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路燈落在昏暗的光影。
宋可鬆開着車,帶着鼻青臉腫的邱少澤,從拘留所出來了。
宋可鬆的臉色陰沉,冷冷的目光掃過在副駕駛的位置坐着的邱少澤,不發一言。
邱少澤渾身都在疼,火辣辣的疼,他想伸手捂住疼的地方,可是疼的地方太多,壓根兒就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
邱少澤疼的裂開了嘴,恨恨的對宋可鬆道,“可鬆,你都不知道那個傢伙下手有多狠。”
宋可鬆冷冷的看了一眼呲牙咧嘴的邱少澤,語氣冰冷的像是這個季節的霜,“你都不知道你能從裡面出來我費了多大的力氣。”
宋可鬆說的沒有錯,他花了大力氣,又是賠錢,又是賠罪,又是賠禮道歉的,交了大量的保金,纔將邱少澤從拘留所裡面弄出來。
偏偏這個邱少澤,還是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你知道打我的那人是誰嗎?看起來勢力不小的樣子,竟然這麼囂張。”
邱少澤憤恨不平,仍然對那個打了他的年輕人嫉恨不已。
哼。
一聲冷哼宋可鬆的鼻腔裡溢出來,傳入了邱少澤的耳朵裡。
邱少澤頓時又羞又惱,宋可鬆這是什麼意思?!竟然敢這樣態度對他?
宋可鬆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的路,冷冷的道,“我聽說你因爲搶一個浪蕩女人跟人家打起來了?”
邱少澤癟了癟嘴,剛想說是,但是忽然想起來今天自己纔跟宋可鬆的妹妹求過婚,若是自己這事兒讓宋可鬆知道,那他跟宋可嵐幾乎等於沒戲了。
還沒等到邱少澤說什麼,宋可鬆又冷冷的道,“打你的那個人,是馮小川。”
邱少澤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馮小川?這人的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哪家的公子?”
邱少澤滿是風花雪月的腦子裡,根本沒有記起馮小川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過肯定很嬌貴,混個酒吧都要帶五個保鏢。
邱少澤響起那年輕人身邊的保鏢,恨恨的咬了咬牙。如果不是那幾個身強體壯的練家子,誰揍誰還不一定呢。
邱少澤心裡始終對這次捱揍,感到深深的不甘心。
“哪家的公子?當然是馮家的公子。”宋可鬆看着仍然在迷糊之中的邱少澤,冷笑一聲,看了他一眼,“你是看見女人就傻了吧?連馮小川都不記得了。”
馮小川,馮小川……
邱少澤在腦海中苦苦思索,腦袋幾乎撐破了。忽然,一個傳聞閃過他的腦海,邱少澤一個瑟縮,有些害怕的問,“可鬆,不會是那個很有勢力的馮大少爺吧?”
“你的腦子還沒完全傻掉。”宋可鬆嘴角勾出一個冷笑,看着邱少澤的眼神中盡是鄙視和嘲諷,“一個商人的兒子,竟然跟堂堂馮家二世祖去搶女人,這個新聞傳出去,也夠H市市民笑上半年了。
邱少澤哪裡還顧得上宋可鬆的嘲諷,呆呆的坐在那裡,有些後怕地想起了那個年輕人的身世背--景。
那個年輕人,是H市有名的狂少之一。
他的爺爺是國家高官,父親是軍隊師長級人物,小叔是警察局局長,就連他的舅舅,都是公安廳廳長。
邱少澤回想起在酒吧發生的事情,不禁有些瑟縮。
自己怎麼這麼傻……竟然爲了一個小婊子去跟馮小川抗衡……
邱少澤不禁暗暗想着自己當時肯定是被驢踢了腦袋了。
“邱少澤,你既然在追求我的妹妹,竟然還敢到酒吧去泡女人,你也是,蠻厲害的。”宋可鬆猛地一個剎車,嶄新的蘭博基尼停在了大馬路上。
“哎呦你慢點!”邱少澤沒做好準備,被宋可鬆一個剎車,身體習慣性的向前,啪的一下子撞在了車的前部。
“宋可鬆你瘋了吧?想撞死我嗎?”邱少澤也動了火氣,怒視着宋可鬆道,“我佈置的好好的,特意爲你妹妹點了最貴的紅酒,好心好意的買了鑽戒像向;她求婚,可是她呢?一句話不說扔下我就走了!讓我成爲了整個餐廳的笑話!丟人都丟到外國去了!”
邱少澤想起傍晚的時候在那家法式餐廳裡,不少外國人都拿奇怪憐憫的眼光看着他,不禁讓他很是上火。
要知道,能去那裡的,非富即貴,他邱少澤這次,可算是把臉丟盡了。
所以他纔會鬱悶的去酒吧找樂子,這纔有了後面的事情。
宋可鬆聽了邱少澤的話,皺了皺眉,顯然也對邱少澤很是同情。
“即使是這樣,你也不應該去泡女人。”宋可鬆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畢竟,宋可嵐是自己的親妹妹,唯一的親妹妹。
“可鬆,你聽我給你解釋啊。”
邱少澤眼珠一轉,給宋可鬆解釋道,“我本來在吧檯一個人喝悶酒,然後那個女人就來找我,說那個馮小川欺負她,我以爲這個女人是個好人,便只能保護她了。”
看見宋可鬆皺了皺眉,帶着懷疑的眼光看着自己,邱少澤連忙道,“可鬆你忘了,我和可嵐認識的時候,也是在酒吧,救了可嵐。我這個人雖然風流,但是從來見不得別人欺負女人。就是因爲想起來了可嵐那次的遭遇,我才挺身而出的。”
宋可鬆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卻裝作信任了邱少澤,畢竟邱少澤把救宋可嵐的事情都搬出來了,而且,現在他開的,可是邱少澤送他的車。
總而言之,宋可鬆還是暫且原諒了邱少澤。
重新發動了車子,宋可嵐把車子開往了宋家,“我相信你,可是你得跟可嵐解釋清楚。不然以後誤會了,就更不好了。”
邱少澤連忙點頭,半邊臉隱在黑暗裡,苦苦思索着如何同宋可嵐解釋。
來到了守衛相當森嚴的宋家,宋可鬆攙扶着邱少澤下了車。
李嬸兒看見邱少澤這個樣子,趕快過來攙扶,“邱公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上午還好好的,晚上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邱少澤上午的時候來了一次宋家,給宋正興帶了很多營養品和保健品,說是讓宋正興多注意身體。
邱少澤還給宋母帶了幾件從國外帶來的護膚品,宋母很是滿意。
李嬸兒對這個大方的邱公子也很是喜歡,此時看見邱少澤竟然一身是傷的回來了,連忙去樓上叫自己家小姐。
看老爺和夫人對邱公子的喜歡程度,邱公子很有可能成爲姑爺呢。
李嬸兒向來是個有眼色的人。
宋可鬆和邱少澤還沒來得及阻止,李嬸兒就蹭蹭的跑上了樓,敲響了宋可嵐的房門,“二小姐,二小姐,快下來,邱公子受傷了。”
宋可嵐正躺在牀上發呆,聽見李嬸兒的叫聲,有些不高興的皺了皺眉。
這個李嬸兒真是沒大沒小了,竟然大半夜的來敲她的門。
但是想起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宋可嵐也覺得有些對不起邱少澤,只好穿上衣服,下了樓。
宋父和宋母的房間離宋可嵐不遠,兩個人年紀大了,睡眠向來很淺。此時聽見李嬸兒的喊聲,也都醒了。
“怎麼了這是?”
宋父有些不高興得問,他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這個不懂事的李嬸兒,又這麼大的嗓門,吵醒了他,讓他很是不悅。
“好像是說少澤受傷了。”宋母拉開了牀頭的燈,半坐起身,“要不我們下去看看吧。”
她可是一直記着邱少澤的好處呢。
宋父雖然不悅,也知道披上衣服,同宋母一起下了樓。
“可嵐,你……”
邱少澤在沙發上坐着,宋可鬆正在給他上藥,看見宋可嵐款款的從樓上下來了,頓時覺得很尷尬,想找東西把自己蓋起來。
他雖然生宋可嵐的氣,但是卻也不想宋可嵐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男人也是愛美的,其程度並不比女人低。
宋可嵐吃驚的看着坐在沙發上鼻青臉腫一身是傷的邱少澤,細長的眉毛皺了皺,“你這是怎麼了。”
宋父和宋母也從樓上下來了,看見邱少澤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問,“少澤這是怎麼了?跟人打架了嗎?”
宋母有些心疼的看着邱少澤,這幾日,邱少澤給她送了不少好東西,她儼然把邱少澤當做自己的未來女婿了。
“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下來了?都是我不好,這麼晚了還過來,打擾你們休息了。”
邱少澤扶着沙發想要站起來,十分抱歉的道。
在宋父宋母的面前,邱少澤總是這麼彬彬有禮。
宋可鬆看着邱少澤的樣子,心中不屑一笑。邱少澤真正的樣子是怎麼樣的,他宋可鬆還不瞭解麼。
但是表面問題就是表面問題,面子還是得做到的,宋可鬆也知道這一點。
“快坐下快坐下,別起來了。”宋母看着邱少澤艱難的樣子,慌忙開頭。
邱少澤輕輕的把被踹了好幾腳的屁股放在了沙發上,但是還是一陣鑽心的疼。
“少澤啊,你這是怎麼搞的,怎麼傷成這樣。”宋父有些嚴肅的看着邱少澤,邱少澤如果那種打架鬥毆的惡少,說什麼他也不能讓可嵐跟邱少澤再處下去了。
況且,聽今天宋可鬆的意思,還有讓宋可嵐跟邱少澤結婚的打算呢。
宋正興心裡雖然疼愛女兒,但是對於宋家幾十年的基業,他也不能不管不問。
必要的時候,誰都可以犧牲。
“伯父,事情是這樣的。”邱少澤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宋可嵐,決定從頭說起。
“我今天向可嵐求婚了……”邱少澤第一句話出來,宋可嵐的眉毛皺了一皺,警告的看了邱少澤一眼。
邱少澤現在哪裡還顧得了宋可嵐的警告,他只想挽回自己的形象。
“這件事我和你伯母已經知道了,你繼續說。”宋正興額頭上淺淺的皺紋擠在一起,認真嚴肅的聽着邱少澤的話。
這件事情他和宋母回家的時候,就已經聽可鬆說過了,而且可鬆還爲了可嵐沒有答應的事情,而生氣不已。
邱少澤也不意外,看了一眼宋可嵐,然後替宋可嵐說起了好話,“可嵐當時可能有心事,心情不是太好,也可能是我的莽撞讓可嵐心裡害怕,所以可嵐自己走了。然後我心裡難受,就去了酒吧喝酒,看見一個惡少欺負一個年輕女子,我想起第一次遇見可嵐的時候,可嵐也是險些被人欺負,我就怒火中燒,忍不住和那些人理論起來。但是那些人竟然動了手,我就成了這樣。”
邱少澤聲情並茂的說完了改編過的故事,苦笑着搖了搖頭,好像自己說的都是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