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扯到生意方面的事情,馮永立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對於馮永來講,無論是併購天衢交響樂團還是說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都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生意。
畢竟馮永除了是一名指揮家之外,他還是皇家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
哪怕是大華帝國的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其職責也和西方國家那些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沒有什麼區別。
音樂總監是一個樂團最有權力的位置,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不僅僅要擔負着爲樂團選定每年的演奏節目,挑選客席指揮與獨奏者,決定人事問題並協調團員與理事會的關係,還有一個更重要任務是與財團和社會各界打交道以籌募資金。
也就是說,樂團的音樂總監不僅僅是在技術上總領整個樂團,音樂總監還要負責整個樂團的經營。
一個樂團音樂總監的經營能力高低,直接決定着整個樂團的收入高低,這纔是一個樂團最核心的問題。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哪怕馮永是皇家交響樂團的席指揮,但他也不得不分出很大的一部分精力來操持樂團的日常經營的。
皇家交響樂團儘管背後有整個大華皇族做支撐,但越是如此,樂團的日常經營就越要小心翼翼。
皇家交響樂團可是大華皇族的一個臉面,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都絕對是了不得的大事!
牽扯到皇族臉面的事情,向來就不是小事!
既然談到這方面的問題了,那麼馮永就必須要爲整個皇家交響樂團負責,他是不會允許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出現什麼問題的。
“小宗,其實我昨天向張大寶開出的條件,就是我們皇家交響樂團的真實條件。四百萬華元的價格,對於併購小小的天衢交響樂團,已經是一個相當高的價位了。”馮永儘管一再壓制,但話語中的那種強勢還是隱約的透露出來。
其實馮永也很頭疼,要不是宗師身邊坐着那位大小姐,他說話的態度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馮永的強勢可是在全球音樂界都是很出名的。不強勢的話,他也操控不了偌大的皇家交響樂團!
馮永在說完這些話之後,小心的瞅了一眼那位正在低頭玩手機的大小姐,現那位並沒有插話的意思,他就稍微放下了心。
“看樣子那位大小姐是不想摻和進這件事裡了……”馮永和胡榮華對視了一眼,都現了彼此眼神中蘊含的這種意思。
胡榮華微微的點了點頭,馮永的底氣更足了。
宗師微微一笑說道:“馮先生,我雖然是天衢交響樂團的客座指揮,也不是天衢交響樂團的真正成員,可是我認爲您給出的這個價格……”
宗師臉上的笑容一收,微微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低了!”
心裡有了底氣的馮永很乾脆的反駁道:“這個價格絕對不低!天衢交響樂團的所有資產加起來,也不過才二百萬華元,這個數字是非常科學的。我們給出四百萬華元的價格,主要目的就是爲了你。”
馮永對於談判是非常有一套的,而且在宗師的身邊還坐着一位大小姐,所以馮永很乾脆的就扔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一個是表明皇家交響樂團的態度,另外一個就是明着告訴那位大小姐,您的男朋友身價可是相當高的,足足頂的上一個正規的交響樂團了。
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馬屁吧!
宗師歪了歪頭,臉上露出了一副很榮幸的表情,“馮先生,不得不說您說的這話真的是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不過,我還是堅持我剛纔所說的話,四百萬華元的價格低了。”
馮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後槽牙,這才用一種不解的目光看着宗師。
馮永聽得出來宗師話中的意思,只是他還不是很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的真正意圖。
看到馮永的眼神,宗師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才說道:“馮先生,我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清楚了,如果皇家交響樂團在併購天衢交響樂團的時候不附帶我所寫的那十一曲子,那麼四百萬華元的對於天衢交響樂團來講,那就是一個天上掉餡餅的價格。”
頓了頓,宗師正色說道:“可如果您的樂團在併購的時候將我所寫的那十一曲子也附帶進去的話,那麼這個價格就遠遠不夠了。”
馮永的瞳孔微微的一縮,隨即眉頭就微微的皺了起來。
他當然清楚宗師剛纔所說的這番話是多麼的合理,他更明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僅僅在音樂上有着無與倫比的天賦,其心思更是有些深不可測。
看樣子,要想撿漏的這個想法是要不得了!
馮永低頭略微思考了一下,這才擡頭問道:“小宗,那你是什麼想法?”
宗師的身子微微向前傾斜了一下,說道:“馮先生,其實你我心裡很明白這次併購的真正原因。原本我去年就應該成爲皇家交響樂團的一份子,而且我本人也非常喜歡這個偉大的樂團,也以爲可以成爲皇家交響樂團的一份子而感到光榮,可是,因爲種種原因,我與這個機會擦肩而過。”
頓了頓,宗師有點自嘲式的說道:“我想,在來之前,您二位恐怕已經對我的過去做了最詳細的調查,所以以前那些事我就不多說了。我現在只想說的是,在我人生最困難、最低谷的時候,是天衢交響樂團拉了我一把,讓我有了重新崛起的機會,所以我對天衢交響樂團是非常感恩的。雖然當時天衢交響樂團幫助我的條件是兩曲子,可是對於我來講,那就是冬天裡的一盆炭火,黑暗中的一點光明。正是因爲有了天衢交響樂團的那次援手,才讓我在短短的兩個月之間完成了我的原始積累,讓我有條件向着更高的目標進。所以,天衢交響樂團雖然很小,但對我卻是很重要。實話告訴您二位,樂團裡的四十二名樂手,我早就已經把他們當成了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姐妹,所以,我不希望因爲我而導致他們不得不離開他們心愛的崗位,成爲一羣漂泊不定的樂手。這,就是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