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是個好人,至少在肉體上並沒有完全忠誠於賀天蓉,先是跟黃小喬然後是大胸妹,在單位還跟送報紙的李浪眉來眼去。800我其實很混蛋,正如我的名字似的,亦正亦邪。
但我的感情還是比較純粹的,雖然依舊沒有完全忠誠於賀天蓉,出差這段時間還跟黃小喬和她養的古曼童像一家三口似的過家家。可我還是要說,我不是個隨便的人。在我的精神世界裡,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那麼容易,愛一個人簡直千年難求。
我可以接受和大胸妹在身體上的親密,但我真的無法立刻接受她的愛撫。那是屬於精神層面的東西。如果接受了那愛撫,就等於接受了這個女人的感情。
我沒有那麼賤,只跟她在一起呆這麼一會兒就卿卿我我,這個我還真是一時半會兒的做不到。不過,這一句“那,我就知足了。”裡面一定有着很深的內容。不然她怎麼會隨便對一個人說出這麼深沉的話來?
我鬆了鬆手,她卻抱的我更緊,好像一鬆開我就會立刻消失了似的。我說好了,咱們聊聊吧,這麼抱着不好說話。聽我這麼說,她鬆開了我,但眼睛卻一刻也不離開我的視線。那目光裡竟然包含着脈脈的深情。
我心裡暗道:不會吧,哥們兒這麼有魅力呢?這進展也太快了點兒。我可不想跟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太深的瓜葛,就像馬成龍那樣的玩玩還行,要是總這麼跟我脈脈含情,這麼多女人我也周旋不過來呀不是麼。
我看着她說:“你怎麼就說出那麼絕對的話,你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嗎?”我本來也想裝的深情一點兒,至少配合一下眼下的氣氛。可是我剛剛問出這句話就想起了“一洗了之”的廣告詞兒,真是讓人心裡老大不舒服。 [都是我自己的心理活動。我本以爲她會說出什麼離奇的身世或者跌宕曲折的故事來,有關於她自己的那種傳奇經歷,譬如說被施了什麼詛咒或者揹負着沉重的家族責任等等。(s. )
可是,她只是說:“我從小就一個人,當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你特別親。”
我心裡叫苦道,親,你能不能來點兒新花樣。可是她說得真誠,由不得人不信。
聊着聊着,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天竟黑了。馬成龍進來跟大胸妹交換開船。大胸妹走後,馬成龍色迷迷地看着我說:“這妹子怎麼樣,夠勁兒不?”
我故意裝糊塗說:“啥?你說的啥?”
馬成龍不理我,從衣袋裡掏出紫雲煙來,架在脣上深深地嗅了一鼻子,嗅完就拿眼睛瞟我。煙的誘惑實在是難以抵擋,卻還嘴硬道:“愛給不給!爺又不是沒抽過煙。”
馬成龍調侃道:“喲嚯,看來這大胸妹還真是有兩下子啊,竟然讓你舒服得連煙都戒掉了,好吧好吧,你不想抽我也不強迫你,不過,就這一支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
我實在控制不住氾濫的煙癮,急切地說:“好好好,算服了你了,拿來給我抽兩口。”
他卻還調我的胃口,用胳膊肘頂我一下,神秘地說:“哎,抽菸可以,你給咱講講剛纔你跟那大胸妹怎麼瘋狂來着?”
我一把搶過菸捲,白他一眼說:“像你呢,跟野獸似的,咱哥們兒那是和風細雨,潤物細無聲般的。”
他切道:“屁,那丫頭的野勁兒上來,咱倆加一塊兒也喂不飽!”
我正跟馬成龍鬥嘴呢,船身突然就一晃。馬成龍突然喊一聲觸礁了!我趕緊奔到駕駛室裡,對正在開船的大胸妹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一臉驚慌地說:“不知道啊,應該不是觸礁,這裡沒有亂礁啊!”
我趕緊來到船頭的甲板上,眼前竟然是無邊的黑暗,擡頭看看天色,倒也還繁星漫天。我剛剛從有燈的室內出來,呆了一會兒才適應這黑暗。又從揹包裡掏出軍用手電筒來,電鈕一開,一道白色的光束射出去,瞬間就被黑色無邊的海天吞沒,並照不了多遠。周圍的海浪很平靜,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鋼鐵相互碰撞的聲音再次響起,船身又是一晃,這強烈的震盪差點兒把我震到海里去。來自未知的恐懼襲上心頭,看來這大海之上決然不是那麼輕鬆就能夠渡過的。
我轉身朝駕駛艙裡大喊道:“加速!震盪來自船底!”
大胸妹聽到我的喊聲,加大了馬力,全速向前開進,這速度又差點兒讓我整個身體拍在甲板上。可這艘船裝了太多的糯米和淡水,承重明顯增加,就在加速後不超過十秒鐘的時間內,船底再一次響起劇烈的鋼鐵相互碰撞的聲音,但這一次由於船身加速,船底那個危險的東西並沒有撞到船底的正中,而是撞到了船尾部。
可這次的力量非比尋常,竟然撞得船隻倒栽起來,船尾部遭受撞擊而掀起的巨浪讓人看着就膽寒。我再次大聲地衝着駕駛艙大喊道:“加速!加速!”
我一邊喊着加速腦子裡就在飛快地旋轉着,難道遇到鯊魚了嗎?或者鯨?不會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距離海岸還不到三十海里怎麼就會有鯊魚和鯨呢?可如果不是鯊魚和鯨,是什麼東西有這麼巨大的力量把這艘船撞擊成這個樣子呢?
我一邊囑咐大胸妹全力加速前進,一邊舉着強光手電向水裡觀察。我圍着船舷看了一圈兒,毫無收穫。馬成龍從船艙裡出來急着問怎麼回事。我回說:“看不清,你還是回船艙裡看着他們兩個,免得生變。”他答應一聲好嘞,就回去了。
就在這時,新一輪的震盪又開始了,頂得整個船隻都彈了起來,在平靜的海面上,我們的船隻周圍被頂的泛起層層巨浪,特麼的難道是蛟龍出水?就瞅這個當兒,我又用強光手電朝水裡掃了一下,就在船身劇烈搖晃和濺起的巨大海浪中,我隱約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影子。
我無法描述這個巨大的影子,那面積太大了,幾乎可以覆蓋整個船隻,如果浮出水面,簡直可以被稱作是一座小型的島嶼。當時,我舉着手電簡直被嚇壞了,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那一出生就死的恐怖鬼靈,兇厲殘暴的黑煞鬼,還有詭異的巨臉怪都沒能讓我內心產生這種恐懼。
關鍵是,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大喊着加速、加速、加速,但我知道無論怎麼加速都無法擺脫這個水下巨影的跟蹤,可我還是喊着加速、加速、加速,根本沒有顧及這艘船的馬力。其實,我不奢望通過加速來逃過水下巨影的糾纏。我只是向通過不斷地吶喊來緩解內心的巨大恐懼,通過大聲的吶喊激發自己凝固的大腦,儘快想出應對之策。
我又一次渾身溼透,但顧不上徹骨的寒冷,舉着手電急得團團轉。過了好一陣子,沒有再次發生那種駭人的震盪。如果再來幾次,我們這個陳舊的鐵皮船就算不散架也絕對會漏水的。
我用強光手電朝船後的水裡望去,那個影子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馬成龍再次跑出來說已經給那兩個“殭屍”又分別加了一道符咒,應該不會出問題,這個時候還是要跟我一起並肩戰鬥。
我很感動這個時候有這麼一個朋友在身邊,能夠給我這樣的溫暖。但在這種緊張的狀態下,我顧不上說什麼,只是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下來,竟然是很長一段時間的靜謐。我和馬成龍,包括在駕駛艙裡掌舵的大胸妹都知道,這靜謐並不會太久,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根本無法預料。
船還在加大馬力行駛,整個海面上沒有發現其他的船隻,負載很重的中型漁船超出自己能力地像瘋了一樣行駛在大海上。我站在船頭揹着裝備包,舉着強光手電望着前方,風衣像旗幟一樣在嘩啦啦地抖動,凜冽的海風吹着已經凍僵的頭髮。船隻隆隆的馬達聲和船首啪啪拍擊海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激起我心中豪情。無論多麼強大的存在也不過是這個世界上的一種存在而已,我也是一種存在,大家都是平等的,那麼我爲什麼要怕你呢?
況且,我是個遊走在生死之間的走陰人,雖然時間不長,但還是經歷了很多悲歡離合。我想,在我槍下魂飛魄散的那些惡鬼,其實不過也是六道輪迴中的苦樂衆生,因爲,在人世間的恩怨情仇而做了違反規則的事。
此時此刻,我作爲一個普通的遊客,坐在北戴河的海邊,抱着筆記本電腦回憶當時的情景。我甚至對後來出現的危險和激烈的打鬥在記憶中都有點些模糊了。但最讓我記憶猶新的卻還是危險出現之前的那一陣子短暫的時光。
我的腦海中不斷閃現的還是佇立船頭,英姿煥發的形象。我承認我有點兒自戀,但我覺得後來發生的一切絕對是值得自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