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海盜船之FF7——約定打賭
寬敞的空間，冷質感的金屬地面，一塵不染，乾淨得有點病態的感覺。冷白的光照下，一張長長的實驗桌上面，擺放着一臺臺記錄儀器，而奮鬥在儀器前的，是那幫“可愛”的研究員，至於主位上那位男人，則是冰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親愛”的寶條博士。
而實驗桌前，大大方方翹起二郎腿坐着的那位小姐，就是咱們的女主角冰雨。
白淨的膚色是久不見陽光的病態美，精緻的五官，柔順的銀髮，羽睫下是那雙深邃的綠眸，紅潤的雙脣泛起一個諷刺的微笑，清淡，唯美。兩腿交叉懸空，一手托腮，一手玩頭髮，閒意的姿態和一羣埋頭苦幹的研究員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而此刻，綠眸正直直地對着主位上的男人，視線可以稱得上是紅果果的。
一身乾淨的白色長袍，男子成熟的面容上，嘴角勾勒出一絲溫和的微笑，眼中帶着某種銳利的精光。
仔細一看的話，寶條還是有點看頭的嘛~冰雨嘴角微翹，心裡讚歎着，眸子裡卻毫無暖色。
“聽說你吵着要找我，有什麼事嗎？”從數據堆中擡頭的寶條問道，語氣是其他研究員從沒有聽過的平和。
“啊~是的。”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冰雨纖長的睫毛輕垂，在淨白的肌膚上投下羽翼般的陰影，看不清那雙微掩的眸子裡是什麼樣的情緒，紅潤的嘴脣接着吐出一句令所有人停止動作的話語，“我親愛的父親大人~”
這句話的效果就像停止鍵，畫面頓時出現一陣詭異的停滯，而寶條，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認真地看着冰雨。
而在他人心思亂飛的時候，冰雨的神智也飛到了異空間。
該死的寶條，竟然糟蹋了我的露克雷西亞美女媽媽不說，連文森特這個大帥哥乾爹也被你弄得認不認，鬼不鬼的。雖然說，文森特變身的時候還是挺有型的，BUT，還是人類那個模樣帥一點啊~~~起碼也不用被人說VL王道是人、獸絕配啊……
而且，薩菲羅斯一副貌若嬌花的面容，是你這個鬼畜可以生出來的嗎？基因突變啊，一定是基因突變！薩菲和我的絕色面容一定是繼承了美女媽媽的！寶條你只是貢獻了X子而已！！！
對了，以前還看過一些評論，說薩菲的身材是繼承寶條的，這是污衊！薩菲的身材是他自己後天培養的！與寶條你NO關係！
正當冰雨源源不斷地在內心反駁以往看過的資料，寶條很淡定地來了一句話，也令冰雨想起這次談話的目的：“你從哪裡知道的？”
“Sa，鬼知道呢~”我的確沒有說謊，是我做“鬼”的時候就知道的，冰雨心中默默補充道，綠眸閃過一絲調侃。接着，眸色一轉，正經八百地道出了今天的主題，“知道我爲什麼突然就能夠正常運動，還不用你們教導就懂事嗎？”
“繼續。”
“我們來做個約定吧~”
……
研究員陸陸續續地離開，在極度緊張的旁聽之後，他們只想快點離開這個膽戰心驚的地方，於是不到一分鐘時間內，房間裡就僅剩下寶條和冰雨面無表情地坐在原位，至於兩人內心是否和表面那樣平靜，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還是那個閒懶的姿勢，冰雨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心中突然就想起這句衆多電視劇裡從反派口中說出來的話。
而很不幸的是，現在的冰雨就符合這句話。
寶條博士，神羅的頂級科技人員，爲求目的不擇手段，從最後連他自己都不放過這點來看就知道他是個恐怖的人，可是，冰雨從來沒有想過，當初聽到的伊甸園計劃竟然是這麼一個瘋狂加變態，無聊加無謂的計劃。
托起冰雨的手，寶條專注地看着冰雨絕色的臉，眼神貪婪而執着，“不愧是我最完美的作品，美麗，智慧，力量，多麼的完美無缺。”
雞皮疙瘩齊齊起舞，冰雨綠眸中映出對方迷戀而瘋狂的神色，只覺得一片噁心。頭微微向後仰，露出淨白修長的脖子，於是就變成了孔雀式擡下巴看人的姿勢。冰雨從來就不是個有挫折就一蹶不振的人，所以現在這種狀況對她來說並非絕對劣勢。只是，自己不爽的話，一定也要對方不爽，憑着這個心態，冰雨鎮定地回答道，“我知道我自己很完美，不過你要知道，心情會影響人體，要想更好地完成你的伊甸園計劃，我看，你還是讓我快快樂樂和薩菲培養感情的好，順其自然嘛~”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可能是因爲冰雨前面提的條件難以拒絕，寶條最終還是答應了，只是加了一個時間限制，“最遲16歲。”
“不，不，20歲。你看，20歲，很青翠，20是個多好的數字啊~”冰雨一臉“我是爲你好”的表情，正經到熟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裝13的模樣。
“……18歲。”
“不，我覺得還是21更好，21世紀啊、不管三七21……”
“停，好，就20歲。”
“那就謝謝你了~”（作者：你們在買菜嗎？冰雨：不，我在賣身。）
······我是分割線······
“嗖——”的一聲，連發的三支箭在空中筆直地飛行，一起射中遠方的黑色靶子。
和寶條約定好條件之後，出於神祗的尊嚴和對自身力量的追求，冰雨忽視身體上那點副作用，堅持鍛鍊，希望可以恢復那丟失的十分之九的力量。
正當冰雨打算繼續搭箭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涼風，低沉的聲音魅惑勾魂，“笨蛋。”
啊~~~誰這麼無良，居然用聲音攻擊！考驗我的意志力和集中力嗎？怒目瞪向後方，映入綠眸的人影令冰雨怒火熄滅。
一身黑色皮質風衣，樣式熟眼得不得了，略開的衣領下是雪色的肌膚，氣質若冰霜，眼眸如碧水，銀髮飄飄，真可謂俊美絕倫。
來人正是薩菲羅斯，自從那天謀殺未遂之後就一直失蹤的薩菲羅斯。
雙目放光地看着對方俊美出塵的面容，冰雨明知故問地說道，“你在說你嗎？”
回給冰雨的是兩道冰涼的刀眼。
頓時，吃癟的冰雨心有不甘，眉眼彎彎，眯得像個月牙，透出的卻不是純潔的眸光，而是黃鼠狼般的奸笑，可以說，這個笑容丟盡了冥界衆神的臉面。
薩菲羅斯臉色也隨着這個笑容的出現變得不怎麼好，任誰被人用這種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的笑容對着，都不會有好臉色的，更何況冰雨還毫不掩飾眼中的算計，挖了坑還明白地告訴對方“你去跳吧”。
“薩菲，既然你說我是笨蛋，爲了證明你的英明神武，智勇雙全，我們打賭吧。”冰雨綠色的眸子裡盛滿的都是戲謔和期待，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算計說了出來，“我和你打一場，輸的要答應贏的一個條件。”
聞言，薩菲羅斯擰眉，碧水般的眸子裡是拒絕的意味，冷冷哼了一聲，“我爲什麼要和你打？”
“那……”閃亮亮的綠眸轉啊轉，冰雨賴皮地回以一擊，頗有不成功不回頭的狠勁，“如果你不打的話，我見人就說‘我這個笨蛋是薩菲羅斯的姐姐~’，怎麼樣？”
“……”從沒見過有人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的薩菲羅斯無言以對，綠眸看着女孩的星星眼，滿滿的疑惑壓在心頭——她真的是我的雙胞胎姐姐？
不由分說地拉起薩菲羅斯的手，冰雨扯着他大步走向旁邊的空地。
乾淨閃亮的金屬地面，圍牆是特製的強抗擊材料，下面放着的是一排散亂的武器。充足明亮的燈光下，這塊空地如果不看中間的話，看上去更像垃圾堆，而非訓練場。
“來，就這裡好了，沒人觀察的。”冰雨放開薩菲羅斯的手，輕柔地說道。這個地方，是和寶條談來的另一個福利，沒有任何一個角落裝了攝像。
“超出這個界限的人就輸，你準備一下吧。”用手圈了一下範圍，冰雨就自顧自地在旁邊選起了武器。
瑩綠色的雙瞳看着埋頭在武器堆裡的冰雨，薩菲羅斯沒有多言，手一揮，細長的太刀出現在手裡。燈光下，蒼白的手掌裡握着的長刀是那麼的冰冷，寒光閃爍間，不帶一絲雜質。
冰雨挑來挑去還是不合意，回身一看，綠眸中映射出的少年身影比之剛纔更爲冷漠，沒有拿刀的薩菲羅斯是冰塊，拿了刀的薩菲羅斯則是萬年不融的寒冰。心不由爲之一緊，冰雨驚覺自己居然會爲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心疼。
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冰雨紅脣微微一勾，俏麗的臉上更添了幾分魅惑，“薩菲，你的刀這麼長，不怕斷嗎？而且，刀鈍了的話，磨一磨不就咔嚓沒了？還是說你手上的不是刀，是寂寞？”
“……”已經知道冰雨性格詭異的薩菲羅斯以不變應萬變，淡定自若地揮動了幾下正宗。
真沒幽默細胞~冰雨心中暗暗決定要培養薩菲羅斯的幽默感。白嫩的手掌向前伸，一團寒氣旋轉而出，隨着寒氣越來越強烈，一束冰棱凝結而成，舞動般向外延伸，直到形成一把通體剔透瑩藍的冰劍。
從頭看到尾的薩菲羅斯微微睜大了眼，透出驚異之色。
“此劍名爲……山寨。”想來想去，最終還是選了這麼個名字。
綠眸中清楚地映出薩菲羅斯對於這個名字的不屑，冰雨慢悠悠地解釋道，“你的刀名爲正宗嘛，作爲你的姐姐的武器，起碼也要配個一對的名字，只是‘假冒’啊‘僞劣’啊這些實在是太普通了，還是山寨好啊~”
嘴角微抽，薩菲羅斯對於冰雨的無厘頭反應不良，決定先下手爲強，斷了她繼續開口說廢話的機會。足下生風，銀髮飛舞，手執銀色長刀的薩菲羅斯，綠色的眸子裡寒光閃爍，身後的黑色風衣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眨眼的時間，就到了冰雨的面前，橫揮一刀。
凌厲的白光一閃，冰雨揮劍擋擊，冷冷地對着薩菲羅斯一笑，冰劍似游龍，被隨意地舞動着，靈動而極速，身形飄飄忽忽。
薩菲羅斯雖詫異冰雨的速度，仍冷靜以對，揮刀向前，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沒有一絲多餘動作。
刀光劍影中，綠眸裡少年不拖泥帶水的刀法，令冰雨一個分神。
還沒到11歲吧……怎麼用的都是殺人的招數？他是怎麼練的？閃身避過迎面而來的一刀，冰雨眸色一暗，不敢去深想——因爲怕自己發現了自己的虛僞。如果自己只是因爲聖母的思想就同情薩菲羅斯，那纔是對他的最大侮辱。執着於完成任務回到仙劍的自己，現在爲什麼覺得有點什麼變了……
微抿紅脣，冰雨決定還是繼續原計劃。
頓時，訓練場上白衣和黑衣翻飛，兩人身姿同樣飄透灑脫，肆意而冷酷。躲避開來的刀劍之氣，在堅固的地面和牆壁上留下道道深刻痕跡。
蘊含冰寒之氣的冰劍橫掃而來，薩菲羅斯輕輕轉身避開，閃爍着寒光的正宗回以一擊。然而，少女將冰劍拋開的動作，令薩菲羅斯差點收不回手中的攻勢。
“你想死嗎？”冷冷地喝道，薩菲羅斯綠色的眸子裡盈滿兇光。剛剛分明打得你死我活的，居然就這樣隨意地將武器拋開，難道她不知道一個不留神，就真的會死嗎？要不是自己一直注意着，那不就會……
“哎呀，不好意思，沒有注意到。”冰雨用一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說道，清澈的眸底沉澱着不解和疑惑，直截了當地問道，“薩菲，既然不想我死，之前又爲什麼要那樣做？”
怒氣彷彿被冷水熄滅，薩菲羅斯清楚這個“之前”指的是什麼，沉默了一下，收起正宗，慢慢撫平紊亂的情緒，轉身不看對方，冷冷地回道，“不關你的事。”
“嗯……那好吧~”反正現在薩菲羅斯也沒有了殺氣，就不計較了，冰雨眸色一轉，看着對方挺直俊逸的背影，又看了眼腳下，賊賊地笑道，“提醒你一下，你輸了~~~”
同樣低頭看了眼腳下，薩菲羅斯再次沉默了，銀色的長髮如瀑布低垂着，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燈光下柔柔發亮的頭髮爲他更添了幾分魅惑。還沒成年的俊臉帶着微微的稚氣，冷漠淡然的氣質卻毫不損那孤傲的身姿。只是，現在的薩菲羅斯，卻爲自己居然會中冰雨這種小伎倆而慚愧着。
綠眸專注地看着薩菲羅斯，冰雨閒裡偷閒地欣賞着他的美貌——真不愧爲將來神羅的英雄，這麼小就如此厲害，要不是因爲那副作用，自己真的很想和他堂堂正正打一場呢……天才啊，除了玄霄以外又見證了一位天才的崛起。只是，除了天賦以外，薩菲付出了很多努力吧，否則，用的怎麼都會是殺氣騰騰的招數呢……還每一刀都令人冷到入骨……
眸色深沉，冰雨越發覺得要上進了，免得死在沙灘上——哎，自己在冥界不知道活多了多少年，即使只有十分之一的程度，即使換了這個廢柴身體，也應該不是薩菲羅斯如此輕而易舉就能夠抵得上的，而且看薩菲羅斯遊刃有餘的動作，就知道他也沒出多少分力。只能說，他真的很厲害。
如果不是自己耍心機，結果應該是敗得一塌糊塗吧……
拋開越想越沒勁的實力對比，冰雨綠眸微微眯起，彎成一個月牙，可愛地歪了一下腦袋，貌似好心地提了一個要求，“薩菲，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跟我說一句‘你纔是誘受，你全家都是誘受’來聽聽~”用着氣死人的戲謔而婉轉的嗓音挑戰着對方的神經，冰雨內心卻在大聲吶喊——說吧，說吧，這麼傲嬌的話，能夠讓你說一次，我的人生就圓滿了！薩菲，答應吧！
這下，不止眉頭微蹙，薩菲羅斯嘴角也有點不自然了——就爲了這個……拉着自己打一場？
半晌，冰雨看薩菲羅斯黑黑的臉色，那具現化的黑氣使整個訓練場都變得陰陰森森的，於是哭喪着臉，指責着對方，“嗚哇~薩菲，你不講信用！嗚嗚~~~”
此時此刻，薩菲羅斯的綠眸看着那張和他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那張哭得唏哩嘩啦的臉，真的有一種用刀插進她腦袋裡看看的衝動。但是，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獨來獨往，少與人溝通的他，面對這樣耍賴的冰雨，竟然會不知所措。
哭啊哭啊，還是等不到對方反應，冰雨頭一擡，眼淚一抹，綠眸一瞪，狠聲道，“薩菲，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給我一個溫柔的擁抱，然後溫聲細語安慰我嗎？”
這樣出乎意料的表現頓時令薩菲羅斯愣住了，只能說，眼淚能收能放的冰雨，表現出色。
冰雨看着對方被自己弄得再次變色，懶得再玩了。一正臉色，聲音輕柔，彷彿微風，緩緩地說出自己真正的要求，“陪我出去玩一天，薩菲。”那雙狹長的鳳眸裡，氤氳着一抹淡淡的墨色，帶着認真而懇切的意味，不像以前的玩世不恭。
化雨般的少女嗓音，無比動聽，薩菲羅斯看着對方不同以往的表情，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定定地看了眼對方，半刻，薩菲羅斯低聲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