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得呲目欲裂,手奮力的掙扎起來,但不知是閻王四本來就力大,還是變成這種東西后能力加強,反正我是掙脫不出的,只覺得手外面的那隻手,朝着我的手施力,使得我自己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霎時間,那種痛苦就別提了。
就在我以爲自己會被自己給掐斷喉珠時,閻王四身上突然冒出個人影,手裡揮舞着鐮刀,用極其迅速的手法,朝着閻王四的脖子左右往返揮砍,十多下之後,再我幾乎要斷氣的時候,這閻王四終於消散了。
我只覺得手上的力道一鬆,整個人躺在地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喉嚨處劇烈的疼痛,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癱軟在地上,看了看腳邊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氣救了我一命的譚刃,張嘴想調侃他兩句,這丫潛能爆發了,剛纔那頃刻間來回砍十多刀的手法,跟拍電影有得一拼。
可惜,我剛張嘴發聲,便覺得嗓子一陣劇痛,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估計是嗓子受創了,但我也不擔心,這具身體的恢復力,我現在還是有信心的。
一場惡戰下來,我倆渾身都是汗,有累出來的,又痛出來的,片刻後,譚刃起身用腳踢了踢我,沉聲道:“別躺了,滾起來,走。”
“啊、啊……”
“啞巴了?廢物,活該。”
我翻了個白眼,放棄試圖說話的慾望,他媽的,這死龜毛,都這時候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也不想想剛纔被閻王四追的時候,是誰衝着屁股拔腿就跑,那就差沒屁滾尿流的模樣,我真該找個攝像機拍下來,刻成碟片,然後摔到他臉上:讓你丫得意,讓你丫裝逼。
可惜,這也只能想想了,論毒舌的功夫,我平時就比不過他,更別說現在話都不能說了,便起身,沒搭理他,去查看天然呆的情況。
他還是沒醒,但他內臟的傷,傷到什麼程度,喝了血之後又恢復到什麼程度我們都不清楚,一時間也不敢過多的移動他,更別說帶着他上路了。
譚刃看了會兒,就道:“先緩一緩,等他醒了看看情況再說。”說着,撿起之前滾落在旁邊的幾個手電筒,隨即將燈光打向石門的方向,這一看,才發現那石門,竟然又變做了我們做出是進來的模樣,赫然是半開着的。
看樣子,這個邪陣已經被破了。
此刻我們也不敢貿然前進,決定就地休息,一方面恢復體力,一方面等天然呆醒來再說。
想到此地的兇險,我有些擔憂。水雨霜等人能安全通過,是因爲他們犧牲了閻王四;而我和譚刃現在能破了這個邪陣,幾乎是在玩命,那麼周玄業呢?
這麼厲害的陣法,他是怎麼闖過去的?
我朝譚刃比劃了兩下,試圖跟他溝通,這龜毛裝歸裝,腦子絕對不傻,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嗤笑一聲,鄙夷道:“你以爲都跟你一樣,你以爲周玄業那小子不懂陣法嗎?他恐怕是過的最輕鬆的了。”
我心想也是,當初羽門的陣法不也是周玄業破的嗎?這點兒小陣仗,對我們來說吃力,對周玄業來說應該算不得什麼。
再一看譚刃那鄙夷的模樣,我心中暗道:你丫有什麼資格鄙夷我,說的好像你就懂陣法一樣,還不是被追的兔子似的,這會兒牛什麼勁兒啊,待朕嗓子好了,再與你這龜毛雄辯,你給我等着。
休息之際,譚刃拿着天然呆那把鐮刀翻來覆去的看,不一會兒,估計累了,便隨地倒着休息,這人除了有人體潔癖外,其餘的到也不怎麼講究。
約摸二十多分鐘左右,天然呆動了動,慢悠悠的醒來。我趕緊湊上前去,張嘴欲要問他怎麼樣,結果喉嚨一陣刺痛,疼的我齜牙咧嘴,最後便比劃了一下。
天然呆顯然是看懂了,慢慢坐起來,動了動身體,說道:“無礙。”緊接着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不能說話了?”
我點了點頭,指了指嗓子。
他纏着繃帶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眼神明顯愣了一下,最後緩緩道:“這世界上有很多殘疾人,他們都堅強的生存着。”頓了頓,他又道;“我相信你也可以。”
可以你妹啊!
這種安慰的語氣讓人很想殺人啊!
老子哪裡殘疾了!
你他媽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殘疾了!
平時半棍子敲不出一個屁來,這會兒安慰殘疾人你到有一套了!
若不是這小子剛剛內傷恢復,我真想再對着他胸口補一腳。深深吸了口氣,我覺得自己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不該跟一個有交流障礙的患者較勁兒,便搖醒了譚刃,打了個手勢,示意天然呆沒事兒了,我們可以啓程了。
雖然休息了這會兒,但還是渾身都痛,跟被拆了一遍又組裝回去似的,再加上我們三人一路趕路,其實都沒怎麼休息,這會兒雖然想上路,但確實太疲憊了,眼皮兒直打架。
我在自己本來就青了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將睡意給驅散了,心裡給自己鼓勁兒,再堅持一會兒,找到周玄業,出了這古墓就可以休息了。
三人爬上那條主道,按照之前的順序,譚刃在前面,我在中間,天然呆在最後,三人朝着那石門後走去。
那石門後面是個挺大的空間,約莫有二十多平米,在十多米這種承重環境下,能製造出這樣的空間,至今沒有坍塌已經是很牛逼的了,就算是現代的地鐵隧道,你也不能指望它兩千年後還建在。
燈光打過去,只見這間墓室空空蕩蕩的,但很奇怪,墓室的中間部分是空的,中空部分大約佔了墓室的五分之四,約有十五米左右長,站在邊緣處往下看,只見下方的中空足足七八米高,燈光打上去,裡面有一些黑乎乎的,如同黑漆一樣的物質。
而在這中空的位置上,則架設則三座白玉橋,橋不寬,只能容一人通過,但僑上卻有很多浮雕。
玉這東西也是分等級的,這三座白玉橋,看質地應該不是那種特別好的玉,但這塊頭,這長度,這整體的雕工已經讓人歎爲觀止了。
白玉橋對面正對過去有有一個拱形的通道,由於距離遠,燈光打不過去,因此也看不見後面的環境。
我近距離的觀察這白玉橋上的浮雕,發現很有意思,這三座橋,一座雕刻着祥雲瑞芝,仙人聚會;一座雕刻着地府惡鬼,地獄業火;另一座則雕刻着人間百態,販夫走卒,這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中國古代神話理念,天上住着神仙,中間住着人,地下是陰曹。
只是這樣的三座玉橋,弄在這裡又是什麼意思?
天然呆看了看,毫不遲疑的走上了那條刻着地域業火的玉橋,我嚇了一跳,忙將人拽下來,這下面那種黑油,一看就是某種機關,玉橋沒準兒也有問題,他怎麼隨便就往前闖了,比我還衝動。
天然呆彷彿看出了我的意思,示意道:“仙、鬼、人,我在書上看過,這是一些喜好仙道的人墓中才會有的格局。這是一種機關,古墓中沒有活人,墓主人是仙,所以墓主人的鬼魂走仙道,其餘的都是鬼,走鬼道,人道是機關。”
我這纔想起天然呆這小子是百科全書,是啊,大部分人一看見這個,肯定會試探着走人道最爲保險,可既然只有人道,那爲什麼不走仙道呢?走鬼道,怎麼看都讓人心裡不舒服吧?
我指了指那條仙道示意,天然呆顯然明白我的意思,淡淡道:“仙道是墓主人走的,這只是一種寓意,但更多是作爲機關使用,墓主人不可能真的從上面走。”
我頓時明白過來,合着這就是個心理遊戲,不懂這個佈局的人,按照中國人的心理習慣,不是走仙道就是走人道,但這兩個恰巧都是機關。
這麼說來,只有右邊的鬼道是安全的?
天然呆說完,便道:“鬼道也不安全,有特殊的機關,機關一般在橋中央,如果不開啓它,會出事。”
譚刃沉聲道:“你懂機關?”
天然呆搖頭:“只在書上看過,不懂。”頓了頓,他看了我一眼,才道:“但我可以試試。”
一看他這神色我就知道,肯定不知是試試這麼簡單,八成會有危險。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隱瞞,有事直說。天然呆雖然很少騙人,但你要問了,他也不會瞞着,見此便道:“到了中間,如果找不到機關,或者弄錯了,就會出事,具體是什麼很難說,可能是暗弩,可能是其他的東西。”
我不由皺了皺眉,那玉橋長度在十五米左右,走到中央,也就是說離兩頭各有至少七米。如果在那種情況下,有暗弩一類的東西射出去,那麼狹窄的地方,這樣的距離,簡直難以抵抗,更何況,暗弩是從哪個方位射出來?墓頂?或者前後左右?又或者下面?
這太冒險了。
難怪當時水雨霜會犧牲爆破的閻王四,而不是犧牲那個姓馮的機關手,現在看來,機關手在盜墓的隊伍中,還真是特別重要的角色。
我們三人沒一個懂機關,這下可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