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你是不是跟徐家有合作?

這日、沈清離開辦公室時,稍稍壓了心底的那股子怒火,只道是夫妻爭吵,不能讓外人看了去。纔出辦公室門,章宜定的餐到了,提着外賣站在門口看着出來的沈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麼生生的尷尬的站在門口、

陸景行見她如此,低頭看了眼她手中東西,面目冷了冷,拉着沈清經過章宜身旁時不動聲色的將她手中外賣接了過來,而後“哐當”一聲,扔進了垃圾桶。

嚇得章宜一個激靈。

沈清至始至終面色寡淡,沒有半分息怒表現出來。

陸景行素來不喜她吃這些在他眼裡“不乾不淨”的東西。

他在,她就當沒看見。

“死活不長記性,”電梯裡,陸景行沉靜望着她良久,而後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你不也一樣?”沈清反駁回去,甚至是帶着絲絲好笑。

有臉說她?

一來一往之間,沒了客套,反倒是多了份沉默。

沈清跟吃了槍藥似的,有意懟着陸景行不好過。

夜間驅車回總統府路上,首都街頭華燈初上,因着是徐涵獨自驅車,便也沒那麼招搖過市,十一月的天,已經寒涼,但倘若是在高樓大廈中待久了,吹點寒風是及其舒服的,等紅燈間隙,沈清伸手按下車窗,視線落想窗外,旁邊聽着一輛黑色賓利。

沈清只覺這車眼熟。

爲何眼熟?

只因高亦安活了這麼多年,竟然只鍾愛這一個牌子。

正想着,車旁車窗按下,露出熟識臉面,沈清心裡一顫,想着萬千世界,當真是無奇不有,正想着高亦安呢!這邊兒上還真就是他。

“才下班?”隔着過道,能看見車裡人膝蓋上正放着筆記本。

許是側眸見沈清按下車窗象徵性打個招呼。

沈清迴應;“你也是?”

陸景行在沈清按下車窗時本事要制止的,只因天氣寒涼,夜間更甚。

卻不想一句話還未說出口,隔壁車窗下來,露出高亦安的面龐,陸景行心頭可謂是顫了顫。

面色更甚是寒了寒。

二人及其平常的問候話語,應當是沒什麼的,可他聽着確實極其不舒服的。

但他又是一國總統,在自己在場的情況下若是都不允許自家妻子同人打招呼,那私底下呢?

徐涵在見到旁邊高亦安時,一句臥槽在心裡飄過。

這根中彩票似的,令人心驚膽戰。

於是乎,徐涵目光盯着前方紅燈,從78一直數到0。

紅燈每跳一下,他的心就顫一下。

0秒一到,他一腳油門飈出去,生怕晚一秒自家先生大發雷霆。

後方,高亦安秘書見此不免嘀咕道;“這根見了鬼似的,那汽車當火箭開了?”

而高亦安,僅是低頭看着膝蓋上電腦屏幕,嘴角淺笑盛開。

天曉得,他剛剛那一側眸見到沈清時,有多驚訝與高興。

他想,他當真是無可救藥了,這種感情已經遠遠超過當初對沈清那種欣賞的情愫了。

徐涵開着車,力圖甩到高亦安。

而沈清,怎會不知這人心裡的歪歪腸子,沒好氣提醒了句;“右拐跟直行不再一條道上。”

這話,本事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卻讓陸景行一腳揣上了駕駛座的後背,顯然是怒氣十足。沈清僅僅是撩了人家一眼,並未做何解釋。

夜間回到總統府,南茜迎上來詢問是否要用餐,沈清微搖頭。

“去備餐,端上來,”這話、出自陸景行,滿面陰孑。

四樓起居室,沈清自顧自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突自的喝着。

陸景行始終面色沉沉站在她身旁,一言不發看着她。

沈清不急不慢喝着杯中的水。

轉而,扭頭望向陸景行笑道;“聽過士兵與公主的事情嗎?”陸景行冷冷望向他,面色緊繃帶着怒意。

他尚且還未在高亦安跟沈清那幾聲客套的招呼聲中回神來,沈清就已經開始準備給他挖坑了。陸景行久久未迴應,沈清望着手中透明的玻璃杯,想了想,將故事簡潔化了;“從前有個士兵愛上了美麗驕傲的公主,他向公主示好,公主說,若你能站在屋外站崗,日日夜夜足足站上一百人,我便是你的了。”“士兵很好像,雖然這並不容易,但他拿到了機會,於是乎,他日復一日不顧風吹雨打不眠不休的在公主屋子外站了九十九日,直至最後一日離開了。”

沈清這個故事很簡單,簡單到或許在上早教課時,辰辰也聽過這樣一個故事。

陸景行知道嗎?

知道。

他甚至能猜到身親給他的暗示是什麼。

“陸景行、爲了這場婚姻,我妥協了數百次,只爲成全你,但這是最後一次,你若不依着我……。”後面難得話,不說也罷。

沈清端着杯子將手中最後半杯水一口飲盡,望着陸景行笑了笑,而後轉身朝臥室而去,行至一半,她似是想起什麼,在補充了句;“你我之間都有妥帖,但最終你得到了想要了,而我放棄了一切。”

空曠的起居室裡,徒留陸景行一人。

沈清在用女主和士兵的故事告訴他,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倘若不抓緊,她們之間的裂痕或許將永久存在。浴室內,沈清才洗完臉,放在臥室牀頭櫃的手機便鈴聲大作,伸手扯過鏡子邊的毛巾擦乾手中水漬,見上方號碼,伸手接起。

那側、男人嗓音微冷帶着打趣揶揄;“你一個堂堂一國總統夫人,同一個失了權勢的千金小姐作何鬥爭?”那側、男人正靠在辦公室座椅上把玩着一盆熠熠生輝的綠蘿,話語帶着些許輕浮之意與嘲諷。

沈清聞言,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笑道;“徐董這後院的火是熄了?怎還有時間管我閒事來了?”

自古各國往來之間,難免會有眼線安插對方身旁,更何況在現如今這樣一個發達的國家,若是想知曉什麼,似乎也不是難事。

國與國之間的明爭暗鬥向來是上面一套下面一套。男人冷哼了聲,道了句;“不識好人心,”而後在到;“若是閒不過何不親自過來我倆商量商量合作的事情?”“誰同你說我閒不過?”沈清反駁,感情在他眼中,她就是閒不過纔去找莫菲跟嚴安之麻煩的?

“若不是閒不過你跟一個落魄千金鬥什麼狠?”他笑問,但字裡行間笑意跟掩不住似的,似乎立馬就要蹦出來了。“我看徐董也是閒的,不然怎會大晚上的不回去抱着老婆孩子熱炕頭跟我聊什麼騷。”沈清許是心底窩着火,這話一出來,微不可察的聽見了那方的輕笑聲。

轉而亦是到自己用詞不當。

“我老婆要是跟別的男人用聊騷二字,怕是我都能將屋頂給掀了,怎?閣下不再?”沈清聞言,叉腰在臥室裡來回渡步走了一陣,有那麼數十秒的時間在思忖這男人給自己來着通電話到底是何意思。

卻總歸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轉而,只聽那方在道;“嚴安之,暫且除不得,你不看你老公的面子,看在我這麼多年不求回報的給你做臥底的份兒上,是不是也該將這事兒緩緩?”

這人,怎麼說?

沈清與他相識,確實是偶然,但後來合作,二人既然出奇的覺得對方無論是處事方法還是行事作風都頗爲上手,於是乎,一來二去,成了好友,這種好友,算不上獨一無二,但也不是敵人。

起初,沈清在江城頻頻遇阻,難說沒有他的幫助。

衆人都以爲她沈清能勘破時局知後事,其實這裡大部分都是這男人的功勞,只因,她們打成了利益點。

如今、他貿貿然爲了嚴安之的事情親自來這麼一通電話,且還將他平日裡最看不起的多年臥底拿來說事兒,實在是讓她驚訝。

一時間,沈清不得不重新思考這個問題的重要性。

這人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之人,特別是老婆回來之後可謂是一心扎進了婚姻裡,就連是商場上的事情都是交給謝家兄弟打理,如今、越洋電話過來勸她不要嚴安之過不去。除非、這事兒跟他有關係。

有何關係?嚴安之是他安插在總統府的眼線?不不不、不可能。

若真是這樣,這人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跟自己說。那麼唯有一種可能,利益。

思及此,沈清後背一涼。“姓徐的,老孃總有一天要讓你不好過,”她惡狠狠開口。那方,男人笑道;“恭迎大駕。”

“滾、”沈清甩出一個在,撩了電話,沒了半分好脾氣。

起居室裡,原本關上的臥室門被大力拉開,而後緊接着是沈清一個抱枕砸過來,陸景行伸手穩妥的抱在手裡。

緊隨而來的是沈清的質問;“你跟z國徐家是不是在做交易?”

這話,帶着怒狠狠的質問。

陸景行望着她靜了四五秒,復而點了點頭。

“什麼交易?”她問,話語高昂,帶着些許不可置信。

從未想過陸景行會跟徐家那邊有所關聯,雖說兩國建交,但實際上哪國的建交是走心的?

不過看的都是利益罷了。

可如今。

值得深思。

沈清在陸景行微微點頭的那一下,怒火中燒險些掀了屋頂。

這個自以爲是的男人再一次傷害了她。

倘若不是此次嚴安之出來興風作浪,只怕是陸景行永遠也不打算將此事告知她。

談什麼勞什子的夫妻之情,這人就是欠收拾。

“嚴安之與他國有聯繫,我與z國徐家達成了協議,協議在手,我自然不好違背協議貿貿然將此事告知你,可如今徐家那方告知你,我沒什麼好隱瞞的,”事關兩國,陸景行自然是不能貿貿然做出任何決定,所以即便沈清同他鬧,他也只是一句暫且不能動嚴安之。

但你若是問他,他反反覆覆也就這麼一句話,給不出任何解釋。

今日若非徐董一通電話過來,陸景行只怕還是不準備將此事告知她。

想來,也不知如何說眼前這男人。

說他信守承諾信守交易?還是說他能忍?

有那麼一瞬間,沈清笑了,被氣笑的。

“該給閣下搬一個最佳搭檔獎了。”“我想要最佳老公獎,”某人嘟囔這麼一句,沈清又好氣又好笑的望着他。

一顆心就一邊想着捏死他,一邊想着原諒他。

這麼想着,沈清壓着情緒在屋子裡來回渡步,良久之後坐在沙發上,“談談。”

今夜之前,陸景行說這兩個字被沈清虐了好幾遍。

今夜,反倒是輪到她來說這兩個字了。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你何時知曉嚴安之與他國有聯繫的?”沈清問,望着陸景行目光溫溫,沒了那股子尖酸刻薄。

坐在另一邊的人緩緩挪動身子往她這方靠攏;“辰辰週歲宴,宴請各國首腦時,她的行爲舉止有異樣。”想到那日陸景行被沈唅一番話弄的心絞痛,忍着煩躁找了個清涼之地抽菸,卻不想嚴安之跟c國某人走的及近。按理說,總統府公職人員,在外應酬都會潛意識與他國成員拉開距離,但嚴安之似乎沒有。

而後、陸景行命人去查,果不其然。

有所苗頭,但這個苗頭下隱藏的卻是極大的利益密佈網,這張網甚至非同一般,就連z國也牽涉其中,陸景行知曉,沈清與z國徐家四公子關係不菲,此事,他自然是借了沈清的由頭將此事告知了他。

各國政場,少不了陰險狡詐之人,兩國聯手鏟除外患,如此一舉兩得的事情似乎無人會拒絕。“你爲何會與徐家有利益往來?莫非嚴安之之下牽涉的遠不止m國?”沈清問出心中疑惑,見陸景行頗爲沉重的點了點頭。陸景行藉機在往沈清身旁挪了挪。

距離又近了些。

而坐在一旁的沈清此時全神貫注都在將此事鏈接起來,壓根就沒注意到陸景行的小動作。

她在想,莫菲身爲一個落魄千金小姐,從何渠道拿到她的緋聞?顯然不單單隻靠自己,身後必然有人,但未曾想這人是嚴安之。

在知曉嚴安之時,她曾想過,因她是一國總統夫人,若是由嚴安之之手發生點什麼,那她總統府位置定然做不久,所以,她需要替死鬼,這個替死鬼是素來不喜沈清的莫菲。“她想將莫菲牽扯進去掩人耳目?”

沈清猛然一回首,鼻尖撞上了陸景行面龐,繼而面色一寒,質問道;“你離我這麼近作甚?”陸景行百般委屈很“懼怕”沈清似的往旁邊挪了挪位置。“此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嚴安之也不是主謀,這身後之人,還得細細挖,”陸景行並不想沈清摻和到此時中來,甚至有意結束這場話題。“細數各國在首都領事館,能與嚴安之走的近的不外乎那幾人,最近的只怕是她當年同學了,順藤摸瓜下去似乎也不是什麼難查之事,只怕你要的不是查出這人是誰,而是想將事態誇大化,從而達到最大的利益,甚至不惜將z國拉進來湊熱鬧。”沈清一番平淡的話語分析出陸景行此時心中想法。

霎時,男人眸底流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讚賞。

沈清的智謀陸景行早已見識過,但今日這番話,當真是讓他有種知己難縫的感覺。見陸景行笑意悠然看着自己,沈清喃喃道;“自古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聞言,陸景行開懷大笑,顯然是將前面陰霾一掃而光,笑望沈清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道;“阿幽、自古國與國之間從未有任何真情存在,與其說是蛇吞象不如說都是在謀求利益罷了。”

沈清笑而不語。

目光從陸景行身上收回,淡淡嫋嫋的飄向遠處一盆綠植上。

這夜間,陸景行進了臥室,自然少不了想要磨難一番沈清,卻被人冷這臉唬出了數米遠。

“媳婦兒?”某人一臉委屈巴巴瞅着自家媳婦兒。

雖說事情未到極端時刻,但總歸還是心裡尚有餘氣;“離我遠點,不然睡沙發。”“抱抱行不行?”

“不行,”她拒絕。“明明已經不生氣了。”

“誰跟你說我不生氣了?”沈清反問。“我都跟你坦白了。”“你何時跟我坦白了?若非徐老四那通電話你此時依舊是在自以爲是當中,見好就收,不然睡沙發,少惹我不快,”說完,沈清一扯被子將自己捲進來。

落得陸景行在漆黑的臥室裡光溜着身子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家老婆背影。

良久之後,臥室響起一聲及其委屈的聲響;“媳婦兒,不給抱給點被子行不行?”本事要睡着的人,被他如此委屈巴巴的一句話給弄的沒睡意了。

“自己去拿被子。”“沒有被子了。”“讓南茜給你送,”某人沒好氣開口。

“傭人要是知道我倆分被子睡會笑話我的,”陸先生說着,往沈清邊兒上蹭了蹭,在蹭了蹭。

沈清被他鬧得煩不過,索性是扔了一個被角給他。

陸景行伸手扯了扯,在扯了扯。

卻被沈清喝止。

入初、總統府暖氣大開,臥室裡暖氣充足,牀上僅有一牀鵝絨被,不薄但也不厚。

屋外蒙蒙細雨洋洋灑灑的下着。

屋內、陸景行躺在牀上輾轉難眠,望着天花板發呆,身旁人響起了輕微呼吸聲。

這夜、有人憨甜入睡,有人夜不能眠。

陸先生側身望向將自己裹的緊緊的自家愛人,伸手向將人樓進懷裡,但又怕人醒來鬧。

可實在是近來日子過好了,若是在身旁不抱着她睡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手心裡空落落的。轉而,男人眸光一閃,嘴角一抹邪惡笑意快速閃過。

起身,關了臥室暖氣,而後在這洋洋灑灑細雨連綿的天將陽臺門推開,一時間,寒涼的風倒灌進來,將紗簾吹得輕舞飛揚。

陸景行回到牀上,蓋着薄被,雙手交叉疊在腦後,與前一刻不同,這會兒,男人嘴角掛着悠悠然的笑意。

他在敲打如意算盤。

沈清畏寒,特別是夜間睡覺時。

這入秋的天,沒了暖氣,又有冷風倒灌。

自然是將人冷的往溫暖的地方縮。不消片刻,抱不到的人主動送上門來了。

陸景行這會兒在暗夜裡笑的跟二傻子似的。

想來,沈清還是沒想到他有這麼一手。

不然、指定得從睡夢中將人打醒。z國、徐氏大廈辦公室內,男人扔了手中手機,雙手撐着額頭揉着鬢角,滿臉疲倦,全然沒有剛剛跟沈清通電話的那股子隨意慵懶感。

篤篤篤、門口響起敲門聲。

男人將落在太陽穴的手緩緩放下來,秘書進來道;“老闆、下班嗎?”“走吧!”男人嘆息着起身。

車裡,謝呈坐在副駕駛上,看着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人,開口問道;“老闆、m國那邊?”

他欲言又止。

“陸景行會處理好的,”男人話語稍顯疲倦。

“沈清她?”“謝呈,沒可能的人就不要惦記了,你可知,陸景行現在在壓着高亦安打?將沈南風趕出了首都,沈清身旁但凡是跟她有所牽連的男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的,都沒什麼好下場。”

男人這話,稍重。

但也是事實。

謝呈與沈清之間之所以認識,還是他的功勞,但選如今看着自己兄弟這麼一副爲情所困不甘心的模樣,也實在是不好在看着他沉淪下去。

上次沈清遇難,讓他去,不過是想讓其死了這份心。“我明白,”良久之後,謝呈萬分沉重的道出這句話。

“太太最近怎麼樣了?”他問,適時扯開話題。

“還是一如既往。”“去看看吧!”男人無力開口。

這方,z國首都老城區裡,聚集這單位的住宿樓,而他心心念唸的人此時正處在這棟年歲久遠的住宿樓中。

她的宿舍,燈光微亮,有人影來回走動,但他知曉,這人不是她。

半小時後,宿舍樓的燈管熄滅,男人伸腳踩滅了香菸,而後轉身上車離開此地。

他身家萬貫,府邸衆多,但卻無一處能留住心愛之人。

想來他除了金錢,說起來也不過是個貧瘠之人。

他這輩子所求不多,可即便是不多,也不能如願,說來也是可笑至極。謝呈一路上看着自家先生靠在後座閉目養神,話語始終未能說出口,直至後座男人發話,他纔到;“太太母親來過了,二人聊過些許時候,去了趟醫院。”

聞言,男人一個驚顫,有些驚恐;“去醫院做什麼?”“應當是太太有些不舒服,”謝呈婉轉的說了這麼一句。

但實則是嗎?

不是。

她們去醫院,是商量引產。

老闆娘繼開車撞自家先生之後又準備拿孩子的事情將老闆往死路上逼。

想來這二人青梅竹馬的感情也抵不過歲月的變遷。

而這方,z國首都某年代久遠宿舍之內,有一孤冷女子在這秋季的夜晚僅着一件單衣坐在窗臺前,即便是懷孕四月,身形依舊單薄可憐。

“早點睡吧!”舍友從衛生間出來見她思緒遠眺不由溫溫開口道了句,順手將牀鋪上的開衫勾過去披在她肩頭。“你說、z國有何好?”女子嗓音縹緲,不知自己回來有何意義,即便是回來,父親出不了監獄,母親也回不去當初。“不過是古人說的落葉歸根罷了,這世間哪有什麼好與不好之地,留得住留不住不都是一個情字在作祟?”說着,那人伸手關了屋子大燈,只留一盞檯燈,又道了句;“睡吧!”

清晨,沈清醒來,發現自己窩在陸景行懷裡,細看位置,陸景行依舊是在他的那個小角落裡,反倒是自己,蹭了過去。

如此看來,沈清腦子一抽,只覺面兒上有些掛不住。

想着趁陸景行沒醒,偷偷摸摸回到原來位置去。

才一動。

某人醒來,懶懶道了句;“媳婦兒、早。”沈清“恩”了一聲,動作不減。

只聽某人在道;“我沒動,是你自己蹭過來的。”

嘩啦,臉紅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某人一腳踹過去,惡狠狠瞪向一臉無辜的男人。

被踹的人似乎有些懵逼;“媳婦兒?”

似是在問你踹我幹嘛?

不說還好,這一說,本就覺得面上掛不住的人這會兒是徹底掛不住了。

翻身而起,氣呼呼的朝衣帽間而去。

陸景行透着頭髮進來,伸手給她找衣服。

沈清卻視若無睹,權當沒看見。

按理說,二人事情說開,即便是有情緒也應該在睡一晚之後就消失殆盡了,但、、、沒有。

沈清這種情緒相反在睡一晚之後起來更甚了。

爲何?

她似乎知曉,她生氣的不是陸景行對嚴安之之事的不言語,而是陸景行始終一副高深莫測可以掌控一切的態度。

他誤以爲他可以掌控一切,實則並不然。

包括清晨沈清下樓用餐,與陸景行都再無任何交談,南茜站在一旁圓場,卻始終圓不起來。“我是不是又哪兒惹你生氣了?”餐桌上,陸景行無可奈何來了這麼一句話。

沈清僅是淡淡瞟了人一眼,並未接過他的話語。

這日、沈清上午纔到公司,章宜似是早已等候多時,隨性的還有覃喧。

三人一進辦公室,只聽覃喧開口道;“昨夜警局來電話,說莫菲企圖自殺。”章宜站在一旁心有餘悸;“索性是沒死成,這若是死了,只怕是輿論該往我們這邊倒了,到那時候豈不是坐實了劊子手的名頭?”沈清顯然是沒想到昨夜會發生這等事情。

略顯驚恐;“爲何昨夜不說?”“說了、閣下接的電話,沒叨擾你,閣下讓俞思齊秘密來處理的此事,我們也不敢叨擾你,只等你上班了纔敢說。”

章宜昨夜那通電話過去尚晚,午夜時分。

彼時沈清正睡的昏昏沉沉,陸景行接的電話。

那側,章宜咋咋呼呼的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那側不過是三五秒之後響起男人的話語;“沈清睡了,這件事情我讓俞思齊去幫你們處理。”章宜聽聞陸景行的聲響說沒嚇着是假的。

只是麼想到這人會如此淡定的給出解決方案。

“現在呢?”沈清問。

“俞長官派了幾個人輪流值守看管莫菲,不再讓她有機會,想來此事,確實是有些駭人,險些就讓她顛倒了。”莫菲要是死了,沈清要揹負的罵名與議論聲只怕是不會少。

她本時大刀闊斧的將人送進了監獄,此時若是莫菲出事,只怕是不好辦。

千人千嘴,雖莫菲證據確鑿,但這證據也不足以讓莫菲判死刑啊!這要是死在看守所裡,難免衆人不會說這人是沈清逼死的。章宜心有餘悸時,而沈清卻在暗歎背後之人好本事,準備棄了莫菲也要毀了她。

她莫不是跟人有殺父之仇挖墳之痛吧?

不然那人怎會如此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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