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按照我們警方的推斷,這些人先用迷幻藥讓那些富家子弟嗜賭成性,隨後在利用賭場的方式逐漸獲取這些有錢人的美金,這在國外並不是一種稀罕的手法,不過在這裡,還是屬於新鮮事物,所以我勸你們管好你們的朋友,不要讓他太輕易相信別人。」胖婦人漠然望了眼神呆滯的練舒文一眼,沒有多少感情,直接把他當成了一個道具。
「我們總不能讓他繼續這樣發呆下去吧?」韓海敲了一下練舒文的腦殼,好似在欺負一個木頭玩偶一般。
事實上,韓海想要解開練舒文的藥性並不是一件難事,出身千年韓家的他,至少有十多種方法可以解除這種“拙劣”的迷幻藥劑,但是也許是出於對對方身份好奇的原因,他似乎很希望從這個胖婦人口中獲取答案。
「很簡單,由於這種迷幻藥本身並沒有依賴性,所以你們平時只要嚴加看管,讓他少接觸賭博,稍加時日,毒性就會自動解除,平時讓他少帶錢,多幹活,就這樣而已。」
「可憐的練兄,現在你我都變成窮光蛋了。」韓海略帶哭腔地感嘆了一句,雖然並沒有引來多少同情,但卻博得了紅顏的一陣嬌笑。
如果說胖婦人的笑姿也算是花枝亂顫,那這一定就是仙人掌花,看着眼前那堵肉牆前後搖晃的樣子,韓海真擔心對方會突然一下摔倒進自己懷裡,這樣一來,自己可算是縱意過所有的花叢了……
「那這位警官,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身爲一名殺手,顏玫也不想與警察過多的打交道(特別當對方還是一位美女時),若不是爲了練舒文,她剛纔就已經拖着韓海離開此地了。
「還不行,按照規定,犯罪現場的每一個目擊者都需要錄口供,而且你們這位朋友又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無論如何都必須隨我去警局走一趟。」胖婦人毫不通融的嚴肅回答道。
與顏玫一臉不屑的樣子不同的是,韓海全然就是一副守法好市民的樣子,滿臉恭敬地點了點頭,心中則已猜測起了這個女刑警的各種真實相貌。
「我們還有事情要辦,有關錄口供的事情能不能就在這裡解決?」顏玫的聲音有些生硬,她雖然不懼怕這些酒囊飯袋般的警察,不過警局對於一個殺手而言可不是一個好地方,若能不去自然還是少涉足爲好。
「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現在連你們的身份都不知道,恐怕……」胖婦人面帶難色的低語了一句。
本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宗旨,還沒等胖婦人把話說完,顏玫已經搶先將自己和韓海的名字報了出來,就連身旁練舒文的身份、家世都未放過,韓海還是第一次看見顏玫在外人面前如此聽話,在他的印象當中,除了蒙靜他們以外,這個殺手女孩從來不賣別人的帳,甚至也包括他這個名義上的主人。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積極了?韓海心裡有些納悶,顏玫本不是一個會忌憚警察的女人,就算是爲了儘快脫身,也用不着把老底都揭開吧?
胖婦人一邊聽着顏玫的報告,一邊媚眼如絲地打量着韓海的面容,彷彿相比起他們幾個人的身份來,她更關心眼前這個男人的身材長相,以及他一切的一切。
「這位就是同時受到七鳳集團與藍玫瑰公主青睞的韓先生?您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風流倜儻,瀟灑非凡,失敬失敬。」果然,胖婦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衝着韓海來的,只是韓海從她的語氣中絲毫沒有讀出「失敬」的味道,相反還有些蓄謀已久的奸猾。
聽完對方盡現恭維的話語,韓海不禁微微一愣,從小到大,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有名,這麼多誇張的形容詞堆積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一種在描述自己的感覺。
“我們可以離開了嗎?”顏玫再次問道。
「當然可以。」胖婦人嘴上雖然這麼說道,但身體卻沒有半點讓開的意思,而在她那龐大的軀體阻擋下,韓海與顏玫根本就沒有通過出口的可能,「不過本警官還有一個問題要請問韓先生,先生近期是否有前往撒哈拉沙漠的計劃?」
韓海聞言,心中一沉,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獲悉自己行程的,畢竟這只是自己與陳夢婕的口頭約定而已,根本還沒有附着於行動的準備,不過讓他更爲擔心的是,既然連刑警都知道了自己行程,那顧家是否也會得到一些風聲呢?
「韓先生請放心,我們警方辦事是很謹慎的,絕不會泄露一點信息,當然,前提是您答應與我們警方合作。」胖婦人的聲音登時變得嚴肅起來,由於賭場內的其他警察與一干人等都已經離開,此時這裡只剩下了他們幾個,所以胖婦人的細聲細語在這一刻也顯得頗爲嘹亮。
「警察也可以威脅市民的嗎?」韓海佯怒的表情足以做到以假亂真,矇騙過此間除了顏玫以外的所有人。
「事實上,現在撒哈拉沙漠周遍的局勢頗爲複雜,如果您不想讓七鳳集團與顧家之間的矛盾越發激化,最好還是答應我們警方的合作,畢竟和我們合作,要好過您一個人單打獨鬥。」胖婦人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下來,似是很在乎韓海的情緒變化。
韓海聞言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並不介意自己與顧家爲敵,反正他的敵人已經不在少數,在多幾個也無所謂,但是這件事情一旦牽扯到七鳳集團,他就不得不從長計議了。
韓海低頭沉思了半分鐘,當他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就看見胖婦人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也許她已經知道,計劃得逞了。
「警官,我可以答應與警方合作,但是你必須得先告訴我你的芳名吧?」韓海並沒有在乎自己這次踏進的是陷阱還是糖罐,相比起這些來,他這個看似唐突的問題,反倒讓這個神秘女警官有些措手不及。
「我叫唐娟,是這次警方行動的總指揮,也是國際刑警成員,多謝韓先生可以答應警方的合作,我會先行到那邊靜候韓先生的大駕光臨。」
或許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唐娟說話間已經轉身朝賭場外走去,臨行前,視線有意無意的瞟了瞟一旁的顏玫,韓海隱約覺得,她和顏玫應當是彼此認識的,只是這個女人的演技實在太高超了,以至於向來以細緻着稱的顏玫也未認出她來。
「很風雅的名字,我想應該是人如其名吧?」韓海別有用意地把聲音拖得很長,含笑點頭的同時,儘可能將這件事情的驚愕度降低到最小。
不過唐娟還是吃驚非小,她明顯沒有料到韓海會看透自己的易容術,也可以說,她還是低估了韓海靈覺的能力,縱然百般掩飾,最終還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功虧一簣,這不禁讓她有些傷自尊。
「有關名字的問題我們並不適合現在討論,不過我倒是有件禮物要送給您,還是請您,不,請這位小姐隨我出去取吧?」唐娟說到一半,突然話鋒一轉,對着韓海身旁的顏玫說道。
「第三基地……出了什麼問題了嗎?」顏玫心裡唸叨着,同時邁步跟隨唐娟走出了賭場,整個偌大的大廳裡,只剩下了韓海與練舒文兩個大男人的身影,以及各種老虎機發出的悅耳電子音樂聲。
韓海不知道唐娟爲什麼要讓顏玫去拿禮物,不過這對於向來信奉「偷懶哲學」的韓海而言,也不算是什麼煩惱的事情,反正最後那件禮物終究要落到自己手裡,他又何必急在一時去跑那幾步路呢?
即便如此,韓海還是開始爲手中那些各色籌碼發起愁來,眼看那些兌換現金的工作人員都被警方帶走了,他不得不多走那幾步路,漫無目的的在賭場內閒逛起來,最後一頭扎進了禮品區……
當顏玫再次出現在韓海面前時,手裡則多出了一個黑色的大號旅行箱,按照唐娟的吩咐,這個箱子只能由韓海在獨自一人時親啓,所以顏玫一時也沒多言,而是直接把這份沉甸甸的大禮扔進了汽車後備箱裡。
隨後,兩人又一起把練舒文從賭場內架了出去,一把塞進了汽車的後排座位上,離開了這個充滿荒誕的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