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同印,篆刻而成,用以上章,發書遣文,召役鬼神,通聖達靈,驅邪治病;取材考究,石玉木金,雷木爲佳,上書寶經,蓋於符咒,佩帶在身,諸顯權威;供奉神壇,通神達靈,助修增福;此名曰:道經師寶印。——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
這幾個壯漢被白世寶撞得胸口發悶,弓着身子捂肚子,嘴脣直打哆嗦,向戴八爺喊道:“八爺小心!這小子會些拳腳,腦袋硬的像是鐵鍋,你再瞧他的那雙黑手,八成是常年插熟沙硬磨出來的……好像練的是鐵砂掌,鐵布衫之類的硬功夫!”
“鐵砂掌?”
戴八爺低頭罵道:“老嘍!你們打不過認慫,往別人臉上貼金?”說罷,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來,指着白世寶叫道:“今兒個八爺給你開開眼,讓你瞧瞧什麼叫做狠角兒……臨死前報個名號,好給八爺留個念想,趕明兒給你燒個頭七!”
白世寶晃了晃腦袋,瞥着眼睛叫道:“老朽住在城東土地廟,食的是這一方的香火,廟前掛着一幅對聯,上寫:莫笑老朽無能,許個願試試;下寫:哪怕你財多善賈,不燒香瞧瞧,道號:土地爺!”
“誰?”
戴八爺一聽,他念的這不是城東土地廟上的一對聯子麼?心想這小子敢當着衆人的面,拿我當猴耍,脾氣一下子就沾了火,‘蹭’地燒了起來,大聲罵道:“你要是土地爺。我就是天王老子!”話剛說完,戴八爺就端着一把尖刀朝白世寶捅了過來。
圍觀的人羣瞧見戴八爺動了刀子。都怕傷到自己,紛紛後退。馬昭雪端着麻繩正要抽打過去。卻見白世寶身子一斜,閃到面前,挺身迎了上去。
嗖!
白世寶身子一閃,戴八爺的尖刀貼着白世寶的耳根劃了過去。
“看八爺揪下你這條狗尾巴!”
戴八爺眼疾手快,一刀沒中,回手拽住了白世寶的辮子,卯足了勁,用力一扯。只聽‘哐’地一聲,白世寶回身一腳正踢在戴八爺的肚子上。好似翻江搗海,痛的戴八爺急忙回手捂着肚子,滿頭大汗。
圍觀的人一瞧這戴八爺碰了硬茬子,輪到他自己吃憋,都忍不住鬨笑起來。戴八爺大怒,端着尖刀橫衝而上,還沒等到近身,頓感虎口發麻,‘咣噹’一聲。尖刀掉在了地上!戴八爺手背上多了一條血紅的印子,火辣辣地疼。他瞪眼一瞧,馬昭雪正站在一旁,手上的麻繩在空中急甩!
戴八爺有點蒙了。嘴上罵道:“好你孃的,今天算是碰上對手啦!八爺非把你拽到炕上暖暖被窩不可,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疼人’!”戴八爺一邊脫掉袍子褂。一邊拉開架勢,亂吼道:“八爺今天就叫你爹絕後!”
這句話可要了命!
馬昭雪頓時露出來一股殺意。紅着眼睛將麻繩向戴八爺狠抽過來。
雖說土混只講使橫逞兇,耍光棍兒。不講功夫。可這戴八爺卻跟一位師傅練過半年腿腳,但是他凡事都不經心,心浮氣躁,一個拳路只會那麼幾下子,也就能應付一氣。他閃身躲過馬昭雪的麻繩,見白世寶又橫擋在面前,只好一個健步衝上來,對着白世寶劈胸就是一拳!
啪!
這拳剛要打中白世寶,突然一條黑色似的東西已到了眼前,他腦子一閃,又是那根麻繩!戴八爺急忙收拳躲閃,那根麻繩猶如閃電一般,在他臉上一掃,眼睛頓時睜不開了,緊接着聽見‘咻……啪!’胸前上重重捱了一下,好像一根鋼條抽的,疼痛胸口發悶,眼前一黑,腳底朝天,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
四下裡頓時一片叫好,都叫這麻繩抽的解恨!
戴八爺的腦袋像是撥浪鼓似的,猛搖了兩下,這才稍稍清醒過來,緊接着就趕緊一個滾身跳了起來。卻見馬昭雪依舊站在那裡,端着一根麻繩,在空中亂甩,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着自己。
這下真是折了面子。
戴八爺被抽得懵頭轉向,眼睛瞧着身旁的人羣,感覺他們好像在看猴戲一般。自己就是隻猴子,被白世寶和馬昭雪給耍了!
“我看你們是活膩了!”戴八爺狂叫一聲後,不知從哪裡抄來一口長凳,朝馬昭雪的頭上狠砸過去。卻見白世寶身子一閃,橫在馬昭雪面前,迎頭便頂了上去。
咣!
長凳子斷成了兩截!
戴八爺愣在那裡,驚叫道:“好……好硬的頭!”
這時,也不知誰叫了一嗓子:“殺人啦!快跑呀!”衆人還沒來得及瞧清怎麼回事,一聽鬧出了人命,嚇得散了開,拔腿就跑,也不分個東南西北,頃刻間擠撞在一起。
戴八爺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擠入了人羣裡,左一腳,右一腳地踢打擠來擠去的人,他着急的是,剛纔脫下身的袍褂裡又塊懷錶,生怕被人踩碎了,另一方面,又想抓住白世寶拼命。卻沒想到,這會兒空檔,白世寶和馬昭雪早已不見了人影,那王致中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像戴八爺這種混子,當衆栽了跟頭,臉皮再也掛不住了,挨的那幾下又不輕,手上也掛着彩,臉色頗爲難堪,走過去撿起衣服,掏出懷錶一瞧,還在走着針,嘴上怒罵道:“他孃的!別讓我逮着你們,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地上那幾位壯漢也揍了過來,其中一位迎上前,拱手說道:“八爺!你先消消火,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戴八爺怒叫道:“有屁就放!”
這人壓低了聲音,悄聲說道:“小的估摸着,您還不知道剛纔過來求情的那個‘麻桿兒’是誰吧?”
戴八爺一聽這人敢這麼講話,氣的頭髮直冒涼氣。用手指着他的腦袋罵道:“你他孃的,要說話就說全了。別放了半個屁讓我聞味兒!”
這人急忙回道:“這‘麻桿兒’在城西擔挑兒,賣豆乳。人叫王致中!他是這城中的坐地戶,上面只有一位老孃,您來這裡不久,自然不熟;這人極重孝道,不會丟掉老孃不管的!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依我看……”
“嗯?”
戴八爺眼睛眨了眨,聽得明白,急忙追問道:“怎麼?你知道他的窩在哪兒?”
這人一瞧戴八爺被自己的話抓住了,便急忙笑道:“他家住在西頭呂祠堂一帶。具體哪條街哪個門卻是說不準了!不過,我們到那裡一打聽就能知道,那帶就他一家是祖傳磨豆乳的!”
“說完了?”
“嗯!”
戴八爺聽後,不由得點了兩下頭,然後又罵道:“那還愣着幹什麼?走!我們去他家堵他們,若是這‘麻桿兒’沒回家,我們就捉了他老孃,不怕他不回來!”說罷,擡腳就要走。卻被那人攔住道:“八爺!若是再見了面,你有什麼辦法降住他們?”
這話可把戴八爺問的一愣!
確實!
戴八爺他自己也清楚,他們哪裡是白世寶和馬昭雪的對手!只聽那人在旁又繼續說道:“八爺!您有那麼多有能耐的朋友,誰有絕招咱們就請誰過來。他們還不是聽你八爺的一句招呼嗎?”
戴八爺眼珠子轉了轉,點頭笑道:“你小子說的在理!走,就跟我去請‘九江一盞燈’!”說罷。扭頭向看臺上瞧了瞧,唾了一口痰。叫道:“黃老爺,等八爺割了那小子的辮子。再回來找你算賬!”戴八爺罵完,甩了甩手,引着幾個手下向城南走去。
另一旁!
王致中帶着白世寶和馬昭雪,一頭扎進城西一家生藥鋪澤仁堂裡,找趙掌櫃的要了後院的一間茅草房躲了起來。
馬昭雪發着脾氣,一心要教訓戴八爺,不願意跟着過來。王致中在旁勸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躲過了這勢頭再說。”說罷,扭頭看着聳拉着腦袋的白世寶,疑惑叫道:“恩人!你剛纔還好好的,這會兒是怎麼了?”
馬昭雪說道:“他剛纔做了法,現在法術卸了,渾身打不起來精神!”
王致中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你們有所不知,那戴八爺可是一塊狗皮膏藥,只要黏住誰,一揭下來就得沾些血,非帶下一層皮纔算完!……不過,現在可以放心,這家藥鋪的趙掌櫃是我爹生前的至交,我們可以放心躲在這裡。”
這時!
白世寶突然翻身急滾,痛的眼睛發紅,滿頭大汗!馬昭雪一瞧他的雙手已經腫的不成模樣了,急叫道:“糟了,他手上的毒發了,你快叫這趙掌櫃的過來瞧瞧!”
王致中急忙起身,將趙掌櫃的叫了過來,趙掌櫃端着白世寶這雙黑腫的手掌一看,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急忙問道:“他這雙手沾了什麼東西?”
馬昭雪回道:“棺材!”
“棺材?”
馬昭雪點了點頭,說道:“有人在棺材上塗了蠍子毒!”
趙掌櫃愣了一下,然後又低頭瞧了一陣,搖着頭嘆道:“他手上沒有半點傷口,不知這毒從哪裡鑽進去的……現在已經腫成這副模樣了,若不快點剁掉雙手,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剁手?”
王致中急道:“趙伯,你看還有別的法子沒?”
趙掌櫃低頭沉吟了片刻,突然說道:“我這裡只能配藥,若是要治的話,我還不成!……不過,東街永壽堂的那位馮掌櫃,卻是精通醫道,鍼灸拔毒的名醫,或許可以醫治他的毒性!”
馬昭雪急道:“那就勞煩掌櫃的將他找過來!”
趙掌櫃的點了點頭,向王致中使了個顏色,把他叫到外面後,悄聲問道:“侄兒!這倆人是什麼來路?我瞧着那人手上的毒性非比尋常,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王致中將緣由去脈都講了一遍。
聽得趙掌櫃大驚失色,驚叫道:“戴八爺你們也敢惹?以後你和你娘還想不想在這城中生活了?”
王致中隨即跪在地上叫道:“趙伯!他們是我恩人,我不能不救!求趙伯看在我爹的面上,開口求救一命……”說罷,跪在地上‘咣咣’地磕起響頭來。
“哎!”
趙掌櫃的嘆了口氣,扶起王致中說道:“這一大早,你們還沒吃飯吧?廚房有些吃的,你去取來和他們先吃了!我這就去找馮掌櫃,打點些錢財,請他幫忙看看;你們不要亂走,在這裡等着我!”
王致中點頭稱是。
趙掌櫃說罷,甩了甩手,邁步走了出去!
一出門,他悄悄關了藥鋪門,‘哐啷’一聲,將一墜銅鎖釦死,把王致中三人反鎖在藥鋪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