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思琪急忙點了點頭：“好！”
“其實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做了一點藝術加工，比如說……事件的發生時間。”頓了頓，嶽勝詳細解釋道：“你知道我曾去祭奠某人，我還曾說這個人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路，聲名顯赫之後轉眼橫屍街頭。這些都是真的，只不過我去掃墓不是燒頭七，而是燒週年。而這個人……”
沒等嶽勝說下去，呂思琪急忙問：“這個人就是孟凡東？”
嶽勝無奈的點點頭：“沒錯。”
“你果然認識他！”
“我不認識他。”嶽勝瞥了一眼呂思琪，面無表情的道：“只不過……他是我表哥！”
呂思琪愣住了：“啊？”
“在我們那個偏遠的鄉下，民風非常彪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一起從小打到大……”深吸了一口氣，嶽勝又緩緩吐了出來：“後來，我留在家裡務農，他去了大城市闖蕩，靠着一雙拳頭硬是打出了一番天地。過了幾年，我去投奔他，剛好他被人襲擊……你知道嗎，三十多個東北大漢拎着砍刀，把我們兩個給圍了起來。我們每個身上都捱了十幾刀，血不知道流了多少，現在回想起來，我都很驚訝我們竟然能逃出昇天。”
“這麼說你對他有救命之恩。”
“可以這麼說。”嶽勝點了點頭：“也正是這件事情讓我意識到，有那麼一條路是不歸路，而我不想去走。於是，不管他如何強烈反對，我老老實實的開始了打工，而他繼續在外面混。”
“原來是這樣……”
“畢竟在一座城市，他遇到一些事情，我都會趕去幫忙。”嶽勝聳了聳肩膀：“所以很多東北幫的兄弟都認識我……”
“再然後呢？”
“他覺得東北的天空已經不適合他了，於是就帶着一干兄弟闖蕩廣廈。”苦笑兩聲，嶽勝無奈的道：“他在廣廈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統一了東北幫，一時之間呼風喚雨。”呂思琪看着嶽勝，非常鄭重
的道：“可我還是想聽聽你都知道什麼！”
“你作爲警察應該明白，黑道其實也是高度分工的，搞拆遷的是一幫人，搞物流的是一幫人，佔據水產市場的又是一幫人。我表哥野心實在太大，他靠着收保護費起家，靠着能打能殺，壟斷了所有這些行業。換句話說，他過度擠壓了別人的生存空間，那麼必然會招致強烈反彈。”嘆了一口氣，嶽勝的語氣更無奈了：“也就是從他的經歷，我悟出了一個道理，做事一定要給別人留餘地。”
“於是他被殺了。”呂思琪若有所思的又問：“可我提起郭佳銘的時候，你爲什麼說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事？”
“真正給我表哥引來殺身之禍的是，他竟然開始染指毒品……”
這個信息還是呂思琪第一次聽到：“什麼？”
“毒品集團勢力太大，當然容不得他，於是就有了後來他的橫死街頭。”默然片刻，嶽勝有些悲愴的道：“他死的時候，我在東北老家得到消息，因爲路途太遠，也就沒過來。後來我決定到廣廈打工，也是考慮可以給他燒點紙，不過真正到了廣廈，我卻一直沒去……”
“爲什麼？”
“我害怕見他，因爲……如果我當時勸阻他來廣廈，或許他今天會活得很好。又或許，我當初不讓他走這條路，我們兄弟依然可以在一起喝酒。”
“世上有太多的‘也許’，但也只是也許……”呂思琪輕輕的笑了笑，寬慰嶽勝道：“再者說，就算你極力勸阻，孟凡東也未必會聽你的，甚至可能還會怨恨你擋了他的發財路。所以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他是成年人，應該爲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嶽勝深深地看着呂思琪，沒說話，呂思琪咳嗽了兩聲：“對了，你能確定孟凡東的死與郭佳銘有關嗎？”
“道上都是這麼說的，但你要是管我要證據，我拿不出來。”嶽勝一攤雙手，告訴呂思琪道：“過去，我從沒有接觸過毒品集團，也不知道郭佳銘是誰。還是來到廣廈之後，我通過從各處聽來的一些
信息，再加上過去知道的事情，綜合一起才大致有了推測。”
“這麼說你表哥是郭佳銘害死的！”呂思琪一把抓住嶽勝的手：“那麼你一定要幫我把郭佳銘繩之以法！”
“動手的未必是郭佳銘本人，道上的消息說是其他老大幹的……”呵呵一笑，嶽勝搖了搖頭：“不過我最恨的還是毒品！”
“原來如此。”呂思琪終於明白了，原來嶽勝確實不是黑道中人，但跟黑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說起來，嶽勝直到此時才把真相都說出來，不過還是略作隱瞞。
當初孟凡東來廣廈並非孤身一人，而是帶着手下很多兄弟，他曾經力勸嶽勝同行，不過被嶽勝婉拒了。
幾年後，這些東北出來的小弟也都混成了老大，他們知道嶽勝跟孟凡東是什麼關係，更知道嶽勝身手如和兇狠凌厲，所以對嶽勝非常敬畏。
“我很高興我們有這樣一次談話。”呂思琪看着嶽勝，目光飽含着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這讓我加深了對你的瞭解，更加證明了你果然是很正直的人！”
“你相信大麻不是我的了？”
“你是被人栽贓的。”
“沒錯。”嶽勝點了一下頭：“是楚聰聰。”
儘管嶽勝非常厭惡楚聰聰，但從沈傾月的面子出發，嶽勝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願把楚聰聰撂出來。
但這個小太妹實在太不懂事，平常惹禍添麻煩還不夠，當夜店遇到這麼大的危機，竟搞出這麼一檔子事。
很顯然，剛纔她趁着嶽勝不注意，把大麻塞進了嶽勝的口袋，這不僅給嶽勝帶來了危險，更讓夜店面對的局勢更加不妙。
既然沈傾月教育不了她，就讓國家機器來教育一下，想到她可能會被警方銬上手銬扔進拘留所，嶽勝也有一種復仇的快感。
“楚聰聰……”呂思琪冷冷一笑：“是時候教訓她一下了！”
嶽勝回看着呂思琪，突然有了一種衝動，把嘴重重吻在了呂思琪的櫻脣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