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我竟覺得你可以託付終生

腦海中的暴躁情緒在狠狠叫囂着,她恨不得徒手撕了陸景行,清早起來沒見他人,竟然還會心有悔改之意,他陸景行哪裡是個吃虧的主兒?昨日氣的七竅生煙,隱忍不發,感情都是留了後手。

高,實在是高。

她嫁了個什麼男人啊這是?別人的婚姻你儂我儂,她的婚姻勾心鬥角,暗潮洶涌,夫妻之間你來我往,毫不客氣。

毫不手軟。

陸景行、陸景行、陸景行。

沈清氣急了,在客廳緩緩渡步,來來往往,試圖藉此來撫平自己滿身怒火,但效果甚微,不僅沒有撫平,還有一副愈來愈濃烈的架勢。

“太太、”南茜緊張不已,在身後喚道。

陸景行心思何其通透?自家太太前腳應允自己的事情轉個背拋到煙霄雲外,忘性大?沒關係,我有的是法子讓你長記性。

你不遵守應允我的事情,我何須惦記你的感受?

一家人,就得齊齊整整的。

不然怎算一家人?

沈清與陸景行之間,沒有感情基礎,自然談不上什麼信任,可向來依着她的陸先生此時似是突然回頭是岸了似的,不再依着她的性子來,凡是要讓她看的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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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沈南風所言,陸景行不適合她,她所需要最簡單的東西,陸景行沒有。

他除了能給她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之外,還能給些什麼?

“太太,”南茜在喚。

“說,”乾脆利落,無比陰沉。

南茜嚇得低垂頭顱,不敢在言語。

沈清回眸望去,見她一副恭恭敬敬站在身後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也知曉,這是陸景行吩咐的,與他們無關。

她心中有氣,但不該撒在他們身上。

“早餐備好了,”南茜嗓音輕柔道,生怕嗓音提高一分會招惹了面前怒氣騰騰的女主人。

“留着吧!”吃不下,氣飽了。

南茜見此,還想多言語,卻被一個冷冽的眼眸掃回來,不敢再說半句。

而這邊,正在與陸先生商量事宜的趙市長,坐在沙發上被陸少周身陰孑的氣息嚇得戰戰兢兢的,後背冷汗涔涔。

辦公室氣溫直逼零下,凍得人瑟瑟發抖。

期間,只見陸先生身旁副官進來附耳言語什麼,只見他擺擺手,並未言語。

而副官見此,面色難看的緊,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退出去。

此時的徐涵,真真是難做人,沁園裡的傭人電話不斷,先生這個當事人卻置身事外。

中午,沁園女主人未用餐。

坐在書房裡,滴水不進,急壞了一衆傭人。

連續給先生打電話,均被告知正在開會。

下午三點,陸先生從市府出來回沁園,路上,徐涵透過後視鏡屢屢望向後座,卻被冷聲警告;“管好你的眼睛。”

嚇得他目視前方不敢亂飄。

回沁園,傭人告知太太早晨中午均爲進食,只聽聞陸先生道;“留着晚上多吃些。”

沁園氣氛微妙,主人之間的劍拔弩張讓他們不敢在言語其他。

陸景行纔在書房坐下,書房門被大力推開,如此沒禮貌的舉動,出了自己那位不長心的太太還有誰?陸先生蹙眉,冷峻的美目看着站在書房門口怒氣衝衝的人兒。

“你什麼意思?”沈清一進門,劈頭蓋臉便是一番質問。

“進來,把門帶上,”陸先生嗓音沒半分溫度。

“敞開門有什麼不能說的?”沈清怒言直視他,陸景行這人在自己這裡哪裡還有半分你信任可言?

“敞開天窗說亮話是吧?”陸先生伸手脫了身上灰藍色西裝外套,隨意搭在座椅上,而後緩緩渡步朝沈清過來。

停步至沈清面前,伸手將她的手從門把上放下來,書房門關門那一瞬,陸先生低頭擒住她的薄脣,狠狠撕咬着,似是將所有怒火都藏在了這個吻裡,她越是掙扎,他越是用力,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滿嘴血腥味?沒關係。

要痛一起痛。

門板,書桌,最終到沙發。

事後,陸景行將臉埋在她脖頸狠狠啃咬着,疼的她眼淚直流而下。

三五分鐘過後,陸先生起身,替她整理好衣物,坐在對面一本正經看着她,就好似剛剛發生的一幕都是幻覺。

沈清此刻,頭髮凌亂,襯衣領子微敞,露出精瘦的鎖骨,上面佈滿吻痕。

裙襬在腰際。

怒目圓睜瞪着陸景行,雙眸之間都快泛出火花來了。

她是瘋了?不然怎會白白送上來給陸景行吃幹抹淨?是瘋了所以纔會忍着滿身怒火等着他回來算總賬。

擡手,附上面頰,所有情緒掩藏在雙手之間,陸先生始終面色如常,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不言不語。

“我是瘋了,”她冷冽的嗓音帶着些許顫慄,是瘋了,不然怎會讓陸景行一次次的算計自己?

起先,她尚且能忍,越到後來,越不能接受。

安撫自己這顆亂糟糟的心已經夠精疲力竭了,可爲何?

他還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

她猛然起身,想奪門而出,卻被陸景行擒住手腕。

“阿幽、”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夫妻,凡事要溝通,可你呢?你做事情跟我商量過沒有?你明知我不喜沈家人,偏生還自作主張,陸景行,話語權永遠都在你手中,我活該被你凌虐,活該被你陰,”陸景行後面話語還未說出來,沈清直接劈頭蓋臉一頓疾言厲色脫口而出,將陸景行說的面色異常。

“說是你,做是你,我呢?”她問。

“我是瘋了,竟然會覺得你這樣的男人隱隱可以託付終生。”疾言厲色,沒有原則底線的話語悉數蹦出來,讓着屋子的氣氛一降再降。

她何止是瘋了,所有人都在告知她陸景行並非良人,可自己卻動了惻隱之心。

旁觀者清這個道理,她怎就不懂了?

沈清此話一出,陸景行深邃冷冽的眸光泛出喜悅之光,突然崩現出來的言語讓他心底開起了煙花,他爲了什麼?

處心積慮還不是爲了能將這丫頭的真情實感激發出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最後幾個字上,可以託付終生。

可以託付終生,如此甚好,甚好。

陸太太疾言厲色,眸光如刀子落在陸先生身上,而此時的陸先生就好似得了糖的小孩似的,笑出了聲。

雙手叉腰立在書房,全然不顧身上襯衫凌亂。

笑聲悅耳,笑的如沐春風,笑的將陸太太給驚蟄住了。

沈清愣住了,此時的她,就好像在濃霧天開車,看不清眼前道路,亦是看不懂陸景行。

他是瘋了?

“你父親不會來。”

聞言,沈清詫異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我想知道在這場婚姻裡,阿幽是抱着什麼心態來的,若阿幽早些說願意將終生託付給我,該有多好?”也省去了我整日提心吊膽。

陸景行機關算盡,只爲等她一句話。

他挖空心思絞盡腦汁,只爲了能得自家太太一句話。

他像獵豹,像猛虎,而陸太太是他的盤中餐。

沈清的心都是顫慄的,早就知曉陸景行手段高超,可此時,親自見證的時候還是會訝異。

陸景行此人,手段高明,精於算計,多年遊戈各國政壇,練就一身好本事,這身本事,無論是用在婚姻,還是政場上都足矣。

他想得到的東西,步步爲營處心積慮又如何?

一開始,沈清秉持着不爭不吵的態度,畢竟,二人一週見一次,沒必要次次都弄得劍拔弩張,可隨後,她發現事情有些偏離軌道。

不是她不爭不吵就可以的。

震楞中的沈清尚未回過神,陸景行一低頭,俯身吻了下來,這次,溫柔如水,像對待稀世珍品似的,一寸一寸品嚐着。

寒冬臘月,冰霜雪天,2009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四點,離2010年只有八個小時,整日,陸先生與陸太太情感跌宕起伏,上下速度如過山車,驚人心魄。

旁觀者看起來心驚肉跳,當事人經歷起來心煩意亂。

屋外寒風凜冽,屋內氣溫持續高漲,情起之處,陸先生呼吸隱忍,輕聲問道;“可以嗎?”

陸太太偏開額頭,抵在他肩甲之上。

聽着他強有勁的心跳聲,以及嘆息聲。

“妖精,”陸先生隱忍道。

隨後,當着陸太太的面進了浴室,在出來,已然神清氣爽。

南茜端茶上來,見太太衣衫不整坐在沙發上,單手撐着額頭,不由的低垂頭顱,不敢直視,明眼人一看就知曉剛剛發生了什麼。

“中藥熬了?”昨日馮老開了好幾副中藥,南茜跟着拿回來,今日早晨開始就煎了,但女主人一整日未進食,誰也不敢提中藥的事情。

“煎了,”南茜答。

“先下去吃點東西,”陸景行伸手將坐在沙發上的沈清撈起來,原想出去,可見她衣衫不整微微蹙眉,回了臥室,從衣帽間裡挑了件毛衣裙出來遞給她,示意換上。

良藥苦口這四個字沈清活了二十三載,今日才真真切切體會到。

黑乎乎的中藥擺在面前,隱隱產生了抗拒之意,但陸景行端着碗坐在旁邊熱切的眸子看着她,看的她心裡癢癢。

伸手端起碗灌下去之後,整個人都焉兒了,南茜端來水跟水果擺在面前,足足喝了兩杯水才沖刷去嘴裡的那股子苦澀味。

2009年十二月三十一號晚,天氣陰沉,隱隱有下雪的架勢。

陸先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陰沉天氣,喚來徐涵與南茜言語兩句,足足說了十來分鐘,在轉身,將窩在沈清懷裡的毛毛拎起來,“上去換身衣服,穿厚實點。”

“去哪兒?”除了外出有事情,陸景行鮮少有外出的時候。

“去東方山,上頭香。”

“你信這些?”沈清詫異,似是不相信這話是從陸景行嘴裡說出來的。

一個國家的首領,應當是無神論者。

“涇渭分明不可語,懷敬畏之心就好,去換衣服,”陸先生三兩句話解決了陸太太心中疑惑。

晚八點,夫妻二人離開沁園,驅車前往東方山,劉飛,南茜,徐涵跟隨。

天冷降霜,路面溼滑,行駛格外緩慢,緩慢也就罷了,偏生路過市區時,堵車。

長龍不見首不見尾,他們身在其中,九點,還堵在路上,行駛緩慢,慢慢挪動着,夜晚那一碗中藥,此時起了反應,九點臨近想上廁所,一直忍着不言語,實在是忍不住了,在車裡坐着也不太安分。

“怎麼了?”陸先生見她稍稍有些坐不住,柔聲問到。

“想上廁所,”陸太太靠在車窗上撐着頭一臉無奈,堵車想上廁所,最無奈。

聞言,前座開車的徐涵左右瞟了眼,“前面有商場。”

“不過,前面的路通了,”徐涵又接着道。

意思是,這會兒下去的話可能有點爲難。

“往前開,開到不堵車的地方再說,”堵了這麼久,不能白白浪費了時間,沈清出聲。

陸先生坐在一側,看了她一眼,隨後道,“帶你去上廁所,讓徐涵開車到前面等着。”

陸景行開了車門,帶着沈清就近去了商場,可當看見商場女洗手間排長龍的時候,不高興了,都扎堆了?上個廁所怎還跟趕集似的?都到一起了?

沈清倒是習以爲常,女廁所不堵便不叫女廁所。

“能插個隊嗎?我太太比較急,”自古以來長的好看的總是能一路開綠燈,比如陸景行,有氣質,有身材,有長相,有涵養,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堪比央視主持人,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胄之氣,可就是這麼一個天之驕子,爲了讓自家太太能早些上到廁所,輕聲詢問排隊衆人。

沈清站在一側,驚的張大嘴巴!

不敢置信。

她所認識的陸景行,素質涵養沒話說,見過不少富二代官二代直接插隊不尊重他人的,

但第一次見像陸景行這般段位的人輕聲詢問他人是否可以插隊。

英俊瀟灑,氣質卓然的男人,爲了自家太太輕聲詢問是否可以插隊,可想而知,一路暢通無阻。

沈清面龐紅的透徹,擡手不好意思攔住面頰,進了洗手間,期間,陸先生站在洗手間外候着,見她出來,伸手遞上手帕。

如此俊男美女的夫妻二人,簡直就是羨煞旁人。

男人氣質卓然,王者氣息渾然天成,女人面龐清冷周身帶着優雅氣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用所有詞語用來形容他們也絕不過分。

結束,二人離開,就好似衆人不過是做了一場夢,可終究還是有人暗自咋舌,如此夫妻,世間少有。

衆人議論紛紛,羨慕不已。

有人暗嗔沈清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不然老公怎會如此卓然?

“徐涵他們開過去了,走一段,”陸景行牽着她的手出了商場,一路上人擠人,伸手將

她護在懷裡,不讓人碰到她半分。

跨年夜,多的是人出來湊熱鬧。

開車堵車,走路堵人。

沈清素來不喜歡這種熱鬧場所,所以,當有人不長眼睛踩了她一腳時,整張臉都垮了,

陸景行看在眼裡,伸手將她在往懷裡帶了帶,輕生安撫着。

“人山人海,難免會有些,阿幽要多些耐心,”陸先生一邊摟着她出去,一邊帶着她擠出去,言語中盡是安撫。

“人家若是爲了看我踩你一腳,你能高興?”沈清毫不客氣懟回去,剛剛那個女孩子若不是死活盯着陸景行看,自己能遭殃?

聽聞如此不客氣的言語,陸先生笑了,魅惑衆生的輕笑掛在臉龐,嗓音格外悅耳,“我的錯,下次在跟阿幽一起出來,我帶口罩,捂嚴實了。”

“油嘴滑舌,”陸太太毫不客氣賞給他四個字。

陸先生何其冤枉?油嘴滑舌?不不不,他從小接受宮廷教育,容不得油嘴滑舌,陸太太這罪名,不成立。

慶幸徐涵這車也沒停遠,走了一段便見車子開着雙閃停在路邊,二人上去,滿身寒氣。

東方山隸屬江城地界之內一處名山,上面有一寺廟,建於百年之前,在江城頗有名氣,香火旺盛,沈清的名字,來自東方山主持,嚴歌瑤活着的時候是這裡的常客,去世後,沈家只怕是再也沒人來祈福平安。

陸景行今日在市府同市長會面,敲定今日來上頭香,天寒地凍,本不想帶沈清來,可放在家裡又顯得不太好,沿路走來,那些小情侶哪個不是一起過跨年夜的?

進寺廟時,市長早已到達,反倒是陸景行與沈清有些姍姍來遲,聽聞二人寒暄,靜靜立在一側,不應允,不插話。

直至主持出來,喚了她一聲沈小姐,她纔回神,將詫異的眸光投向他。

顯得萬般不解,自己雖臭名遠揚,但連遠在深山的和尚都能知曉自己,這點就讓她詫異了。

“平安夜當天,沈先生來了一趟,以沈小姐的名義捐了香火錢,”主持話語清淡而出,

沈清心裡詫異,面上卻平靜,朝主持緩緩點頭,算是知曉。

“沈先生素來慈善,也難怪,”趙市長聞言輕笑言語。

沈風臨在江城建有慈善基金,多年來廣撥善款,致力於慈善事業,江城也算是人盡皆知,

今日主持這番話,衆人也自是聯想到那處去了。

可沈清插在兜裡的手卻不自覺緊了緊,她想到的,並非沈風臨。

陸景行與市府一羣人坐在會客廳淺聊,寺廟不比沁園,自然是沒那麼溫暖,閒來無事,

沈清將眸光隨意亂瞟,夜晚的東方山漆黑一片,也沒什麼好看。

十一點五十五分,主持領着衆人到大殿,點上香火,分發給衆人,陸景行與趙市長在前,其餘衆人立在身後,手握清香,鐘聲轉點,爆竹聲響,衆人低垂頭顱手持清香,沈清亦是如此。

“許了什麼願?”陸景行站在一側,笑問。

“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沈清淺答。

盡是敷衍之味,陸景行淺笑,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短髮,笑的寵溺。

“阿幽心繫我,所以連着我的願望一起許了?”

“沈小姐,”衆人回到會客室,上完香準備離去,東方山主持輕喚住她。

“借一步說話。”

沈清疑惑,卻擡步跟上去。

主持一番話語下來,將她激的體無完膚。

她何其卑憐,

此時的沈清,心中翻騰,堪比孫悟空騰雲駕霧。

祈福殿內,沈清跪於蒲團之上,手握清香,眼眸輕闔,顫慄的睫毛足以證明她此刻有多隱忍難受。

所有情緒隱忍在心,面上無半分波瀾,亦或者是不敢有波瀾。

多年來,她從未想過要給嚴歌瑤祈福,可今日,這趟東方山之行,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千瘡百孔。

回沁園時,已是凌晨兩點。

路上,她已昏昏欲睡,靠着陸景行的肩甲闔着眼簾,呼吸輕微。

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早已翻涌成海,如暴風雨前的波濤似的,翻涌在翻涌。

到最後懸掛在半空,落不下來。

1999年,嚴歌瑤去世,沈風臨在東方山供了一盞長明燈,每年忌日,清明,七月半都會前來祭拜,此燈以愛女沈清與丈夫沈風臨爲名供奉在佛祖前。

2004年,沈家繼子沈南風尋到東方山,爲嚴歌謠點燈祈福,以愛女沈清之名供奉。

每年以沈清名義捐贈香火錢,爲逝者祈福。

這些,她從不知曉。

若非今日主持告知,只怕她依舊被埋在鼓中。

這夜,陸景行凌晨四點離開,忍了一晚上的情緒才噴涌而出,如決堤的水壩,一發不可收拾。

2010年一月一日,前去公司,接了高亦安手中案子,飛往洛杉磯,前行時,告知陸景行。

他雖並未制止,但尚且知曉情緒不佳。

洛杉磯第二日,陸景行來電話,沈清正在倒時差,接電話期間,含含糊糊應了幾句,陸景行陰沉着嗓音喊了她一句,隨後撂了電話。

徹夜未眠。

2010年一月三日,沈清獨自前往當年洛杉磯住宅,一身套頭毛衣闊腿褲,顯得整個人慵懶幹練。

電梯開在十八樓時,擡腿邁出,卻被門口佇立的身影給震愣在了原地。

沈清此番洛杉磯之行,以出差之名,實則是想冷靜冷靜。

沈南風的到來,讓她消化不良。

若說有誰比沈南風更懂沈清,只怕是沒有,那些年的歲月便是最好的見證者。

“章宜說你到洛杉磯出差,我便過來了,”沈南風滿臉疲憊,話語之間都帶着些許倦意。

“什麼時候過來的?”她問,站在原地不動。

“一號,”他在這裡等了三天,只因知曉她會過來。

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等。

“一號一早我去了東方山,主持跟我說了,阿幽……,”沈南風欲言又止,他以爲,沈清這輩子都不會去寺廟,只因她不信鬼神,不想跨年夜當晚……。

“謝謝你,”沈清話語淺然,心底卻狠顫着。

“爲你,千千萬萬遍,”你是清風,我是屹立在世間的一棵樹,清風過境,樹木動搖,

我爲了你,也在爲了我。

2010年一月五日,週五,沈清從洛杉磯飛江城,沈南風從洛杉磯飛新加坡,二人在洛杉磯朝夕相處兩天過後,分道揚鑣,走時,誰也未過多言語,在一起時,沈南風還是以前的沈南風,無論她去哪裡,他緊隨其後,永遠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不緊不慢,不言不語。

二人未逾越,但也未有其他情愫,最熟悉的陌生人?沈清不知曉該如何面對他,這個男人,他們之間雖不在可能,可他依舊在對她無私奉獻。

一如多年前。

南風過境,清幽隨動。

週五下午,沈清回沁園,陸景行未歸,洗漱一番,換了身舒適的衣物,下樓抱起毛毛進了書房,暖融融的貓身子窩在懷裡,舒服的緊。

南茜上來時,見自家太太一邊對着電腦開視頻會議,一邊摸着貓,悠閒,慵懶,說不出的韻味。

“太太,馮老開的中藥要連續喝一個星期,不能再斷了,”太太出差,陸先生打電話將她狠狠數落了一遍,此時端着藥碗上來,她很是擔心這位女主人不買面子。

“端過來吧!”她道,語氣平靜,手中的貓跳到桌子上,趴在電腦鍵盤上窩着,團成一團。

南茜見此,輕笑道,“這貓也就跟太太親,平日放它出來溜達的時候,獨自一人窩在沙發裡,哪像今日一般粘人。”

“通人性,”沈清三個字,讓南茜適時閉了嘴,動物通人性,誰喜它誰不喜它,它都知曉。

一碗中藥下去,苦的她險些悉數嘔了出來,南茜端着果汁在一側趕緊遞過來,喝了大半,才壓住。

這周,陸景行未歸家,僅是徐涵打了通電話告知出任務,先生撥不開空親自回家,一再囑咐南茜要照顧好太太,別出了茬子。

南茜聽完徐涵的話語,心裡突突直跳。

準備上樓告知情況,卻見自家太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色小貓自顧自的在桌面上亂踩。

拿了毯子過去,才蓋在身上,沈清幽幽轉醒,嗓音低沉道,“幾點了?”

“七點還差,太太該用晚餐了。”

“你家先生回來了?”沈清疑惑問到。

“徐副官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先生出任務,回不來,”南茜話語中帶着擔憂,軍人……是個榮尚又危險的職業。

“恩……,”她淺應,看不出什麼情緒。

週六週日,陸景行不在,沈清時間較爲自由,基本上都在公司加班度過,南茜一日三餐將中藥送過來,她照常喝下,藥是喝了,可食慾不振便來了,連着兩日,吃的東西不如倉鼠多。

整個人面黃寡瘦的厲害。

週日中午,高亦安讓郭巖送中餐過來,恰巧郭巖撞見沈清在喝中藥,滿屋子藥味肆意橫行,見南茜在,他也未言語,反倒是提着東西轉身上樓。

下午時分,高亦安下來,聞到滿屋子中藥味,不自覺的嗅了嗅,“你怎麼了?”

沈清身後窗戶大開,寒風倒灌,足足吹了一下午,也沒散去這一屋子中藥味,見高亦安問起,也是煩躁的緊,伸手將手中籤字筆往桌面上一扔,摔的啪啪響。

“閆石那邊你怎麼想的?”答非所問,卻足以看出她心情煩躁。

“案子在你手上,”高亦安善意提醒。

“恩,”她淺應。

“不去跟蘇小姐約會跑我這裡來幹嘛?”見他還不走,開始趕人。

“不急,”高亦安此時,像一匹野狼,抓了條獵物進自己的圈子,心情好的時候拿出來玩玩兒,蘇子君在他眼裡,只怕就是這等功效。

“你倒是談定,董事會那邊聯名起來,你能撐得住幾天?”沈清靠在桌子上淺笑嫣然看着他,言語中多了些許冷嘲。

高亦安不以爲意,翹着二郎腿坐在對面,玩轉着沈清扔過來的那支筆,“董事會不過是出錢的,命脈握在誰手裡,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他有足夠的自信,將那羣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蘇子君,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

沈清的步步爲營,心狠手辣,有一部分是在跟高亦安鬥智鬥勇中練就出來的,能說出如此話的男人,商業手段會差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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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次要的。

沈清嘴角笑意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閆石手上的案子,你看着來!完了你休息幾天,畢竟……接下來是女人的戰場。”高亦安此番話語意味深明,眼底的精光毫不掩飾。

沈清伸手,玩弄着手中鉑金婚戒,淺問道,“那是你的事情。”

“是我們的事情,”高亦安格外咬緊“我們”兩個字。

“我不缺錢,”她語氣高揚,並不準備入了高亦安的戰場。

“錢乃身外之物,我也不缺,”高亦安好笑,對於他們這個段位的人,做很多事情都並非爲了錢,而是爲了一己信念亦或者一口氣。

錢?要那麼多幹嘛?

沈清能成爲旁觀者嘛?應該不行,一個能窺探自己內心深處的女人,他無論如何也絕不會讓她置身事外,獨善其身。

星期三,沈清喝完一個療程的中藥,喝的面黃寡瘦,臉色奇差,原本不胖的人體重直線下降,週三上午,傅冉顏屁顛屁顛跑過來看她的時候,險些以爲自己看到鬼了,伸手撫上額頭,“你是不是病了?”

伸手將礙事的手拍開,“沒有。”

“那你怎麼瘦成這樣?”傅冉顏嚷嚷,這才幾天沒見啊?

“胃口不是特別好,”她淺答,胃口不好純粹是因爲中藥太苦,但不得不說的是,喝了幾日中藥,晚上睡眠好了很多,可見其效。

“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傅冉顏一聽是胃口不好,這哪行?

“我今天很忙,你先回去!”

“我等你忙完帶你去吃好吃的,”傅冉顏不棄不磊。

“忙完我要去出差,凌晨的動車去s市,”對於傅冉顏,沈清只當是朋友,但若是傅冉顏的存在浪費了她的時間,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會煩躁。

特別是她那副閒不下來的性子,嘰嘰喳喳跟只小喜鵲似的。

“我跟你一起去,保證很乖的,不打擾你工作,”舉頭三尺有神明,她真真是伸出了手放在腦邊開始發誓了。

她頭疼。

伸手按了內線,章宜進來,還未開口,見傅冉顏在,伸手將人給脫了出去。

“你拉我出來幹嘛?”傅大小姐不樂意了。

“識不識相?瞅瞅你身後整個辦公間誰的頭是擡起來的?”忙成哈士奇的時候最不待見的就是有人比他們閒。

這一掃,傅冉顏閉了嘴,乖乖的跟着章宜坐到辦公間看着他們忙。

下午三點,沈清從辦公室出來召開會議,見傅冉顏還坐在,問到,“你倒是能坐。”

傅冉顏憋憋嘴,一副被忽略的可憐巴巴相。

“回去吧!十分鐘過後開會,”前一句對傅冉顏,後一句對章宜。

這廂。

s市特警隊正在召開一場緊急會議,爲首的男人一身特戰服,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劃着一場追捕,這場追捕事關重大,關乎整個城市安危,軍區聯合特警隊攜手掃除毒瘤。

這場會議,以血氣方剛保家衛國的男人爲主,規劃整個部署防範以及結束時間。

傍晚六點,沈清攜手團隊出發前往s市,往日他們大多數開車前去,只因今日爲了節省時間,選擇動車出行。

誰也不想在閆石的案子上浪費過多時間。

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動車停在了半路,止步不前,乘務員在廣播裡輕聲細語告知衆人只因動車讓道,可能會晚點。

霎時,以章宜爲頭,衆人哀嚎不止,一等座車廂裡盤繞着他們的哀嚎聲。

沈清伸手撫上臉頰,她也頭疼。

緊算慢算,算漏了意外。

而這廂,候車廳裡坐滿了人,密密麻麻的,可這羣人,若是細看,定能看出不同。

沈清這趟車在停了幾分鐘之後,開始緩慢前行,雖然晚點,但不至於太晚,幾人提着東西下車,路過出站口時被人狠推了一下,將她推出去,若非同事扶住,只怕又得遭殃。

“什……。”

“砰,……,”章宜話語還未落,一聲巨響來襲,而但凡是看過警匪片的人應該都格外熟識這聲響。

衆人抱頭亂竄,蹲在牆腳不敢前行,膽小之人甚至尖叫出聲,許是多年前,經歷過如此場面,以至於今日的沈清除了心跳的狠之外,沒有什麼異常舉動,伸手將章宜護在懷裡,捂着她的耳朵。

“別叫,”她低沉出聲,沉靜淡定的可怕。

章宜一擡眸,見她眼神沒有一絲慌亂,心底震驚詫異席捲而來。

整個出站口的人都抱着腦袋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唯獨只有沈清,只有她不慌不忙,面容堅定看着她,再給她力量,安撫她。

何止是章宜不敢置信,透過監控看着這一幕的人,亦是同樣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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