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望還沒睡,正在房間裡玩一個魔方,魔方是蕭慕錦的,他經常玩這種燒腦玩具,蘇宴說他在鍛鍊腦子,他卻說自己在鍛鍊手指的靈活度。
蘇宴玩的最好的一次是一面的兩個子沒有恢復原位,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怎樣轉動,同時又不想動其他的子重頭在來,急的她真想把兩個子摳下來放到他們該在的位置去。
蘇宴坐在牀邊看蘇望玩了一會兒,他竟然把整個魔方都恢復了原位,蘇宴驚詫的看着他,眼中帶着讚許的目光:“不錯啊,竟然完成了!”
蘇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兩個小時才完成,跟簫大哥差遠了,玩的不好,姐姐不要取笑!”
怎麼會取笑,蘇宴當初了玩了一上午也才達到那個最好成績。她輕咳一下,“你別跟姓簫的比,那個男的不是人。你做的很不錯,很棒!”
蘇望雖然還是不好意思,但是像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
“姐姐這麼晚了不睡,找我有事麼?”
蘇宴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他跟喬翹之前的事情說出來。
爲了以免小綿羊似的蘇望受到刺激,蘇宴儘量用不帶任何個人感情的語調平述了整個事情。
蘇望聽完,睜大眼睛,雙手緊緊的抓着椅子扶手,震驚的好大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蘇望你別太……”
蘇宴想說幾句寬慰他的話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以前的蘇望也是蘇望,跟霍成的那些勾當都是他本人做出來的。不能因爲現如今他什麼也想不起來就把那些事情責任全都歸咎到別人的頭上。
“姐姐,我以前真的那麼壞麼?”蘇望艱難的開口。
蘇宴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確實挺混蛋的。不過我們都願意跟你一個改好的機會。”
蘇望緊咬了一下嘴脣,像是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垂下眼睛,慚愧萬分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蘇宴過來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面,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緩聲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喬翹的傷害雖然不是了你直接造成的,但確實是因你而起,你願意堅強的負起這個責任麼?”
蘇望擡頭看着蘇宴,裡面有溼潤的波光微微晃動,他鄭重的點點頭,目光篤定而堅毅。
即便如此,承擔責任的道路比他們姐弟二人想象的難的多。
當蘇宴帶着蘇望提着提着一些禮品到了喬翹的家,被情緒激烈的喬氏父母拒絕門外。
蘇宴站在冰冷的門外求情求了半天,引來了好多鄰居的圍觀,喬父才咣噹一聲打開門,惡狠狠的把蘇宴姐弟拉進去。
最近他們喬家因爲此事已經夠丟人的了,實在不想再讓這件繼續發酵。
蘇宴一被拉進門,喬母二話不說拿起掃帚就朝他身上打,最後連掃帚杆都打斷了。
蘇宴雖然心疼但是她知道此刻不能攔,她越攔,喬翹父母只會越生氣。
這些事情她來之前已經預料到,並給蘇望交代,不管喬翹父母怎麼對他,都不要他還手,父母疼愛之女心切,讓他們發發心中的怒火也是應該的。
蘇宴被打,蘇宴這個當姐姐的全程就在一邊看着,那種滋味只有她這個當事人能體會。
最後還是喬翹弄壞了臥室裡的門鎖,拿着一邊水果刀從房間裡衝出來,把刀架在脖子上以死威脅才讓失去了理智的喬母住手。
蘇望跪在地上,喬母打蘇望看似毫無章法,又急又恨,但她打下手的每一下都朝着蘇望的後背,沒有一下說朝着他的臉上打的,到底說人民教師,雖然很生氣,潛意識裡卻受着某些規範。
蘇望穿着白襯衫,斑駁的血跡透過白襯衫顯示了出來。
蘇宴閉了閉眼,目光轉向坐在單人沙發上悶着抽菸的喬父說:“喬叔,事已至此,你們再生氣也是無濟於事,與其讓事情不斷的發酵,讓周圍的人指指點點,不如趁早想辦法把這件事平息下來。”
“平息,怎麼平息?你能讓我女兒重新變成沒有受到任何玷污的大姑娘麼?”喬父低吼一句。
“爸~~,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跟蘇望沒有任何關係,我給你們說了多少次了,這都是我自己的……”
“你給我閉嘴!”
喬父抓起手邊的菸灰缸朝喬翹砸了過去,菸灰缸沒砸中喬翹,裡面的菸灰揚在半空徐徐下落,場面更爲混亂。
喬翹一咬牙跪倒在喬父的腳邊,哭着說:“爸爸,你跟媽媽也都是受過教育的人,你們仔細想想,這件事歸根結底是蘇望的錯麼,如果真的是他的錯,你們可以去告他,看法律能不能治他的罪?”
喬父猛的擡手欲要往喬翹身上打過去,他這是生的什麼閨女,錯的那麼離譜胳膊肘還往外拐。
擡起的手卻沒有落下來,生氣歸生氣,但喬翹說的沒錯,從法律角度蘇望沒有一點的過錯,就是那個禽獸霍成,因爲是喬翹先主動找的他也受不到法律的制裁。
這纔是喬父真正痛心的地方,明明自己的女兒是受害者卻無處說理。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沖動,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蘇望如不是爲了我去找霍成報仇,也不會弄成今天誰也不記得的樣子,爸爸媽媽,如果蘇望真的有錯,他也受到了償還,你們看在我真心愛他喜歡他的份上,求求你們,放過他,不要再生他的氣了!”
不知道是喬翹的話觸到了父母,還是喬氏父母不忍心看見女兒這麼傷心難過,喧鬧氣氛突然變的安靜下來。
喬母手中的掃帚從手中滑落,身體趔趄了一下,雙手扶着牆,緩緩的跌坐入一張老式椅子裡,神情悵然而哀慼,喬父狠狠的抓了一下雙鬢花白的頭髮,雙手捂住了臉。
不大的二居室裡只有喬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蘇宴注意着喬氏父母的神情,想趁着他們情緒鬆動的時候說點什麼,不知怎地就開不了口,最後還是喬母悽婉的長嘆一聲之後,率先開口說了話:“罷了,自己生的傻閨女,自己沒有教育好,怨不得別人。”
她哽咽着用手抹去眼角渾濁的淚,看了看跪在她面前一臉隱忍的蘇望,目光最後停在蘇宴的身上:“既然你們的父母都不在了,長姐如母,我就聽聽你準備想怎麼了解這件事請?”
蘇宴輕咳了一下,緩緩的說:“阿姨,我是這麼想的,既然喬翹這麼喜歡蘇望,爲他付出了那麼多,那不如就讓他們結婚。”
喬翹的父母都沒想到蘇宴會說出讓他們結婚的話,以爲此次前來就是補償一些錢,畢竟喬翹的身子不乾淨,而且名聲傳的很不好。
“你們真的願意接受我的女兒?”喬母驚訝的問。
蘇宴點點頭,避重就輕的說:“他們本來就在談戀愛,如果沒有這檔子事,將來也是要結婚的……現在不過是提前了一些。”
蘇宴這一方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是喬氏父母沒有想到的,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
喬母緩了緩語氣:“既然如此,也只有這樣了。”
“不行!我不能讓喬翹嫁給那個混小子,他連個正經工作都屙沒有,而且現在還失了憶,誰知道往後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後遺症顯露出來!”
經喬父這麼一提醒,喬母從有點驚喜的情緒中恢復了理智,也是,蘇望看上去長的陽光帥氣,但是男人空有一張臉龐有什麼用?沒有事業不能掙錢都是白搭,況且他沒了父母,將來連個依靠的人都沒有,喬翹跟蘇望年紀都才二十歲,往後的路還很長,沒有弄懂的事情還很多,沒有長輩從旁疏通引導讓其仰仗那怎麼能行?
“你說讓他們結婚,他們拿什麼結婚,婚後怎麼生活?你自己都還是一個單身又怎麼會懂婚後兩個人要面對多少事情與摩擦?”
喬母雖然是反對的語氣,但聲音裡的怒氣消了大半。
蘇宴微微一笑,把提前預想好的話和盤托出:“阿姨能想到的我都基本上都已經想到了,我們家有一套九十多平的新房,已經裝修好,他們結婚後就住那裡,婚後我希望喬翹還能繼續上學,把該學完的課程學完,等正式畢業以後才說工作的事,我弟弟這邊我會拿出一筆錢,幫襯着他重新把咖啡廳開起來。就是將來等他們有個孩子,可能要叔叔阿姨幫忙帶一下,我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所以怕做不好,叔叔阿姨儘管放心,喬翹只好跟蘇望結了婚就是我們蘇家的人,我蘇宴一定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有了蘇宴這番話,喬氏父母心裡踏實不少,互相看了一眼,喬母語氣漸緩:“之前聽喬翹說你是前任總統的妻子,後來因爲一些政治上的變故你們才離了婚,不知道你們離婚的時候前任總統分給你多少家……”
喬母的話還沒說完,喬父厲聲制止住她:“胡說八道什麼呢,咱們嫁女兒又不是貪圖誰家的錢財,虧你還是個人民教師。”
喬母臉色微微泛紅,尷尬了一下,嘟囔着:“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我也是不想他們結婚後過的太辛苦!”
“叔叔,你不要怪阿姨,爲人父母有這種想法很正常。”蘇宴略一沉思:“數目不是太大,但只要他們兩個不揮霍,這輩子綽綽有餘了!”
喬父怔了一下,轉頭看向喬母,喬母亦是一副震驚的神情,這輩子綽綽有餘是什麼概念?
她看了一眼跪在腳下的蘇望,緩了緩臉色:“地上那麼涼,你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