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0 自作自受
刺鼻的血腥氣味快速在七號實驗室內蔓延開來，光赤着上身的毀滅者，宛如一頭掙脫牢籠封困的洪水猛獸，雙瞳散發着噬人紅芒，對眼前所見到的一切活物展開殺戮。
大和基地彙集的這批研究員，儘管是生化和病毒領域，當之無愧的佼佼者，體能方面卻慘不忍睹，如何會是能夠掙脫合金鋼鐵綁束，徒手捏爆人類頭顱的怪物對手，場面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慘叫聲，驚呼聲.....夾雜着人們絕望的哀嚎，在這片冰冷的空間內迴盪響起。
當秦歌反應過來的時候，七號實驗內的研究員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一被那怪物殺掉，那一堆堆混合着腦漿，斷骨，內臟碎片的模糊血肉，飛濺得滿地都是，猶如活生生的修羅煉獄般的屠宰場呈現在眼前，那血腥的畫面實在讓人不敢直視。
毀滅者似乎最喜歡攻擊那些活動的目標，越是跑得快越是容易招惹來它的注意，秦歌與加藤東佐沒有第一時間與其他研究員一併選擇逃走，而是站在一旁邊上，倒是幸運地暫時沒有引來毀滅者的關注。
目睹同伴相繼慘死，加藤東佐驚那本就因爲常年呆在基地內不見天日而略失血色的面孔瞬時煞白一片，慌失措地做着秦歌的手臂，激動地道：“你想要絕武病毒的抗體疫苗是不是，我可以給你。”
“真的有抗體疫苗？”眼角微微一挑，秦歌有些不敢確定地道。
“有，有。當然有了。不然我們怎麼敢在活體上進行實驗。”彷彿溺水者捉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加藤東佐很清楚，如今能在毀滅者的屠刀下保住自己性命的人，也只有眼前這個華夏人，因此他哪裡還敢說謊。
秦歌想想覺得也是，於是便道：“那好，你把那幾種病毒的配方和疫苗統統現在就交給我，我可以保證那頭怪物傷不了你的性命。”
無論天災病毒，亦或是李夢晴等人所中的絕武病毒。那都是感染性極其強大的恐怖病毒。倘若沒有與病毒對應的抗體疫苗，這羣東瀛人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輕易冒着感染病毒的風險去做活體實驗。
聞言，加藤東佐顯得有些猶豫了：“這個...我要你保護我到安全的地方，東西才能交給你。”
“別這個，哪個的，是不是不想活命了。”
眉頭皺起，秦歌臉色略顯不悅，冷哼道：“你要不想跟我交易，那就直說好了。大不了我找其他人交易，我就不信整個實驗室裡只有你知道抗體疫苗放在什麼地方。”
“別啊！我答應還不行麼。”一聽秦歌這話。加藤東佐頓時沒了方寸，額頭上冷汗淋淋落下。
那滿頭大汗，一半是被毀滅者兇悍的殺戮場景給嚇的，另一半則是急的。正如秦歌所說，抗體疫苗擺放在基地裡什麼地方，七號實驗室的研究員基本人人都知道。萬一對方去跟其他人交易，照樣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到那時，他就連唯一談判的籌碼都沒有了。所以趁着秦歌還沒有改變主意，找其他之前，加藤東佐自然要把握住最後的機會。
有句俗話說得好‘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句話放在一衣帶水的東瀛也完全使用。
至於什麼保密條例，加藤東佐早就選擇性給遺忘了，與自己的小命相比，其他的一切都顯得不重要了。
秦歌朝着加藤東佐攤開手掌，做出一個討要的動作，道：“拿來!”
在生命威脅下，加藤東佐非常配合，爆豆子般一股腦說道：“詳細的疫苗配方，放在在基地的中央服務器裡，另外還有一些手稿和疫苗針劑放在旁邊的儲存室，我可以帶你取。”
“帶路吧！”秦歌也很乾脆，既然疫苗配方擺在服務器裡，想來安世光和那羣外援駭客應該會按計劃把東西複製下來，於是他直接把目標放在儲存室那邊，示意對方帶自己去拿手稿和配置好的疫苗針劑。
加藤東佐連連點頭，他也巴不得儘快離開這地方，離那頭陷入瘋狂的毀滅者遠遠的。
就在這時，加藤東佐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秦歌背後，那突然出現的黑影，驚聲道：“小心，後面...”
呼嘯風聲傳入在耳邊，不用加藤東佐提醒，秦歌也感覺到一道凌厲的勁風吹刮上自己背後的空門。偷襲者的攻擊來得非常突然，他事先沒有做出防備，此時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
咬了咬牙，秦歌抽出的無名重槍，反手握住槍柄，從手臂與身體之間的腋下空隙中穿過，狠狠地向身後勁風吹刮過來的方向刺去。
面對刺來的尖銳長槍，毀滅者絲毫沒有撒手的意思，蒲扇般的大手，緊握成拳，就這麼朝着無名重槍迎面打去。
蓬！
泛着冰冷金屬光澤的長槍與赤手空拳碰撞在一起，竟發出一陣金石交響的聲音，彷彿並非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具金鐵灌注的金屬軀體。
毀滅者不動如山，身形巋然不動，秦歌卻被他蠻勁的一拳，直接連人帶槍打飛出十幾米，重重地撞上面前那一架放置手術儀器的金屬小推車，整個人被撞翻在地。
“好痛！”
揉了揉被撞得有些發昏的腦袋，秦歌一手持槍，一手駐地站起身來，目光在毀滅者那打飛自己右拳上瞟了一眼，目光瞬時凝滯，心神劇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那巨大的拳頭上，不見一點傷痕，儘管時指縫間都沾滿了鮮血，但那都是死在他手裡那些基地研究員的血，這怪物本身並沒有受到任何創傷。整條手臂，僅僅是正面與無名重槍發生碰撞那塊骨節交接的地方。留下一點淺淺的白痕。除此之外。根本見不到任何一點異常之處。
這也正是秦歌心神劇震的原因所在，要知道，重達六百二十斤的無名重槍，結合自己倉促間運起的五成真氣，單以力量而論，絕對超過兩千斤。
如此巨力，哪怕轟擊在獅子老虎這等猛獸身上，分分鐘都能把它們打成肉糜。卻無法將對方的拳頭刺穿，這人的拳頭到底是得有多硬。
沒等秦歌從震驚當中恢復過來，毀滅者便如影隨形地緊跟上前，蒲扇般的大手捏成鷹爪，既快又狠地抓向秦歌的腦袋，看那熟悉的動作和姿勢，竟是想學着一開始捏碎那名研究人員的腦袋那樣，將秦歌的腦海也給像爆西瓜一樣捏得粉碎。
“麻辣隔壁的，老子不發威，真當我是哈嘍kitty啊！”
望着眼前快速放大的手掌。秦歌心裡也是來了脾氣，丹田真氣涌動。當下施展出《破碎山河槍法》第一式攪動風雲，以柔克剛，一把撥開抓來的手掌。
無名重槍順勢而上，貼着那毀滅者的手臂，穿過雙臂的阻擋，寒芒涌動的寒芒，如一條沉睡了整個冬季剛剛轉醒，飢餓無比的出洞兇蛇，快準狠地刺中了那毀滅者的心臟。
雙手可以說是所有古武者除丹田以外，第二處最重要的地方，無論赤手空拳施展武技，亦或是持武器進行戰鬥，都離開雙手，因此不少人都有特意修煉過雙手的功夫，經常用真氣溫養滋潤雙手，像一些專修蠻力的古武者，用手生撕活人也不成問題。
秦歌不知道這名爲毀滅者的怪物，雙手是否比得過那樣的變態，所以只要把目標對準了對方的心臟。甭管他力量再大再變態，只要刺穿心臟，任你是先天大圓滿之境的絕世強者，照樣得去見上帝佛祖。
雙方的距離本就沒多遠，甚至可以說很近，秦歌這猶如靈蛇出洞的一槍，瞬息間便抵在他的胸膛上，甚至於秦歌已經能感覺槍尖觸碰到的位置下方，一顆心臟正在有力地跳動着。
“真的那麼麻煩！”
正當他準備一鼓作氣，一槍將這頭怪物的心臟刺穿，結束這場戰鬥的時候，殘酷的現實再次讓秦歌大失所望。只見無名重槍牴觸在那怪物的胸膛上的槍尖，彷彿刺在一塊百鍊精鋼鍛造的鋼鐵上，任憑他如何用勁，槍尖卻始終無法進那麼一寸一尺。
藉着秦歌攻擊，主動靠上來的機會，毀滅者反手給了他一拳。這一拳至少重三千斤，若非秦歌很早之前就把《引天鍛體術》修煉到一定火候，身強體壯。只怕這一拳下來，自己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單薄的身形再次倒飛出去，這次秦歌被撞飛得更加狼狽，倒黴地砸到一灘碎肉上，那身特戰服不免被染上一層暗紅色。
“普通攻擊對毀滅者是沒用的！”
一旁，加藤東佐見秦歌被毀滅連連打飛，落於下風，於是好心地提醒道：“在我們改造他之前，他就是以橫練鐵布衫晉入先天的外功高手，一身筋骨皮肉極其堅硬壯實，用火神炮掃射對他都不會有多大影響。”
“什麼，先天外功強者！”
聽得這話，秦歌頓時大感意味，古武者分爲內功與外功兩套體系，內功即是練氣，而外功則是煉體。相比於外功，內功無疑更輕鬆，相對起來晉入先天也更加容易，因此，九成以上的古武者都會選擇去修煉內功。
只不過，修煉內功的人多，不代表內功就一定比外功具有更好的優勢。比如，外功後天大成，一身皮肉的防禦力已經堪比避彈衣，即便身中數百槍，別人早就被打成馬蜂窩，外功先天強者也不會有多大的性命之危。
另外，通過外功晉入先天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對力量的增幅，將會得到直線性的提升。如果說單手八百斤，已經是後天外功修煉者的極限，那麼一旦跨入先天，外功修煉者隨便一隻單手的力量，輕輕鬆鬆便能達到數千斤。
這也是爲什麼秦歌在這毀滅者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的原因所在，先天外功強者的速度與力量。都是一等一的變態。近身對攻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做到以一對多，秦歌雖然也在修煉外功，但終究沒有達到突破後天極限，自然無法勝過以外功晉入先天的毀滅者。
“既然常規的攻擊對你起不了作用，那我就用其他攻擊。”
短暫的震驚後，秦歌很快反應過來，放棄笨重的無名重槍，改用掌法主動貼近毀滅者。
雙掌不斷翻合。道道真氣在這一翻一合間不斷被壓縮，當秦歌來到毀滅者身前的時候，他手掌間那團真氣已經被壓縮到一種相當駭人的地步。
“給我去死吧！”
操着那團壓縮到極致的凝聚真氣團，秦歌爆喝一聲，手掌持着那團真氣沉重地從那毀滅者的腹部按了下去。
這是他從《驚濤掌》中‘浪疊浪’的增幅方式裡找尋到的靈感，通過不斷壓縮真氣，使其更具有破壞力，一旦打入人體，就會像一個炸彈在體內爆炸，所造成的破壞。不亞於那些恐怖組織炮製的人體炸彈，他爲這招命名爲‘真氣炸彈’
本來這招‘真氣炸彈’。他還處在研究階段，沒有完全成功。只是情況緊急，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畢竟，先天外功強者，尤其是橫練了鐵布衫達到先天的外功強者，那身皮肉的防禦極其變態，加特林火神炮都難以轟開，想要擊敗這頭恐怖的怪物，唯一的辦法也就是越過他那層最難纏的皮肉，直接攻擊對方的內臟，或許還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眼見秦歌來到身前，毀滅者咆哮着攤開雙手，想要把人熊熊抱住。只不過秦歌卻像一條滑不溜秋的小魚，沒得毀滅者的雙手閉合，就腰身一低，先一步從他的熊抱攻勢中脫身，同時手掌裡那團真氣炸彈徑直按進了毀滅者體內。
“三，二，一....”
真氣炸彈一安放好，秦歌立即彈跳開來，心裡默默輸了三個數，等待着真氣炸彈的爆炸。
三秒時間轉瞬即逝，毀滅者卻不見有絲毫異常，繼續張牙舞爪地向他虎撲過來，鞭腿長拳，死命地朝着秦歌周身招呼。
砰砰砰！
秦歌不斷揮拳出腿與毀滅者的拳腳對撞，拳拳到肉，腿腿撞骨，那砰砰的低沉撞擊悶響，直聽得人頭皮發麻，周圍的儀器可就遭了大殃。
無論先天外功強者的毀滅者，亦或是秦歌，兩人在力量領域的造詣，那可都是遠勝其他同輩。
毀滅者就不用說了，先天外功強者力量之強，凌駕於所有同級強者之上。而秦歌修煉《引天鍛體術》也有小成，單手力量早已突破千斤大關，一拳之威，打碎混凝土澆灌的牆壁絕對不成問題，實驗室裡那些儀器座椅，但凡捱上他們一拳一腳，當場就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接連不斷地與毀滅者碰撞地上百回，秦歌手腳都撞得有些腫痛，卻還是咬緊牙關在堅持。這時候拼的就是意志，一旦先失了攻勢，以毀滅者那噬人野獸般的模樣，多半會立即撲上來把自己咬成碎片。
只不過，有一點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真氣炸彈儘管還沒有修正好，可再怎麼說，他研究有一段時間，幾乎不會有失誤的可能。再者剛纔自己把真氣炸彈按進毀滅者體內的時候，真氣炸彈已經完成了，只等自行引爆，在目標體內造成一番破壞。
可奇就奇在，真氣炸彈明明成功按進去，卻了還是沒有引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爲了進一步確認，秦歌施展身法與纏鬥的毀滅者拉開距離，雙手快速翻合，再次凝出一枚真氣炸彈，朝那毀滅者的胸口按進入。
一如之前的風平浪靜，這枚真氣炸彈並沒有給毀滅者造成任何傷害，反而使得他兇性大發，對着秦歌展開一輪狂風驟雨般的強攻。
倒是一旁的加藤東佐從秦歌的舉動中，猜測出他的想法，於是道：“毀滅者經過特殊改造，體內存在着剋制精神力的變種病毒和剋制真氣的絕武病毒，就算你將多少真氣打進他體內，很快就會讓絕武病毒給吸收掉，根本不能給他造成有效的傷害。”
有一件事情，他沒有告訴秦歌。其實這個毀滅者，生前是某個國家的先天強者，大和基地的研究人員看中他的先天外功強者的體質，很適合作爲融合三種病毒培育毀滅病毒的載體，就向上級請求，派遣高手去把人活捉回來。
爲此，十本刀都出動了，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人俘虜回來，經過一番改造，將之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本來打算等培育出完美的毀滅病毒，這載體就能銷燬了，哪曾想關鍵時期竟然出了岔子，使得這具承載病毒的載體兇性大發，瘋狂屠殺基地的研究人員。
不得不說，這全是他們在自作自受！
“我靠，你不早說！”
秦歌問候這混蛋祖宗十八代的心思都有了，這幫傢伙研究什麼不好，偏偏研究出這麼一個變態的存在。
肉身強橫得令人髮指，不懼刀槍，體內還植入了能夠吸收同化精神力和真氣的病毒。怪不得自己的真氣炸彈沒有起作用，感情不是沒有成功，而是讓病毒給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