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昏迷不醒

的性子發揮到了極致,平日裡也有繁忙的時候,但從未向近日這般,如此沉默冷靜。

這日下班時分,章宜抽出時間送其回家,路上,看着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沈清,不免開口輕喚了聲;“老大。”“恩、”後者淺淺應允。“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章宜這話,問的斷斷續續的。

不敢直接下定論。

沈清聞言,笑了,睜開眼眸,嘴角掛着淺淺淡淡的笑;“思考某些事情的最終意義而已。”自陸景行前往邊境開始,沈清便開始日夜思考一個問題,她不喜陸家,極力反抗,下定決心欲要翻出什麼大風大浪,可這一切最終都止在了陸景行眼前。

無論如何,陸景行能做的只是服從家族,與他而言,這是使命。甚至說不好聽一點,就如他自己所言,他的心是國家的,陸景行從一出生便認定了人生的道路應該怎麼走,這條路上,無論她想要翻起怎樣的大風大浪,無論她想要怎樣的反抗陸家,只要陸景行服從陸家命令,她就永無翻身之地。那些她氣得輾轉反側,夜不能眠的夜晚,到如今看來,既是如此愚蠢。

以前的她從未想過在這條路上陸景行會扮演什麼角色。

自那日晚上陸景行的一通電話,恍然之間將她點醒,忽然明白了這個男人在這場婚姻當中扮演的什麼角色,於他而言,國家第一,婚姻第二。

這一切不會因爲她而發生改變。

所以這幾日,她每日每夜都在思考他她與陸景行的婚姻最終的意義是什麼?她如此想要燥縢,要翻起大風大浪的決心,最終的意義又到底在哪裡?章宜聞言,透過後視鏡看着沈清,良久之後她才緩緩開口道;“其實有時候人生當中的很多事情都找不到最終意義在哪裡,但很多時候,我們除了向前走之外,好像也別無選擇。”

人生在世,誰都不易。

沒有人的人生可以一路順風順水。

此時的沈清即便心有波瀾而面上卻面不改色,這些時日,她思考這個問題時,總會回想起一切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溫暖。

而這股子溫暖來源於誰,不言而喻。夜間十二點的沁園,二月的天,異常寒涼,寒風過境,帶起了她的髮絲,讓其在風中飛舞,迎着昏黃的路燈而立,沈清站在院子裡,緩緩環視着周邊景象,只覺這裡的一切如此陌生。

半山腰上寒風呼嘯,沈清靜靜站了片刻,黑夜中的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彼岸花,將自己縮在夜空中,未展現出半分風采。

良久,她擡手攏了攏身上大衣,獨步前行,獨自行走在夜色中的沁園,顯得如此孤寂與清冷。

波瀾不驚卻心有丘壑,恍若隔世亦踽踽獨行。

立於框架之外看時光,徜徉世俗裡尋萬景。

煢煢孑立與沁園之中,憶起當年往事,只覺如此不堪回首。

2月10日,國防部的一則消息出來,將邊境動盪的消息推上了高氵朝,舉國沸騰,一時間,總統府成了立在山巔之上讓人瞻仰的存在,大街小巷,街頭巷尾,無一不在,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而人民羣衆口中所言的事情,皆是好言好語。

2月10日,沈清看到這則消息時,並未有多大動盪,只因她知曉,陸家絕對不會如此簡單將陸景行送到邊境去。過不其然,2012年2月11日,國防部與總統府同時發佈消息。

“首都少將陸景行帶隊前往邊境掃平動盪之餘,身負重傷,至今昏迷不醒。”一時間,陸景航成了人民羣衆心中的英雄,街頭巷尾的談論之聲中,總少不了對這個男人的品頭論足,而話語之間全部都是敬佩仰慕。陸景行被推上了最高峰,即便他此時昏迷不醒,仍然受全國人民的瞻仰。

而總統府那方,在藉着這股子言論,這股子熱潮,大力將陸景行推向世人面前,將陸景行以往那些未果出征的戰功拿出來擺放在世人眼前,供人們瞻仰。

陸琛手握全國頂尖最厲害的網絡高手,信息部開始大量在網上散發那些愛國愛民的言論,將軍人,亦或是將陸少推上了最高位。

2012年2月,最爲流行的一句口頭語出自總統府。

【哪有設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配圖是一羣在火光中逆行的士兵。

沈清靜靜坐在辦公室,將這一切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不得不佩服陸琛的掌控之力,這個男人,善用人名羣衆將事情推上最高氵朝,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可謂是掌握到了精髓。善用人民的口舌將一切都放在高位上讓人瞻仰。

就好比,對於陸景行這件事情。

陸家、年底最終目標就想盡辦法將從嚴正奎手中收回來的軍權交到陸景行手中。

這條路,她們走了近乎一年,從開始將沈清算計進去,到現如今算計全國人民欲要將這一切都交由陸景行,過程如此漫長。

漫長到讓沈清不由得感到一陣陣心寒。

陸家的人、每時每分每刻,每日每夜每年都在算計中過活。

陸景行受傷了,成了全國人民的英雄,而他的太太似乎對這一切含着一股子淺然。這股子淺然,讓身旁許多好友都感到不可思議。

全過人民逗在瞻仰她老公,而身爲當事人的妻子,卻異常平靜,無半分波瀾可言。

更甚的是,外界傳言陸景行身負重傷,按人之常情來說,沈清應當返回首都,候在自家丈夫身旁。

但並未如此,直至陸景行傳出身負重傷第二日,沈清還帶隊在江城市政一舉拿下2012年度江城最大的一塊土地。

一時間,江城暗地裡流言四起。

沈清知曉嗎?當然知曉,可這一切,也只是如此而已。

她依舊是那個沈清,陸景行依舊是那個爲了家族使命,將自己身家性命放在旁邊的陸景行。

2月12日,沈清出差在外,m國,地大物博,各個城市之間關聯緊密,陸景行昏迷第二日,她選擇離開江城這個是非之地,走時,章宜跟隨。

徐涵、秘密相隨。

2月13日,身在外地的沈清接到來自總統府的電話,這通電話,並非來自蘇幕,並非來自陸槿言,相反的,是由總統秘書徐澤撥過來的。沈清看着屏幕上跳動的號碼良久,而後伸手接起。

徐澤話語雖婉轉,但足以讓其知曉這通電話的來意。

無非是陸景行此時處在關鍵時刻,各方都出不得任何差錯,希望沈清能返身回首都。

而沈清在聽聞徐澤來意時,原本欲要跨大步朝酒店而去的人停在了酒店門口,感受着年底的寒風與冰冷空氣。

這年的冬天於沈清來說異常寒涼,但最涼的應當是她想清楚恍然之間想清楚陸景行在這場婚姻中扮演的角色。“告知閣下,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倘若流言蜚語會影響到陸少,我會注意。”

言罷、她收了電話,而後迎着寒風跨大步朝酒店而去。

這廂,徐澤拿着電話,聽聞沈清如期清冷疏遠的話語,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直至最後將眸光落在一側的總統閣下身上。

陸琛注意到目光,側眸與其對望。

而後原封不動將沈清的話語告知他。

陸琛聞言,落在紙面上的筆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沈清如此清冷的話語不帶任何情緒,讓陸琛不由得開始思忖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她清冷,衆所周知,但許是從未想過時過兩年之後沈清這股子清冷比從前更甚。蘇幕曾說過;沈清不如以往愛陸景行了。

蘇幕也說過;沈清一心只想離開總統府。

這一切似是無需在過多驗證。

事實就是如此。

14日,沈清返身回江城,彼時,江城流言蜚語因着沈清出差在外更加狂妄,她淡然,似是一切事不關己。

這日中午時分,沈風臨在外與工商局稅務局的人應酬,應酬之餘,許是有人喝多了,談起了沈清與沈風臨的婚姻,話語之中全是揶揄的味道。

起先,沈風臨尚且還坐得住,而後,男人有些難以忍受,靠着椅子動了兩下,秘書馮俊見此,適時開口,欲要岔開話題,卻不料。

那人不知是故意還是真喝多了。

話語中冷嘲熱諷的語氣不減反增,直至最後,沈風臨笑了,是被氣笑的,男人伸手叩着桌面,笑着問道;“黃局似是對我女兒的婚姻生活很關注。”那人聞言,呆了,馮俊想,這人真是喝多了,不然此時如此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做出來是給誰看的?衆人聞言,替這人捏了把冷汗。

都說沈家長女不受寵,可即便在不受寵人家也是親閨女啊,你一個外人如此唸唸有詞的說道人家,豈不是活活的伸手打人家的臉?

“沈董、我、、、喝多了,”那人哆哆嗦嗦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不完整的話語。

沈風臨聞言,笑了。

但笑不及眼底。

“那黃局還真該醒醒酒才行,”沈風臨這話,說得萬分陰沉,沉的都快滴出水來了。

話語陰沉,可面上冷笑不減,甚至是隨着話語出來又增了幾分。“沈董、”那人顫顫巍巍。

沈風臨笑;如一隻千年老狐狸;“黃局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一頓飯局,氣氛如此僵硬,可還真是頭一次。

沈風臨陰沉的話語着實是讓衆人不敢吱半聲。午餐結束,沈風臨返身回公司,整個人陰氣沉沉,十米之內的人瞧見了都恨不得將頭埋到地底下去。一時間,整個公司的人都知曉老董心情不佳,要小心行事,這一消息傳到沈清耳內時,她正在開會。

會議室內召開會議。

當然,她也只是當做聽聞,並未有何舉動與措施出來。

這日傍晚時分,沈清因身體不適,提前回了沁園,沁園內,南茜正帶着人忙着,見她難得早回一次,笑臉相迎而來。

“太太,”她輕喚。

“恩、”後者淺淺應允了一聲。

而後,沈清還未將接下來的話語言語出口,只覺腳底下一個衝擊,低頭看去,毛毛與白色薩摩耶正圍在自己腳邊。

這日、她難得有好心情,蹲在地上陪着一毛一狗玩了些許時刻。

半小時後,南茜邁步過來小心翼翼詢問道;“太太、您不回首都嗎?”

沈清聞言,擼着毛毛的手微微縮了縮;“去首都幹嘛?”她明知故問。“先生、、、受傷了,”南茜這話,說的斷斷續續的。

似是不敢直言。“我又不是醫生,”她答,面上帶着一絲絲淺笑,陸景行受傷了怎麼所有人都來跟她說?

全國人民都知道他受傷了,可、她不是醫生啊!“可是、、、、、”南茜欲言又止。

而後看了眼圍在她腳邊的毛毛與白色薩摩耶,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邁步走了。

沈清見其返身離開,側眸望了眼南茜一臉痛惜的模樣,摸着毛毛的手一緊,白貓慘叫一聲,跳到了沙發上。

南茜聞言回首觀望之時,沈清快速收斂了自己外露出來的情緒。有些東西,她藏的太好,好到許多人都不宜察覺。

有時候連自己都騙了。

如沈清所言,全國人民都知曉陸景行受傷了,全國人名都在心心念念記掛他,而他的愛人,從始至終都未曾出席過。

這日晚間,沈清早早洗了澡,欲要將近些時日缺少的睡眠都補起來,晚間臨睡前上廁所時,再度見到了內褲上的滴滴血跡。

這時、沈清才驚覺事情可能並非如此簡單。

女子坐在馬桶上許久,久到小腿發麻,久到整個人稍稍有些顫慄,而後強撐着身子起來去臥室拿手機。

她想,最好並非自己所想那般。

此時的沈清,是怕的。

她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可今日,卻怕的近乎顫慄。

這日晚間,章宜回家才洗完澡欲要上牀睡覺,牀頭手機響起,接起,只聽沈清顫慄話語在那側傳來;“章宜、”她一聲輕喚,帶着些許哭腔。“我要去趟醫院。”“你怎麼了?”章宜聽聞如此聲響,險些嚇得連手機都拿不穩。

“你先來,”嗓音輕顫開口,站在牀沿的人近乎站不住,緩緩扶着牀沿坐下去,而後半彎着身子將手肘放在膝蓋上,撐起自己額頭,遠遠望去,如此頹廢。不敢隨隨便便確定,畢竟、測過的。

她沈清這輩子,從未在同一件事情上犯過第二次錯誤,也從未在同一個地方跌倒過兩次。

倘若,舊事重演。

她該要有多強大的心裡才能支撐起這一切?

這一路走來如此艱難坎坷,留下的,除了滿目瘡痍之外再無其他。

她不敢隨隨便便堵,這件事情,她賭不起啊!

倘若是輸了,她不死得瘋。

沈清比任何人都知曉,她的臨界點在哪裡。

倘若是真的懷孕了倘若又像上次那般,她真的會活不下去。十分鐘後,沈清艱難的步伐緩緩挪到衣帽間,換了身厚實的衣服,套上圍脖下樓,欲要出門。

南茜見此,迎上來問道;“太太、這麼晚了,要出門嗎?”

沈清聞言,輕聲應允;“去趟公司,有點事情要解決。”“那讓徐涵送您過去,”南茜說着,欲要按響內線。

沈清伸手,及時制止,話語沉厲;“章秘書一會兒過來。”

許是覺得自己話語太過硬邦邦,在南茜疑惑的目光下,沈清在度開口,轉變了半分語氣;“徐涵整日跟着我,也挺累的,我去去就回,左右不過一兩個小時。”說着,沈清擡步欲要向外走去,南茜想反駁,但見沈清面色不好,壓住了內心所想。

章宜來時,已是十五分鐘之後的事情,車子停在院落裡,來不及泊好,便見她猛地推開門滿面焦急急衝衝跑進來,見到沈清時,詢問話語欲要脫口而出。

卻在觸及到其面色時,生生止了言。

看了眼南茜而後伸手拿過沈清的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開口道;“組裡的人都到齊了,就差你過去直接主持大局了。”“恩、”沈清聞言,應了句。

屋外,寒風凜冽,呼嘯而來,沈清穿着厚厚的羽絨服都覺得有絲絲寒涼,章宜伸手買不過來帶着她的肩膀直接上了車。沈清上車,章宜倒好車駛離沁園,駛出了數百米之後纔開口問道;“怎麼了?”“先去醫院,”沈清未曾多言。

她不敢確定,也不敢亂說,這種小心翼翼的害怕,唯獨她一人才能知曉這其中的苦痛。

章宜開車間隙餘光掃了她一眼,話語都帶着些許後怕;“你別嚇我。”“不會的、”三個字,如此簡短。

也不知她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章宜。

一路上,沈清掌心冒着虛汗,她不斷握緊,鬆開,如此反覆。

“你到底怎麼了?”章宜這話帶着三分怒氣,看着沈清如此緊張的模樣她這一路上車都開不穩,走不了直線。沈清聞言,擡手放在車窗邊緣,而後狠狠抹了把臉心頭沉了沉才哆嗦着開口道;“我可能、懷孕了。”章宜聞言,驚恐的眸子瞬間落在其身上,由於在道路中行駛,一個恍惚,險些跟人撞上,嚇得章宜趕緊將車停在路邊,不敢再前行。

她的心是顫慄的。

沈清這話出來時,她腦海中歷歷在目的是沈清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送走第一個孩子時的場景,記起的是她的沉默寡言,響起的是她深夜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失聲痛哭。

章宜握着反向盤的手佈滿了虛汗,而後她擡手,不動聲色的將手掌拿下里,放在牛仔褲上擦了擦掌心的虛汗,看了沈清半晌,壓着心頭的顫慄。“你懷孕了,然後呢?”她不信,不信就是一個懷孕就能讓沈清顫慄的近乎哭出聲來。她太瞭解沈清了,沒有痛到極致是不會輕易開口言語的。

就好比倘若並非真的害怕,她絕不會讓自己嗓音顫慄。

多年前,她同沈清才從商場起步,只因險些被人陰進監獄,這個女人,大半夜進了墓園,發了狂似的要伸手扒了人家祖墳。

一個連鬼都不怕的人,又怎會輕而易舉被些事情嚇得失了分寸?“不敢確定,但、流血了,”最後三個字,讓這個素來心狠手辣的女人紅了眼眶,伸手狠狠抵着自己脣瓣,防止自己真的嗚咽出聲。

她怕、比任何人都怕。

怕這又是上天給她開的一個玩笑。

若真是如此,她該怎麼活?“別急、先去醫院,先去醫院,別急,”章宜一時之間,腦海中是空白的,除了知曉此時最重要的事情是開車去醫院之外,竟沒半分其他。不知是告知沈清別急還是告知自己別急。

她比沈清還着急,知曉前一個孩子走的突然,所以當沈清說出她可能懷孕的消息時,纔會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她應該高興的,沈清懷孕了,可以彌補之前的遺憾,應該高興的。

可是、當聽聞後面一句話時,她嚇住了,嚇得有些顫慄。

連啓動車子時,掌心都是顫抖的。她的緊張不比沈清差分毫。

她比任何人都怕這是個意外,若真是如此,沈清該怎麼辦?該怎麼辦?一時間,章宜不禁紅了眼眶。“我同學在人民醫院,我讓他帶我們進去,不掛號,”章宜說着,拿出手機給同學撥電話,若是以往,這些事情她早就安排好了,可今日,這一切到了醫院門口才想起去做。

這日夜間,沈清穿戴整齊進了醫院,章宜一路攙扶着她直接進了婦產科。由於是醫院醫生帶進去的,又帶着口罩,醫生並未有過多詢問,只是讓沈清躺在牀上,一輪檢查下來,醫生面色稍稍有些沉重,詢問沈清;“以前有沒有過什麼病史?”

躺在牀上的沈清整個人抑制不住的輕顫。“上一個是宮外孕,”沈清直答,心頭卻在顫慄着,她怕、怕醫生同她說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以至於放在身旁的手不自覺的縮緊。“最近有什麼症狀?”“有少許血跡,”沈清答,掌心微微縮緊。

“多不多?”

“少許、幾滴。”

聞言,醫生看了沈清一眼,冷着嗓子道;

“像你這種情況,懷孕機率本就比別人小一些,懷孕了還不知道好好休息,寶寶有點不好,”醫生說着,將手中儀器放在一邊,而後摘了手套將沈清從牀上扶起來。

後者有些緊張,組織了好些時候才詢問出口;“您是說、我懷孕了?”

“你不知道?”醫生問。

繼而見沈清滿眼疑惑,再度開口道;“你懷孕了,七週,寶寶不是很好,有些流產先兆,還好只是幾滴血,並非很多,後面要注意休息,三個月是關鍵期,何況你還有不好的前史,要比平常孕婦更加註意些,先給你開點保胎藥回去,回去注意休息,注意飲食,不要做劇烈運動,凡事要多想想孩子。”“會不會有危險?”沈清問。

醫生擡眸望向她,她再度開口言語道;“會不會因爲前面的宮外孕影響到這個孩子?”

她問、嗓音帶着一些顫慄。

這夜、許是天色已晚,醫院婦產科並未有那麼多病人,眼前這位年輕的中長髮醫生望着沈清許久。

帶着些許打量,而後緩緩開口道;“你是明星?”沈清搖頭。沈清打量着她,大抵也就二十來歲,年齡不算很大,但有菱有角,許是性格剛硬。

醫生欲想說些什麼,但碰到沈清眸光時,妥妥止了言。

“說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所以才讓你多注意些。”

“最主要的還是要好好休息,最好能臥牀,藥帶回去要吃,先吃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之後還是有流血徵兆就要開始注意了,”醫生細心叮囑着。

沈清靜靜聽着,每一句都聽進去了。

今夜,有驚無險。

辛虧,辛虧來了醫院。

倘若沒來,她不知曉該會如何。

她何其慶幸。

何其慶幸啊!

沈清滿身虛汗拉開門出去,章宜與其同學站在一側,。

聽聞拉門聲,章宜迎上來,滿面焦急。

“沒事吧?”她問、話語謹慎。

“沒事、”沈清搖頭,同樣謹慎。

章宜聞言,紅着眼眶猛的將人摟進懷裡,伸手拍着沈清瘦弱的後背,一字一句呢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章宜與同學道別,而後帶着沈清下去拿藥。

路上,章宜牽着沈清的手,不似來時那般顫慄,但掌心一層層密密麻麻的虛汗不減。

二人沉默寡言,一路未曾言語。

心中各有所想。章宜先行一步將沈清送到車上,而後在返身回來取藥,後背一層溼汗涌上來,她不禁伸手扯了扯羽絨服裡的襯衫,欲要藉此來透透氣。

車內、沈清靠在車門上,側臉,捂着眼睛,情緒激動。此時,倘若是細看,定能見其指縫間的那點點銀光。失去的時候太突然,來的時候亦是如此,今夜看似風平浪靜,實則並不然,沒人知曉沈清內心深處有多波濤洶涌,她何其高興,高興自己終究又有了爲人母的機會。

又何其悲哀?

悲哀兩次懷孕,知曉時,陸景行都不在身旁。

始終只有她一人。

這場婚姻,好似從頭到尾都只有她沈清一人。

今夜的淚水,不知是喜極而泣,還是悲傷而起。

沈清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

到底是爲何。她需要關懷嗎?

肯定是需要的。

可此時丈夫不再,她想再多不也只是空想?

思及此,沈清含在眼眶中的淚水霎時跟脫了線的珠子似的霹靂扒拉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她還是愛陸景行的,不過是藏起來了而已。

那日、知曉是宮外孕時,獨身一人,做手術時,孤身一人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今夜,她嚇得魂不附體顫顫巍巍的時,依然是自己。

而陸景行呢?在哪兒?

他在屬於他自己的地方。

沈清想,她上輩子可能當真是欠了這男人的。

車外,章宜取了藥回來,拉開車門欲進來,可見沈清捂着眼簾靠在車窗上,又識相,緩緩帶上車門,推至一旁,等了些許時候。

這日夜間,當沈清顫慄的嗓音從電話那側響起時,她是害怕的。

她怕,怕沈清在出現任何意外。

怕這個素來有着鐵血手腕的女強人,在再感情亦或者其他事情上受到傷害。

在於陸景行結婚之前,章宜鮮少見到沈清有亂了方寸,失聲痛哭的時候,可自於陸景行結婚之後,這種事情頻頻上演。

她數次受到傷害,均是因爲陸景行。

宮外孕時獨身一人,如今時隔許久,好不容易在度懷孕,本該喜極而泣普天同慶的日子,卻依舊是孤身一人。

章宜只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沈清說;流血了,那時的表情是如何害怕與驚慌。

她像個受驚的小鹿似的,不敢大聲言語,不敢確定,那種恐懼與半絕望,足以將人壓垮。可這一切,都只有她一人獨自承受。

失去一個孩子的女子,第二次懷孕,不敢確定時的那種心理只怕是言語都不足以形容出來。

章宜想過,倘若這個孩子又是個意外,那沈清該怎麼辦?

會不會瘋掉?

在門外,她無數次向上天祈禱,祈禱這要麼是個玩笑,要麼是真實,千萬不要如同上次一般給了希望又來當頭一棒。

沈清會扛不住的。

還好,還好、是真的。

此時的沈清,在經歷過婚姻的種種悲涼之後越發沉默寡言,不記得是多久之前,高亦安說過如此一句話,倘若沈清要瘋,絕對是一瞬間的事情,她的身上藏了太多情緒,揹負了太多不敢屬於她這個年齡的重擔。

壓死駱駝的,只是最後一根稻草而已。章宜想,陸景行或許真該孤獨終老一輩子,沈清兩次懷孕,他皆不再身旁。

因他不在,這一切都只能沈清默默承受。

即便這過程如何艱辛痛苦,都只有她一人獨自默默承受。

她一人承受苦痛,一人感知喜悅。

都說孩子是父母之間的紐帶,而沈清有陸景行的孩子,只會是他們二人心中的結。

此時、首都軍區醫院內單人套房裡,男人面色寡白躺在牀上,整個人面無血色,屋內,蘇幕坐在牀沿守着他幾日幾夜未曾閤眼。

屋外,保鏢站崗,不讓任何外人進入病房。

陸景行身負重傷,此消息不假。

此次邊境之行,不似以往。

俞思齊與程仲然等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各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些許軍人的勳章,而陸景行最甚。

子彈入了身子,因着邊境陰雨不斷,引起了惡性高燒,送回來時,已經不省人事了。可即便如此,男人在燒的昏昏沉沉之際,依舊在念叨着自家愛人的名字。

從邊境,到直升機,在到首都,這一路上。他念着的,始終也只有一人而已。

這夫妻二人,不知是八字不合,還是天生難過婚姻關,一路走來,坎坎坷坷,跌跌撞撞,原想着能有一日守的雲開見月明,卻不想這一日,直至今日都未曾來。

沈清二度懷孕,陸景行皆不知曉。

醫院昏暗的長廊裡,高級病房本就人煙稀少,此時、一國太子爺躺在裡面生死未卜,整個樓層進行緊密防守,更是靜謐的可怕、

晚間、醫生過來查房,蘇幕起身面帶焦急之色詢問醫生;“如何了?”“情況不太理想,陸少的傷太多處,在加上許多傷口感染髮炎,治療起來需要一定時間,至於昏迷不醒,是因傷口發炎引起的炎症,醒來,怕還是需要幾天。”醫生清清淡淡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絲痛惜。

看了眼躺在牀上面無人色的男人一眼,微微嘆息一聲。

略顯沉重。

蘇幕聞言,更是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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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的包子來了,高不高興,哈哈哈

第三百零八章:陸太太說:想要第四百零二章:盟友第二百一十一章:婚期兩年第一百八十七章:情敵相見第一百九十八章:傅家宴會第二百二十九章:事出蹊蹺必有妖第二百三十八章:來自唐晚的挑釁第五百八十六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大家一起去死吧!第五十章:守活寡第二百三十七章:要個寶寶第一百八十六章:宴會第五百四十四章:慫的一逼第五百零六章:被氣到見紅第一百一十三章:不甘心第二百二十章:商量離婚第三百五十五章:小孩子氣的陸先生第四百五十二章:槿言的前半生第二十四章:怒火噴張第三百五十九章:生還是剖?第五百六十九章:趙熙第三百三十章:粘人的陸太太第二百一十章:來自婆婆的言傳身教第四百七十章:找上門第四百七十二章:你個瘋子第四百四十九章:見到陸槿言了第九十七章:沒人比得過陸先生第二百八十七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第四百九十九章:他說:弄死沈南風第五把六十八章:死前放放風第五百七十一章:蘇幕也是個有手段的第二百八十八章:清幽苑第一百八十二章:回本第四百零九章:當選下任總統第一百三十五章:娶了個活祖宗第一百二十八章:爭吵不斷第三百四十七章:老天都不幫你第二百二十八章:怒火攻心第六十五章:尋我?第五百八十一章:拔刀相向(一)第三百九十二章:無路可退第二十九章:後院起風了第二百六十八章:被綁架第二百六十五章:陸先生說:看起來老實第二百零九章:她是鯤鵬,遠走心必飛第二十四章:怒火噴張第六十五章:尋我?第四百四十六章:在哭、打你第三百九十三章:散就散了第五百六十三章:南下第五百九十一章:因爲有你、一聲歡喜第二百八十五章:沈清到首都第二百一十六章:滿身風雨從海上走來第五百一十五章:夢魘纏身第一百七十四章:七夕佳節第四百章:在你之前,我沒有過別的女人第五百一十章:溫溫淡淡、平平和和第一百章:不吃白不吃第五百三十八章:歲月靜好,兒女雙全第五十一章:有人摸你老婆第二百五十八章: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第三百四十一章:蘇老太太住院第三百二十九章:八堂會審第二百九十八章:年夜第二百七十六章:半分溫情第二百二十二章:放我一條生路第八十四章:海有舟可渡第三百八十九章:政場?那是我老公的事兒第二百一十九章:送你份大禮第三百四十九章:陸景行傷的還挺重第五百五十八章:我可以做你男朋友第三百三十七章:高亦安反咬一口第四百六十五章:春宵苦短日高起第五百零八章:你給我的跟給別人的一樣的第九十六章:你怕什麼?第四百九十三章:兩敗俱傷第五百四十章:歲月靜好,兒女雙全第一百八十五章:邋遢鬼第三百六十七章:心塞我陸少第二百九十一章:軍權在手,總統之位第二百八十一章:很簡單,就想讓她懷孕第四百二十八章:送走婚姻障礙第四十六章:撒謊第一百九十七章:再見斷章第二百五十五章:哀莫大於心死第四百一十八章:離去、歸期漫漫第五百五十一章:被豬啃了?第五十二章:動我老婆你試試看第二百四十一章: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第四十四章萬里長征第三百七十二章:墓園驚魂第四百二十三章:總統也是肉體凡胎第四十二章:丟了半條魂兒(pk求支持)第一百二十一章:給陸太太的主動第四百七十五章:成了孤家寡人了第五百四十八章:有人想截胡第四百七十四章:做兄弟好了第三百四十章:初次胎動第二百五十七章:將有所一言難盡,一飲而盡第二百二十一章:對上陸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