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公主到,整個帳間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哲寧有些擔心的看着我,我回以安慰的笑容,不管怎麼樣總是要面對的,即使我是多麼的想要逃走。
一身紅衣的箏明優雅的走近帳內,她更美了,像是一抹斜陽那麼引人注意,她確實很適合他,只是爲什麼一年多了,他們竟然還沒有在一起。
箏明清亮的眼睛向我看過來,她不知道我也在看她,對上我的目光,她眼中閃過愧疚、不安、喜悅,竟然還有一絲心疼,爲什麼會有心疼,我有什麼值得她心疼的,我淡漠的移開我的目光。
愣了一會,就聽見箏明的聲音傳來,“參見父汗。”
“哈哈,箏明呀,越發沒了規矩,怎麼讓我們一羣人等你呢,還不快點見過阿暖的外公。”
雖是嘴上責怪,但是臉上卻是半分責怪都沒有,大汗寵愛箏明那是毋庸置疑的。
見過外公、額祈葛和額吉後,就坐在了額吉旁邊,和我對望着,整個晚宴我都沒有和箏明說上一句話,倒是和雅代相談甚歡,他們的女兒布希格格甚是討喜,不哭不鬧剛剛醒來找額吉的小格格,睜着一雙大眼睛望着我,抓住我的手不放。
“阿暖,布希真是喜歡你呢,你看她正看着你笑呢,我們的小布希也看上阿暖的美貌了,希望她以後也像阿暖一樣美才好。”
“雅代你說笑了,格格定會像你一樣美的,是我們蒙古的大美女。”
“布希放開暖郡主,跟奶孃去玩吧,乖……”
雅代好不容易從布希的手上解救了我,將她抱給身後的奶孃,然後轉過臉來笑着對我說:“阿暖,你和哲寧的事情我都知道,雖然我很嫉妒你,也很羨慕你,但是現在我已經是他的福晉,我們還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們會過的很幸福,雖然哲寧現在還沒有完全的忘記你,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放下你們之間的感情。”
我有些吃驚雅代會如此毫不避諱的的說出這件事情,但是她的表情和字裡行間告訴我她並沒有敵意,只是在告訴我她會好好愛哲寧,而且他們會過得很幸福。
“我也相信你們會過得很幸福,我和哲寧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能看得出來他是在意你的,你放心。”
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微笑着看着她。
“阿暖,我知道,我很欣賞你,我已經把你當作我的朋友了,我也知道你會祝福我們,所以你也一定要幸福。”
“我會的。”
也許是看到我和雅代竟然可以聊得如此歡快,哲寧明顯鬆了一口氣,而箏明時不時的向我望過來的眼神讓我不敢觸碰。
晚宴結束的時候,我獨自一人走在遼闊的草原上,望着漫天的星辰,胡亂的走着想着,突然聽到前面有爭吵的聲音。
“箏明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也可以不問,那是你自己的選擇,但是現在阿暖回來了,你是不是應該向她道歉,把那次的事情說清楚,你的事情我一直幫你瞞着父汗,難道你想讓父汗知道他一心寵愛的公主竟然已是不潔之身,而且是爬上了她的好姐妹最愛的男人的牀。”
“哥!你不可以這樣說我,我是你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就算是我對不起阿暖,那也是我的事情,你有什麼權力教訓我,我是喜歡墨少臣,但是他不喜歡我,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然你以爲到現在他都沒有向蒙古提親是因爲什麼。”
“可是……可是你已經是他的人了呀!怎麼可以……”
箏明聽到哲寧的話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聲音哽咽的對哲寧說:“哥,你怎麼還不明白,墨少臣他根本就沒碰過我,我只不過陪他演了一齣戲,騙過阿暖而已,這一年多來你只知道怪我,你從來不知道這段時間來我內心的苦楚,我愛那個男人,但是他不愛我,而我寧願被他利用,被所有人怨恨,你可知道我有多苦。”
“今天我見到阿暖,我就知道她是痛恨我的,我最好的姐妹卻看也不看我一眼,是我的錯嗎?是我的錯嗎?”
“好了好了,箏明你別哭了,你心裡委屈我知道,但是你越說我越糊塗,你陪墨少臣演戲?爲什麼?爲什麼要騙阿暖?他們不是兩情相悅嗎?”
我的腦袋暈暈的,不知道接下來我會聽到什麼,我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心裡呢喃着:“演戲?演戲?到底是因爲什麼?”
“哥,你別問了,我答應過王爺不會說的。”
“箏明!到底是因爲什麼?你是不是在騙我,你給我說清楚,走,跟我走,跟我去和阿暖說清楚!”
突然間哲寧拉着箏明的手就想去找我,我正想閃躲到隱蔽的地方時,箏明突然甩開哲寧的手大聲說道:“哥!你爲什麼不相信我,你要我去和阿暖說什麼?說她和墨少臣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說他們永遠不可能違背倫理在一起,說她額吉十七年前離開就是因爲和謙王爺在一起引起了王妃和太后的追殺,你想要我說什麼!!!”
隨着箏明的大聲控訴,哲寧呆在了那裡,不敢置信的看着箏明,而我早已顫抖的有些站不住了,這就是那個答案,那個真相,我隱約猜到卻又不敢深想的真相,原來是這樣,少臣,不,哥哥,你瞞得我好苦。
我跌在了地上,開始恍惚,哲寧和箏明顯然聽到了我的聲響,看到了我,兩人都是一臉的驚訝。
哲寧焦急的想要走過來安慰我,我突然間回過神來,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倆儼然被我的動作驚住,都停在了原地。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都知道了,也都明白了,讓我自己靜一靜好嗎?”
“阿暖,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原諒我嗎?”
我看着眼前緊張的箏明,淡然一笑說道:“我本來就沒有怪過你,何來原諒呢?箏明我不會因爲這些事斷了你我的姐妹情分,現在我只想搞清楚一些事情,我想自己靜一靜,我會去找你問清楚所有的一切的,現在請你們不要找我。”
哲寧和箏明堅定的點點頭,我向着遠方走去,瞬間消失在他倆的面前,來到馬廄,牽出踏雪,撫摸着它在月亮下光亮的毛髮,它親暱的用頭蹭了蹭我,表示對我深夜來看它的歡迎。
“踏雪,陪陪我吧,帶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想通一些事情。”
踏雪哼哼着表示同意,於是我騎上踏雪,向着黑夜深處駛去,直到我瘋狂的發泄完了,踏雪也有些疲憊了我才停了下來,躺在我親近的青草上,望着漫天的星辰我皎潔的月亮,體會一個人的孤獨。
少臣我不怨你,你是爲了我,爲了我不受到上一輩恩怨的痛楚,爲了我的安全,只是你的方法錯了,你不應該這樣瞞我,不但令我傷心,也傷害了你自己和深愛你的箏明。
如果我和少臣是兄妹,那麼那個如天神一般溫潤的男人就是我的親生父親,他一定早就認出了我,那麼那個慈愛的太皇太后就是我的奶奶,也就是她命令要殺了我和額吉,還有那個可惡狠毒的謙王妃,多麼的可笑呀,直到現在我才真正知道我的身世,呵!多麼諷刺。
這件事情我誰也不怨,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劫數,少臣,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