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辦事還是很有效率的,將整個事件查了個清清楚楚。
這個水庫被廢棄的原因很簡單,那本來就是個老水庫,面積不大,供水量自然也不大。後來隨着市政規劃,周邊常住居民減少,水庫就逐漸被廢棄了,據說,將來很有可能被劃歸入生態保護區。
但這水庫,以前還發生過一件怪事。之前有人是想將這片承包出來養魚的,最後由於手續辦不下來,就鋌而走險,當起了黑戶,養起來黑魚。現在有些不法商販,做起生意來心肝都是黑的。
爲了增加成活率,水庫裡投放的魚苗非常多,爲了減少死亡率,又使用了很多抗生素,魚快要收穫時,整個水庫都是挨挨擠擠的大魚,養魚的販子爲了防止有人偷魚,還將周圍用鐵絲網攔了起來,自己就在不遠處搭了棚子。
眼瞅着要收成了,魚販子正聯繫買家了,誰知過了一晚,水庫裡的魚,竟然全死了!
死的不止有他養的福壽魚,還有一些水庫裡原有的野生魚類,可謂是浮屍滿塘。
當時魚販子差點兒沒氣死,捶胸頓足,哭天喊地,你說這魚都養大半年了,一直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都死了?以前有很多河裡飄死魚的事兒,大部分都是因爲一些企業偷排工業廢水,但這是水庫,是死水,根本沒人往這裡排水,這魚是怎麼回事?
魚販子總覺得是有人在整自己,沒準兒是給自己的魚投毒了,可惜,他不敢報警,以爲他本身就沒有取得水庫的使用權。不過這事兒,後來還是被其他人給舉報了,畢竟整個水庫被死魚塞滿的事,還是挺壯觀的,總有那麼些好管閒事的人喜歡捅一竿子、
後來相關專家來做水質調查,那會兒環境還挺好的,水裡也沒見什麼有毒物,似乎所有的魚類都是自然死亡一樣。不過,在這個檢查過程中,有一個細節,引起了當時那批水質專家的注意。那就是,他們在打撈完死魚打算往回走時,周圍突然出現了很多蛙類,各類品種都有。
青蛙這東西本來不算噁心,但如果密密麻麻爬一地,那就顯得很詭異了,當場還有膽小的姑娘嚇的大叫。
不過這些蛙類很快就跳的沒影兒,所以也沒有人追查原因。
第二個關於環境的問題到很好查,由於規劃保護區的事一直還沒有正式通過,所以那一片是個開放地帶,周邊都是工業區,下了班沒事兒的工人們,喜歡去那一片兒遊玩,有游泳的,有釣魚的,有野炊的,但走的時候,沒一個帶走垃圾的。
天長日久,垃圾積累下來,有時候大雨一衝,就全都沉到那水庫裡去了。
估計是因爲環境惡化,那最初的一段時間裡,周圍的工人反映,那周圍常常能看到死青蛙,到處都是蚊蠅,因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去。直到死青蛙都爛盡了,蚊蠅都飛走了,再也看不出痕跡了,才慢慢又有人去了。
那地方的水質確實不好,但勞苦大衆,沒什麼娛樂設施,也不嫌髒,在水庫裡游泳是常有的事。要說命案到沒發生過,但下水後得皮膚病的人到挺多。
王警官問我們:“是不是環境惡化,毒蛙王的子孫死的太多,所以它才性格大變了?”
譚刃對着電話道:“應該是這樣,保護區的事情,要什麼時候才能批下來?”
王警官嘶了一聲,說:“這屬於生態規劃,就不是我能打聽到的範圍了,不過我看懸,規劃一個保護區不是一句話的事兒,最少還得過兩年。”
譚刃道:“我明白了。”
掛完電話後,譚刃道:“那地方的環境處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看來,我們得想個辦法,給毒蛙王搬家。”
“搬家?”唐琳琳好奇道:“搬哪兒去?”
看樣子,那水庫的環境問題我們是解決不了的,畢竟我們是普通市民,這方面實在是無能爲力。不過,如果要搬家,必然得搬去一個水質比較好的環境中,難道放其它水庫裡去?
可那毒蛙王躲在水裡,對人有攻擊性,看樣子也肯定聽不懂人話,它能跟着我們搬家嗎?
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
譚刃道:“得好好想想。”
一邊的傅楠聽我們這麼一說,便開口道:“什麼毒蛙王?”不等我回話,唐琳琳便做了個鬼臉,道:“說了你也不懂。”
傅楠沒吭聲,臉色有些陰鬱。他以前在事務所是個什麼狀態我不清楚,但這兩天,不知是不是我和唐琳琳聯合起來對付他的原因,我總覺得這小子眼睛裡有種很陰鬱的情緒,
那並不是一種憤怒,譚刃平時也會發火,但譚刃發火,一般是當着人面發出來,扣工資也好,直接動手也好,不會像傅楠這樣。我前兩天還沒覺得什麼,但這兩天,給我的感覺很不妙。
我開始收起了之前想整人的心思,趁着無人時,悄悄對唐琳琳說:“這人,我覺得不是個善茬,這兩天也折騰夠了,收手吧。”
唐琳琳瞪了我一眼,道:“你怕了?”
我道:“他最多是盛氣凌人了一點,並沒有真的對咱們怎麼樣。相反,咱們這兩天,反而有些過了,我看那小子有些要發作的跡象,而且性格陰沉,沒準兒會使出什麼陰招。”
唐琳琳沉吟一聲,最後無奈的點頭同意了,道:“你說的沒錯,姓傅確實很陰狠,那就這麼着吧,以後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我有些好奇傅楠的身份,他給人的感覺,一看就不是做正經生意的,我問唐琳琳他的身份,唐琳琳搖了搖頭,道:“聽說是做醫藥方面的,不過我有一次無意間聽到他講電話,讓對方小心警察,還說什麼晚上解決,白天不碰頭之類的,神神秘秘的,一聽就有問題。”
說話間,譚刃和周玄業兩人示意要出去買些東西抓毒蛙王,讓我們三個看店。
其實這事務所的生意,忙的時候很忙,就像我剛來的時候,忙的裡裡外外就剩我一個人,其餘人都跑的沒影。但閒的時候又很閒,比如現在,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什麼事兒都沒有。
前天剛好發工資,我這一個多月都沒去福利院,想了想,我去櫃員機取了些現金,又去超市買了些零食、本子、筆一類的東西,決定去福利院看看那些弟弟妹妹們。
唐琳琳聽說我要去福利院,也挺有興趣的,邊跟我一起去了,也買了些吃的擰着,我心裡挺感動的。
收養我的那家福利機構,以前不是公立的,所以條件很簡陋,現在正在轉公立,但這方面的手續非常複雜,兩年多了,都一直都沒什麼結果。一進入福利院,我和唐琳琳就被一羣孩子給圍住了。
“天顧哥哥來啦。”
“哥哥,小月好想你啊。”
“哥哥,這個姐姐是誰啊。”一個長着兔脣的小女孩好奇的盯着唐琳琳看,她叫沙沙,今年才八歲。唐琳琳笑了笑,蹲下身將沙沙抱起來,道:“我是你天顧哥哥的女朋友啊。”
“女朋友是什麼啊?”沙沙問。
“笨,女朋友……就是……用來……親……嘴的。”小兒麻痹症,口齒不清的小男孩童童慢吞吞的說着。
我頓時無語,瞪了唐琳琳一眼,道:“別教壞小朋友。”我倆給孩子們分了東西,又拜訪了一下蘇院長,聊了聊近況,一轉眼就是日落西山了,便和唐琳琳打車回事務所。
會事務所的路上,會經過一條老的步行街,以前挺繁華的餓,現在已經沒落了,生意很慘淡,街邊小商鋪的燈也有氣無力的亮着,顯得很昏暗。
唐琳琳蹦蹦跳跳的在我周圍繞來繞去,道:“天顧,你的弟弟妹妹們都很可愛。”
我道:“嗯。”
唐琳琳道:“你小時候就是那裡長大的啊,地方好小。”
緊接着又道:“平時能自由出去嗎?”
我搖了搖頭。由於福利院人手少,因此爲了小孩子的安全着想,都是半封閉式的,福利院內部開設有特殊教育班和低幼班,稍微大一些的,如果有人資助或者福利院條件良好,一般會送去學校接受正規教育。我算比較幸運的,因爲深圳這地方的人有錢,捐錢也大方,我到了學齡時,還是去了一家民營學校讀書。
後來接收的孩子越來越多,各方面資金不足,所以大部分讀到高中就不讀了,少部分獲得愛心人士資助的就會繼續升學。
一邊跟唐琳琳聊着福利院的制度,我倆一邊往回走,也沒太注意周圍的環境,誰知走着走着,身後竟然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口鼻。就跟電視劇裡的情節一樣,是一塊兒帶着奇怪味道的帕子,我聞了一下,頓時頭暈腦脹,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難道遇上打劫的了?
緊接着,沒掙扎兩下,我就暈過去了,而我身邊的唐琳琳,自然也是同樣的待遇。
在這樣的突然情況下,我倆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兩眼一黑,暈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