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兩個神秘的斗篷人。
阿彥警惕地觀察着四周,壓低聲音道:“我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把事情辦了,我妹妹呢?”
斗篷人冷聲說道:“急什麼,沈日鳴不是還沒有死嗎?”
阿彥緊握雙拳,咬牙說:“你們別逼我!”
“不是我們逼你,”斗篷人轉過身來,目光冷如冰窖裡的冰,盯着咬牙切齒的阿彥,冷聲說道,“是你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履行承諾!”斗篷人頓了一頓後,又接着道,“我們再給你一次機會,今晚之前,一定要殺了沈日鳴,否則,你以後見到的只能是你妹妹冰冷的屍體!”
“是誰在那裡?”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阿彥心頭一驚,轉身見是去而復返的沈日鳴,他略略定了定神:“哦,沒、沒什麼,我在、自言自語。”而剛纔還站在眼前的那兩個斗篷人,已經消失了,猶如一團黑霧,風一刮就沒了。
沈日鳴見阿彥神不守舍站在那裡,而且說話支支吾吾,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阿彥,你怎一個人站在這裡?不是說你家少主病重了嗎?”一面說一面順着阿彥的目光,搜尋着什麼。阿彥生怕她發現什麼,拽着她的手便走。
兩人回到李珉舜處時,天色已經全黑,正是吃晚飯的時候。
看到李珉舜好好的,能吃能喝,沈日鳴更覺奇怪了:“阿彥,你剛纔不是說李珉舜的病又犯了嗎?”
李珉舜聞言,平和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疑惑,擡頭望向魂不守舍站在一邊的阿彥。
察覺到兩人投來的質疑目光,阿彥心慌的順口答道:“我是怕沈郎君你不願回到少主這兒來,才撒了這個謊,請沈郎君不要怪罪!”
沈日鳴聞言不禁笑道:“沒犯病就好,害得我心慌意亂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呢!”李珉舜朝她點點頭,“我的病我自己最清楚了,不是想犯就會犯的,你不
必太緊張。”
三個人突然同時沒有話說。
沈日鳴見這對主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總感覺哪裡不對,卻想不到會是什麼,便要告辭而去。她心想:與其待在這裡不自在,還不如去逍遙殿找李伯敘敘舊,蹭一頓飯吃,然後再回碎綠宮去睡上一覺,之後再去查李珉舜怪病的事情也不錯。
李珉舜見她站起身,連忙也跟着站起身,言語上竟有了一絲不自在:“沈、沈郎君,今晚你能留在這裡嗎?”
沈日鳴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同意,她盯着李珉舜面白如雪的臉龐問道:“李珉舜,你們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李珉舜面白如雪的臉上,突然泛起一抹潮紅,很是罕見,他看着面前疑惑的沈日鳴,“我……我……”
阿彥瞥了一眼李珉舜,轉身悄悄退了出去,還不忘將大殿的門掩了上去。
屋子裡只剩下沈日鳴和李珉舜。
沈日鳴佯裝生氣,“再不說,我就走了。”
李珉舜一急,便脫口而出:“你別走!你……你是個女的?”
沈日鳴頓時釋然,原來李珉舜主僕的古怪是出在這上面!她頓時有點兒哭笑不得:“怎麼了,我是個女的你就不敢跟我說話了嗎?”
“不、不是……”李珉舜口吃起來,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沈日鳴難得見他臉上紅紅的,指着他的臉也笑了,一對美麗的小酒窩越來越深,笑聲也從小到大,從壓抑到放開,從猶疑到釋懷。
笑聲停了。
李珉舜問:“我們,還是朋友嗎?”
“當然!”
李珉舜於是笑了起來。“這次長安之行,看來就是爲了認識你而來的,感謝上天的安排。”
沈日鳴愣了一下,她能夠聽出李珉舜聲音裡的那種悲傷,“認識我難道不好嗎?”
李珉舜苦笑着搖搖頭:“我的病根本就沒法救,我的哥哥李珉宇就是那樣死
去的。後來,太子的位置就傳給了我……”
沈日鳴有點明白了,安慰道:“長安城醫術高明的大夫多得是,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你別灰心啊!”頓了一頓,她擰起眉頭講道:“你這樣一說,我倒記起了一件事來——今天上午我在晴明宮,竟然木瓜過敏了,過敏的時候兩隻手簡直癢得要死,看到火,就恨不得把手燒了;看到刀,就恨不得把手砍了,情況就跟你發病時所描述的那樣,很相似!”
她踱着步子在殿中行走,又覺得自己說這話未免太誇張,便又說道:“當然,你的情況肯定跟我的是不一樣的,我只是從自己的身上聯想到了你的怪病……”
李珉舜張着嘴,好像無法相信她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沈日鳴又看着他道:“你說你犯病的時候,絕對不能夠被任何人觸碰,你的貼身護衛阿彥他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我還是不能夠確信,這到底是不是真的?還記得吧?上次我在通天府衙外面碰到你慘遭他人暴打的時候,不是曾經犯過病嘛,我親眼見到的情形跟他們說的可不一樣啊!最起碼,我至少在你的身上點過不少穴位,而你那時,並沒有出現更嚴重的病情來啊。”
李珉舜點點頭:“你分析得沒有錯。我這病,其實並非絕對不能讓人觸碰。之所以要對外作此解釋,只是想借此設局,揪出潛伏在我身邊的那個人,同時,也可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也爲了讓我國的子民不要爲我的身體而擔憂。”太子、儲君,這身份和地位是何其重要啊,有多少人對它垂涎三尺?一旦得知他們所立的太子的身子竟是如此孱弱,那麼,朝中乃至整個國家的政權就要面臨洗牌的危險了。這些,是沈日鳴所無法瞭解的。
沈日鳴愣怔地看着李珉舜,從外表上看,這個略帶柔弱的少年,一點兒都不像那種心有城府、頗有心計之人啊!“那這個人,你現在找到了嗎?”
李珉舜痛苦地搖了搖頭,“我寧願自己沒有找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