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喵喵

一瞬間, 梅想了很多,但又來不及繼續想了,攝魂怪快速靠近, 她跌坐在地上, 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熱量都要被抽走了。

快要冷死的她終於從她那片混沌的腦子中想起來點東西, 她使勁抱住自己, 想小時候在波士頓艾弗裡家裡過生日, 她和傑克森坐在壁爐旁拆禮物,突然一隻貓頭鷹落在窗上,嘴裡銜着一封信。那真是她度過的最快活的生日了。

她又想到七年級開學不久後的一個下午, 那天陽光明媚,她躲在一棵楊樹下, 偷偷畫不遠處看書的斯內普。她畫好後還不滿意, 故意在畫上添了幾筆, 畫出一隻斯內普貓來。面無表情的男人瞬間多出幾分傲嬌害羞的神色來。她樂得直捂住肚子在地上滾。突然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眼睛裡。

畫裡的人神色不愉的捏着那張畫作,咬牙切齒道:“我假設我與畫上的這位十分熟悉, 並且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很顯然還是艾弗裡小姐的教授——”他高高在上,話說得飛快,“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艾弗裡小姐。”

這“艾弗裡小姐”五個字,說得梅一激靈, 她馬上翻身坐起。但斯內普的速度更快, 在梅還沒反應過來時, 他就疊好了畫, 快步離開, 袍角翻飛,卷出一朵又一朵浪花來。

梅哭喪着臉跟在他後面, 亦步亦趨:“教授,你聽我解釋……不聽也成,把畫給我吧。”

還在快走的男人停下來,他還是那副仰着下巴的討嫌樣:“爲什麼?”

梅停在離他一步之遠的地方,揹着手不好意思道:“畫上的又不是你,你拿了幹嘛啊。”

斯內普微眯眼睛:“是誰?”在長長的袖子下,斯內普搓揉着手指,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學生能編出什麼話來。

梅更不好意思了,她拿右腳磨着地,害羞的低下頭:“他叫斯內普喵喵,是我的男朋友。”她雙目含羞的擡起頭,“教授你說你認識他,是真的嗎?我和我男朋友好久沒見了,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斯內普嘴角抽動,想起那張紙上的人不人貓不貓的生物……呵呵,吾平生未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難道他要承認畫上的人是自己嗎?

他向前走了一步,按住梅的肩膀,假笑道:“你現在讀七年級,下學期就要考試了,現在正是學習的關鍵時候。作爲你的教授,我真切認爲早戀不好。不管對方是人也好,貓也罷,還是等你畢業後再考慮戀愛的事情吧。這張男朋友畫像我先替你保留了。”

想了那麼多溫暖快樂的記憶,然而一點用都沒有,她快要冷死了。她還捏着魔杖,眼看攝魂怪就要貼在她臉上了,情急之下,她甚至舉起了魔杖,大聲喊:“呼神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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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絕望的閉上眼睛,今天大概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然而奇蹟就在這一刻發生,渾身銀色的山貓從魔杖尖端裡跳了出來,瞬間快要窒息的梅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攝魂怪像被蜜蜂蜇了一樣,快速走遠,迅速消失在霧裡。

山貓繞着梅走了一圈,最後停在她的面前,無聲嚎叫。

梅顫抖着手,不敢相信她的老朋友居然出現了。她想要去摸一摸他。但還沒觸到他的頭,他就一下子消失在了魔杖裡。

在黑暗裡,梅將魔杖緊緊握在手裡,她試着再使出魔法,這一次成功了,一個完美的熒光閃爍。

這時,霧也漸漸散去,月光照着這片花園迷宮。

梅給自己扔了一個溫暖咒,才重新邁開痠軟的腿。雖然攝魂怪走了,但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次出現,所以梅走得格外小心。

索性一路上再也沒有意外發生,走了有一個多小時,她終於頗爲狼狽的走到了迷宮邊緣。從這裡能看到亮起許多燈的片場。她聽到有人大喊她和傑西卡的名字,她朝着人聲跑過去,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走出了迷宮,梅才發現,燈實在太多了,把這裡照得如同白晝。

“傑西卡沒有回來嗎?”她跑過去,抓住走過的工作人員問。

工作人員看到她,大喜過望,“總算找到你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我和傑西卡分開了……”工作人員這麼說,那就是沒找到傑西卡了,她還沒回來。她去找了個手電筒來,和工作人員一起來找人。

她依舊把魔杖握在手裡,但任何一句魔咒都不再起作用了。

找了有兩三個小時,到了有凌晨三點過,還是沒人找到傑西卡。有人撐不住了,開始往回走。

劇組負責人找到梅,想要與她談一下,瞭解詳情。梅跟着去了,才發現有警察在。

警察來得不多,只有兩位,但都是人高馬大很嚴肅的類型。梅看了心裡有些發憷。

其中一個白人警官上前一步,用公事公辦的態度說話:“艾弗裡小姐,你是最後一位見到傑西卡瓊斯小姐的人,可以請你向我們詳細說明當時情況嗎?”

梅當然原因,她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但警官明顯持有懷疑態度,他接着問:“你和瓊斯小姐爲什麼要進去?”

“她邀請我去的。在我上戲之前,她曾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花園迷宮裡走走。”

“有誰可以爲你證實的嗎?”警官用他瑞利的雙眼在梅臉上掃來掃去,憑藉當警察多年的直覺,他覺得要是瓊斯小姐死亡,這位艾弗裡小姐就是第一嫌疑人。

“有,爲我化妝的化妝師小姐。”梅想到下午的那一幕,連忙說出化妝師的名字。化妝師被傳來問話,顯然她也沒有睡,人看起來很是疲憊但精神還好。

化妝師也證實了梅的證詞,“的確是瓊斯小姐來邀請的,我們還開玩笑說裡面死過人,嚇到了我。”現在想起,她也心有餘悸。

之前死人的時候,並不是這兩位警官來查的案,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

“之前死人是什麼時候?”白人警官大概把這個當成了突破口,開始盤問上一次死人事件。這些梅都不清楚,也回答不出什麼。警官看化妝師也知之甚少,就開始問其他人。

但所有人都把之前的事情當做是意外,還有人很清楚的表明:“這已經結案了,當時警方也將其作爲意外事件處理。”

兩位警官看並沒有多少線索可以查,乾脆就結束了這次盤問,但也希望梅暫時不要離開這裡,在找到人前,他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

梅皺着眉頭看兩位警官離開,她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又看看周圍人的眼神,她想自己是被當做嫌疑人處理了。她咬脣,拿回她的包,一邊往回走,一邊撥通了盧瑟的電話。

現在首先要控制好輿論才行,如果被劇組的人透露出她是殺人犯之類的信息,這盆髒水潑到她身上,是很難洗清的。

盧瑟瞭解情況後,選擇相信梅,他保證自己和公關會處理好這件事,並讓她積極配合警方的工作。最後還勸慰道:“現在人都還沒找到,等找到人,萬一還活着呢?你且放下心來,一切有我。”

有這樣的朋友和經紀人,說梅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舒了一口氣,也保證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在這裡呆着。更何況,清者自清,我相信真相會證明我是清白的。”

回到酒店裡,梅先洗了一個澡,用熱水沖走所有的寒冷。最後她倒在牀上,握着手機搖擺不定,幾次打開西弗勒斯的撥號界面,又幾次關掉。等到天亮了,她才猶豫着把電話打過去。

等了有幾秒,那頭就被接起。

“早安,艾弗裡小姐。”

西弗勒斯故作疏遠和冷漠的聲音讓梅的心顫了一下。但也在這段聲音中,她找到了片刻的心安。

她問:“西弗勒斯,我能相信你嗎?”

顯然,梅不是一個會問這樣抒情語句的人,西弗勒斯馬上反應過來,大概她出事了。他快速問道:“你還好嗎?”

“還好。我想我還好。”一句問候,讓梅差點淚奔。事實上,她不太好,她好冷,這種冷讓她想到昨晚在迷宮裡,一隻攝魂怪差點要了她的命。

“我能信任你的,對嗎?西弗勒斯?”

他雖然總是以拒絕的姿態面對衆人,但一旦答應了的事情,就會竭盡全力做到。梅不確定西弗勒斯內心的真實想法,但她有種預感,他不會拒絕她。

“是的。”他果然答應了,這種沉穩給我梅希望,“你能信任我,相信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