有股難聞的氣味,那是因爲一個大大的垃圾箱就在巷子中央,裡面塞滿了垃圾。地上還有好些水泥和玻璃的碎塊,那都是森井大樓破碎的殘片,因爲在樓背面的僻靜處也沒有人特意過來打掃。
森井大樓的後門也攔着封條,沒有警察在值勤,卻有兩個監控攝像頭盯着門前的巷子。
雍博文見左右無人,將身形化作一團血霧,貼着牆根悠悠飄過去,翻過封條,在攝像頭監控死角處現了身形,使出六眼神通仔細傾聽,確認牆後無人,使出穿牆術,透牆而過。那血影化身雖然好用,但有個缺點,不能使其它法術,也不能穿牆鑽縫,想要使穿牆術還得先解除血影化身狀態。穿牆時隱約還能感覺到有殘留的法陣餘波,想是昨日真言宗攻打這裡時,把大樓的防禦法陣破壞掉,此時也沒有顧得上重新佈置,倒讓雍博文省卻了一翻工夫。
牆後是一個衣物間,所有的櫃子都翻倒在地,打得稀爛,牆上地上血跡斑斑,坑洞遍佈,清楚地表明昨日戰事之激烈。
雍博文拉開房門走出去,門外是條短廊,短廊盡頭便是一樓大廳,大廳內空無一人,沿着樓梯一路向上,直到一百零六樓,別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看到。雍博文不禁心中疑惑,真言宗攻下這法師協會的總部,怎麼也不留個人看守,就這麼放棄掉,也太說不過去了。
往一百零七樓去卻沒有樓梯通道,想是如同魚承世的辦公室一般,只能乘專用電梯上去。當下在一百零六樓找了個房間,將桌椅疊起直貼近棚頂,這才跳上去摸着壁頂,使出穿牆術,慢慢透過去。
我是竭盡全力的分割線
今天只有這些了。
高燒了,有點迷糊,下班就去掛吊瓶,八點多才回到家,吃了口飯,覺得好些了纔開始寫這章,可人全不在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