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立於諾大書架前,手中香菸燃盡,菸灰掉落在地毯上時他纔回過神將眸光投向於手中菸蒂,而後擡手將香菸掐在菸灰缸裡。
江城很大,在整個m國乃數一數二的金融城市,他的太太很厲害,二十三歲行業內頂尖規劃師,年輕、漂亮、沉穩、有手段,運籌帷幄,知進退,她一顰一笑都足以古惑人心,一嗔一怒足以讓你冷汗涔涔,上帝給了她美貌的同時也給了她一副好腦子,可就是這麼一個渾身散發着光芒的女人,陸景行此刻恨不得能讓她醒醒腦子。
他怎會看不出來她刻意將那些話語說出來氣自己?
又怎會看不出來她皎潔的眸子下泛着的那抹精光。
她很聰明,聰明到借丈夫的刀去殺人。
可謂是頂頂的有膽有謀。
沈清洗完澡,不知是熱氣薰的還是緩過神兒來了,面色好了許多。
環顧四周,不見陸景行。
以爲他是連夜回了部隊,心中狠狠鬆了口氣。才準備坐下去,陸景行卻推門而入,透過陽臺玻璃窗見此,她放下去的心再度提起來。
“洗好了?”他問,隨手關上房門。“恩、”她淺應。陸景行邁步過去,見她坐在牀沿,伸手拉過一側椅子坐在她面前,直勾勾的眸子望着沈清,望着她心底發毛。
“酒醒了?”他聲色如常,無半分厲色。
沈清不應允,她知曉陸景行今日有話同她說。
僅是看着他。陸景行見此調整了下坐姿,而後看着她,他想跟她談談他們之間的婚姻,想疾言厲色告知沈清死了那份心,安安分分做好他的陸太太,可所有話語千迴百轉之後全部都哽咽在喉間,一句也說不出來,反倒是良久之後,在沈清的注目下緩緩道,“往後少喝些,飲酒傷身。”
在書房醞釀了半小時的話語,再見到沈清時悉數化成了一句簡單的交代,他不忍對她疾言厲色,甚至不想讓她心傷。
說完,他起身朝浴室而去,徒留沈清一人在回味他這句別有深意的話語。
直至陸景行洗完澡出來,她才稍稍回神,側眸望向他,清明的眸子看着他質問道,“是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這場婚姻煎熬嗎?”
聞言,陸景行拿着浴巾擦頭髮的手微微一頓,深邃的眸子看着向,帶着些許蹙眉,伸手將頭上浴巾扯下來搭在肩膀上,“沈清,你該認清事實,不管你是嫁給我陸景行還是嫁給誰,都會覺得婚姻煎熬。”他話語亢強有力,字字誅心,今晚的他,百般隱忍不想同她吵架,但沈清太過不識相,屢次三番提起話題,着實是讓他有些忍無可忍。她有心結,無關婚姻無關他人。
“我是準備這輩子孤獨終老的,但爲什麼你要闖進來?”陸景行話語中的清鄙沈清把握的很到位,甚至是能很好的悟透他其中的韻味。
“沈清,差不多行了,”沒必要見一次就提一次。
陸景行撩了她一眼轉身進浴室,再度出來掀開被子躺進去,不準備同她再繼續這個讓人腦子疼的話題。
而沈清此時腦子清醒過來之後在想,他爲什麼不回部隊?
今天才週四。
陸景行躺在牀上數十分鐘過後,見她還杵在原地尚未動彈,不悅的嗓音在諾大臥室響起,“睡覺。”
此時,她似是恍然回神,看了眼陸景行卻並不準備邁步上牀,伸手準備將門拉開始,陸景行翻身下牀跨大步過來寬厚的大掌握住她芊芊玉手,滿臉怒容處於邊緣,大有一副風雨欲來之架勢。
“沈清,”
這聲喊的格外咬牙切齒,
“吵架歸吵架。”他沒準備因爲這點小爭吵就分居。沈清清明的看着陸景行,神色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是準備出去喝口水也能讓他疾步過來擒住自己?
她扭動着手腕準備掙脫,卻被他越握越緊,陸景行常年在部隊訓練,手勁大於常人很正常,此時握着沈清時,根本沒有控住力道,疼的她沉了臉。
“鬆開,”她冷聲道。
“去哪兒?”陸景行追問。
“喝水,”她沉臉陰沉道。聽聞此言,陸景行才鬆開她,見她開門,跟在她身後下樓,守夜傭人見主人下來,緊隨跟過來詢問,卻在不遠處見陸先生擺擺手,他們才得以聽下。這晚,當沈清一身真絲睡衣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抱胸靠在吧檯前喝水時,陸景行便稍稍有些慾火焚身,沈清兩杯水下去,伸手將杯子擱在吧檯上,而後轉身,正好撞見陸景行佈滿慾火的眸子,嚇得頓住了步伐,不敢上前。陸景行的眸子太過嚇人,就好像一頭窮兇極惡的野獸看到了肉食一般,等着狼吞虎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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