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腿痠腿疼(萬更)

她只能仰眸看着他的臉,除了深沉別無其他。

吻狠狠壓下來時她本能的想躲,怕承受不了他此刻的強烈,可雙手剛碰到他胸口就被擒住壓到車頂,盡情肆意的吻。

吻安試着讓他平靜一些,儘可能清晰的開口,“你怎麼了?”

可她一開口,總被他的脣齒阻撓,氣息席捲着酒精味強勢侵入她的領地。

她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宮池奕這樣波動的情緒了,除了先前藥物作用讓他難以自控外,就是她真的惹到了他。

因爲她搞砸了紀念日麼?

“唔!”吻安忽而低低的驚呼,因爲他過分直接的侵犯。

手臂依舊被他壓在車身上,只是他也終於緩下來,粗重的呼吸,低眉深深凝着她,“也許,我們真的該趁早再要個孩子?”

這莫名其妙的話題讓她愣了愣。

在他再次吻下來時,她略微側過臉,又被他捏着下巴轉過去,四目相對。

“不願意?”他低低的嗓音,冷沉,又平緩,沒有多少起伏。

吻安抿了抿脣,“你不要這樣……”

每一次他陰雲密佈,她也會不自覺的跟着緊張。

“……我今晚是真的有事,不是故意破壞今天的氣氛。”仰眸看着他,“以後還會有的。”

不管是孩子,還是紀念日,以後都會有的。

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半晌才薄脣微動,卻沒什麼聲音。

吻安好久也沒有說話,她甚至也記不清最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哪裡不一樣了,可是她去找顧南前好像也和從前一樣繾綣。

擡手碰了碰他的薄脣,很輕,“別生氣,好不好?”

手腕已經被他鬆開,吻安勾了他的脖子,踮腳去吻他的脣,身前卻忽然變得空茫。

男人略微後退一步,順勢拿掉她的手臂,淡聲,“進屋。”

她愣了愣,看着他走在前邊,步伐依舊穩健、寬闊,身形還是那麼迷人,只是過於冷漠。

吻安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只爲今晚而生氣?因爲她想不到別的了。

回到屋裡,他似乎去了書房,但時間不久又回來了,可是他們之間話語不多。

上牀之後沒有交流,只有她往他身邊靠了靠,他給出了一個手臂之外再沒有更多反應。

許久,她或許都已經睡着了,但也聽到了他的話。

“如果給你一兩年,能不能愛上一個人?”

她閉着眼,蹙眉,努力醒過來看了他,“你在說什麼?”然後笑了笑,靠着他手臂貼緊,“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有魅力。”

她從來沒有用言語表達過感情,但她想,已經很明顯了。

此後沒再聽他說話,吻安一度以爲她真的只是做了個夢。

因爲早晨醒來,他不在身邊,早餐擺在桌上,她看不到他什麼神態。

她在餐廳門口站了好久,沒有來的失落。

席少電話打過來時,她已經在路上了,打起了精神,語調清淡,“在那兒等我。”

在新首輔上位之前,內閣周圍一度戒嚴,席少只能在一條街之外的露天bar等她。

十幾分鐘的時間,席少擡頭就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她。

這應該是第二次能清楚看到她的面貌,墨爾本街頭她穿了清涼的裸色裙裝,此刻依舊是裙子。

一片式的黑色秋季裙,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身段,很少這樣將長髮豎起來,迎風瞭然的絕美幹練。

手包放在桌上,吻安在他對面坐下,抽了一張支票遞過去,目光淡淡的掃過不遠處看似悠閒的盯梢男子。

席少看了支票,眉頭微挑,“顧小姐太大方了,還是說,昨晚的人很重要。”

她清眸微擡,“不該問的別問,對你沒什麼用。”

他笑了笑,“顧小姐好像不怕我走漏消息,畢竟我是別人介紹給你的。”

吻安看了一眼時間,“你不是韋廉的人。”

她跟他在墨爾本相遇的時候,她跟首輔競選沒有半分錢關係,所以他不是,但到底是誰的人,她暫時不感興趣,沒那麼多精力探究。

席少意外的看了她,她竟然這麼篤定。

吻安已經從桌邊起身,“我還有工作在身,你的身份,只適合晚上找我。”

他勾了勾嘴角,目送她走遠。

她剛到內閣門口,韋廉“碰巧”跟她一起到,笑着從門口轉過頭來等了她兩步。

“早!”吻安淺笑打招呼。

韋廉回以一笑,同她並肩往裡走,那些所有給韋廉的恭敬,她也就一併跟着受了。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以及韋廉的秘書,其餘人很主動的等下一趟。

門合上,便聽韋廉道:“政府那邊的進展也不錯,你的這一步走得很關鍵。”

她只淡淡一笑,態度謙和,“聽聞項目實施地在宮池奕不肯讓出來的那塊地附近?”

韋廉笑着點頭,“利潤大多會進入宮池奕和幾個商人手裡,這麼高的油水,拿下地皮也不遠了。”

吻安笑了笑,“還是威廉先生給的機會好,否則我哪有機會立功?”

韋廉哈哈一笑,側首頗具意味的看她,“今兒氣色不錯,昨晚……玩得愉快?”

她似是羞赧的摸了摸鼻尖,聲音不大,“席少不賴。”

韋廉爽朗的笑聲從電梯出去幾步還能聽到,吻安只淡淡婉兒,目送幾步遠後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進去反手關門,動作利落的開了筆記本,又調了兩個號碼。

走到窗戶邊往不遠處掃了一眼,又看了看樓下,隨後把盆栽放在窗戶邊向陽,腳步略微後退。

電話已經通了。

“要麻煩你安頓一個叫顧湘的女孩。”吻安道,語調清雅,條理很清晰,“把她的相關資料調走,留學事宜最好一週內辦妥,想辦法促使校方和教育局參與安排,以免顯得太突兀。”

聽對方說了會兒,她點頭,“就這樣。”

轉頭看了一眼已經準備就緒的電腦,手機屏幕上也調了另一個號。

想了會兒,還是坐到了桌邊,調出項目實施地的地圖,她不太清楚政府方面是不是真的只想用一個項目讓宮池奕嚐到甜頭,還是已經曲折補救,要用這個項目做遮掩,儘快啓動航母計劃。

總之兩個地方的位置足夠微妙。

盯着屏幕許久,才指尖快速輸入文字給許冠發了郵件:“這邊已經加快進度,請沐先生適當防備探測……”

發完郵件,她沒有挪動位置,眉頭輕輕蹙眉。

直到有人敲門。

“顧小姐?”助理小心的探進來,“威廉先生有事外出,說中午的會議想請您出席,您看?”

吻安看了一眼時間,表情很淡,“什麼會議。”

可能因爲她過於冷淡,和那張絕美的臉透出來的驚豔反差太大,助理被問得愣了愣,“上層會議內容,我們無權得知的……”

她柔眉蹙了蹙,助理已經吸牙略微低頭,終於聽她淡淡的一句:“知道了。”

助理這才退了出去,鬆了一口氣,真是隻聽說顧吻安只對異性妖嬈,同性大多極難跟她相處,她沒立功之前沒在意,總算體會到了。

什麼會議都行,只要沒有孫重極力反對壞事。

看着門關上,她快速把電話撥出去。

態度很和善,“您好,原本想見面麻煩您件事,看來只能口頭形式,希望您不介意。”

她的那條吊墜拿出去這麼久,名單上的人應該大多知道她的意思了,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實打實的要他們幫忙。

她要讓顧南半個月之內打出名聲,確保之後會有人主動找到他做交易,這一步對拿到孫重那一票至關重要。

從桌邊起身起身,彼此交流的幾分鐘,她才點了點頭,“之後麻煩不要直接給我回電。”

難保她不在開會,不被人察覺她與外人聯繫過於怪異。

那幾天,吻安一直處於這樣的忙碌狀態,好在那天中午的會議決定競選往前推了一週,孫重雖有遲疑,但沒有強硬反對。

而她每天再忙,唯一必須做的,就是晚上肯定會和席少見個面。

這會兒的會所,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席少剛從機車上下來,一身疲憊,“我昨晚就沒睡,一直到下午,剛睡會兒……”

吻安把面前的酒杯給他推過去。

他皺了皺眉,喝了一口醒醒神,纔看了她,“什麼事?”

她淡淡的掃了周圍一眼,又把支票劃到他面前,眉眼略微彎着,“你絕對是我玩過最貴的男人。”

席少打了個哈欠,就差祈求了,“honey!我現在只想睡覺。”

吻安象徵性的彎了彎嘴角,指了指對面、越過大廳的包廂,“我想知道里邊的人在談什麼。”

席少嘆了口氣,“你已經讓我跟了好幾天,如果是看上了那位先生,直接說一聲,以顧小姐的姿色……”

她瞥了他一眼,從吧檯起身,“這兒人太多,我去樓上等。”

樓上是特別區域,極少有人走動,她在走廊安靜的立着也不會有人過來打攪。

吻安忙了這麼多天,如果不是收到了鬱景庭又一封郵件,看了他的網址,才知道他回過華盛頓,可這兩天,他又過來了。

很顯然,他有事要辦。

但她沒那麼多時間放在這件事上,只能先讓席少留意着。

月底就是競選會議,仔細算起來,都不到半個月了,一週之後是最後一次競選前決議。

光是想一想,她都覺得分身乏術,生怕哪一秒鬱景庭忽然做出什麼來。

站在扶欄邊,目光落在樓下大廳處,不經意的聽到了哪裡傳來的男低音。

她蹙了蹙眉,轉頭看過去。

男人耳邊貼着手機,隨性邁着的步子緩緩停住,和電話那頭的人說着什麼,嗓音沉沉,聽不清內容。

他大概還沒看到她,依舊微斂眉低聲說着話。

吻安站在那兒側着身看他,她好幾次去他的新住宅,他都沒來,大概也很忙,所以算起來,上次情緒不對之後,竟然好幾天沒見面。

看着他打完電話,背過身倚着就地點了一根菸,吻安才走過去。

忽然站到他面前時,眉眼略微笑意,宮池奕正好把煙遞到脣畔,微擡眼在她臉上定了定視線,隨即眉峰微捻。

他往周圍掃了一眼,遞到嘴邊的眼垂了下去,“怎麼在這兒?”

聽完他的語調,吻安笑意抿了抿,主動去環了他堅實的腰,“好多天沒見,你好像一點也不想我?”

他低眉,好一會兒沒說話。

繼而,擡手想抽菸,吻安阻止了,轉手幫他捻滅菸蒂,走了幾步扔到牆腳的垃圾桶裡。

剛轉身,他已經跟過來,手臂無聲圈上來。

有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

吻安擡眸,“還在生氣麼?”

他垂眸,似乎搖了一下頭,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沉聲,“我那晚……”

她微仰臉,安靜的等他說下去。

但他也只是一句:“最近有些事忙,偏偏,想和你說些話,你總能很巧的避過。”

所以,那晚他是有話要跟她說的,不光是紀念日那麼簡單?

吻安微抿脣,帶着歉意,“現在說,我要聽。”

男人低低的望着她,好一會兒才薄脣勾了一下,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轉了話題,“一個人來的?”

她笑了笑,“帶了席少完成任務。”

宮池奕擡手撫了撫她的臉,現在看起來,這條路她走得自如多了,忙起來完全記不起他。

吻安想起了他的現狀,往周圍看了一眼,“上次跟着你的護衛們呢?”

他擡手看了時間,“今天特殊,自由時間半小時。”

這麼好?她微挑眉,目光裡帶了些許壞笑,“我晚上過去吧?”

男人低眉,嗓音低低的,“最近過不去。”

吻安蹙眉,難怪他最近的都沒出現過,但她抿了抿脣,還是沒問爲什麼。

不待她說話,他忽然收了收力道,把她裹在懷裡,顯得有些沉重又像從前一樣的粘着不鬆。

她淡淡的笑,闔眸安穩的靠在他懷裡,

聽着他問:“孫重的事能解決麼?”

吻安點頭,安逸得不想出聲了。

感覺他正裹着她整個身體不疾不徐的挪動腳步,她也沒睜眼,只是嘴角微彎,知道他在往暗處挪,才笑了笑,“你幹嘛?”

頭頂傳來隱約的低沉,並沒有什麼內容,但他的薄脣已經幾乎尋到她耳際。

她就那麼放心的跟着他移步,耳邊聽到關門又關燈的聲音才微微眯起眼,一晃眼看到了洗手檯。

嗯……男士衛生間。

燈被他關掉,完全可以忽視這是在衛生間,神經只能接收到濃烈的男性氣息。

這樣的繾綣,確實來得巧合而突然,但她沒那心思多想。

冗長、結實的脣齒纏綿後她被壓進深厚的胸膛,略微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肩上。

昏暗裡,聽他低啞的嗓音問:“最後一次決議後能抽出時間麼?”

吻安不知道他問了做什麼,五官埋在他懷裡,悶悶的“嗯”了一句,“見你就一定有時間,別人就不一定了!”

男人薄脣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擁着她,指尖在她手臂上下輕挲,“具體時間我通知你。”

她略微從懷裡擡眸,“做什麼?”

他只是說,“幾分鐘就好,帶你去一趟公司。”

具體的事,他依舊沒有往下說,只吻了吻她,“時間差不多了。”

再不出去,估計又要像上次一樣被揍了。

她擡頭看了他,安靜兩秒略微探究,才道:“你那晚那麼生氣,隔了幾天又好像正常了,我反而不太安心呢。”

雖然這是她喜歡的狀態。

他只是脣角彎了彎,指腹撫過他才攫取過的脣,“是不是非得繃着臉兇你一陣才老實?”

吻安眉眼彎了彎,搖頭,“宮先生真的發怒就很嚇人。”

而後勾着他親了一下,“我對那晚的不懂事道歉,明年一定好好陪你!”

男人只低低的看了她片刻,“出去吧。”

走廊上,席少上來已經等了一會兒,剛想着乘電梯下樓,聽到了走廊深處的略微低語。

轉頭看了會兒,見到兩人走出來時,臉上沒有半點詫異,似乎早就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宮池奕和吻安走到燈光亮出已經分開距離。

男人雙手放在兜裡,走過席少時,深暗的目光略微掃過,一言不發。

吻安已經到了席少跟前,看着他毫不詫異的樣子,柔眉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

轉而思緒收起,看了他,“什麼結果?”

席少這才聳了聳肩,“沒聽出什麼有意思的事,不過你愛慕的那位先生家裡似乎有病人急需配型做手術?”

吻安聽完看了席少,眉心淡淡,病人?

要說鬱景庭的家人,一共也只有一個,但是他從來沒跟她提過。

微挑眉,“你確定他聊的不是對方的家人,是他自己家人?”

席少挑眉,“也許我太困聽岔了,很重要?”

吻安瞥了他一眼,“未來五天沒報酬。”

說完往電梯的方向走。

席少一聽要每晚出來白陪她五天,皺着眉,想想也不算虧,反正他什麼都不用做。

站在電梯裡,吻安側首看了他一眼,安靜中驀然淡聲:“看到我跟他在一起,你一點都不詫異?”

席少好像反應過來什麼,張了張嘴。

“不用解釋。”她淡淡的語調,“別打什麼主意就行。”

至少說明他對宮池奕和她沒有威脅。

接下來的那幾天,吻安要做的就是留意項目那邊的情況,再者便是留意孫重,堅持到決議不讓他耍花招。

因爲是東里投資的項目,但大多收益會流入宮池奕和幾個擁有幾塊地皮的商人手裡,東里勢必要跟他們見一見,見了他也就明白自己的投資賺不到什麼錢。

吻安怕他心裡不平衡,在他被安排約見宮池奕等人之前想跟他見一面,但是電話打過去,他沒有接,連續幾個都是。

她站在辦公室窗前,習慣的往樓下看,那兒永遠都有個放哨的,只是每天不同面孔而已,孫重也真是煞費苦心。

掛了電話,她微蹙眉,只能過會兒再打。

東里此刻沒法接電話,進探視間之前,身上所有東西都放在了外間。

探監的地方是單獨的,內外都有獄警,門口亦是。

他站在等了會兒,要見的人始終沒出現,眉頭蹙了蹙,走上前敲了敲玻璃。

裡頭的獄警湊過來,聽他問:“什麼時候出來?”

獄警看了看裡邊,還算和善,“快了,女士都要打扮打扮。”

東里沒說什麼,直起身繼續立着等。

十幾分鍾過去,終於聽到裡邊鐵門打開的聲音。

男人順勢看過去,她不再是一身白衣,穿了黃、藍相間的獄服,依舊苗條,甚至瘦了點。

餘歌剛跨過門,擡眼看到玻璃隔牆外立着的男人,腳步驀地的頓住,緊接着眉頭深深皺起。

目光與他對視不超過三秒,眼圈瞬間轉紅,也在那一剎那絕然轉身往回走。

獄警詫異的看了看她,又看外頭的男人。

“餘歌!”東里濃眉蹙着,猝然才挪步上前,敲了玻璃牆試圖讓她回來。

但她已經沒了影,只有剛開了還在晃動的鐵門。

男人依舊站在那兒,彎腰雙手撐着桌面,隔着玻璃的視線依舊在那個方向。

獄警好一會兒纔出來,看了他,道:“先生,您走吧,餘小姐說她誰也不見。”

這也是是東里來時沒有報真名的原因。

他低眉站了會兒,把撐着的手臂收回來,看了獄警,“她在裡邊有要用錢的地方麼?”

獄警挑眉,“有事有的,不過先前宮先生已經把資金方面的問題都解決了。”想了想,又道:“您放心,她跟別人不太一樣,不會受什麼委屈。”

東里只點了一下頭。

但一個女人來到這種地方就已經是一種委屈了不是麼?

離開那兒好長一段路,東里才把車停在路邊,靠在座位上安靜了好久,反手摸了兜裡的手機。

看着吻安的未接,拇指輕點回撥。

吻安一直在等,所以接的很快,東里只是說:“給個地址,我現在過去。”

她聽出了他聲音裡的不自然,皺了皺眉,沒有多問。

等東里到的時候,她已經坐了一會兒,菜都點好了,擡頭看了他。

依着她的瞭解,也好一會兒才問:“去看餘歌了?”

畢竟她把地址都給了,他肯定至少會過去一趟。

東里沒有回答,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夾在指尖,等不及再醒酒,抿了一口。

看了她,“找我有事?”

吻安笑了笑,果然還是經商了的人,看起來性格、語調都沒變,但感覺變了。

點了點頭,“是有點事,提前讓你有個心理準備,關於項目後期的收益。”

東里只看了看她,聽完也沒有什麼詫異。

只淡淡的一句:“本業沒打算掙。”

她笑了笑,“知道,你只是爲了方便接觸餘歌的案子?”

他沒說話,只微微蹙眉。

後來她隨口提到了於馥兒,看了他,“跟着你過來的?”

東里擰眉,“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她笑了笑,“認識一個最近火起來的報社工作者,不留心拍到了她和韋廉,封口費不少呢。”

當初是她把於馥兒介紹給韋廉的,只是沒想到,於馥兒剛能從醫院出來就來這兒了,也不知道是東里魅力大,還是韋廉砸的錢多,又或者,她自有打算?

吻安看了他,“你最好是跟她沒關係,不光因爲向着餘歌,跟於馥兒走太近對你沒好處。”

他似是很不愛聽這類的話,皺眉瞥了她一眼。

她只是淺笑着跟他碰了碰杯子,抿酒之際,目光略微掃過窗外,頓了頓。

看着那個身影一直走進來,她依舊自如的抿酒,但注意力沒有扯回。

顧南穿得帥氣多了,但整個人看起來依舊低調,進了門朝她看來,腳步剛邁開,又見她對面坐着的男人,也就頓住了。

吻安看向東里,酒杯優雅放回桌面,“我去趟洗手間。”

他點了一下頭,不在意。

顧南站在走廊那頭,看到她走過來才轉過身。

等她走近了,顧南先衝她生澀的笑了笑,“謝謝您安排我妹妹的事。”

吻安只微勾脣,“找我有事?”

顧南這才從衣服兜裡迅速掏出手機,劃開屏幕,“有人意向賣給我的。”

照片裡,是她和宮池奕,有些模糊,但繼續跟拍就不難拍到好照片了。

她想了想,應該是那晚在會所的時候,也許是從監控截的?柔眉輕輕蹙起,宮池奕當時關燈倒還真是巧了沒監控看得清楚。

吻安抿脣沉默片刻,“是那晚找你的人?”

顧南想了想,不太確定,“但他後期一定還會來。”

她點了一下頭,“來多少接多少,你先留着吧。”

顧南皺眉,“您的競選快到了,我擔心他們是要掐準那個點,不阻止麼?”

“我知道。”吻安笑了笑,搖頭,不阻止。

隨即問:“吃飯了麼?”

顧南尷尬的笑了笑,“我還得回去加班,路上解決就好,不然遲到了。”

她沒多說什麼,轉身先離開。

跟東里吃飯一直到外邊磨砂黑,看着他被人請去會所商討項目的事,吻安一個人在位子上又坐了會兒。

思量許久,終於給宮池奕打了個電話。

他倒是接的很快,公事腔調,“怎麼了?”

吻安皺了皺眉,又淺淺一笑,“在應酬麼?”

他說“在公司”,她就已經從座位起身,“我去找你。”

宮池奕捏着電話,眉峰略微蹙起,“做什麼?”

她沒有回答,直到快出門,又想起什麼,折回去挑了幾個方便帶走的菜給他打包過去。

才笑了笑,“等我半小時。”

待他想說什麼時,吻安只道:“是你不能找我,我偷偷找你沒事,你不是正好有事要我去你公司談麼?”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片刻,最終沒說什麼。

展北看他掛了電話,轉過椅子從身後最下邊的抽屜裡拿了草擬的合同出來,皺了皺眉。

男人擡眼,“你先出去吧,車子開走。”

展北頓了會兒,才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吻安說半小時,不過到的時候過去四十幾分鍾了,出了電梯,腳步略微加快,也沒敲門。

男人立在窗戶邊,燈沒開太亮,習慣的將手別進兜裡,聽到開門才轉頭看來。

吻安見他輕蹙眉,笑了笑,“怕人跟蹤我?”

他被拉到桌邊坐下,看着她把飯菜打開,估計是那晚他情緒的緣故,這兩次見他都很乖巧,主動不少。

宮池奕嘴角微微彎了一下,順手把她拉到身側坐下,“人都來了還吃什麼飯?”

低低的音調,不乏邪惡,只是表情不似從前的風流生動。

吻安只是笑着微剜了他一眼。

男人開始慢條斯理的用餐,微側首,“你呢?”

她說:“我跟東里吃過了。”

他肯定知道東里今晚要跟幾個商人見面,包括他公司的代表。

果然,宮池奕只略微點頭,沒有多問。

她在他的辦公室隨性參觀,因爲第一次來這裡,但說實話,這裡並不如他的SUK辦公室那麼令人舒服,設計不如那邊的精妙。

小轉了一圈,回來發現他居然停止用餐了,優雅的擦了嘴角,從沙發起身,不知真假,到了她面前才低低的道:“吃過一頓了,不餓。”

一手握了她往辦公桌邊走。

也許他是藥讓她坐在椅子上的,但吻安過去就直接坐在了辦公桌上,淡笑着看了他,“談什麼?”

男人似是無奈,反身彎腰吻了吻脣角,“這樣的坐姿讓我沒法認真談了。”

嗓音溫醇,隱約笑意。

話雖這麼說着,他已經把之前拿出來的草擬文件放在她手裡,“看看。”

吻安低眉,翻了一頁,又看了他一眼,這是宮池家族的企業,無論什麼事,應該沒理由跟她談纔對。

尤其,看到核心意思,她已然蹙了眉,擡眸看了他,“什麼意思?我爲什麼要接受這麼多財產?”

就算他們有婚姻事實,但除了他自己應該沒人同意把這麼多東西放在她名下。

單是資金就不止十位數,更別說後邊列了一串各種形式資產。

男人靠在桌邊,神色淡然深沉,只側首看了她,“一個形式,爲了保險,就當過渡期,先存你這兒。”

低低的語調,輕描淡寫,又彎了彎薄脣,“怕麼?”

吻安無心看,合上文件,“這不是怕的問題……”

抿了抿脣,狐疑的看了他,“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合規矩的事要把財產先轉移出來?”

不然,她想不出別的理由。

他笑了笑,擡手把她的長髮捋到而後,“沒那麼嚴重,只是爲了防止我大哥亂來。”

就這麼簡單?

她依舊狐疑的看着他,可他始終都是淡淡的神色,好像真的就只是隨便籤個字的事。

吻安沉默片刻,纔想起來,問:“不是還有四少麼?他雖然一時間扭不過來,但對你沒什麼惡意,否則這段時間不會這麼安靜,所以你可以放他那兒?”

男人手臂撐向身後的桌面,薄脣略微勾了一下,“你以爲老四最近爲什麼這麼安靜?”

她搖頭。

“他不在倫敦,沒人知道他躲哪兒了。”他低低的嗓音。

宮池彧走得很突然,也不知道是爲了躲避老爺子逼他進駐內閣的壓力,還是跟東里簡之間有什麼事,總之一個招呼都沒打。

他當然是能找到人的,只是不想浪費那個時間,也沒那個必要。

吻安依舊蹙着眉,“你大哥到底想做什麼?好歹是一家人,他總不能攪到讓整個公司垮掉?”

他只是眉峰微挑,不加評論。

片刻,握了握她的手,“正式文件過兩天出來,秘密簽字,我去找你。”

她搖頭,“你找我不安全,我過來吧。”

她坐在桌上,他倚在桌邊,側首略微低眉看了她好一會兒,沉聲:“不怕觸犯什麼條例出事麼?”

吻安抿脣,隨即眉眼彎彎,“進去了你不費吹灰之力也能把我撈出來。”

男人微挑眉,“我現在可只是商人,還不如你。”

……她忘了這回事,只抿了抿脣一笑,沒再多說,只搖頭,“不怕。”

身側的薄脣已經尋覓過來,她淺笑躲了躲。

男人索性翻身將她圈在手臂間,雙手撐在她兩側的桌面,前傾過去的身軀依舊是俯瞰的角度。

薄脣試探的吻了數次,一次比一次深入,終於回收手臂把她不自覺後仰的身子擁過來。

輕易的一把撈起,轉身移動幾步把她壓到沙發裡。

吻安還記得他上次陰綿綿要跟她再生一個,不知道他最近用沒用藥,顯然是沒有多問的時間了,連喘息都變得斷斷續續,意識一度淪陷。

旁邊還擺着他用過的晚餐,糾纏之間被他長腿一腳挪得遠了幾分,騰了幾分施展空間。

他的辦公室原本就是昏暗的,她來了這麼久,燈一直沒再開。

此刻夜空昏暗,辦公室裡也一片昏暗,整棟樓並沒多少窗戶是亮着光的,一晃眼也可忽略他的辦公室。

直到夜幕深重,那扇窗戶裡的昏暗便顯得突兀了些。

吻安依舊窩在沙發內側,他結實的身體在沙發邊緣擋着,擡眸看了看他。

指尖點在他胸口,點一下說一個字:“僞、君、子。”

上次在新宅門口,她的主動都被視而不見。

手被他握了過去,饜足後的嗓音一度沙啞得蠱惑人心,“安分點。”

她笑眯眯的閉上眼。

聽他低低的道:“不早了。”

吻安點頭,但是沒動彈。

許久才問:“你住哪裡?”

本來以爲他不是選大院就是他的新別墅,結果他說了三個字:辦公室。

她一蹙眉,“你最近都住這兒?”

難怪根本不見他人,不過……真有這麼忙麼?

宮池奕指了指那份文件,“要儘快弄出來。”說罷低眉吻了吻,“先送你回去。”

吻安安靜的想了會兒,倒也搖了搖頭,送完他還得回來,很麻煩,“正好不被人抓幽會的把柄!”

她略微笑意,伸着手臂要他的脖子勾着才能起來。

看着她挑着眉柔脣微噘的等着,翻過角度、傾身懸在她上方獻上脖頸,握了她的手勾住。

直身起來之際又俯首吻了吻她胸口才把她吊起來。

吻安勾着他的脖子坐起來,身高懸殊,柔脣湊過去,正好能吻到他胸口的紋身。

也就那麼做了。

仰眸淺笑看了他。

好像最近她已經養成這個習慣,起身都要勾着他的脖子,坐起來正好能吻一下他胸口的位置。

他只擡手撥了撥她的發,沉聲醇柔,“穿衣服。”

那個時候應該十點多了。

夜裡有些涼,但不妨礙日夜蹲守的記者工作。

吻安從公司出來時掃了一眼側手邊昏暗的地方,沒做停留,徑直上了車,調頭離開。

車子開了一會兒,她往後視鏡掃了一眼,沒看到尾巴,估計是已經拍夠了,車速才快了起來。

外公已經走了好長時間,但管家每天都會等着她回去,吻安在路上打了個招呼不用留門,因爲她到家的時候該十一點多了。

月光模模糊糊的透過夜空灑了一片,她到家時又沒了光亮。

站在門口摸了會兒鑰匙沒摸到,倒是電話響了。

看了一眼,微蹙眉,號碼不認識。

所以繼續摸鑰匙,直到進了門,才遲疑的接通,“喂?”

電話那頭卻是淡笑,“接電話這麼半天,手很忙?”

吻安微詫異,又看了一眼,眉心緊了緊,“晚晚?”

北雲晚挑眉,“想我了沒?”

吻安放了包,快速換完鞋去了客廳坐着,“沒事你不會打電話,說罷,我有空。”

那邊笑了笑,“我要回來了。”

回?

吻安看了時間,想到了時差,晚晚那兒大概是清晨,“你起這麼早?”

北雲晚笑了笑,“有那麼點激動。”

確實是有點激動的,她離開也沒到一年,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之前沒想到會回的這麼快。

只聽她道:“爸說你那邊的什麼消息,讓我回榮京待着好一些,他方便辦事。”

關於公務,北雲晚不問,沐老也不跟她說,吻安更是不跟她提。

但這會兒晚晚一說,吻安就知道原因了,她給許冠發過郵件,航母事宜在推進,衛星探測南島也一定快了,沐老是得采取些措施,晚晚在那兒沐老就多一分顧慮。

吻安笑了笑,揶揄,“回吧,聿崢最近不在國內。”

北雲晚微抿脣,沒有太多反感,也沒有多大反應,完全當陌生人一般。

北雲晚說:“我直接抵達榮京,身體原因,估計沒法去倫敦看你,也不能去看我哥,只能有空等你過來,或者等我身體完全恢復再說。”

回到榮京,關於她在醫院的工作事宜,她自己應該都沒法去辦,不過以後的一切都有個兄長沐寒聲了。

“好!”吻安今晚心情本就不錯,這會兒越見笑意,“回來之後視頻聯繫。”

掛了電話,她在習慣的縮在沙發上窩了會兒,給宮池奕發了兩個短訊道晚安,送出一個香吻表情後終於安穩下來。

算一算,馬上競選前最後一次決議,在此之前,她辦的一切事宜都很順利,越覺得今晚的心情極其襯景。

好久才從沙發下來,乾脆愉悅的光腳上樓,一步步結實的踩在樓梯上的感覺有些涼,卻很舒服。

嗯……就是腿被某人折騰得有點酸。

進了臥室,一邊揉腿坐在牀邊,彎起眉眼淺笑,沒忍住又給道過“晚安”的人發了四個字:“腰痠腿疼。”

昏暗的辦公室,男人倚在座位上,伸手拿過亮着的手機,看到四個字,薄脣不自覺勾起,而後很認真的回覆:“去泡個熱水澡,早睡,禁止熬夜。”

吻安看着他的回覆,想着他醇厚的語調,笑了笑,打了個委屈臉,還想說點什麼,手機屏幕橫幅提示一條郵件,來件署名一個“鬱”字便讓她指尖的動作頓了頓。

柔眉微蹙,沒回復短訊,直接退出來點了郵件。

16、寫離婚協議,我簽字!6、鬱景庭怎麼認識的她351、敢欺負她的只有顧城(萬更1)154、她不見了7、以後絕不找你!357、就不讓他找到!71、只有一張嘴,忙不過來21、爲了顧吻安他想退出麼?239、成全她的幸福178、男人本色109、一個壞消息必須告訴你27、這是跟她發脾氣?178、男人本色304、喜歡做不喜歡吃47、被誤會了320、我不會等你166、我不碰你,睡沙發80、你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246、保不準就把野種打出來了36、我說了不用你管14、考慮五分鐘夠麼?149、意外流產75、想把昨晚的事繼續下去?42、男人吃醋起來要命177、她的心思智謀13、不公開,明天就登記63、偷人比偷東西有意思?380、拿命去疼你,珍惜你!3、半年,至少他也有變化242、都在惦記她294、理想很豐滿54、離宮池奕遠一點323、犯大忌,上了癮的吻281、莫名想哭15、她連躲都躲不過他392、只要你解氣,再痛我都忍!118、不想一個人過節12、沒碰過別人,要驗身麼?355、他終於不再對她冷淡48、她還真是膽大包天394、愛和不愛都從來不說358、那你到底還要不要我?23、愛而不說52、女兒叫輓歌303、被發現了偷吃182、狼人共舞34、她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125、哪怕只有牀上乖也夠了205、別有用意的生日2、數年初見很不愉快20、不愛了也要理由?10、還是沒忍住去看她了61、她低低痛呼清晰傳進耳朵裡79、好像她做了虧心事5、對沙發有了陰影48、她還真是膽大包天275、成功帶溝裡278、你有什麼想法麼?150、風雲漸變(精高潮,必看!)183、心事重重395、以爲她是誰?193、兩年,一切都好355、他終於不再對她冷淡390、晚上跟你好好算賬!15、我是不是男人你忘了?401、我們也結婚吧!272、不辜負緣分92、第一次叫她的名字52、女兒叫輓歌258、晚上賣力點193、兩年,一切都好5、對沙發有了陰影187、沒良心的!343、畢生的恐懼7、以後絕不找你!332、她很不喜歡思念這個東西!313、他說有女朋友了198、只問你愛不愛?52、有東西膈着我了347、大局定了,人依舊沒見23、愛而不說76、分明是在報復她349、欲將萬里尋夫101、不怕戴綠帽?176、給她的鴻門宴231、誰說流產了?114、你還想軟禁我麼?264、性取向跟開玩笑似的!86、打算在這邊成家?27、這是跟她發脾氣?269、一箭雙鵰麼?163、都是神助攻28、忽然就極喜歡你這個名387、不會取名了1、負距離的關係,夠不夠好?152、更深的序幕(精,必看!)49、傲嬌一時爽195、不準放棄!58、別跟我鬧,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