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娘娘腔的車鑰匙丟還給他,那研究所外面,停着一溜的名車,我騎着自行車跑,能跑的過他們四個輪子的嗎?真要有那個情況,還不如往山中躲,這幫搞科研的文文弱弱,現如今,翻山越嶺可是我的強項。別看我身上什麼都沒有,赤手空拳,讓我在山裡生活幾天都沒問題。
娘娘腔的自行車被鄙夷之後顯得很傷心,道:“等我買了別墅,娶了老婆,我會買好車的。”
我道:“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我倆沒能有時間多說,娘娘腔很快被召喚走了,一直到當天晚上八點多鐘也沒有什麼動靜,並且休息室也沒有人回來的跡象。
我心想,今天這一天算是過去了,難道就這麼平平穩穩的過去?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此刻休息室只有我一個人,地下研究所難分晝夜,在這地下待了半個多月,燈光下一照鏡子,人都感覺跟被吸光了血的屍體一樣,慘白慘白的,我自己看着都覺得瘮人。
就如同娘娘腔所說的,這個研究所的活體標本,都是活着進來,死着出去的,即便有些成功的實驗品,事後也是要摧毀的。
畢一鳴二人,說什麼還有出去的機會,八成也是在忽悠我。
如果這次估算失誤,可不會再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
我不禁在心中將諸天神佛拜了個遍,暗自祈禱棺材中的那位,能倒騰出一點兒什麼大動靜來。
時間一轉眼,到了晚上的九點多,整個研究所依舊一片平靜,我頓時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躺在牀上正黯然之際,忽聽得外面有一些動靜,似乎有很多人。
我不由得出門一看,發現外間各處的金屬門幾乎同時打開了,從金屬門裡,涌出來許多人,互相之間交談着,來來往往,一個個套在頭套裡,雖然看不清神情,但那急匆匆的步伐和目不斜視的眼神,顯然是標明着有什麼事發生了。
我在人羣中尋找娘娘腔的身影,但沒有找到,便在這時,馮翼恰好路過,接通了頻道,呵斥道:“你還在這裡張望,又想被關起來嗎?”
我道:“馮老哥,這麼多人,我想不注意也難,出什麼事了?”
馮翼瞪了我一眼,耳麥中的聲音下意識的壓低,說:“還不是你惹出來的好事,這次我們這個小組,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那邊的‘KB計劃’,最先預定的是那個女人,你倒好,隨意亂動試驗檯,把那個女的弄死了。現在用了個替代品,不是那麼合適,出問題了。”他沒有跟我過多的解釋,似乎很急的模樣,迅速交代了一句:“這事是因你而起的,不想死的就躲起來,別引起人的注意,萬一有人要拿你撒氣,我可救不了。”
果然出事了,我就知道,那棺材裡的王八蛋沒那麼乖順,這下子,機會應該是來了。
我哪兒會真的躲起來,當即便在門口張望,那些平時不見蹤影的紅色護服人員也紛紛出動,朝着北邊的位置而去。看樣子實驗是在北邊進行的,我當即混入人流之中,跟着往那邊走。
平時,我身上的編號是很顯然的,但現在人多,再加上情況緊急,沒人注意到我,自然也就沒人注意到我這個試驗品的身份,便安然無恙的融入了人流之中。
誰知尚未走到頭,突然之間,整個F2警報之聲大作,紅色的警報器發出刺耳的鳴叫以及閃爍的紅光,人羣頓時激動起來,大約是有人情急之下按錯了頻道,我發現我竟然瞬間都聽到其它人的談話了。
這聲音簡直是太亂了,各種說辭都有。
“怎麼會有五級預警,出什麼事了?”
“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形。”
“快、快去看看。”
嘈雜紛亂之中,更大的變故出現了,我們頭頂的天花板,是金屬製的,有很多孔洞,我一直以爲那是換氣設備,但此刻,從那些孔洞中,卻不停的冒出滾滾濃煙。
我操,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耳麥中所以的嘈雜聲爲止一清理,緊接着,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麥中響起,確切的說,應該是在所有人的耳麥中響起:“‘KB計劃’組實驗失敗,活體試驗品破壞力巨大,中央系統已出現異常,原計劃取消,所有人各回各位,迅速修補。F2守衛準備反擊。”
這個說話的人,大概是這個研究所身份比較高的了,這麼一發話,所有人都遁回了自己所在的實驗室,金屬門一扇接一扇的開啓又關閉,而濃煙卻還在不停的涌出來。
那個聲音說完之後就消失了,但與此同時,我的耳麥中卻不斷傳來一個電子合成的聲音。
“下面是消毒時間,請做好準備。”
消毒?這他媽什麼時候了,還消毒?
伴隨着這個電子合成的聲音,煙霧越來越濃了,最後甚至到了眼前霧濛濛,什麼都看不清的地步。我原本是打算去北區的,但這會兒不能跑着去,只能睜大眼睛摸着去了。很顯然,這地方的控制系統大概是失靈了,如此一來,那些指紋掃描什麼,豈不是……
我心中頓時一陣激動,琢磨着,要不就不去北區了,直接跑樓梯那邊去看看?
不,不對。
我深深吸了口氣,發現自己太心急了,情況還沒有那麼樂觀,現在只能算是小的混亂,其餘人員,都還安安心心待在工作室,若真到了可以隨進隨出的地步,他們哪裡還會這麼鎮定。
我按原計劃往北區摸。
“警報,警報,受到外力爆破。”
“警報,警報,受到強烈干擾,後臺失靈。”
“現在是音樂時間。”音樂,這種時候放什麼音樂?我知道,這是內部的一個頻道,每天中午和下午會放音樂,這個頻道可以自由開關,但此刻,它顯然不由人控制了,耳麥裡開始放音樂,而且還是音量大到讓人耳膜都開始刺痛的那種雜音,就像是電流聲被擴大了上百倍一樣,剛一放出來,我整個耳心一酸,忍不住猛地扯下來頭罩,緊接着扯下了耳麥。
這一扯頭罩,周圍的消毒霧氣就隨着呼吸直往鼻腔裡鑽,這東西到達了一定濃度,就跟毒煙差不多,我吸了一口,頓時整個肺都覺得火燒火燎的,不得已,又趕緊將頭罩給帶了回去,只是這次,我沒有再把耳麥給塞回去。
由於操控系統混亂,耳麥裡全是雜音音樂,因此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情形怎麼樣了,但越來越多的人打開了自己的大門,從裡面跑出來。其中一扇大門打開時,從門裡,甚至涌出了很多水。
一眼望進那扇門呢,之間裡面的天花板不停的在灑水滅火,水到處流。
很顯然,這研究所很多系統都失靈了。
拿下耳麥的不止我一個人,過濾器的運作,隨着消毒氣體濃度的加強,變得越來越困難,即便戴着頭罩,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
我以爲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會有人;跑路往地面逃纔對,誰知竟然沒有一個逃跑的,他們大部分分爲兩組,一組是搶救研究資料,準備轉移的,一種是還在抓緊修復的。
而此時,我隱隱看到了後臺監控室。
監控室的金屬門是關着的,裡面沒有人出來,相對於其他門前進進出出的景象,後臺監控室實在有點兒太安靜的模樣。
霧氣濃重,所有人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時不時的,人就會撞到一起。
我想起娘娘腔還在監控室裡,心想這小子也太實誠了,都有人想着撤離了,他們怎麼還沒動靜。我立刻戴上耳機,所幸裡面的穿腦魔音已經沒有了。
娘娘腔的頻道我是知道的,當下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呼叫他,但這信號似乎也出了問題,斷斷續續的,一直沒有迴應,好不容易連接上了,往往是纔剛出聲,還沒聽出個一二三來,就又斷了。
我心裡隱約覺得不對勁,又呼叫了兩聲,十多次之後,終於接通了,娘娘腔哭着喊話:“救我,救救我們,快救救我們,啊、啊!”話沒說我,伴隨着娘娘腔驚恐的哭叫聲,信號斷了。
我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腦海中嗡嗡作響。
怎麼回事?
他不是在後臺監控室嗎?
那本緊閉着,他們不是很安全嗎?
可剛纔那哭叫和嘶喊聲,可不像是安全啊。
PS:加更完畢,大家說,是繼續往北區走,還是先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