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身上爬滿了蟲子,而是這些蟲子想爆我們的菊花!我倆毫無對策,周圍又找不到出路,只能不停的用衣服去掃身上的蟲子,而帶着昏睡的周玄業的唐琳琳,一切都顯得很不方便,我還真有些擔心,他倆會不會就這樣一睡不醒。
這二人突然昏迷,還囈語不斷,難不成是中邪了?
又或者是中毒了?
可爲什麼就譚刃一個人沒事兒?
那些蟲子越來越大,黑暗中,我幾乎自顧不暇,根本沒辦法去管周玄業和唐琳琳,情急之下,我想出了一個主意,立刻道:“老闆,咱們趕緊生火,這麼小的蟲子,抗熱性肯定低。”它們比芝麻還小,估計一靠近火源周圍,就會被烤焦了。
譚刃扭曲的臉色頓時緩和下來,二話不說摸出了打火機,一邊點火一邊道:“這個主意要是有用,就記你一功。”
“謝謝老闆。”
那衣服上本來就全是蟲子的屍體,穿的比較久,又是油又是汗的,一點就着,火勢瞬間大了起來。我就留了件中衫,將外袍什麼的也放進去燒了,隨着火苗熊熊燃燒,炙熱的氣息朝着周圍散開,還真的沒有蟲子再往我們身上掉。
身上原本爬着的一些,也跟害怕似,雖然看不見它們有沒有翅膀,卻如同浮塵一樣,快速飄離了篝火所在的區域,只是一些藏在耳朵裡和私隱處的蟲子依舊堅持不懈,但數量不多,直接被我們用手給消滅了。
但衣物有限,我們進山前並沒有預料到這些情況,所以攜帶的燃料也有限,在我被綁走的這幾天,譚刃等人就是靠那些燃料渡過的,早已經耗了個精光。
這地方的植物非常繁茂,但水份充足,周圍壓根兒找不到可以用來燃燒的乾柴。至於這些藤蔓,就更不用說了,燒上去後不冒火,只冒煙,但這些煙明顯對那些小蟲子是沒用的。
情急之下,燒完了我和譚刃的外袍,我只能去扒周玄業的外衣來延長火焰燃燒的時間。
譚刃搓了搓自己的臉,看了看周圍黑漆漆的夜空,忽然道:“他們不仁,就不怪我不已了,把碘酒都拿出來。”
碘酒?
我嚇了一跳,因爲這玩意兒是消毒的,所以我們當然有攜帶一些,難道他是打算有碘酒?這東西引燃可是很厲害的,一個不留神,那可就是森林大火啊!
我立刻道:“老闆,你別衝動,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譚刃道:“其他辦法?燒你?”
我想了想,默默去翻裝備包,將碘酒扒拉出來遞給了譚刃。這丫兒決定要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誰知就在他打開碘酒的蓋子,打算撒酒引燃時,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住手!”
是個男人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最主要的是,這聲音還有點兒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譚刃的動作因爲這個聲音頓了一下,而與此同時,前方的黑暗中,猛地竄出來一個人影。
那人黑髮黑袍,動作迅猛,快速朝着我們四人所在的位置奔跑而來,一看就是羽門的。譚刃反應很快,以爲對方是要偷襲,猛地就拔出了腰間的手槍。我嚇了一跳,大叫:“住手!”之所以會阻止他,是因爲我認識這個人,他赫然便是之前跟我一起坐牢,被稱爲江璽的人。
他怎麼從牢房裡出來了?
譚刃還是很給我面子的,聞言後退了一步,槍雖然對着江璽,卻並沒有開槍的打算。
而這時,來勢洶洶的江璽也停下了腳步,微微喘着粗氣,對我們說道:“別放火。”
譚刃微微側頭問我:“你認識?”
我點了點頭。
他皺眉道:“你還真是交友滿天下啊。”
“哪裡比的上老闆你,這是我的獄友,你等等,我問問先。”接着,我衝江璽招了招手:“兄弟,你從牢裡出來了?剛出來不好好歇着,來這兒有何貴幹?”
江璽依舊是老樣子,一副仇視所有人的模樣,冷冷的盯着我倆,這才道:“綠蘿障的‘驚夢蘿’都是有毒的,一但火勢擴大,毒煙立刻就會要了你們的命。”
彷彿是爲了印證他的話,倒在地上的譚刃和唐琳琳突然痛苦的蜷縮起來,囈語的更厲害了,也不知在做什麼夢,語速很含糊很快,我們也聽不清楚。
難道說,他們的昏迷,和這些叫‘驚夢蘿’的植物有關?
沒等我和譚刃反應過來,江璽從腰間摸出了一個小瓷瓶,隨後從裡面倒出了四粒藥丸,道:“這是驅蟲藥,趕緊吃了找出路。”我發現他手裡的藥丸,模樣和當時綠岫交給我的一模一樣。
這藥丸真的可以闢蟲?
我們又不是說傻子,當然不可能別人給什麼吃什麼,江璽見我們不說話,皺了皺眉,道:“這些蟲子是我羽門培育的‘無孔蟲’,平時寄生在石縫裡,一但感受到生人的氣息,便會對人進行圍攻。現在你們還感覺不到,一會兒火焰一熄滅,上面的無孔蟲就會全部撲下來,到時候你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上面?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不會讓我給猜對了吧?莫非這天一直不亮,是因爲全部被蟲子給堵住了?那、那得有多少蟲子啊!譚刃得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但還是很警惕,道:“你是想幫我們?”
江璽道:“我不是想幫你們,只是暫時跟你們結盟而已。”
“結盟?”我道:“跟我們結什麼盟?”
江璽冷冷道:“我是趁機逃出來的,我一個人,逃不出這個地方。”譚刃冷笑道:“你跟着我們難道就能逃出去?這地方,你比我們熟吧?”
譚刃說的沒錯,江璽就算是逃出來的,他是羽門的人,對這地方熟的不能再熟,爲什麼要找我們合作?
而此刻,他的身上,確實是沒有蟲子的,周圍的無孔蟲彷彿根本看不見他一樣。江璽無視譚刃的問話,冷冷道:“你們到底吃不吃!”我這會兒冷靜下來,覺得江璽應該不會害我們,因爲現在的情況,即便羽門的人不動手,我們四人也是自顧不暇了。
想到此處,我咬牙,當先拿過藥丸一口吞了下去,氣的一旁的譚刃直罵:“誰讓你吃的!”
我道:“沒事兒,我先試試,有效果你再吃。”
譚刃噎了一下,愣愣的看着我。
味道和之前綠岫給我的一模一樣,我吞下後,問道:“驅蟲不都是噴在身上嗎,這藥丸吃下去有用?”
江璽冷冷道:“它們是根據氣息判斷敵我,這藥可以讓你身上有羽門的氣味兒,十分鐘生效。”可這會兒,火已經快要滅了,哪能堅持到十分鐘,我看向譚刃手指的碘酒,便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些,逐漸控制着火勢,這個過程中,江璽有些暴躁起來,道:“你們都快吃,別耽誤時間,一會兒她們該追上來了。”
我道:“司刑堂的人?”
江璽點了點頭。
這時,譚刃突然伸手,接過了藥丸,自己吃了一顆,轉身又去餵給唐琳琳,態度轉變之快,讓我目瞪口呆,不由問道:“老闆,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他不鹹不淡的說道:“沒別的選擇了,要死一起死。”
大約十分鐘左右,我們試着走出火焰之外,竟然真的沒有蟲子再往下掉了,一時間我不有大喜,道:“謝了,你真想跟我們結盟啊?”他完全有能力自己逃出去,爲啥要跟我們在這兒浪費時間?
江璽明顯知道我們在想什麼,直到此時,他纔回答了譚刃之前的問題:“我一個人,是跑不出去的,刑堂的人遲早會追上來,但他們不敢直接跟你們動手,因爲你們讓他忌諱。”
忌諱?我有些吃驚,道:“忌諱什麼?難道這就是他們騙我下毒,自己卻不親自動手的原因?”
江璽點了點頭沒吭聲,他明顯對我們四人沒什麼好感,卻又忍耐着。
譚刃微微側頭,淡淡道:“忌諱我們?我們有什麼讓你們忌諱的?”
江璽目光移到了譚刃身上,跟激光似的,將譚刃上下掃描了一遍,旋即道:“忌諱什麼……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
此話一出,我猛地發現,譚刃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頓時我明白過來,這丫肯定有什麼事瞞着我!能讓羽門中人忌諱的,究竟是什麼?難怪那幫人如此折騰,拐彎抹角的讓我動手,合着是他們自己不敢直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