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最終還是離開了盛朗熙的房間,外面有W國的人接她,她出了酒店,上了一輛黑色高級轎車,沒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中。
阿朵一走,蘇宴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她朝窗外看了一眼,酸溜溜的對盛朗熙說:“你挺關心她的嘛!”
盛朗熙不答反問,伸出雙手過去圈住她,在她挺翹的屁股上擰了一把,聲音既心疼有責怪:“你怎麼找過來了,知道這裡多危險嗎?”
就是因爲危險纔過來的,不然她過來幹嘛?
“那個公主說外面那些人想要殺你,他們都是些什麼人?是盛子清的人嗎?”
盛朗熙的手一頓,漸漸鬆開她的腰,走到窗前,眸色深深的凝視着遠方,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緩緩的,低沉的說:“蘇宴,有些事你還是少知道的好。”
蘇宴站在距他三米開外的地方,看着他偉岸的身影此時有了些孤獨的意味,她心中一片酸澀,走上前,從後面抱住他:“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你死了,他們會放過我嗎?”
盛朗熙轉過身,微勾了脣角:“放心,就算我死,也會護你周全!”
蘇宴不自覺就紅了眼眶,握拳在他結實的胸膛一下下的捶着:“親也親了,睡也睡了,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就是看準了我死心眼,所以纔想法設法的把我花到手吧?……你傷了,有人伺候你,你死了,有人給你守墳,還得替你照顧兒子。帶着一個孩子,我肯定不好再嫁人,所以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栽你手裡了,只能陪着你,盛朗熙,你個腹黑王,太陰險了!”
盛朗熙笑着捉住她的手吻了吻:“嗯,我就是太陰險了,陰險的我算計了世界上最傻的姑娘!”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恣意瓢潑,似乎要把整個世界都淹沒,盛朗熙的手機信號已經被人控制,電話已經打不出去,他試着用蘇宴的手機打了一個,也是打不出去。
看來外面的人已經知道了他與蘇宴的關係。
酒店的座機早就被人控制,就算能打通,他說的話都被敵方一清二楚的聽了去,有什麼用?
形勢如此緊迫,蘇宴竟然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爲了找到盛朗熙,她連日奔波,也是辛苦,跟盛朗熙說着就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中安靜的小臉,以及她均勻的呼吸聲,盛朗熙實在不忍心把她叫醒,告訴她現在處境有多危險。
能睡是福,他希望蘇宴能一直都有這種福氣!
蘇宴是被一陣槍聲驚醒的。
她打了一個激靈,睜開眼就碰上盛朗熙黑漆漆的眸:“外面的人攻進來了?”她緊張的問。
盛朗熙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撫慰似的揉按了一下:“應該是我們的人到了,與外面的人發生了對抗!”
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朝外漆黑的夜看了一眼,盛朗熙把椅背上的外套拿起來給蘇宴披上,鄭重的說:“蘇宴你記住,無論一會兒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我讓你只走的時候你再走。”
從他冷肅的表情中,蘇宴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慎重的點點頭:“我不會離開你,因爲我還想當總統夫人!”
蘇宴輕鬆的一句話像是春風吹散了盛朗熙眼底厚重的陰霾,他輕勾了脣角,握着他的手,拍了拍:“對,你還做總統夫人,萬不可有什麼閃失!”
他的話音剛落,套房的門被撞開,一個扛着衝鋒槍的男人闖進來,急急的說:“閣下,快跟我走!”
盛朗熙看蘇宴一眼,把她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一些,拉了她的手:“不要怕,蘇宴,有我在,我定會護你周全!”
提早有個心理準備的蘇宴,被盛朗熙拉着穿梭在槍林彈雨中時,她還是沒有骨氣的尖叫起來。
這特麼的也刺激了,槍子擦着她的耳邊飛過去,稍一偏離,她就有性命之憂。
天下還下着雨,傾盆大雨讓蘇宴跟盛朗熙的衣服沒一會兒就溼透,幾個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掩護着他們兩個,蘇宴眼睜睜的看着其中一個士兵倒在血泊裡,她卻不能上前施救,別提心裡多難受。
她雖然不能縱觀全局,但也感覺出他們這一方出於劣勢,因爲盛朗熙帶着她一直在逃,
無數的子彈帶着濃重的火藥味,穿過冰涼的雨幕從四面八方朝他們射過來,剛開始,蘇宴會害怕的尖叫,後來她發現尖叫除了更加暴露自己,沒有其他作用後,她便麻木了。
人固有一死,在總統夫人的位置上死去,也算死得其所。
在這麼紛亂的形勢下,蘇宴竟然還有心思想其他事,蘇望成爲植物人期間,盛朗熙給過她一筆錢,那筆錢除了蘇望的治療費用,還剩下不少,她是留給達達還是留給蘇望,或者兩個人平分?
留給達達吧,她在他生命裡缺失了那麼多年,權當是個補償。
“蘇宴,愣着幹嘛,快上車!”
盛朗熙急切的在身後催促。
說時遲那時快,一發子彈夾雜着人雨水的涼意飛快的射過來,蘇宴躲閃不及,子彈正中的她的左肩。
她感覺一陣麻木,然後是劇烈的疼痛貫穿她身體的四肢百骸,她的身體慣性的前倒,一下子磕在發動機引擎蓋上,蘇宴咬牙罵了一聲靠,想要雙手撐着引擎蓋站起來,盛朗熙突然大叫一聲“小心”,衝過來緊抱住她,在槍林彈雨中緊緊翻幾個個滾,抱着蘇宴躲到車身後面。
“蘇宴,你怎麼樣了?”盛朗熙抱着蘇宴,緊張的問。
雨水嘩嘩的落到蘇宴的身上,肩頭的血順着雨水稀釋流下來,她不停的倒吸着氣,倔強的笑着:“我如果就這麼死了,算不算爲國捐軀?”
盛朗熙眸色一沉:“別亂說!”
在兩名士兵的掩護下,他費力的打開車門,本想把蘇宴弄上去,敵方竟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的身後抄路過來,對着他所在的方向就是一陣機槍掃射。
槍聲不絕,火光迸濺!
伴隨着瓢潑的大雨,幾輛警車從從遠而近,盛朗熙眸光一閃,要等的人來了。
迪吧國警方一介入,他這個H國的總統就安全了。
可,姍姍來遲的迪吧警方並不像盛朗熙想的那樣,與他的人一體加入戰鬥,在漆黑夜裡明閃着的警車在喧囂了幾分鐘後,向來時的裡駛去,鳴笛聲漸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靠,迪吧警方搞什麼?”
有個士兵憤憤的罵了一句。
盛朗熙顧不上那麼多,打開車門,把衣服上沾滿血的蘇宴推倒車上,他從一側後門進入,然後敏捷的進入駕駛室。
沉寂了沒幾分鐘的雨夜上空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槍聲。
“這裡交個你們!”
www ◆тTk án ◆C O 盛朗熙衝着外面爲首的士兵喊了一聲,士兵回頭頷首示意,他的目光正視着前方,發動車子,猛踩了油門,車子如一隻猛烈的獸朝着前方駛去。
緊接着,敵方的幾個人也上了車,緊隨其後。
車上有三名人員,一名負責開車,兩名穿着作戰服,蒙着臉的敵人把身子從車窗裡探出,一邊一個,對着盛朗熙的車身進行猛烈襲擊。
盛朗熙一邊緊握着方向盤控加速前行,一邊時刻注意着蘇宴的傷勢,看她是否喪失了意識。
在他第六次側頭看蘇宴的時候,靠着椅背虛弱至極的蘇宴瞪他一眼,衝他低吼:“好好開車,不然我們兩個都會沒命!”
蘇宴說得對,盛朗熙這個時候不能一心二用。
一心二用只會讓他們的境地更加危險,他們兩人都可能隨時沒命。
盛朗熙不敢再分心,集中精力開車,躲過車後面一發接一發,如雨點一般密集的子彈。
看身後的車如同狗皮膏藥似的,粘得特別厲害,無論盛朗熙加速多少,總在距離他十五六米的地方跟着。
盛朗熙開着車衝破瓢潑的大雨,駛出主幹道,駛入小道,他不知道車開到了哪裡,只是憑着感覺向前開。
要避開敵人的視線,他把車儘量往地勢險峻,有利於隱蔽,不利於追擊的地方開。
後面的槍聲一陣緊接着一陣,距離幾年前的象州之戰後,盛朗熙從沒有像現在疲於奔命過。
累,也緊張。又不敢放鬆警惕。
車子在開了半個小時後,進入密集的樹林,四周高大的灌木叢,成爲天然的屏障,緊鑼密鼓的槍聲漸漸的緩了下來。
就在盛朗熙覺得有望逃脫,鬆一口氣的時候,他驀地發現車子行駛到了一個懸崖邊,已不能再向前行駛。
懸崖下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漆黑的夜裡,海浪拍打着礁石,像是一隻龐大的黑色翅膀想要吞沒一切。
天上的雨還在嘩嘩的下着,盛朗熙把車子熄了火,繞過車頭來到蘇宴這邊,彎腰把她抱下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盛朗熙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話,蘇宴卻還是敏感的嗅出絕望的意味,她掙扎着身體向前看了一眼,前方除了像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前面是不是沒路了?”蘇宴的緊張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