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在謝靈芸的房間裡一直呆到掌燈時分,這才被謝靈芸送了出來,只是這時謝靈芸的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甚至嘴角還帶上幾分笑容,周重同樣也是一臉輕鬆的表情,雖然答應了對方几個條件,不過總算是把謝靈芸給搞定了。
其實謝靈芸提出的條件在周重看來並不過分,主要來說就只有一條,謝達就只有她一個女兒,日後她嫁給周重之後,本來謝家的產業就應該算是她的嫁妝,不過謝靈芸卻要求就算是過門之後,謝家的產業依然要放在她的名下,因爲這是她爲自己將來的兒子女兒留的,畢竟她這個平妻與正妻還是有些差距,生下的兒女比嫡出的要差一些,她擔心日後自己的兒女受委屈,所以預先給兒女們留下一些產業。
周重聽到謝靈芸的這個要求差點沒笑出聲來,他沒想到謝靈芸竟然會想這麼遠,這還沒成婚呢,她竟然連兒女們的事都做好打算了,不過反正周重也從來沒有貪圖過謝家的產業,因此對於謝靈芸的這個要求,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除了這個主要條件外,謝靈芸還提出其它的要求,比如做爲平妻,她要求一切待遇都要和王瑾萱一樣,甚至連每月在各自房裡住宿的日子都必須得公平,這也就是謝靈芸,畢竟她和周重已經有夫妻之實,提出這樣的條件雖然害羞,但也沒什麼,若是換成王瑾萱的話,恐怕無論如何也提不出這樣的條件。
對於謝靈芸提出的這些條件,在周重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所以自然都一一答應,這也讓謝靈芸感覺心中的委屈減少了許多,最後甚至連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周重趁着這個機會又說了不少情話,結果這讓兩人在房間裡卿卿我我呆了許多,最後周重又陪着謝靈芸吃過晚飯這才離開。
周重要大婚。這不但是南洋商會的大事,同時也是整個雙嶼港的大事,畢竟現在隨着合作走私的發展,幾乎七成以上的貨主都居爲南洋商會的客戶,另外還有相當一部分的中小商會通過南洋商會的審查後,靠着南洋外包的走私業務過活,可以說整個南洋商會的影響力已經不再僅僅侷限於北港。連南港區和西港區也有許多中小商會投入到南洋商會的麾下。
也正是南洋商會現在巨大的影響力,所以當週重被賜婚,而且在下月初六就要成婚的消息傳出來時,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轟動,雖然不少人奇怪周重爲什麼不是和謝家小姐成婚,不過這並不重要。關鍵這是一個與南洋商會打理好關係的機會,所以整個雙嶼港無論是否有生意上的往來,大都會送上一份賀禮。
不過這樣一來就出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周重的婚禮肯定是要在松江府舉行的,但是現在雙嶼港也有這麼多人恭賀,而且這些人也不可能因爲參加周重的婚禮全都趕到松江去,所以最後周重和三娘等人商量了一下。最後終於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其實這個辦法倒也不麻煩,那就是松江府的婚禮依然按時舉行,不過在婚禮的第二天,周重就會帶着新娘子趕回雙嶼港,然後在商會駐地設下盛大的婚宴款待各位賓客,這樣也不算失了禮數,當然雙嶼港的客人若是能去松江參加婚禮周重也十分歡迎,一切都看客人自己的安排了。
成婚的時間太過倉促。所以周重根本不能在雙嶼港呆太長時間,等到王姨娘和鐲兒她們收拾好東西后,立刻就動身離開了雙嶼港,另外除了周重一家人外,三娘和白氏姐妹也跟着一起回去,這主要是徐管家要照顧即將臨盆的妻子素娘,所以不能跟在周重身邊。婚禮上需要一個得力的人手,最後只能讓三娘去了,白珺婉則是三孃的得力助手,自然也要跟着。至於白夢婉,她純粹是跟着看熱鬧的。雙嶼港這邊的婚宴也需要人主持,不過這件事交給駝叔就行了。
等到周重回到松江之後,立刻就投入到緊張的婚禮準備之中,比如給賓客們準備請柬、婚宴的安排、婚禮舉行的程序等等,雖然有三娘和白珺婉幫着操持,但有些事情還需要周重自己親自處理,畢竟他上面沒有什麼長輩了,王姨娘又不懂這些,所以只能讓他這個新郎官親自動手了。
幸好許冠那些松江府的官員也十分賣力,好多事情都不用周重操心,他們就已經幫着周重辦好了,不過就在周重給宴請的賓客發請柬之時,卻遇到一件讓人不太愉快的事。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之前就已經說過,周重在松江有幾位知交好友,分別是鄭經、李政和張況,這三人在周家落難之時,曾經幾次幫助周重,而且還從朋友的角度,勸說周重潛心讀書好考取功名,甚至還願意承擔周重讀書之時的花費,最後周重雖然拒絕了幾位好友的提議,但心中還是十分感激他們的。
現在周重要結婚了,自然要請一些親戚朋友,鄭經三人自然是他第一批要請的賓客,不過就在周重派人去他們三人府上送請柬之時,李政和張況都十分高興的收下了,但是鄭經卻把送請柬的人拒之門外,而且還讓僕人轉告周重,他鄭經不會與一個雙手染滿鮮血的屠夫做朋友。
聽到鄭經讓人轉達的話,周重也差不多猜出了幾分,看來鄭經也聽說了一些自己在雙嶼港時的所做所爲,而做爲一個正統的讀書人,他恐怕無法接受自己在一些事情上的做法,比如用極爲血腥殘酷的手段滅掉全羅商會和上泉商會,所以鄭經纔不願意再也周重結交。
若是一般的朋友,周重根本就懶的解釋,甚至心中可能還會罵對方迂腐,不過鄭經卻是在他最困難時幫助過自己的朋友,而且爲人也極爲正直有才華,這樣的朋友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幾個,所以周重覺得自己有必要親自去見一下鄭經。
不過周重並沒有直接去找鄭經,而是先去了李政和張況家裡,準備把他們兩人都叫上,畢竟鄭經知道自己在雙嶼港的所做所爲,那麼李政和張況肯定也知道,雖然他們兩人表面上都願意參加自己的婚禮,但心中對自己肯定也有些芥蒂,否則自己成婚的消息傳出後,他們就應該在第一時間登門道賀,可是直到現在周重都沒有見到人。
事實上也的確如周重所料,張況在見到自己時,雖然還像以前那麼熱情,但是言行之間卻讓周重有一種距離感。幸好李政還是一如即往的真誠,兩人以前的關係最好,而且李政也十分相信周重的爲人,只是爲了避免周重尷尬,所以他對周重在雙嶼港的所做所爲隻字未提。
感受到張況對自己的疏遠,周重也不禁心中嘆息一聲,雖然他今天準備了不少說辭爲自己解釋,只是他也不知道能否修補幾人之間的感情?
最後當週重提出要和他們一起去鄭經府上時,張況臉上卻露出爲難之色,而李政更是咳嗽一聲開口勸道:“文達,明倫兄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咱們還是改日再去拜訪如何?”
看樣子李政和張況都知道鄭經反感周重的事,不過周重今天就是來解決這個問題的,因此只見他笑了笑開口道:“伯勞、方士,之前我派人給明倫兄送婚禮的請柬,卻被他拒之門外,而且我也知道,你們肯定聽說了一些我在雙嶼港的所做所爲,所以對我可能有些誤會,所以今天我才擠出時間來找你們,想和你們一起去明倫兄家中解釋一下,若是你們聽後依然不認同我的作法,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聽到周重直接把話挑明,張況臉上也露出尷尬之色,而李政則是嘆息一聲道:“文達,明倫兄的確對你有些誤會,雖然我幾次勸說,但卻沒有什麼用,不過今天你既然願意解釋,那咱們就走一趟,相信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明倫兄也不會把我們全都拒之門外。”
“嗯,文達既然把話說開了,我也覺得你有必要向大家解釋一下,其實不但是明倫兄,我也對文達在雙嶼港的做法有些異議!”這時一向圓滑的張況也忽然很是嚴肅的道,他的性格不像鄭經那麼方正,所以心中雖然不認同周重的作法,但卻不會像鄭經那樣直接表現出來。
“哈哈~,方士兄終於說了句實話,剛纔你臉上的假笑實在讓人不舒服!”李政聽到張況能夠如此真誠的說出心裡話,當下也是十分高興的道,對於李政的直爽,張況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周重三人乘着馬車直奔鄭經家中,說起來因爲他們都是鄭經的知交好友,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鄭府,鄭家的下人也都認識他們,所以也根本不用通報,找個下人問了一下鄭經在他的書房讀書時,於是三人直接殺到鄭經的書房門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