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馬胖子身邊時,周玄業和譚刃已經架設好了一根繩索扔了下來,我們三人依次爬上去,也沒費多大的力氣。我發現譚刃的臉上非常臭,我覺得自己似乎沒惹他,便道:“老闆,你怎麼了?”
他指了指裝備包,下巴微微一擡,示意了馬胖子和兩人,道:“他們的同伴都跑了,差點兒把我們的裝備都拿走。”
周玄業也慶幸的說了一句:“還好我們回去的及時。”
馬胖子聞言怪叫一聲,說:“什麼?那我們的裝備呢?”
譚刃冷冷道:“營地都毀了,除了帳篷沒留下什麼東西。”
馬胖子一捂額頭,嘴裡罵了句娘,說:“那羣王八蛋,裝備給咱們拿走了,咱們怎麼回去?”一邊說,他的目光就一邊放在了我們的裝備上。我頓時覺得不妙,我們的裝備是精簡再精簡的,還真沒辦法給他倆分,如若給他倆一分,我們的進山之行就要告吹了,可如果不管他們,這兩人的同伴都各自逃命去了,出山還有兩天的路,難不成讓他們在雪地裡吃風喝雪,在雪堆裡睡覺?這不是讓他們去死嗎?
這下,我明白譚刃爲什麼臉色那麼臭了,因爲這兩人我們不得不管,否則他們就是一個死。
可該怎麼管,這是個難題。
明白了眼前的局勢,不可置信的捂住嘴,道:“天吶,他們怎麼可以這樣,ogod!”一邊說,她一邊緩緩的蹲下,抓了一小把雪放進嘴裡嚼了兩下,旋即又吐了,一臉嚴肅道:“我發誓,這是我吃過的最難吃的東西。但我未來的兩天就要靠吃它們填肚子了。”
馬胖子說道:“你還真打算吃雪填肚子了?就算這玩意兒能管飽,晚上咱們也沒睡覺的地方啊!”
譚刃冷冷道:“他們來不及拿走一些帳篷,你們可以拿走。”
馬胖子嘿嘿笑了兩下,道:“你們的裝備,能不能稍微分我們一些。”
譚刃道:“不能。你們現在趕緊追,或許還能追的上。”
馬胖子雙肩頓時垮了下去,也不知想什麼,片刻後揉了揉鼻子,道:“我說,你們還打算繼續走?不怕那些東西再盯上你們?”
我剛要開口,被譚刃一個眼神止住了,他道:“這是我們的事,你們就不要操心了,現在追,還來得及。就算來不及,兩天也餓不死你們。”他這人一向毒舌,此話一出,馬胖子和臉都綠了。
說道:“善良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禮物,你能當一個善良的人嗎?”她這話是對譚刃說的。譚刃完全沒有憐香惜玉之情,也沒有友好對待外國友人的思想,涼絲絲的說了一句:“上帝,我和他不熟。”
只要不是臉皮太厚的人,誰也受不了被人這麼排擠,馬胖子於是不說話了,一臉不愉快的走了。我覺得挺過意不去的,道:“老闆,咱們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周玄業道:“那些東西盯上的是咱們,現在我們離開他們,纔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你別信師兄,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營地裡給他們留了吃的。”
我頓時覺得無語,看了譚刃一眼,只覺得他十分欠抽。也跟着馬胖子走了,而且態度還挺好的,揮了揮手說:“認識你很高興,再見。”
我道:“我不幫你,你不恨我嗎?”
她聳了聳肩,眨眼道:“你們沒有義務犧牲自己來幫我,之前已經救了我們一次了,所以非常感謝。”說完就狂奔去追馬胖子了。
要不怎麼說人和人的覺悟不一樣呢,有些人覺得你救了一次,就必須要救第二次,否則就是不仗義,他會忘記你之前的付出,只記得你不好的地方。而有些人,則會永遠記住你幫他的地方,忘記你不幫的地方。
馬胖子和不同的反應,讓我挺感慨的,但畢竟只是萍水相逢,我沒多想,三人走出這片冰川帶後,便繼續趕路。在這個過程中,時不時就能看到不遠處鼓起一些雪包,很顯然是那些東西躲在附近,賊心不死。
我道:“這些東西也太記仇了。”
周玄業道:“之前我不知道殺了它們多少子子孫孫,報仇是自然的,這些東西很聰明,要小心。”由於白天的耽擱,所以到了黃昏時分,我們才瞧見了小雨所說的那個溫泉湖。
那湖的面積並不大,約莫有一百多個平方,表面漂浮着一層白白的霧氣,邊緣前,中間深,我伸手摸了一下,水溫適宜,凍僵的手往裡一泡,那滋味兒就別提了,簡直跟神仙一樣。
這附近的積雪已經漸漸減少,那些怪物白天又偷襲了我們兩次,但由於之前元氣大傷,數量稀少,也沒能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這會兒到了這片淺雪地裡,它們就更難下手了。
周玄業拿着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就道:“它們還守着,估計是想晚上發動襲擊。”頓了頓,他又道:“先紮營,我們得想個辦法擺脫它們。”這些東西雖然現在數量不多,但一直跟着我們,得隨時提防着,也夠鬧心的。
我們一邊兒扎帳篷,一邊兒商量對策,那些怪物,數量大約有五六隻,一直在離我們四五十米開外的雪層下活動。它們很少露面,唯一觀察的方法,就是看雪地裡移動的雪包。
此刻,那幫東西,似乎躲到了雪層深處,所以連雪包都看不見了。思來想去,我出了個主意,決定去將那些怪物給引出來,一道解決爲好。那幫東西挺精明的,我們三人在一起時,它們尤爲警惕,一但距離拉開,就會圍攻上來。
我可不希望晚上睡覺時還心驚膽戰提防着這些東西。
周玄業到是沒有反對,我們紮好帳篷,商議了一陣,便決定由我去引它們出來,周玄業和譚刃,則爬到旁邊的雪坡上,準備隨時衝出來救援。
動了動胳膊,我裝作散步的樣子,離開了溫泉周圍這片淺雪帶,走到積雪較深的雪坡下面,慢悠悠的晃盪。周玄業和譚刃兩人則躲在雪坡上方,從我這個角度也看不見他們。
原以爲像我這樣的軟柿子落單後,它們肯定會迅速圍上來攻擊,但誰知我在雪坡下轉悠了半天,那些東西也不見過來,如果不是不遠處偶爾會鼓起一兩個移動的雪包,我幾乎都要以爲那些東西是不是回家了。
難不成我對它們沒有吸引力?還是說這幫傢伙的警惕性太高了?
我一邊觀察着那邊的動靜,一邊繼續溜達,足足溜達了一個小時,眼瞅着七點多了,雖然這邊黑的晚,但我們折騰了一天也累了,再加上我在雪地裡晃盪了一個小時,從頭冷到腳,不遠處還有個溫泉胡一直在勾引我,因此更覺得度秒如年。
一個多小時後,譚刃也穩不住了,我雖然看不見他的人影,卻聽見他說:“怎麼不過來。”頓了頓,他道:“你再往前靠近一些。”
周玄業道:“那樣太危險了。”
譚刃道:“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我道:“老闆,我不是孩子。”
譚刃道:“再廢話,我就讓你重新投胎當一回孩子。”無奈,我只能開始朝着那些東西接近,但不管我怎麼往前們都沒反應,最後,我離它們幾乎只有十多米的距離了,這些東西依舊毫無所動。
我有些鬱悶了,心說我送上門讓你們吃,你們也太不給面子了。譚刃那龜毛顯然也覺得奇怪,乾脆也不躲了,直接從雪坡上冒起來頭,催促我繼續往前走,並且示意我攻擊。
我手裡握着條防身的伸縮管,挺重的,一米左右長,這玩意兒對付雪地下那些怪物,比用匕首一類的短兵器要靠譜。在譚刃的催促下,我逐漸和那些怪物縮近了距離,待到我距離它們只有兩米多時,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它們不僅沒有攻擊我,反而還後退了,後退的速度非常快,就彷彿是在害怕什麼一樣,一下子竄出來五六米遠。
我一時間懵了,手裡拿着武器,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爲了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我又朝前走了幾步,果然,它們又開始跟着往後退。這種情形,彷彿一下子調換過來一樣,不像是我在引誘它們,而是它們在引誘我似的。
連進幾次,我覺得不對頭,便沒在往前走,而譚刃和周玄業也穩不住了,兩人從雪坡上跳了下來,迅速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就在二人離我還有十多米左右的距離時,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原本不停往後躲的那些雪包,在發現了周玄業兩人後,竟然拐了個彎兒,單獨繞過我,朝着周玄業和譚刃圍攻了過去。
我有些懵了,心說這是怎麼回事,這些怪物之前追我還追的挺起勁兒的,拿我當軟柿子使勁兒欺負,怎麼現在,反倒不理我了?
我跟着回頭一看,發現周玄業和譚刃已經被那幾個東西給圍攻了。這些東西還真是有極高的智慧,吃過之前幾次虧後,竟然還懂得利用戰術了。它們也不光在雪地下竄了,其中三隻從雪地裡竄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毛,速度奇快的繞到周玄業兩人的身後攻擊。
這東西沒別的優勢,只會兩招而已,一招是在雪下偷襲,一招是利用奇快的速度和衝擊力將獵物撲倒,小一點的獵物,直接被它們撞死都有可能。
在那巖洞裡,我研究過這玩意兒的屍體,它們的腦袋跟鐵一樣,特別硬,將人一撞,厲害的,把人骨頭撞斷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