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尹芝怔怔的站了會兒,最終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間,她不止一次咬脣,眼睛看着桌上的藥品,忽然覺得諷刺,她竟然還以身犯險。
拿起電話,斟酌了好久,終於把電話撥出去。
過去幾秒後,唐尹芝笑得花枝招展,“我最近沒工作,你要不要過來啊?……就知道你怕家裡的母老虎,那我只好陪別人去了!反正沒工作閒得慌。”
“別別!”電話的男人笑得令她噁心,“真是心肝,我以出差的名義過去行了吧?就衝你這主動,準備好迎接我了?”
唐尹芝噁心得想吐,聲音裡卻笑着,“怎麼玩都隨你,機會難得嘛!”
男人淫淫的壞笑,壓低聲音,“小小年紀真是讓人癢癢,等我過去弄得你舒舒服服!”
唐尹芝翻了個白眼,卻笑笑的接:“我只管服服帖帖的咯!”
男人爽朗的笑着。
掛了電話,她幾乎恨不得把電話扔到老遠。
但有些東西必須長期培養,她懂這個道理,男人也是,這才能隨叫隨到。
當然,一個怎麼夠呢?
那些天,她受了傷,沐鈞年準她休假,所以,她的行程沒人管。
沒人知道她見過多少個男人,總之和榮京隔着十萬八千里,誰也不會發現,出差儼然成了她最好的‘培養’工具機會。
尉雙妍回到榮京之後很久,沐鈞年那邊的項目一直在進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回來。
年三十前一天,她是從玫瑰園那邊知道他會回來。
想了半天要不要去機場接他。
陸婉華給兒媳婦打電話,“雙兒,你去接鈞年?”
雖然是問句,不過她明白其中的意思,也就點了頭。
去的路上,她有些緊張。
夫妻之間這麼久不見,別人都是心熱,她竟然緊張。因爲想到了他從那邊回來之前的爭吵。
在機場口等了不長的時間,遠遠的就看到了一行人往這邊走來,尤其中間那抹高大的身影一下子能攫住目光。
兩個多月過去,出差歸來的唐尹芝反而面色紅潤,一路走過去都是笑眯眯的。
相比於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的她,的確要好看太多。
“嫂子來接二少啊?”唐尹芝笑着在她面前站定,別人都識趣的打招呼走了,她就不走。
尉雙妍笑了笑,“嗯。”轉向他手裡的行李,“我來吧。”
沐鈞年面無表情躲過了她的手,徑直往車後備箱把行李箱放進去。
“我能搭個便車嗎?”唐尹芝笑着。
在尉雙妍開口之前,沐鈞年已經淡漠的一句:“不能。”
沒有半點平時秉持的紳士風格,擡手給她攔了一輛的士,送她上去。
尉雙妍開了車門等他,但沐鈞年掃了一眼,自己開門鑽到了副駕駛。
她抿了抿脣,只好繞過車頭進了駕駛位,兩個人就那麼坐着,幾乎是一路都沒說過話。
“去哪?”半路,沐鈞年才略微擰眉。
她纔想起來解釋:“媽說去那邊,等過了年三十再回匯林住。”
沐鈞年依舊擰眉,淡淡的命令,“回匯林別墅,其餘的我跟媽說。”
沒辦法,她只能拐彎換個方向走。
在車上,他就給玫瑰園打了電話,沐鈞年淡淡的聲音帶了些疲憊,“我很累,住匯林清靜沒那麼多傭人,明天會過去吃飯,就這樣吧。”
看他掛了電話,尉雙妍正好等紅燈,反手從後座拿了剛給他買的早餐,“你先墊墊。”
沐鈞年卻看着她單手去夠後邊的東西,眉峰微緊,肅着臉,“開你的車!”
她當然知道這樣危險,沒忍住小聲說了句:“這不是紅燈嘛?”
遭來男人冷森森的一眼,她只好乖乖閉嘴,不過看得出,他雖然還爲之前的生氣,但不會跟她發火。
今天日子特殊,雖然時間還早,但路上開始擁堵。
沐鈞年幾次不耐煩的擰眉,不爲別的,他現在困的眼皮打架,但又絕對不放心女人開車,只好一手搭在車窗沿,抵着腦袋。
她轉頭時,皺了一下眉,“不舒服?”
男人略微掀了一下眼皮,“開你的車。”
她抿了抿脣,儘量開得穩一些,奈何這車是他的,她臨時從言三那兒要過來的車,開着的確不順手。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回到匯林別墅,沐鈞年一臉蒼白,一下車就腳步匆匆的進了家門直衝衛生間,好久沒出來。
田幀納悶的看了會兒。
尉雙妍只好笑了笑,“可能是暈車了。”
很顯然的,他真的暈車了。
從衛生間出來,頗有深意的目光停在她臉上,幽幽的道:“生平第一次暈車。”
說得她尷尬的笑,“可能是你的車不太好開。”
…。
疲累加之被她折騰得暈車,沐鈞年用過午餐開始就放肆的躺牀上結結實實睡了一覺。
一睜眼,外邊都已經黑了。
正好,晚餐弄得晚,尉雙妍上樓準備叫他吃飯,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幾天沒睡覺,竟然能睡這麼久。
“鈞年?”開了小燈站在牀頭看他,喊了沒反應。
她坐到牀邊,“晚餐好了,你醒了沒有?”
牀上的人動了動,她剛以爲他要起牀,他卻翻身的時間將她攬了過去,低低的聲音,鼻音很重,“老實躺會兒。”
她一時有些懵,擡手去摸他額頭,以爲他感冒了,難免身子跟着扭動,這一動,又猛的停住。
“讓你別動非要試試?”他從身後擁着她,低啞的嗓音預示着人醒來後也開始甦醒的**。
畢竟在外兩個多月,他是滿心滿眼的工作,晚上睡覺都覺得被窩太冷寂。
她有些尷尬,看來男人的心情和**果然是分開的,他對她冷冷淡淡的,身體倒是誠實。
她只好安靜的任由他攬着。
但這樣的時間卻一直沒個盡頭,她甚至懷疑他又要睡着了,只好小心翼翼轉過身看了他。
一擡眼就對上了他眯起來的眼,好以整暇,又帶了幾分危險,“你很喜歡惹我,嗯?”
尉雙妍真誠的搖頭,“我只是想說,晚餐該涼了,已經很晚了。”
本來就遷就他太疲憊,可以把晚餐時間往後推,他竟然還睡不夠。
沐鈞年卻在她耳邊冷哼一聲,“不解釋解釋爲什麼一聲不響就跑回來?”
她低了低眉,這有什麼好說的?總不能鬧了彆扭還傻傻的等着他回來再看不順眼再吵一架?
當然,這話她是不會說出來了,只訥訥的開口,努力顯得比較真誠,“我請假時間到了……就回來了。”
他依舊漫不經心的哼了一句:“嘴巴很貴?打個招呼能死?”
過去這麼久,他還在說,反而說明不生氣了?尉雙妍想着,撐起半個身子笑了,略有討好的意味。
不過她還沒說話,他就垂下視線,一抹危險自眼底射出,“我很好說話?讓你別動,怎麼像在鼓勵你?”
呃,她抿了抿脣,這人真是較真。
但很明顯,他這是沒事找事,爲很久遠之前的事算賬。她理虧,只好不還口。
“不離家規不行啊。”他還是不放過她,悠悠淡淡的說着,擡手撥了她的長髮,指尖漫不經心又嫺熟往她鈕釦糾纏。
尉雙妍無奈,田幀還在樓下等着呢。
但她也沒動,免得又惹他這大佛不樂意。
好在他還懂得分寸,指尖在她鎖骨之間來回流連幾次後,才懶懶的開口:“記好了,以後別給我玩消失,去哪兒打個招呼,否則再出現在我面前,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他一臉正經,她又忽然覺得好笑,明明她覺得是大事的時候,他總是漫不經心,但在她看來不值一提的事面前,他出奇的認真。
馬上新年,她也不想氣氛太難看,明天還要回玫瑰園,所以,她笑着回了一句:“你總不能家暴我吧?”
沐鈞年扯了扯嘴角,“誰知道?家暴的方式多種多樣,我很不介意在牀上弄死你。”
說得輕描淡寫的,她卻猛然想到了他那天連續早上和晚上的‘暴行’,終於不說話了。
半天不聽她說話,一臉乖乖順順,沐鈞年才覺得心情轉好。
說起來,這女人在他這兒,其實一直很聽話,無論外界怎麼評判她的時候,她永遠都是溫溫和和的模樣,急都沒急過。
也許,他就是覺得這份聽話還算和心意。
“我知道了,下去吃飯了?”良久沒聽見他說話,她微微擡頭徵詢。
沐鈞年卻擡手拿了手機,不知道給誰打電話,說話是淡淡的聲音,聽起來像公事,也不知道誰這麼倒黴,過年都不安生。
正想着,電話給了她。
她愣了一下,“怎麼了?”
爲什麼讓她接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還算恭敬的生意你,帶着淡淡的笑意:“是嫂子吧?”
她看了看沐鈞年,他卻閒適的伸了個懶腰,邁着長腿從牀上下去往浴室走了。
“嗯,我是。”她回神。
那男人笑着,“二少在我這裡定了個東西,我設計是在上面刻個字,二少讓我問問,嫂子喜歡刻什麼字?”
她皺了一下眉,她喜歡的字?
想了好半天,她就說了個“採”吧。
“採?”男人確認了一遍,“有三撇嗎?”
她搖頭,“沒有。”
男人似是寫出字樣端詳了會兒,然後忽然笑,“看來嫂子對二少果然是真愛,收到!”
她只是笑了笑,那邊道了‘新年快樂’就掛了。
沐鈞年從浴室出來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也就問了:“你定了什麼嗎?”
沐鈞年隨意的繫着衣帶,道:“問過你喜歡什麼首飾,既然沒有,我隨意定了。”
她張了張嘴,已經把這件事忘了,他竟然一直記着。
沐鈞年當然也聽到了她說要刻‘採’字,所以第二次看了她,似笑非笑,“你是真傻,還是標新立異?我送東西,還以爲你好歹刻個沐或者鈞,好歹刻你名也不錯。”
她把電話放下,沒解釋,只道:“吃飯去吧?”
沐鈞年也不糾纏,邁着步子走在前邊,在樓梯口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一個人跟在後邊傻樂。
他也就莫名笑了一下。
送個首飾都高興成這樣,這麼容易滿足?
…。
睡前,他依舊要攬着她,也不做別的,又問起了‘採’的含義。
她先是搖頭,“就是單純喜歡這個字而已。”
“當我跟你一樣好糊弄?”沐鈞年淡淡的冷哼,眯起眼激她:“蘇靖林跟採也沒什麼關係啊,難不成還藏了個人,嗯?”
被他這麼一說,她還非得說清楚了。
“採字上下搬一下就是沐,我就喜歡,不行麼?”說完還小聲咕噥一句:“沒文化非要給別人安罪名。”
沐鈞年想了會兒,還挺說得通!眉峰輕輕挑了一下,“說誰沒文化呢?”
尉雙妍識趣的不多說,閉上眼立刻入睡。
良久,他竟然沒動作,她偷偷睜眼看了一眼,他已經安靜的閉眼睡了。
看了他一會兒,莫名其妙的想: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好像也沒什麼。
等她再次閉上眼,沐鈞年才悠悠睜開,莫名彎起嘴角笑了一下,反而安安穩穩的睡去。
他是男人,自然有需求,但他也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也知道她最近挺累。
一夜睡得安穩,醒得也比較晚。
因爲沐鈞年還沒醒,尉雙妍只好睜着眼躺着。
好一會兒,耳邊響起他低低的聲音:“想什麼?”
她嚇了一跳,臉忽然就紅了。
沐鈞年挑眉看她,莫名其妙之後又慢慢彎起嘴角,氣息一點點靠近,“讓你念了一晚上,我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對不住你的臆想?”
其實她只是在想,男人睡醒時,身體也在甦醒,他不讓她隨便動,如果動了呢?
結果就那麼被吃乾淨了。
下午回玫瑰園時,她進了客廳都不捨得把圍巾拿下來。
洛敏提了一句,她才只好解了下來搭在旁邊。
陸婉華擡頭看了她,之後就意味不明的笑了,也不多問。
年三十,自然是一家團圓的。
沐劍夫婦也過來了,因爲妻子馬上臨產,沐劍全程注意力幾乎都在妻子肚子上,吃飯都一眼不落。
陸婉華看了大兒子,然後掃向沐鈞年,“看看你大哥怎麼對待媳婦的,學着點!”
沐鈞年淡淡的挑眉,看向安靜吃飯的尉雙妍,問:“我對老婆不好麼?”
尉雙妍一口飯差點嗆住,他把那個‘好’字咬得尤其重,一下子就讓她想到了早上的事,臉有些紅,尷尬的一個字:“好。”
沐鈞年看向沐夫人,“看,她自己說的總沒錯。”
陸婉華嗔了兒子一眼。
但今年的年夜飯,相比於往年,已經十分之好了。
晚餐之後自然是要燃放煙花。
沐鈞年第一次知道這女人竟然這麼喜歡煙花自己不敢放,又非要往前湊,湊過去就害怕得直跳腳。
站在人羣后的他直覺的好像,最終把她拽了過來,“笨得可以,點什麼煙火,站一邊看着。”
這種浪費時間而毫無意義的事,他從來不做,但那年晚間放煙火把自己薰得一身煙味兒,他自己都覺得那煙味讓人膩了一年。
一衆回不了家的傭人都聚集在一起,場面還是足夠熱鬧的。
沐鈞年點完最後一隻煙火,轉頭見了女人雙手合在一起仰臉盯着璀璨目不轉睛。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她非但沒有外邊穿得那麼可怕,甚至傻得可愛,這是這個社會的女性麼?現在的女人哪個不是兩面三刀?
璀璨盡了,尉雙妍才意猶未盡的看着走近的沐鈞年,訥訥的一句:“沒了?”
沐鈞年好笑,“你是想把榮京所有煙火都搬回來麼?”
她無意識的堵了嘟嘴,“那也得一年。”
沐鈞年卻盯着她的嘴脣眯了一下眼,腳步幽幽頓住,手已經攬了她的腰。
正好煙火盡了,天空片刻的昏暗,當着那麼多人,他竟然俯首就吻了,她就那麼驚在原地,隱約的還看到了不遠處媽笑得不好意思,趕着一羣傭人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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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犯蠢,強制定時零點,上傳就忘了在審覈通過後點發布,結果超時更新,反正我已經被蠢哭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