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亮起的瞬間,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片黑乎乎的石頭,似乎我是在一個山洞裡,但再往旁邊照了一圈,我才發現並非如此。
原來,這會兒我的前方,是一一大片凸起的黑色岩石,約有三米多高,從泥土中,冒出頭來,如同一條臥着的巨大黑蟒,兩邊走勢逐漸降低,隱沒入枯葉之中,而我則面對着這黑色的石塊,彷彿在面壁思過一般。
除此之外,就着燈光,便能看到周圍的的樹木和地面的落葉。
周圍只有我一個人,情形有些詭異。
我擡腕看了看手錶,上面的指針正指向凌晨的兩點多鐘。
緊接着,我的第二感覺是餓,肚子裡咕嚕咕嚕叫着,餓的人難受。
白天看見的那些霧霾似的煞氣,此刻已經沒有了,站在黑暗的樹林裡,擡頭看不見星月,簡直沒有一丁點兒光。
我以爲自己醒來時,譚刃會在旁邊,畢竟在那個精神世界裡,我曾經聽到過他的聲音,說明他在叫喊我。可現在,這地方卻只有我一個人。
雖然這地方的地形都差不多,難以辨別位置,但我知道,自己肯定已經不在之前的那片地方了,因爲當時我並沒有發現眼前的這片黑石。
此刻我心中的感覺非常奇特,因爲在我的精神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真實,三個多月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流逝,而現在一眨眼,那三個多月卻根本不存在,然而,那種時間流逝,帶給人心中的時間感卻並沒有消失。
所以這會兒,對於自己身處禁地這事兒,我是即明瞭,又覺得古怪,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飢餓的肚子,讓我將這種落差感拋到了一邊,我一邊從裝備包裡取食物,一邊警惕的留意着四周,將七星劍緊緊握在手裡。
之前是對那五人放鬆了警惕,現在我知道了,這禁地什麼都可能發生,什麼都不能輕信,有了防備,那厲鬼再敢出來,可不會像之前那麼輕易得手了。
由於我們沒有想過會在這地方長期逗留,所以只帶了兩頓的口糧,不是往常的壓縮餅乾,而是黃連讓人去置辦的,除了他親自做的,用飯盒裝起來的盒飯外,還有他偷偷摸摸揹着天勤塞我包裡的泡椒鳳爪、鹽焗雞腿外加一大包辣條。
我吃着雞腿,想到自己在精神世界裡把黃連砸的腦漿都出來了,我覺得有點兒對不起他。三兩口吃完雞腿,對我個大老爺們兒來說完全不頂餓,便撕開一包辣條吃進了嘴裡,辣的我一邊嘶嘶抽氣,一邊打着手電筒四下亂晃。
那包鳳爪我沒捨得吃,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從這鬼地方出去,據我所知,龍組的人吃食帶的挺多,得找譚刃和他們匯合才行。
當即,我吹起了信號哨,這聲音比我用嗓子喊傳的遠多了,尖銳的信號哨聲音在黑暗中傳的很遠,刺人耳膜,我一邊警惕着周圍的動靜,一邊努力吹,知道肺活量用的差不多,氣喘吁吁時才停了下來。
黑暗中,我側耳傾聽,希望能有迴應聲,但迴應我的只有風聲。
我又看了看錶,從我醒來到現在,只過去了十五分鐘。
龍組的五個人沒有迴應我,這其實在我的意料之中,但讓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也沒有收到譚刃的迴應。難道他也中招了?他可是屍王啊!
緊接着,我又想起了這三年多上山下海的經歷,想起譚龜毛不變身也就是個普通人,之前也沒少中招,頓時就清醒了一些,看樣子譚刃也中招了。
不過,我可能是七個人中第一個醒過來的,這一切都得益於無虛給我的魂鎮,在心裡由衷的感謝了我那靠譜的師父一番,我開始琢磨該怎麼找到譚刃。
由於周圍的地面都是鬆軟的落葉,踩下去後的印記已經消失了,周圍又黑乎乎一片,根本無法辨別路線。在這林子裡,倒不用擔心毒蟲猛獸,這地方連個活的蒼蠅都見不到。
但即便如此,黑漆漆的在這禁地中溜達,也有些考驗心理承受力。
我順手抹了抹嘴,思索着現在的情況。
爲什麼我會在現在這個地方。
那個厲鬼操控我來這裡幹什麼。
如果其餘人也被影響了,那麼他們爲什麼沒有跟着一起來這兒?
還是說,那厲鬼故意把我們放在了不同的地方?
假如這厲鬼要害我們,那麼它帶着我們走到懸崖邊上、走到水裡,我都不覺得奇怪,但偏偏,它卻操控着我‘面壁’。
難道是這片地方有什麼特別的?又或者,那石頭有什麼特別的?
想到此處,我便去仔細觀察之前並沒有怎麼關注的石頭,這一看我才發現,它顏色烏黑,呈現出不規則的顆粒狀,就像是某種礦石一樣,有些地方,還有散碎的跡象。
我觸手摸了一下,頓覺得一股冰冷陰森的氣息從這上面傳來過來,那一瞬間,那黑色的石頭彷彿變得有些透明,一個灰濛濛的影子,從裡面一閃而過。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眨眼間,快得我幾乎以爲是眼花了。
但這一瞬間,這些石頭,卻讓我想起了另一樣東西,就是周玄業布包裡那個陰珠。
它和眼前這些石頭的材質,似乎很像。
我不太確定,因爲當時是偷偷看的,時間很短,並沒有仔細看,所以記得不太真切。
難道,我眼前的這些,也是陰珠?
陰珠本身就是煞氣聚集在礦石或者玉石一類的東西中所形成的產物,而現在我眼前這塊大石頭的外形和它的地點,都給我的這個猜測帶着很大的可能性。
如果這石頭也有陰珠的功能,那可太恐怖了,它可比陰珠大上好多倍呢。
那厲鬼將我操控着走到此處,莫非是想借此來收拾我?難怪我身上帶着魂鎮,竟然還被它困了這麼就。不行,不過我現在這個想法是不是真的成立,我都得離這塊地方遠些,那厲鬼把我帶到這兒,肯定是有什麼用意的。
抱着一種不能讓它得逞的想法,我立刻打着手電筒離開這片區域,雖然不知道譚刃究竟在哪兒,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他不可能走回頭路。
如果他安然無恙,那麼他不會輕易放棄救我和尋找龍組的人;如果他也被控制了,那麼厲鬼也不會讓他出去,因此四個方向中,我可以排除來時的那個方向。
剩下的三個方向,我便隨意挑選了一個,報着圖吉利的想法,往東不往西,我挑選了東邊的方位。剛邁了一步,我改主意了,往西走。
如果他們被控制了,這事兒就不能圖吉利,現在我得主動找不吉利。
要不怎麼說幹一行愛一行,我以前可是個唯物主義者,一點兒不迷信,現在卻是被洗腦了。來一趟三子觀,原本只想着確認譚刃的安危,沒想到不僅接手了屍王,和譚龜毛成了同門,還攪入到現在這個境地中。
老天爺真是看不得我有片刻的安生。
一路往西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我覺得越前走寒氣越重,一邊走,我一邊吹信號哨,最後吹累了,乾脆也就放棄了。如果他們真和我一樣陷入了虛構的精神世界裡,沒有魂鎮的幫忙,哪裡能輕易醒過來。
那精神世界的力量我是見識過的,絕對能把一個正常人給逼瘋。
不行,我得趕緊找到譚龜毛,他不發瘋的時候已經夠難伺候了,這要發了瘋那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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