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劫持的少女身材頗爲單薄瘦削,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有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彎彎的柳葉眉,烏黑修長的睫毛,雖然因爲她閉着眼睛暫時無法現出最能表現神采的眼眸,不過整體看起來依然十分秀美。
韓海走到少女躺倒之處,剛想查看她何處經脈被制。少女忽然睜開了眼睛,韓海頓覺眼前有云破月來之感,那張臉龐原本恬淡明淨若一汪秋水,此時因爲那雙亮若星辰的眼眸的點綴,立刻煥發出分外動人的色彩。可惜的是,這雙眼睛顯然不太友好,因爲其中透露出來的眼神竟然飽含憤怒。
韓海微微一笑,他知道少女是誤會他了,於是連忙給她解開被制住的經脈。
大約半分鐘後,少女感覺手腳能動了,嗓子也能說話了,不禁露出喜悅之色。
「妳家在……」韓海剛想問話,少女臉上忽然顯出怒色,跟着右手疾揮,目標是韓海的左臉。可惜,她的手揮得太急了,剛到半途中,手臂忽然痠痛難忍,於是不得不呼痛垂手,無奈地放棄了襲擊。
「沒想到妳是這麼報答妳的救命恩人的。」看到少女因偷襲未遂而不忿的樣子,韓海頗覺有趣地笑道。
少女怒瞪了他一眼,終於開口說話了:「你這個壞蛋!」
韓海笑了:「妳從哪裡看出我是一個壞蛋?」
「你把我抓來還不算壞蛋嗎?你還殺了……」說到這裡,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了。
韓海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如果自己早一點發現,或許少女的司機和保鏢就不致被殺了。可惜這僅僅是「如果」而已,世事又豈能讓人重頭來過呢?
想到這些,韓海就想溫言安慰少女幾句。可他仔細一看少女,卻發現僅僅才過片刻,她竟然變了一個樣子,此時她嘴脣發青,全身蜷成一團,並瑟瑟發抖,連神智也變得迷糊了。韓海不禁深覺不解,要知道時值夏日,烈陽當空,雖然他們身在樹林之中,但是溫暖並不低。少女雖然只穿了一件吊帶衫,但也不應該冷成這樣。他連忙爲她把脈。
十秒鐘之後,韓海眼中爆出一抹奇光,隨後不禁搖頭,啞然失笑道:「看來世上果真有緣分這東西,否則又怎麼會讓妳遇到我呢?」
韓海取出隨身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將牠納入少女的口中,但仔細再看少女瘦削的身形,搖搖頭又倒出一粒給少女服下。隨後,他運指如飛,一口氣在少女後背腿腳上隔空連點了數十下。末了長吁出一口氣,搖頭苦笑道:「真是自找麻煩,以後我這個『壞蛋』可要辛苦了。」
由於要等催發的藥力生效,韓海只得盤坐於地,託着下巴靜靜地等下去。如此過了大約五分鐘,少女緊繃的身體終於出現了放鬆的跡象,並逐漸見好,不久就睜開了眼睛。她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了韓海坐在她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對我做了什麼?」少女忙起身,憤怒地問道。
韓海覺得好笑,便問:「我能對妳做什麼?」
少女啞口無言。
「生病了不要亂跑,很容易出事的。」韓海也站了起來,道。
少女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似乎記起了暈厥前的情況,而現在她感覺自己周身輕盈陽和,似乎病根突然去了大半。這是怎麼回事呢?她想到了韓海,但是又不敢肯定是這個「壞蛋」救了自己,所以分外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在生病?」
「我說我是神仙,妳信不信?」韓海嘻嘻一笑,道。
「騙人。」少女不屑地道,「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
「妳什麼時候變聰明瞭?」韓海笑問。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在激勵妳,以便妳做好接下來的一道選擇題。」
「選擇題?」少女滿臉疑惑。
「是啊!」韓海很認真地點頭道,「選擇題的內容是一個問題:接下來妳想做什麼?A是回家,B是想被我拐走。請選擇。」
少女猛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說得很好笑嗎?」韓海拍了拍頭,無奈地問。
少女連連搖頭,好容易收住笑聲,才道:「人家只是笑你不會做英雄。」
韓海立即裝出驚訝的樣子,問道:「我不是壞蛋嗎?什麼時候變成英雄了?」
「算我錯怪你了。」少女雙頰微微泛紅地道。
韓海呵呵一笑,不想再在這上面做文章,便一轉話題,提醒道:「妳還沒做選擇題呢。」
「我當然選擇A啦。」少女偏頭道,不過隨後又狡猾地補述道,「如果下次再讓我碰上你,說不定我會選擇B呢。」
韓海一愣,心道:這個女孩可真夠大膽的!
眼看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而少女暫時已無大礙,韓海便想立刻將她送回家。不過,由於樹林距離公路比較遠,少女的體質不宜走遠路,韓海一時竟打不定主意該怎麼把她送上公路。
「我走不動,你揹我。」韓海的遲疑被少女這樣的要求徹底消滅了。
於是,便很快出現下列的情形:韓海揹着少女以似慢實快地在樹林中穿梭行走,而少女上身伏在韓海的肩膀,唱着歌兒,一手揮動着長長的鳶尾草,一手不時地拍打韓海的肩膀要他加快一點。偶爾興致一來,便用鳶尾草的一段去撩韓海的鼻子,搞得韓海連打了幾個噴嚏。
對此,韓海真是哭笑不得。不過他能理解少女現在的心情。經過他剛纔一番治療,少女雖然還沒能沉痾盡去,不過身體狀況已經大大改善,擁有了以往任何時候都未有過的玩鬧力氣,也因此,她纔會顯得如此活潑。
剛剛走出樹林,少女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禁驚呼起來。
「怎麼了?」韓海忙回頭問道。
「我發現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韓海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想隱瞞,便道:「我姓韓,單名一個『海』字。」
「挺帥的名字。」少女笑嘻嘻地道,「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韓海故意搖頭。少女這可惱了,立即嚷着讓韓海放她下地,說自己能走。韓海無奈,只得立即改正前錯,誠懇請教少女的芳名。
「我姓練……」
韓海心中一動,他突然想起練舒文有一個妹妹,所得的病症似乎就是陰性絕脈。於是心道:不會這麼巧吧!
「……名青青,練青青。」
「妳認識一個叫練舒文的人嗎?」
練青青驚訝極了,忙問:「你怎麼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韓海不禁啞然失笑,心道:世上真有這等湊巧之事。或許是練青青命不該絕,不但能夠逢凶化吉,而且還因爲遇到他,連身懷的陰性絕脈都可以治癒,也算是福緣深厚了。不過相形之下,他卻多了一件苦差事,與「福緣」註定無緣。
練青青見韓海久久不答,又追問了一句。
韓海便將如何認識她哥哥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事實上也就幾句話,因爲他與練舒文統共才見過兩次面。不過因爲彼此投緣,所以感覺比較親切而已。
既然知道了練青青是練舒文的妹妹,韓海料定練舒文現在應該已經收到消息,可能正爲妹妹擔心。於是連忙加快速度。
在遠處看,韓海雖然沒有飛掠,不過身影卻恍若一縷淡煙,貼地向公路方向射去。
只數分鐘時間,韓海和練青青便來到了公路上。
練青青回頭看了看身後老遠處的樹林,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道:「你怎麼走得這麼快?」
韓海微微一笑,道:「走慣了,說不定妳以後也可以走得這麼快。」
「我真的可以嗎?」練青青興奮地問道。
韓海點了點頭。
練青青不禁歡呼起來。她從來沒有走路走得很遠,所以便想當然地以爲那是普通人都能達到的速度,可是她哪裡知道韓海之所以能走得那麼快,實際是用上了一種高深的武功。
就在練青青歡呼的時候,韓海攔住了一輛剛巧路過的綠色跑車,車主是一個穿白色連衣裙、非常美麗的女人。聽說韓海要搭便車,立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於是,韓海和練青青便坐上了這輛跑車。
雖然和韓海一同坐在後座,練青青仍不安分。她不斷地和駕車的女人說話,似乎要把以前失去的活潑全都找回來一樣。
「姐姐,能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駕車的女人對着觀後鏡微微一笑,道:「我姓魚,叫魚玄清。小妹妹,妳叫什麼?」
練青青立即說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報上了韓海的名字。
「韓海?好名字。」魚玄清臉上閃過一絲奇笑,接着問道,「韓先生,你是哪裡人?」
韓海笑道:「AS市人。」
「真的是AS市人嗎?」
「這還能有假?」韓海眼中浮現起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
魚玄清似乎沒注意這一點,繼續以閒話家常的口氣道:「不知你聽過天水山這個地方沒有?我有一個朋友住在那兒,聽說那裡姓韓的人很多。」
「天水山?」韓海做出一臉茫然的樣子,「那是什麼地方?聽起來好像一座山,這年頭還有人住在山上嗎?」
魚玄清沒有回答,卻反而笑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放心多了。」
「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越聽越不明白。」練青青望了望魚玄清,又看了看韓海,奇怪地問。
「我們在說有趣的事情。」魚玄清突然加快了車速。對此,韓海似乎並不在意,他反而好整以暇地問練青青:「妳到現在說了這麼多話,不累嗎?」
「是啊,我怎麼會不累呢?」練青青也覺得奇怪,事實上,她覺得,自從在樹林暈厥之後,身體突然好了很多。
「還是睡一覺吧。」韓海用手輕撫練青青的腦後,練青青打了個呵欠,立刻就睡過去了。
魚玄清通過觀後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似乎覺得很有趣,於是忽然突兀地問道:「你很喜歡她?」
韓海淡淡地一笑,道:「我今天才剛認識她,能談得上喜歡嗎?她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我只是不想讓她見到太多醜惡的事情。」
魚玄清嫣然一笑,道:「你的年紀不大,口氣卻像七八十歲的老頭。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師承何人?」
「妳猜。」
魚玄清粉臉驟顯怒色,道:「你以爲我奈何不了你嗎?老實告訴你,這輛車裡裝滿了高爆炸藥,我勸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你恐怕沒命下車。」
韓海笑了:「妳以爲就憑這塊破鐵能困住我嗎?」
「即使你能夠自保,就不怕你身邊的小美人送了性命嗎?」
「恐怕要讓妳失望了,剛纔我之所以沒允許她坐到副駕駛位置上,就是怕她一不小心送了性命,現在她在我身邊,我想只要我不允許,她還不至於送掉性命。」韓海道,「我現在感興趣的是,爲什麼妳會去而復返。」
魚玄清臉色一震,道:「原來你早就認出我來了。」
「不錯。我這個人別無長處,就是能記住一些事情,比如說某些人喜歡裝神弄鬼,改裝之後還敢出現,卻偏偏忘了換擦另一種香水。」
「看來我有必要重新評估你的能力。」魚玄清恨聲道,「不過你別以爲我剛纔說的是假話,這輛車經過特殊改裝,你想在炸藥爆炸前離開是不可能的。眼前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乖乖地照我的話去做。」
「我很想聽聽你會要我做什麼。」韓海毫不驚慌地問道。
越是看不出韓海的虛實,魚玄清越發提高警惕,她一邊維持車速,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粒藥丸,扔給韓海道:「服下這粒藥丸,我就可以放你下車。」
韓海接過藥丸,放在鼻端聞了聞,忽然笑道:「三種蛇涎,四種毒草,還加上磨成粉末的紫陰藤,真是好藥!」
魚玄清臉上顯出震驚之色,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太陰門秘製毒藥的配方?」
「我不止知道這毒藥的配方,我還知道解藥的配方。」
「這不可能。」魚玄清驚得猛踩剎車,車子在尖銳的剎車聲裡停了下來。韓海雖然用內力穩住身體,但也難免受巨大的慣性影響,體內原本一直鎖住魚玄清的氣機微微一亂。而就在這時,一直處於絕對下風的魚玄清忽然從前排打開的車窗恍若風一樣地穿飛了出去,前後間隔不到一秒,可見她的動作有多快。
韓海追之不及,只得搖頭興嘆:好厲害的女人!
原來,之前他一見到魚玄清,出於謹慎考慮,便用靈覺查探她的虛實,沒想到靈覺到達魚玄清身外一尺處,竟然再無法寸進,於是他仔細觀察魚玄清,發覺她的背影竟然很像那個戴面具的綠衣女人,而上車後他又聞到魚玄清身上的香水體味跟那個女人一模一樣,便肯定她就是那個把媚月功練到第七重的太陰門高手。於是,他便暗用氣機鎖定魚玄清,準備一有機會,便將她制住。可惜,魚玄清也很快發覺他的不妥,便相應地加快車速,目的是隻要韓海稍有異動,車子失控,便會泱及所有人,尤其對身體脆弱的練青青更是不利。其後兩人言語交鋒,目的就是要對方在氣勢上敗下陣來。最後,魚玄清見自己落了下風,便知繼續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吃虧。所以纔出其不意地一踩剎車,並趁機擺脫了韓海的氣機鎖定,從而遠遁。
或許有人會產生疑問,爲什麼韓海不懼魚玄清所說車上裝有高爆炸藥之事?魚玄清走了,韓海爲什麼還不立即離開呢?其實很簡單,韓海的靈覺到處,車子裡有什麼,怎會不一清二楚呢?更何況,韓海相信,魚玄清不可能在去而復返期間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在自己的車子裡裝上足量的炸藥。當然,她可以事先安裝,不過最初她並不知道劫持練青青時會遇到韓海,所以不會傻到載着一車炸藥去接收手下貢獻的練功爐鼎。
韓海覺得好運還是眷顧自己的,雖然敵人不少,麻煩事不斷,不過正因如此,收穫也不小。之前顧宇「送」給他十億美金,現在魚玄清「送」給他一輛奔馳跑車。世上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情嗎?有,不過要看以後敵人還會「送」何種禮物給他。
※※※
練青青睜開眼來,發覺自己已經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而開車的竟然是韓海。
「那位姐姐呢?」練青青奇怪地問。
「走了。」
「走了?爲什麼走?她的車不要了嗎?」
韓海呵呵一笑,道:「她把車『送』給我了。」
「怎麼可能?」練青青瞪大眼睛道,「你騙我。」
「那好,我說實話。不過我怕說實話把妳嚇着。」
「我纔不怕呢。」
「既然這樣,那我告訴你,」韓海偏頭看了她一眼,道,「我打劫了她,這輛車是我搶來的,她被我扔在半路上了。」
練青青見他說得很認真,不禁半信半疑,不過韓海很快笑了起來,這就穿幫了。練青青感覺自己被騙,恨恨地捶了韓海兩下,另外奉送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之後還做出生氣的樣子。
韓海也不忍繼續騙下去,於是一邊開車,一邊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練青青這才明白從被劫開始一直到現在,這期間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有一些事情韓海並未對她說明,即魚玄清派手下半路劫持她是爲了拿她來練媚月功,因爲她身懷的陰性絕脈中所藏的先天陰氣,正是修練媚月功者絕佳的大補之物。韓海之所以不將這些事情說明,是因爲這些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明白的。
話說到這裡,車子已經快開到市區了。韓海便將車停在路邊,同時讓練青青用他的手機給家裡打電話。
大約一刻鐘後,練舒文帶着一羣人首先趕來了。原來就在海倫_伊莎貝爾讓手下報警之後不久,練舒文就跟隨警察隊伍到了練青青被劫持的地方,一方面處理善後事宜,一方面四處尋找練青青。當他聽到練青青安然無事時,便立刻向這裡趕來。由於事發地點距離韓海此時所在的地方只有十幾公里,所以練舒文才會這麼快出現。
當練舒文見到站在練青青身邊的韓海時,不禁一愣。
「韓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韓海還沒有回答,練青青已經搶先跑上前,帶着一臉燦爛的笑容道:「哥哥,是他救了我,我聽他說,他是你的朋友,是不是真的?」
練舒文邊點頭邊暗覺心驚,因爲身體羸弱的練青青以前從未這樣蹦蹦跳跳過,此時做出這樣劇烈的動作,讓他分外擔心。不過他顯然是白擔心了,因爲練青青不止蹦蹦跳跳,還唧唧喳喳地將前後事情都說給他聽,雖然中間有許多事情連她自己都還不知道原委,不過練舒文已經聽懂了大半,而他再看妹妹,發覺她似乎健康了許多,不禁暗暗不解。
不論怎麼說,韓海幾乎似天降神兵一般救了練青青,這令練舒文非常感激。他想很鄭重地表達自己的謝意,然而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於是,只能走到韓海身邊,充滿感激地握住韓海的手。
正好韓海有話要對練舒文說,於是就趁機將他拉到一邊,告知他有一個武功很高的人要打練青青的主意,讓他今後多加防範。韓海原本還擔心練舒文不信,因爲武學這種事情,一旦上升到玄異的範疇,除非親身經歷,普通人很難相信。不過,練舒文顯然並不是普通人。他不但相信了韓海的話,而且表現出相當的重視和謹慎。這讓韓海不禁懷疑,練家或許有自身的武學淵源,又或者其手下有武學能人。這也讓他暗暗放心不少,因爲無論武學淵源也好,武學能人也罷,只要能保護練青青,他就沒必要替他們擔心了。
於是,韓海便向練舒文告別。練舒文自然不願意就此將韓海放走,所以他連忙阻止。
「韓兄,如果現在讓你走了,無論是家父還是青青都會罵死我的。」練舒文幾乎用了哀求的語氣,「你怎麼都不能走,你還是隨我一同回家,我們全家人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
韓海含笑搖了搖頭,道:「救人是應該的,何況我們是朋友,來日方長,一兩天之內我肯定會登門造訪,你給我一張有住址的名片就行了。」
練舒文一怔,他覺得韓海說得頗爲誠懇,似乎真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幫忙一樣。這讓他心中不禁又加深了一層疑惑。事實上,他還沒能瞭解到韓海如何能及時出現解救了妹妹,這中間的經過、原委都存在頗多的疑點。另外,韓海的神秘還表現在他的身份和背景上,因爲之前在藍寶石宮殿裡發生的一切,練舒文對韓海頗爲留心,曾派人查過韓海的詳細資料,然而得到的一切顯示韓海平平無奇,這讓練舒文深深不解,韓海如此年輕,又如此名不見經傳,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偏偏又受到那麼多人的重視,最明顯不過的是藍玫瑰公主的女兒竟然公然宣稱愛上了他。當然,最讓練舒文感興趣的不是韓海在上流社會裡造成的影響,而是始終圍繞在他身上的那圈神秘光環。
練舒文的竭力挽留最終還是沒能奏效,韓海去意已決,末了道:「我實在有事要辦,改天一定去你家。你妹妹的病或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練舒文再次怔住了。而韓海不再多說什麼,接過名片,便開車離開。那邊練青青阻止不及,跑到練舒文身邊不禁大聲埋怨起來,中間還夾雜着淚水,原因自然是不滿練舒文放走了韓海。直到練舒文告訴她韓海會去家裡拜訪,她才半信半疑地止住了哭鬧,乖乖地隨練舒文迴轉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