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個過程看似驚險無比,但林大雄卻沒有一絲的慌亂,落地後幾名士兵都楞了一下,扭動脖子時那種僵硬程度險些比鐵柵欄外的那羣喪屍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青和葉芷柳下意識的往林大雄身邊靠去,老虎還在對方的手底下,三名士兵茫然的看着對方,只有帶頭的上前一步道:";你過來,我檢查你身上有沒有傷,有傷不準進,";
";來,檢查吧,";林大雄提着長劍乾笑一聲,攤開手掌道,
帶頭的士兵衝旁邊的另一名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士兵提着衝鋒槍冷不丁的吞了口唾沫,左右躊躇着不敢搜,直到身後傳來上司的喝斥聲,他才尷尬的衝林大雄笑了一下,上前開始檢查,
確定沒有抓傷或咬傷後,畢竟身爲上司,帶頭的不能在自己手下的面前掉了份兒,只能硬着頭皮冷聲道:";下次不能擅闖,這關乎的不只是我一個人,是全城的百姓,";
";那你現在可以把我的兄弟放下了吧,";林大雄指了指還在槍口底下的老虎,
";可以,";帶頭的士兵往後掃了一眼,對挾持老虎的士兵擺了擺手,
老虎擺脫了束縛以後,急忙來到林大雄身邊,他最關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林大雄有沒有受傷,
瞧着這傢伙比那名士兵檢查的還要仔細,摸摸這摸摸那,林大雄一時間也忘記了剛纔他自作主張的一幕,衝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於是就帶着白青他們走進了自己曾經紮根的地方,
本來打算可以問問那幾名士兵,此時龍石市的近況,但是眼下剛剛碰面就折騰了這麼一出,林大雄實在不好再找人家打聽,只能憑着記憶中的位置往家的方向走去,
老虎他們沒有吭聲,林大雄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從進來到現在看到的都是一片荒涼的景象,曾經繁華的街道現在連一個人影子都見不着,甚至偶爾還能看到一兩隻被感染了的大狼狗在道邊啃食汽車,除此之外這好像是一個無人生還的絕地,到處都是乾涸了的血跡和散落滿地的雜物,
掏出手機掃了一眼,此刻是一絲電量都沒有了,怎麼摁都是黑屏狀態,林大雄見前面有一家超市還在忽閃忽滅的亮着燈,就嘖嘖一聲提着長劍走了過去,
進門的時候,撲鼻而來的是一陣非常濃郁的血腥味,對這種味道極爲敏感的衆人立即保持了高度警惕,本能的朝左右兩邊掃了幾眼,見沒有什麼危險才稍微鬆了口氣,
";有人嗎,";林大雄衝着散落滿地的貨架吼了一嗓子,然而在原地等了很長時間,也沒見有任何人出聲迴應,心裡仔細一琢磨還真的有些古怪,按道理說城外有士兵守衛,城內還能看到被感染的動物遊走也就罷了,現在連找到一個生還者都這麼困難,那士兵們在保護什麼,保護這些已經沒有人的店面,
瞧見牆邊有插座,林大雄將手機和數據線掏出來補充電量,而老虎他們則在旁邊扶起倒塌在地的貨架,四下尋找着能夠吃食的東西,
令人失望的是,方便麪薯片之類的食品要麼碎了滿地,要麼就被逃難的人帶走了,目前能夠找到的也只有幾瓶礦泉水,紅牛,酸酸乳之類的飲品,
";主子,這裡還有很多香菸,我給您帶着,";老虎從櫃檯摸來四五條玉溪煙,往懷裡一挎,突然發現左手邊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放在那兒,頓時疑惑道:";咦,這是什麼,";
他的聲音瞬間吸引來了葉芷柳和白青的目光,畢竟這個世界對於她們來說充滿了新鮮感,林大雄探頭一瞧,原來是個強光手電,旋即便準備起身教他們如何使用,這個東西相對火把來說可是便攜多了,
然而剛剛起身的剎那間,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悶響,跟着就是一連串如拉風箱似的喘息聲,幾個人聞聲警惕的朝那邊瞧去,老虎似乎掌握了手電的使用方法,輕輕一推開啓後一掃,見一個跟蜈蚣一樣的東西在地上不停蠕動,
林大雄顧不上去管手機的事情,急忙將長劍捏在手中,虎視眈眈的看着那個東西,而老虎第一時間將短刀高高舉起,跟着就打算朝那邊走去,
";先等等,那好像是個人,";林大雄感覺有些不對勁兒,急忙衝老虎打了個暫停的手勢,
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嗚嗚";的聲音道:";救命,快救命,";
";是人,快過去,";林大雄渾身一個激靈,急忙提着長劍走近一瞧,頓時整個人就楞在了那裡,
怪不得這個人一直在地上蠕動,原來整個人的胳膊和大腿都被人削去了,中間只剩下一截肉身還保存完好,鮮血流得滿地都是,而且眼看着已經快要不行了,嘴巴里只進氣不出氣,
這是個女人,身上還穿着超市營業員的統一服裝,
如果馬上讓葉芷柳過去幫她止血,這個舉動無疑是危險的,因爲天知道這人是被喪屍所傷,還是被紅了眼的落難者所傷,林大雄短暫的回神過後反應過來,緩緩道:";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是誰傷的你,";
這句話剛剛說出來,林大雄就開始後悔了,這人說了兩句";救命";過後,白眼一翻就斷了氣兒,而鮮血仍然似潮水般洶涌的流淌出來,經過衆人喘息間的零點幾秒過後,她的雙眼猛然閃過一道紅光,像是頃刻又被上帝賦予了生命一樣,嘴裡怒吼着發瘋似的朝衆人蠕動而來,
電光火石之間,林大雄急忙後退了一步,一道遒勁的冷風突然從後腦勺刮過,跟着耳邊傳來一聲槍響,
";主子,小心身後,";老虎突然驚喝一聲,
眼前的這個女人腦袋整個爆開,林大雄還沒來得及去擦拭濺到臉上的血漿,急忙扭頭朝老虎一瞅,短刀在光線下劃過一抹漆森的烏光,跟着就朝上面劈去,
本來還想大叫老虎劈錯了地方,可是林大雄定睛一瞧才明白他的用意,此時在一堆倒塌的
貨架下面,一個渾身散發着惡臭的喪屍正飛撲過來,而從葉芷柳舉槍的動作中不難看出,剛纔開槍射死那名女貨員的人就是她,
那名喪屍在飛撲過來的一瞬間,就被老虎的短刀洞穿前後胸,一股惡臭的粘液從它體內噴涌而出,林大雄也不閒着,高舉長劍,重重的一劍刺向它的腦門,順勢擡腳一踢,將它踢飛了四五米遠,撞倒在旁邊的貨架上,
";他孃的,這個地方不能逗留,趕緊收拾東西,";林大雄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漿,一股非常薰臭的味道朝鼻子裡面猛竄,他乾嘔一聲,從地上將手機數據線拔掉,跟着就朝店外走去,
老虎他們在外面抱着亂七八糟的飲品緊隨其後,出了店外林大雄讓老虎開幾瓶礦泉水,徹底清洗一下臉部,這才舒了口氣道:";不能在外面這樣遊蕩了,不然李盛他們沒找到,我們倒是先被感染成喪屍了,";
如果是一對一的車輪戰,林大雄絕對相信自己即便是對付上百名喪屍都毫不畏懼,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它們通常躲在角落給予出其不意的一擊,如此一來,就很容易着了它們的道,
要知道哪怕僅僅只是擦破點兒皮膚,後果都是非常致命的,
林大雄點燃一根香菸,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時,突然眼前一亮道:";走,找輛能用的汽車,";
說着就趕緊朝馬路對面走去,三人緊跟在後面沒走幾步就聽到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轟轟’的巨響,這聲音好像有人在放雷,震得四周店面的玻璃窗都在顫抖,
";主子,這是什麼聲音,";老虎詫異一聲,
林大雄見前面停着一輛黑色吉普車,旁邊還偎依着兩條流浪狗,聽到老虎的話後,他也沒有多說就提着長劍將流浪狗趕走,在外面觀察了一圈兒,確定沒有危險後纔打開車門,幾個人鑽了進去,
葉芷柳和白青倆人坐在後面,老虎坐在副駕駛座上,林大雄將菸屁股從車窗上仍出去,緩了足足十幾秒鐘才嘖嘖道:";剛纔的巨響肯定有古怪,你們等我打個電話,";
將手機掏出來一瞧,電量雖然沒有補滿,但是已經回了兩格,林大雄撥了下家裡的電話,將聽筒放在了耳邊,
電話通了,林大雄不覺又點燃了一根香菸,靜靜的等待着,可是這一次電話響了幾下,跟着就處在";嘟嘟";頻率極快的忙音上,根本沒有人接,
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煙味兒,林大雄一根接一根的抽菸,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下去,然而一直沒有人接聽,心裡頓時意識到不好,急忙將汽車的車鎖拆開,把內部的兩根電線連接在了兩下,汽車頓時發出嗡的一聲引擎聲,這個聲音把老虎三人嚇得夠嗆,葉芷柳更是";啊";的一聲驚叫,
";我這是給汽車打火,就像是用鞭子策馬,沒什麼可怕的,";林大雄嘟囔了一句,見車子已經打着了火,而後就緊握方向盤調轉車頭,隨手又將車載導航調了出來,跟着猛踩油門一路直奔家的方向行去,
瞧着車窗外快速閃過的一條條街道,曾經在這個城市經歷的一切在腦海中漸漸浮現,而此時此刻林大雄卻找不到一丁點兒欣慰的感覺,因爲印入眼簾的全是一副淒涼的景象……
雖是一夜未閤眼,但林大雄的頭腦無比清醒,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處於的這個地方,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家鄉了,
車子駛出沒多久,就看到那幾個士兵依然站在鐵柵欄門口守備着,不遠處走過來一羣人,領頭的是一個精壯的男人,手上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看上去像是剛剛從屠宰場回來,
而只是這不經意間的一眼,林大雄急忙踩了下剎車,將車窗搖了下去,遠遠的大喊道:";盛子,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