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笑笑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沒好氣的朝盛朗熙翻了一個白眼兒:“都跟你說清楚了爲什麼還讓我走?我不走,我是你的大恩人,你有義務保護我的人生安全,而且、而且我有個大秘密要告訴你……”
不管盛朗熙願不願意聽她這個所謂的大秘密,盛笑笑站了起來,急急的走到盛朗熙的身邊,湊到他的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
盛朗熙聽後全身僵住,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他難以置信的擡頭看着盛笑笑,盛笑笑很滿意盛朗熙這個表情,得意的一笑:“現在還要趕我走嗎?”
……
蘇宴跟蕭慕錦大吵了一架,兩人現在分別坐在長圓桌的兩頭,各自吃着自己盤子裡的飯,誰也不跟誰說話。
蕭慕錦是個小心眼兒的男人,這是蘇宴對蕭慕錦越來越清醒的認知。
她不就是跟潛水教練一起潛個水麼,不就誇了一句滿身肌肉的潛水教練身材好麼,這就生氣了,衝着她大發雷霆,罵她不守婦道私生活不檢點。
蘇宴真是無語,她一個單身女人有什麼婦道可守的,她的私生活怎麼就不檢點了?
她纔不是那種被罵了還能忍氣吐生的人,蕭慕錦罵她,她就氣勢洶洶的罵回去,不止罵他,還氣憤的摔壞了他家裡兩隻昂貴的杯子。
一向在自家家無法無天唯我獨尊的蕭慕錦氣的不行,吵架吵不過蘇宴,偏偏一手指頭還不能動她,爲了發泄心中的怒火,從男傭中挑了一個身強力壯的練摔跤。
因爲用力過猛把一個男傭的手臂給弄骨折了,蘇宴知道後,又衝到他的面前跟他吵,說他兇狠殘暴草菅人命。
吵完以後她跑到那個男傭面前當好人,不僅熟練的固定了那個男傭受傷的手臂,還張羅着人把那個男傭送到附近的醫院,叮囑跟去的人一定好好給男傭治療胳膊,別想着省錢。
生生把蕭慕錦氣了個半死。
距離他們吵架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兩人的火氣都消散了不少,但誰也不搭理誰。
兩人雖然都很生氣,在吃飯這一點上卻都不肯虧欠自己,一到飯點,便都指使傭人去做飯。
因爲兩人今天同桌不食,偏偏點的猜都要費些功夫,真真忙壞了主管廚房的傭人。
此刻,蘇宴喜滋滋的啃着一個雞翅,心情愉悅的程度好像忘了自己剛發了一場大脾氣。
在她的人生哲學裡,越是生了氣越好吃頓好的補一補,那樣的纔對得起自己發火出的力氣。
相比蘇宴沒事人且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蕭慕錦要鬱悶的多,他邊吃着盤子裡精美的失望邊不停的拿眼睛朝蘇宴那邊掃。
那女人吃的什麼啊,怎麼吃的那麼香?
偷看一次沒有什麼,偷看的次數多了,蘇宴便有了警覺。
她的目光直射過來,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瞪着蕭慕錦:“你不好好吃你的飯,一直看我幹什麼?”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蕭慕錦振振有詞道。
比吵架蕭慕錦不是蘇宴的對手,比無賴蘇宴差了蕭慕錦好幾條街。
她纔不要跟一個無賴在吃飯的時候擡槓,省得破壞掉自己用餐時的心情,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不能因小失大。
啃雞翅啃得有點渴,瞪了蕭慕錦一眼之後便起身去拿水。
要麼說房子太大也不是全都是好處,就好比她正吃着飯突然渴了要去廚房拿水,從餐桌到冰箱的距離都要走上半分鐘。
在這半分鐘裡蕭慕錦也沒閒着,蘇宴一離開飯桌,拐入一面牆的後面,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到她的座位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她座位上的食物都嚐了一遍。
嚐了一遍的感受是,蘇宴的飯菜果然比他的好吃。
這讓蕭慕錦心裡很不爽,這裡是他的家,廚子是他僱傭來的,他本該是宇宙的中心,沒想到在飯菜這種小事上都讓蘇宴後來居上。
在蘇宴拿水回來之前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蘇宴繼續美滋滋的啃盤子裡的雞翅,蕭慕錦越吃自己的食物越覺得沒味兒。
最後忍無可忍,“啪”的一下把餐具拍到桌子上,扯着嗓子喊:“李大勺你給我出來!”
李大勺原名李進,是蕭慕錦從H國花了重金聘請來的廚師,蘇宴沒來之前,蕭慕錦對他各方面都挺滿意的,尤其是他做出來的飯菜,不敢說堪比五星級廚師,但非常對蕭慕錦的胃口。
李大勺生的矮矮胖胖非常有喜感,他帶着高高的白色廚師帽解了圍裙疾步從廚房走了出來。
“少爺您找我?”
蕭慕錦輕擡了一下眼皮,指着面前的飯菜說:“你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沒啊,一直都是按照食譜做的。”李大勺一臉正氣的說。
蕭慕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李大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嚇得雙腿直哆嗦。
“那就是我平常誇你誇的太多,你驕傲了!”他把一把小鋼勺塞進李大勺的手裡:“你自己嘗一下做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李大嫂膽戰心驚的拿着小鋼勺挖了一口菜湯品了品,又揀了一根菜葉嚐了嚐,擡眼看向蕭慕錦:“我覺得挺好的啊!”
“好個屁!”
蕭慕錦指着蘇宴的滿前的飯菜憤憤不平的說:“你看看她的,再看看我的,只從菜色上看就沒她的好看。”他指着滿臉通紅的李大勺說:“兩個人的飯還分出個優劣主次,你這個牆頭草是不是站錯方向了?忘了誰纔是這個家的老大?”
李大勺真是委屈,偏偏他笨嘴笨舌有苦說不出,一遍遍急急的重複着:“我沒有,少爺,我沒有……”
“怎麼沒有?我剛纔都……我看你就是膽兒肥不把我放眼裡了……”
“我沒有少爺,真的,我沒有……”
蘇宴實在看不下去了,吐了雞骨頭走過來,把李大勺拉到一邊,柔聲安慰道:“別管他,他就犯病呢,你做好的你的本職工作就好。”
“蘇姑娘我真的沒……”老實巴交的李大勺都快要急哭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蘇宴推了一把李大勺,李大勺偷瞄了一眼蕭慕錦,沒發覺他有阻攔他的意思,才一步三回首的離開了餐桌。
蘇宴斜睨着蕭慕錦,冷冷的說:“對找我的茬就直說,拿旁人撒氣是怎麼回事?”
蕭慕錦輕咳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輕擡了眼皮:“我教訓傭人你也插手?”
“我看不慣當然要插手!”
蕭慕錦以爲偷吃了蘇宴幾口食物她發覺不了,其實她拿水回來就發現了,她碗裡本來有四個肉丸子,莫名的就少了一顆。
若蕭慕錦沒這麼多事平白無故的把李大勺教訓一頓,這件事蘇宴打算睜一隻眼閉一眼過去了,不過是個肉丸子,他吃一個就吃一個吧。
可這件事讓別人無緣無故的挨批,她就有必要好好的跟蕭慕錦說道說道了。
她拉了一把椅子在蕭慕錦的右手邊坐下,盯看了他一會兒:“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總覺得別人碗裡的東西好吃,這是大多數人的心理。
“想幹你行嗎?”
蕭慕錦說完兩個人都愣了。
在蕭慕錦窘的臉紅要跟蘇宴道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脫口而出的時候,蘇宴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腦勺:“整天腦子裡都想的是什麼?”
蕭慕錦摸着被打的地方漲紅了臉,好吧,他承認,最近幾天他經常想的就是如何把蘇宴扒光吃光抹淨。
不過這也沒什麼吧,食色性也,他是一個正常男人,蘇宴是他喜歡的女人,對着喜歡的女人做做夢沒多大過錯吧?
“齷齪!”蘇宴罵道。
蕭慕錦輕咳一下,低垂着眼睛任憑蘇宴數落。
本來已經快要翻身了,因爲一句話又被蘇宴欺壓了上來。
蘇宴還不是那種見好就收的人,好容易逮着一個機會不停的說教,從潛水教練說到做飯的李大勺,說蕭慕錦的心理如何陰暗,思想如何齷齪,最後把蕭慕錦說急了,他噌的一下站起來,雙手抓住蘇宴的肩膀就把她逼迫到牆角。
蘇宴慌了神,眼睛不停的閃爍,說話也開始不利索:“你……你想幹什麼?”
蕭慕錦輕佻的勾了一下脣角,修長的手指挑了她的下巴,邪魅的一笑:“你說呢?”
“你,你別亂來!”蘇宴緊張的手腳不知道該怎麼安放。
“你說了給我機會的。”
蕭慕錦凝視着蘇宴那張清麗脫俗的小臉,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我……我說的機會不是……不是這種機會。”
蘇宴明白,徹底忘卻舊愛的傷痛的最好方法就是儘快開展一段新的戀情,她確實也做好了接納蕭慕錦的準備。
但此刻的情形仍讓她心慌亂的如小鹿亂撞。
蕭慕錦的眼睛裡應着慌亂的小小的她,他看她的目光越來越柔和,當他的手下意識的去撩她耳邊垂落的一縷髮絲時,蘇宴雙手緊握,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既然這種事遲早要來,索性就放在今天吧,正好可以緩和一下跟他的關係。蘇宴默默的想。
蕭慕錦的手真溫柔,他撩蘇宴髮絲的動作細緻,就在他心裡狂喜着今天要跟蘇宴的關係更一步的時候,他驀地發現蘇宴耳朵戴着的耳釘由紅轉綠,正瑩瑩的發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