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發出去,宮池奕等了大概一分鐘,沒見她回覆才微蹙眉。
一旁的人依舊站着,顯得略微拘謹,因爲不知道宮池奕爲什麼忽然召見。
宮池奕略微頷首讓他坐下,親自給倒了杯水。
那人趕忙接過來,“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好。”
宮池奕略略的勾了嘴角,看起來親和多了,開門見山:“黃部長在文化部呆了五年,剛到國藏館一年?”
那人謹慎的點頭,“是。”
“這個東西見過麼?”宮池奕忽然把手機屏幕朝着他,‘無際之城’的照片很清晰。
黃部長臉色偶讀變了變,笑意訕訕,“您是想問……?”
宮池奕收回手機,看起來隨口的道:“你也知道,我長期在國外生活,國內很多事不清楚,私底下聽說不少人在找它,聽說背後故事很深?這兒沒別人,我就是想聽聽。”
黃部長雙手捂着水杯,他只知道,宮池奕這種人物問一個東西,怎麼可能只是隨口一問?
“更深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顧家此前做的就是收藏和護衛,世間再珍貴的東西,哪怕是隱私,只要價高,都會代爲收護,‘無際之城’就在其中,不過它一丟失,顧家就被強制封了,此後,國藏館也清了一批人,我就是清掃後選上來的。”
所以說,顧家出事前,跟這件事有關的人都被秘密辭換,新一批人對這件事並不完全瞭解。
國藏館可是軍政附屬,所以,顧家出事,竟然跟軍政有關?
談話結束後,宮池奕依舊坐在窗前,指尖幾不可聞的敲着手機屏幕。
展北早已無聲息的立在他身後。
許久聽他低聲問:“她今晚去基地了?”
展北點頭,“靳南說是,我們的人也部署好了,暗中護太太通行,但中途出了意外,暫時不清楚那波人來路。”
顧家寶殿舊址被封,沒人進得去,不過國藏館找了聿崢的保鏢公司,所以宮池奕要安排讓顧吻安進去很容易。
當初把基地籤給她也明白她的心思,順水推舟而已,沒想到盯着那地方的人不少。
片刻,宮池奕微微側首:“抽空看看國藏館紀錄。”
這個……展北抿了抿脣,“太太早就看過,沒什麼收穫。”
顧吻安在這方面深藏不漏,黑掉國藏館主機輕而易舉,展北也就是蹭着看了一眼紀錄資料。
呵,宮池奕扯了嘴角,“她還真是膽大包天。”
就不知道哪天給他闖出禍來,所以他還得早做心理準備。
正好低眉看了手機,她依舊不回短訊,眉峰微蹙,“回吧。”
中途車上正安靜着,展北聽後座的人問:“醫生過去了麼?”
展北皺了皺眉,“沒”
微仰臉倚靠的男人這才睜開眼,“不是讓他去香堤岸等着?”
展北聽出了他的不悅,謹慎道,“太太沒回去,所以就沒讓醫生過去等。”從後視鏡看了看他,繼續道:“太太似乎是今晚的航班,三少您……不知道?”
宮池奕臉黑了黑,總不能說夫妻關係淡薄,或者說他搞不定新婚妻子,確實連她去哪都不知道?
只得抿了薄脣。
…。
顧吻安直飛索馬里,名義上是電影試拍取景,實際是好容易打探到了樑冰的乾爹在那兒呆兩天。
天氣有些涼,她穿了純色長褲,飄逸而幹練,精秀的鼻樑上架着墨鏡,看似悠然卻始終都盯着進出酒店的人。
酒店,半密閉的雅間裡,兩個男人對面而坐。
樑冰的乾爹並非肥頭大耳,也非粗俗狂野,很瘦,戴着金屬眼鏡,看起來經歷許多滄桑卻並不蒼老。
慢慢的斟滿兩杯茶,他纔開口:“如果沒料錯,她會來找我。”
所以他只留半杯茶的時間。
“‘無際之城’的事,絕不能讓她碰,她母親因爲那個東西喪命,顧家因爲它被封,她不能再因爲這個出事。”男人聲音略微略微滄桑,“她爺爺那方面我放心,但她很倔,也很聰明。”
所以,總覺得防不住。
對面的男人並沒說話,只是微蹙眉,“她昨晚受襲擊,是您的意思?”
襲擊?
男子鏡片後的眼輕輕眯了眯,想到了樑冰,這才挑眉,“小孩子果真是沉不住氣。”然後看問了句:“她身手還行,傷着了?”
“不清楚。”
…。
顧吻安在門口觀察了好久,終於只能直接走進去找人。
看了幾個可能的雅間都沒有,轉身想往回走,又看向了最後一間,蹙眉。
走了過去。
看起來自然路過的步伐在雅間口停住,直接轉過頭,盯着正在品茶的男人,好看的眉皺起,“你怎麼在這兒?”
鬱景庭周身淡漠,眉間倒是被茶香氤氳出些許柔色,側首看了她,“出差,你呢?”
顧吻安狐疑,又看着他對面的半杯茶,美眸輕凝,“有客人?”
鬱景庭依舊淡着臉,‘嗯’了一句,道:“去了衛生間,該回來了。”轉過頭,“要一起坐?”
她心底裡是有某種異樣的,必須看到他的客人,所以沒有客氣。
不大會兒,那人回來了。
四十幾歲,大腹便便,笑呵呵的走來:“實在對不住鬱少,應酬多,吃壞肚子了,不過勞您跑這麼遠,必然要招待的!”
吻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人根本不可能是樑冰乾爹,這人跟勢力神秘和來歷很深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但她依舊陪着坐着,目光時而看向酒店外。
“……今晚不行。”聽到鬱景庭淡漠無溫的聲音拒絕了什麼。
她才轉過頭端起杯子抿茶,目光微微掃過,無意間看到鬱景庭擺在手邊的手機。
不至於詫異,但也稍微的意外。
他居然換手機了,時下上層人士用的高級商務機,隱私極高的那種,她都用不起。
果真搞法律的就是有錢,說買就買,都不用排隊等。她輕輕挑眉,繼續抿茶,想着樑冰的乾爹還能去哪。
正出神,手邊桌面被敲了敲,轉頭見了鬱景庭淡漠低眉看着她,“需要我陪你去醫院?”
她淡淡的放下杯子,“不用,我還有事……”說着,忽而皺起眉,“你怎麼知道我受傷?”
除非知道她昨晚幹了什麼,但鬱景庭沒理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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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說鬱少手機很土,悄不吭聲的就換了最高檔的,果然低調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