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天魔舞練的還不到家
“我去了！”
無心直起身子，向齊麟一點頭，振開衣袖：“勞煩大內掌香大監不遠千里來找我這個小和尚，真是榮幸啊！”
無心落在院子，月白色的長袍配合着妖豔的面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臭顯擺！”蕭瑟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看你是覺得無心比你長得好看，嫉妒了吧。”雷無桀毫不留情的取笑着蕭瑟。
但注意到蕭瑟要殺人的目光，他知趣的閉上了嘴，把頭縮了回去。
“算你識相。”蕭瑟沒有再理這個傻小子，轉頭看向被靈鴿環繞的齊麟，問：“喂，瑾仙公公可不好對付，你不下去幫忙，無心可討到不好。”
齊麟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爲什麼要下去？”
“無心不是你的朋友嗎？”蕭瑟看着齊麟悠閒的樣子，十分意外，他還以爲齊麟會不顧一切的保護無心不受傷害。
“無心是我朋友，又不是我兒子。”齊麟慢悠悠的說：“他是個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要做的只是保證他不成爲這場旋渦的犧牲品，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我都管不了。”
說罷，無心看向瑾仙，笑道：“公公既然是爲我而來，請公公出劍！”
幼年時，城破家亡的痛苦再次於心頭浮現。
“我錯了！”蕭瑟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子，“你比無心還要邪門。”
“當年你來找我品茶，現在你可是來殺我的。”無心瞬間收起笑容，眼神森寒。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輕輕說着，不如就這樣瞭解了吧……
“宮裡那位的命令，我不得不聽，但保你一命，我還是能做到的。”瑾仙開始向前走。
“別叫我大監，大監可是宮裡那位才能叫的。”瑾仙輕輕笑道，默默指了下天空。
無心並未回頭，嘲諷的話語卻比世界上最鋒利的刀還要傷人，剖開了王人孫的傷疤。
“那在你眼裡什麼纔算練到家？”蕭瑟眼神古怪的看着齊麟。
“你……”王人孫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戒刀都握不住，嘴脣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瑾仙公公眼神冰冷說道，“死吧！”
“無心，你用這天魔舞來對付我這個太監，就是給瞎子拋媚眼！”瑾仙一點也不避諱自己的太監身份：“如果沒有其他的本事，那就去死吧！”
“想把人帶走，先問過我！”
但他的風雪劍剛露出了鋒刃，無心忽然擋在了王人孫面前，戒刀落在他的脖子上，不動了。
齊麟剛纔那一番對天魔舞的見解，至少超過了百分之八十修煉魔功的人。
“你聽說過崑崙麼，那是個很冷很冷的地方，終年落雪，雪落下來千年都不會化。我在那裡練了六年的劍，我的心早已跟崑崙山的雪一樣冷了。心魔引對我來說沒有用。”
“所謂天魔惑心，色慾只是最淺薄的層面，可以用父母溫暖令其依賴，用親友之死令其憤怒，用妻兒合歡使其自大……”
無心雙手合十，笑道：“齊麟是齊麟，其他人嘛……”
“他真的要殺了無心，你還不幫忙？”蕭瑟眉頭皺了起來。
“就到那裡吧！”無心實在是聽煩了這樣的話：“我可不習慣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上，所以只能拒絕瑾仙公公的好意了。”
“瑾仙公公。”無心換了稱呼，依舊恭恭敬敬。
這個時候，先到的王人孫聽不下去了，他一舞手中的戒刀，喝道：“瑾仙公公，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自在心鍾頓時被他的劍擊得四分五裂。
“是這個道理！”蕭瑟點了點頭，突然生出幾分落寞，他忽然想起了已經死去的王叔。
瑾仙公公的劍一劍刺穿了銅鐘，卻在無心胸前一寸之處停了下來。
齊麟還是沒動。
“略懂，略懂！”
“你對那位齊麟可不是這麼說的。”瑾仙停了下來，臉上似笑非笑。
無心不爲所動，只是繼續閒庭信步的走着。
“怎麼？這一次你砍不下去了？”
瑾仙一愣，望着那雙眼睛，感覺整個人的思緒彷彿都飄散開來……
“不好！”
“雷家堡好歹也是名門世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小夯貨？”蕭瑟白了一眼傻白甜的雷無桀，不想和他說話。
他一時驚訝，無心抓住機會，眼中閃出金光，用出了心魔引。
齊麟掰着手指頭侃侃而談，一副十分熟悉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下場去指導無心。
“怎麼了？”雷無桀微微皺眉，但沒有什麼感覺。
瑾仙仰天一劍，霜氣四散，化作劍氣四溢，瞬間撕破了天魔屏障。
“這樣的邪術你也懂？”蕭瑟看着齊麟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真要讓他去跳天魔舞，就是得道高僧也要沉淪。
接着，他一劍刺出，帶着來自雪山的寒冷。
“好，天魔舞要八個人，你卻一個人跳了出來，不愧是奇才，只是這舞還是太冷清了。”
瑾仙半是讚歎，半是貶低。
一瞬間，院子裡出現了那個無心，每個白色的身影都舞着不同的姿勢，卻都模糊地看不清面目。
“凡是人世種種，皆可化入舞中，使來者沉淪，永不復生。”
“破！”
齊麟謙虛了幾句，當年跳跳爲報家仇臥底魔教，爲了掩飾自己的青光劍法，學遍了魔教各堂的武功。
他話沒有說完，但臉上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別看了！”蕭瑟急忙背過身去，“這和尚果然邪門！”
王人孫全力揮刀，刀氣縱橫，一瞬間充斥了面前的空間，甚至將空氣都擠走了。
“大監。”無心雙手合十，微微垂首行禮。
齊麟摸了摸鼻子，盯着無心的身姿笑道：“不過無心這舞只是從色慾下手，實在是太淺薄了，根本就沒練到家。”
瑾仙面無表情，只是握住了劍柄。
無心一躍而起，雙袖如飛翼展開，長袍飛舞，猶若神人。
“我們的賬，等會再算！”
他雖然沒學，但也瞭解了很多。
瑾仙依然不買賬，搖頭笑道：“你這麼客氣，我可真不習慣，那年和我品茶論道的白衣小友到哪裡去了？”
瑾仙終於拔出了他的劍，那一刻，寺廟裡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森寒刺骨的寒意，冒着霜氣的劍鋒所指之處，都瞬間凝結。
然後無心噔噔後退兩步，慘笑道：“公公心若磐石。”
“佛經有云，釋迦摩尼覺悟之時，天魔畏懼，派下八女，圍繞釋迦摩尼起舞，欲壞其修行。密宗之人據此研習出一門邪術，觀者心魔迭起，永受輪迴之苦。”
瑾仙朗聲道：“聽說你學會了羅剎堂的三十二門秘術，讓我見識一下吧！”
“齊大哥可是個好人啊！”雷無桀就沒聽懂齊麟剛纔話什麼意思，急着爲他辯護。
無心雙手合十，周身竟顯現出了一個滿是經文的巨大銅鐘幻象。
無心微微一笑，邪魅的氣質達到了頂峰，長袖揮舞，整個人如雲中的飛鶴，在原地旋轉飛躍。
無心抽身後撤，瑾仙的霜氣從四面八方襲來，幾乎要將他包裹，凍成冰雕。
齊麟忽然出現在無心面前，長虹劍出，火光滔天，龍影四遊。
而後，霜雪盡，瑾仙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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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