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劉竹安發出一聲驚天的慘叫,只見他下身鮮血橫流,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簌簌而下,而一旁的白青手裡正掐着一枚銀幣怒目相視。
林大雄搭眼一瞅就明白了個七八,心中暗歎這女人的心思真夠狠毒,這樣都下的去手!
劉竹安掩着下身,來回騰挪間渾身直不住的哆嗦。剛纔的吼叫聲吸引了來往巡邏的憲兵,瞧着這邊有動靜,紛紛提着洋槍趕了過來。林大雄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急忙走上前拉住白青的手往側手邊的小巷子裡跑去,嘴裡嚷嚷道:“還傻楞着幹什麼,快走!”
“真是個下流胚子!”白青衝地上啐了口唾沫,旋即跟着大雄鑽進了巷子。
……
與此同時,無量山脈。
這一片的大山如同一根根撐天之柱般聳入雲層,四周雲霧繚繞,大氣磅礴。
此時王重陽身着紅色袈裟,手裡攥着一串佛珠負手而立。身旁的白鬚老者一身淨白,用手微微輕撫着鬍鬚,看着下面的羣山幽谷嘖嘖道:“重陽,無量寺中的淨空方丈,手下有虎狼豬蛇熊五妖,你可知否?”
“重陽也略有所耳聞。”王重陽迴應道,目光卻是深入了羣山之中的一座孤立廟宇,門口有五名僧人盤腿而坐,正潛心修法,閉目養神。
“天行者手下有一猴妖,你可知否?”老者淡淡一笑,再度開口。
“師尊的意思是……”王重陽故意拉長了音,見老者頗有深意的點了下頭,而後他端正了身子,正色道:“重陽領命!”說着就欲下山遁走,老者從身後叫住了他:“且慢!”
王重陽聞聲回頭,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只聽老者緩緩道:“上次交待你的事情是否辦妥?”
“回師尊,那呂布轉世戾氣甚重,閻王不敢收,自是放了回陽間,此時正在主時空中。”王重陽聽到後,半鞠着身子迴應道。
老者聽到後眼睛一眯,掐指算道:“空間裂縫即將開啓,天行者修數卻尚未成熟,此時也唯有強行推進了。”
……
自從來到這個時空,林大雄並沒有過多的時間概念,心中估算着差不多到了吃夜宵的時間,正好見前面有一家麪館還未打烊,就領着白青走了進去。
二人各自要了碗牛肉麪,找了個位子坐下。
白青眼簾低垂,睫毛微微顫抖着,劇烈的奔跑後她將秀髮挽了下來,配合着還未換去的西裝襯衫,頗有一番成熟嫵媚的味道,看得林大雄入了迷。
待到夥計將面呈上,林大雄狼吞虎嚥的扒了幾口,才緩緩說道:“我早就知道袁大頭不是什麼好東西,弄了半天是讓我們劫鎖妖塔!”
“鎖妖塔?”白青咬了咬嘴脣,目光注視在他的臉上,良久才道:“林大哥,不知道你與那溫雨晴……”
見她沒有往下說,林大雄喝了口湯,將碗放在桌面上問道:“怎麼了?”
“莫怪青兒言語粗陋。”白青說着,臉色微紅了起來,擡頭髮現大雄正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慌地將眼光注視在自己腳尖上,癡癡道:“那萬花坊是什麼地方呀……”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大雄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丫頭是在問自己有沒有和溫雨晴幹過那檔子事兒,他噗哧一笑,將筷子拍在了桌面上,“白姑娘想哪裡去了,我們既無感情,又無夫妻之名,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林大哥當真是正人君子,果然不會藉着公事去幹炮的……”白青怔了一下,羞澀的說道。
林大雄聽到最後兩個字,幾乎快噴出飯來:“幹——幹炮?!”
“小些聲,有人在看呢。”白青臉色唰的一下通紅,指了指旁邊用餐的其餘客人,羞得低下了頭。
林大雄暗靠了一聲,這老話說的真是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麼恬靜的一個姑娘進了那妓,院,出來以後學着窯姐稱呼自己名字後面加個“兒”就不說了,居然連“幹炮”這種詞都學會了。
正鬱悶着,只見白青突然將腦袋伸了上來,如此近的距離,大雄近乎能聞到她呼出的鼻息,心道:這他孃的是怎麼了,今晚的女人都瘋了是嗎?
“林大哥別動,這是什麼?”白青眉頭一皺,更是近了幾分。
那芙蓉面頰,櫻桃小脣,論容貌與氣質,絲毫不輸給路鳳仙,雖然與溫雨晴相比,少了那些挑逗男人的成分,但這一點反倒是多出一份清純。林大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難不成又要強吻?
民國時期的女子實在是太開放了,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就敢強吻男人!大雄瞧着對方越來越近,他極力反抗,反抗,最後……反抗成功了。
白青從大雄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個紙片拍在了桌面上,疑惑道:“林大哥什麼時候拍的相片啊?”
“呃。”林大雄尷尬的摸了把臉,低頭一瞅原來是剛纔溫雨晴遞給自己的那張,也就在這一刻,他眉頭一皺,忽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溫雨晴是如何發給自己那封郵件的,此時連電腦都沒有,更不要提什麼E-mail了。
白青明顯楞了一下,端詳着照片看了又看,最後才道:“聽說相機在拍照的一剎那,閃出的那道白光,會將人的靈魂與肉身分開,這是道家的大忌啊,林大哥爲什麼明知故犯?”
“這……純屬是扯淡的,可以不用理會。”林大雄舔了舔嘴脣,見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將照片收回了口袋裡,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就帶着白青走出了麪館。
按照溫雨晴的說法,一切的事情都是阿昆讓她做的,可即便是這樣,整件事情也仍然說不通。單是自己的郵箱地址對方就很難弄到,更何況今天來到這個時空純屬偶然,見到溫雨晴更是偶然中的偶然;如果這一切事情都有人安排,那這個人實在是太強大了,起碼得是個神仙一樣的人物,否則陰司鬼差這一關就過不去。
二人走到萬花坊樓下時,林大雄探頭瞧去,此時大門已經閉了,溫雨晴的閨房也熄了燈,思忖再三之後還是決定先緩一緩,若是現在冒失的去找她問明一切,恐怕有失禮數。
正想着,猛不丁一連串輕微的腳步聲從巷口傳來。二人同時心中一悸,急忙朝那邊看去,只見一個人影從裡面走了出來,這人的臉色極度蒼白,一看就是那種長期生活在黑暗之中,見不到陽光的那類人。
從對方的穿着打扮上看,有點像是萬花坊裡打雜活的夥計,不過眸子裡透射出的那股子精明卻讓人很不舒服。白青頓時做好了防禦的準備,一枚銀幣扣在了指間,謹慎的問道:“你是誰?”
近了些,那人伸了伸脖子問道:“是林公子嗎?”
“是我,你是誰?”林大雄心有戒備,手已經習慣性的摸向腰間的短匕,如果發現情況稍有不對,他會第一時間率先發動攻擊。
“是這樣,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他說你現在可能很需要這個東西。”那人說着將身子慢慢的移了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丟給了林大雄。
大雄接在手裡一看,竟然是一個電腦鼠標!
見對方已經溜進了巷子裡,白青瞧着那模樣古怪的物事,發問道:“林大哥,這是何物?”
“這是高科技,你不懂。”林大雄足足盯着那鼠標看了有一兩分鐘,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高科技?”白青古怪的嘀咕一句,還沒把這形狀怪異的玩意兒看個明白,就被大雄收了走。
已是掌燈時分,二人找了家客棧暫時落腳。
深夜,林大雄和白青同時毒發,痛得滿地打滾,上氣不接下氣。除了上次鋼針戳刺的疼痛以外,這次毒性更是變本加厲,冥冥之中好像腦殼都被人掀開,然後往裡面拼命的撒着大包大包的食鹽,整個腦子裡嗡嗡作響,呼吸的時候胸腔部位好像被罐滿了繡花針,陣陣刺痛讓二人近乎麻木。
就這樣終於熬到了第二天黎明,白青畢竟是嬌柔之軀,縱是那白狐所化,對痛覺的感知也是與常人無異,當她聽到大雄要先返回小鎮一趟的時候,臉色頓時寒了下來。
由於生怕白青獨闖妖獄,林大雄說什麼也要帶上她一起折回,“百日散,一聽就知道要一百天才能致人於死,我們挑個趕馬的好手,來回二十天足夠!”
白青見實在拗不過他,心裡琢磨着可能是有非常要緊的事情,便也不再多言,在京城比較大的一家馬場裡挑了兩匹快馬,就匆匆上了路。
白青爲了減輕馬車的重量,後面的車棚僅用了一塊麻布遮擋,然而即便是這樣,也沒有去請專業的馬伕,畢竟如果途中再遇上毒發,恐怕會嚇到無辜的人。
兩匹馬總是比一匹馬跑得快,這次前行的路上因爲心急,二人不再顧及什麼軍隊之類的,直接上大道抄近路。一路上有驚無險,三日之後二人便返回了小鎮,此時正是晌午,朱三等人所在的客棧生意正旺,一樓的小菜館裡坐滿了人。
林大雄進得客棧以後,側身便上了二樓,然而當他推開朱三所在的房間一看,裡面竟住着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