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彥氣得要命,轉身就走:“那好!我現在就去讓他重新變成死人!”
兩個斗篷人彼此對望了一眼,悄悄退走。
過了一會,又有兩個斗篷人出現在那裡。兩個人四下裡張望,等啊等啊等,就是不見有人來與他們碰頭,一個氣惱地說:“這個阿彥,果然不是個信得過的!”另一個則幽冷地說:“看來,他是被什麼事纏住了,反正那李太子已經死了,我們就等着收主顧的賞錢吧!”兩人嗓門均是故意壓低因而細小。之後,兩個斗篷人就從那兒神秘地消失了……
寢殿內,宮燈明亮。高句麗太子李珉舜斜倚在案桌旁,看樣子是剛剛甦醒過來的樣子。這個時候殿內空無一人,顯然尚沒有人發現他竟然又活了過來。匆匆離開御花園的阿彥闖了進來,見狀心裡大驚,面上卻露出喜出望外的樣子:“少主!您沒死?”
李珉舜擡起眼來看他,淡淡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趁着李珉舜不防備,阿彥手裡悄悄劃出一把匕首,突然對準李珉舜的心口捅去。速度很快,又是出其不意,這下子,李珉舜必死無疑!行刺者阿彥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可是,怪事發生了。
剛剛還坐在那裡的李珉舜,忽然身手敏捷地側身避開,幾乎與此同時,頂上一張大網將還在發愣的行刺者兜了個正着。這時,從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羣人,其中兩個還披着黑黑的斗篷,阿彥一眼看到立即大驚,這兩人不正是剛纔還在御花園中大罵自己笨蛋的斗篷人嗎?他倆怎在此處?
只聽李珉舜笑道:“哈哈,這回我看你往哪裡跑?”人雖是那個人,可聲音卻不是,聽着很耳熟,不是三娘子沈日鳴是誰?阿彥悻悻地咒罵:“不好!中計了!”人已被五花大綁起來。
沈日鳴伸手掀下貼在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不忘小心翼翼地藏進懷裡。終於逮到刺客
了,沒想到竟然會是李珉舜的貼身護衛阿彥,她轉頭看向從偏殿走出來的李珉舜,高句麗太子的臉色雪白雪白,忍不住替他難過着,最親近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他要如何面對纔好?
李珉舜走到阿彥跟前,卻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淡淡地說道:“把他的面具揭下來。”
顧不得太子死而復生的巨大震驚,一個高句麗使者聽令,上前用力一扯,一張陌生的面孔立時展現在衆人的面前。
沈日鳴見了登即大驚:“啊,你不是阿彥!”然後大呼:“難怪,難怪……”
李珉舜扭頭朝偏殿方向望去,真正的阿彥正垂手站在那裡,臉上俱是愧疚。衆人無不大驚,原來竟有兩個阿彥!這個震驚,比剛剛乍然見到死而復活的太子還要來得猛烈啊。
李珉舜對沈日鳴說:“三娘子,請你去跟黃大人說,蘇麻是無罪的。”
沈日鳴“哦”了一聲,疑惑不解:“你怎知他是無罪的?”
李珉舜面白如雪的臉上似乎更加蒼白了,低了眼淡然道:“真正的內奸,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其實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他想要我性命,可我還不想殺他,至少,現在不想。”
沈日鳴轉了轉眼珠子,似懂非懂,正要去找黃赫時,他已經領着蘇麻進殿裡來,“李太子,蘇大人就交給您了,”說罷又深看了李珉舜一眼,頓了頓,說,“希望您的選擇是對的。”
李珉舜朝他感激地點點頭。黃赫已經派人到蘇麻的寢室裡搜查過,並沒有發現驗屍官所說的那種花粉,而蘇麻的身上也沒有。自然,他也得知了蘇麻的手臂上並沒有任何箭傷,就是身上其他地方也沒有……
刺客被帶了下去。有了前車之鑑,這一次黃赫做足了防禦措施,刺客想要自盡簡直難如登天。黃赫準備辭別李珉舜親自進行審訊。沈日鳴問:“黃大人,手臂上中了一箭的刺客捉
到了嗎?”
黃赫停下腳步搖搖頭,明明已經看到那人進了逍遙殿,去了後池,可是卻憑空消失在飛鳳宮附近。飛鳳宮,那是昭陽公主的寢宮。沒有十足的把握,誰敢對公主的寢宮進行搜查呢?所以,當太上皇李天逍匆匆從地洞裡撤出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疑義。
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在後池的假山附近,發現了一堆動物的糞便,經過查驗,得知是宮裡有人故意將此物移來此處,目的就是要阻斷太上皇的狗羣的跟蹤,由此可以推斷出,那手臂上中了沈日鳴一箭的刺客是被同伴及時救走,而且此人定同宮中關係匪淺,或者非常熟悉皇宮的情況。
沈日鳴有些落寞地“哦”了一聲。黃赫卻心事重重,那刺客倘若如沈日鳴所言的那樣,中了一箭,身上負傷,一定無法在金吾衛的重重包圍下襬脫圍捕的,除非是有人在暗中協助,那個人會是誰呢?是昭陽公主嗎?
再說那個中了一箭的刺客,他此時就躲在皇宮某處,那裡暗無天日,他幾乎動彈不得,但至少目前來說,這裡還是安全的。
“怎這麼晚纔來?”要不是有同伴的相救,他此刻恐怕已經落到黃赫手裡了。想到太上皇豢養的那羣大狗,刺客便忍不住心有餘悸,他差一點就被大狗跟蹤住了,幸虧同伴及時趕到,並且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堆臭味熏天之物,這才成功阻斷了狗羣的追蹤。
面對同伴的責備,來人卻沒有露出半點的怒氣,但也沒有搭腔。
“獨活,行動又失敗了!”中了一箭的刺客嘆着氣,聲音雖不大,卻足以讓人感受到他此刻沮喪的心情,“沒想到那個小娘子竟然如此厲害,竟然拿假死來欺騙我們!”說着咬牙切齒,“不,最可惡的還是,我們正準備放箭的時候,殿中的燈燭卻突然滅了!若非那樣,裡面的人早就被我們射成馬蜂窩了,我也不會白白折了這麼多人馬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