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樹林了憑空升起了一陣濃濃的煙霧,緊接着,在兩人的耳旁響起了一陣詭異的嗩吶聲。
煙霧裡走來一隊身穿白衣的人馬,個個面帶僵硬的笑容,臉龐兩邊塗着着鮮紅的胭脂。前面幾個一邊蹦蹦跳跳,一邊撒着紙錢。
中間的“人”擡着一頂貼着“囍”字的大紅轎子,後面跟着幾個滿臉笑容的吹着發出奇怪音律的嗩吶。
葉飛舟慢慢地瞪大眼,愕然地看着這隊人馬吹吹打打地在他們面前經過。
轎子的簾子被輕輕挑起,露出一雙纖細而蒼白的手腕來。
葉飛舟和王九都看見了轎子裡的坐着的新嫁娘,她正穿着火紅火紅的嫁衣,那嫁衣上的花紋和手工看起來都十分精緻,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看起來很恐怖的話,葉飛舟想自己一定會仔細瞧個明白。
新娘的臉上塗着的是厚厚的□□,嘴上抹的又是紅豔如血的胭脂,正面無表情地盯着葉飛舟,見了葉飛舟慢慢露出驚愕的表情,咧着嘴慢慢地扯出了一個怪笑。
葉飛舟不由得心下一顫,耳邊傳來的是王九略帶冷意的聲音。
“別看,快閉上眼。”
……只是,這話似乎說晚了。
葉飛舟覺得自己閉上眼的那一瞬間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再睜眼時自己竟然坐了剛纔那頂轎子裡。他身上的衣物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那詭異新娘所穿的火紅色嫁衣。
葉飛舟大驚失色,誰能告訴他,在他閉眼睜眼的短短几秒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飛舟總覺得外面的嗩吶聲吹的似乎更爲輕快了,低頭看着自己這身嫁衣,葉飛舟忽然有了一個很不好的預感:臥槽!自己不會代替那個看起來很可怕的新娘嫁人了
吧!
這種荒謬的想法一誕生,就如同紮了根一樣在他的揮之不去。葉飛舟淚流滿面地拍打着轎子,王明朗你在哪裡!酷愛來救我啊!!你的好朋友要、被、嫁、出去了!!!這也就算了!媽蛋看這詭異的場景!!自己嫁的估計還不是人!!!快、快來人,救命!!!
死命扒拉着轎子的簾子,葉飛舟想把這突然像變成了石板一樣堅硬密封着轎子的布簾給摳出一條縫隙來。煞筆都說了是像石板一樣的布簾了,憑自己的凡人之軀怎麼可能把摳的動,想到這
裡葉飛舟再次淚流滿面。
——麻麻你問我爲什麼哭,我、我不造啊!葉飛舟抹了把眼淚,提着一身繁重的裙子死命的踹起了轎門。咦?這裙子好輕。不要在意這點細節了,繼續踹門!
一秒……
兩秒……
…… ——紋絲不動
好…累…啊
葉飛舟一屁股坐在了轎子的軟墊上,扶着一邊氣喘吁吁。忽然,他的耳朵輕輕一動——咦?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
下一秒,葉飛舟目瞪口呆地看着在他腳下堅如磐石的轎子瞬間分成了兩半,目光直直的看向
王九緩緩落下的腳。——明、明朗!臥槽,哥們好腳力!!!
葉飛舟就保持癡呆狀態,眼睜睜的看着王九的身後忽然飛出一把模樣古樸的黑刀,向呈包圍狀圍住兩人的一羣紅衣人飛去。
看起來很叼的紅衣人在黑刀的追擊之下就像是紙片人一般弱不經風,紅衣人A跳起來拼了命的抱住那把黑刀,緊接着一個紅衣人B抱住了紅衣人A,然後就像串冰糖葫蘆一樣連成了一條。
黑刀果斷地怒了!在空中胡亂的飛舞着,一下子飛高飛低。
葉飛舟看着這跟放蜈蚣大風箏類似的一幕,囧囧有神。一扭頭看見了在一旁抱着雙臂,看起來閒雲淡意的王九更囧了。——大哥,你這麼看着真的沒問題麼?!!
被葉飛舟的認爲像在放風箏的黑刀似乎玩膩了,在空中來個加速,再個加個360度大轉彎,扒在刀上的一羣人成功的在天際劃出一條美麗的弧度。
葉飛舟:“噗……”好美的風景“線”
王九:“你在噗什麼,快過來。”
葉飛舟回過神,立馬蹭到了王九的身邊。
他神色複雜的盯了殘缺的轎子好久和掉在地上痛的打滾的一羣紅衣人,默默望天。
葉飛舟用輕輕的聲音問:“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王九提起地上的旅行箱,慢慢地拖着前進:“當然可以,你想留在這裡?”
葉飛舟飛快的回答:“當然不想。”開玩笑,自己呆在這裡差點被嫁了好麼!這簡直是一輩
子的陰影!人生的恥辱!
他奇怪的看了一眼王九,問道
“那把刀呢?”
王九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好像不小心被妖怪吃掉了。”
靈魂牌鬼刀,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簡直不要太贊喔~
葉飛舟:“……”不想說也不用扯這種一聽就不靠譜的解釋啊!太容易戳穿了好麼!
葉飛舟默默地跟在王九身後,機智地沒有去反駁。
被兩人忽略的地上一羣:“……”看看我們啊!我們還這麼悽慘的躺着!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叼走了嗎!快回頭看看啊!
死死的盯着兩人漸漸的離開的背影,看起來像是領頭人的紅衣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朝遠
處的兩人惡狠狠地着放着話:“站住,別走!你們竟然敢打擾河神的婚禮,河神會懲罰你們的這羣凡人的!哼哼哼,到時候……”
——如果這位紅衣人在放狠話的時候不要牙齒打顫說不定真會嚇到人,可現在,他一副菊花受過過度摧殘的模樣,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
葉飛舟⊙o⊙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王九的嘴角噙着一抹溫柔非常的笑意,使人有種如沐春風般的柔和感覺,彷彿剛纔做了這些事情不是他一樣。
“很抱歉出了這種事情…”他無奈的皺着眉,看起來很困擾的樣子“不過,顯然這不是我們的錯在先。”
領頭紅衣人哼了哼:“難道是我們的錯麼?”
王九:“哦?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是河神的新娘先劫走了我的同伴吧。”
領頭紅衣人:“是…是這樣又能怎麼樣?”
王九:“看天色的話,吉時快到了是嗎,你們再不把新娘帶回去,河神會生氣的吧。”他用一種“我是爲你考慮”的語氣緩緩地說着,然而後半句話卻足夠讓領頭的紅衣人嚇得夠嗆
“到時候,他先懲罰的恐怕不會是我們這些凡人。”他特意在凡人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不遠處躲在大樹後幽幽看着衆人的紅衣嫁娘。
領頭紅衣人想到自己主人懲罰的手段時打個了寒顫,揮了揮手,深深地看了王九一眼:“算了,他說我們走吧。”
原本破碎成兩半的轎子瞬間復原,伴隨着一陣奇詭的嗩吶聲,紅衣嫁娘從大樹後慢慢地走出來,掀開簾子重新坐了進去,悠悠地,轎子又重新啓程了。
看着一隊人消失在迷霧之中,王九收回目光:“好了,我們走吧。”
葉飛舟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終於可以走了,我說,你這村子還真是詭異。”
王九笑着說:“感到驚喜嗎?說了這次回王家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等下進了村子說不定還有更有趣的事情呢?”
葉飛舟:“…我忽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何止是驚喜,簡直就是驚嚇!他一點也不想
經歷王九口中更有趣的事情,他忽然想回家了TAT
葉飛舟跟在王九的身後穿過茂密的樹林,腦海中不停閃過那頂大紅的轎子和鳳冠霞帔的恐怖新娘,他十分不確定自己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側着身問道:“剛纔那些都是真的?不是幻象?”
王九走在前面:“你見過這麼真實的幻象?”
葉飛舟想着自己穿着的那件嫁衣,搖搖頭:“也是。我聽到他們說河神娶親,那是什麼?”
王九指了指方纔那隊人馬走去的方向:“那邊是一條河,那就是他們的目的地,那裡,住的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河神。你真的沒聽過河神娶親麼?”
葉飛舟絞盡腦汁,從童年記憶裡扒拉出一篇小學課文,頓時有了一點模模糊糊的印象,摸着後腦,一邊回憶道:“河神娶親似乎是古時的人爲了農田不被淹沒,保佑地方風調雨順,想出了這種把美貌的少女淹死獻給河神的陋習對麼?”
王九:“嗯。”
葉飛舟怔了一下:“你們村子現在還有這種坑害少女的陋習?”
王九搖頭:“不,村裡人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你看到的那些根本不是人,他們應該是那些人口中的河神派來接新娘的蝦兵蟹將,那個被當作新娘的女孩子一定是跟他做了交易。”
他看着葉飛舟微怔的模樣,非常認真道:“葉飛舟,看見這些事情不要管,也不能管。”
葉飛舟與王九默默對視着,想着那個新娘詭異的笑後,嘆了一口氣:“我又不是不要命,而且又是自願交易的,我又怎麼會多管閒事。”
葉飛舟:“對了,我剛纔爲什麼會坐在轎子裡?”
王九的輕輕的嘆氣:“這種事情,碰上了就是大凶,而你還盯着人家新娘看,所以嘛…”
葉飛舟捂着臉:“什麼啊,我是男的好嗎?難道這個河神是葷素不忌的那種!”
王九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你在想些什麼?你是認爲河神要娶的人換成了你嗎?他們把你關進去,只是爲了喂王八而已。” 葉飛舟:“啥?…我好像有點聽不懂。”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嘀咕道“奇怪,之前我穿的還是紅色的嫁衣啊。現在怎麼不見了?”
王九無奈的看着他,腦補過度是要不得的:“你盯着新娘看了那麼多久,出現這種幻覺也是可能的。”
葉飛舟尷尬極了:“哈哈,是這樣的嗎?”他盯着地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原來、原來是誤會呀,河神果然不是基佬!
王九搖搖頭,繼續在前面帶着路。他一邊讀取着王明朗的記憶,一邊慢慢地說着話。
“王家村和一般的地方不同,很古怪。聽我父母說,我小時候身體很弱,半夜經常做噩夢,哭個不停,他們怎麼哄也沒有用,生病吃藥更是家常便飯。後來父親沒法了,無奈之下只能打電話回老家的神婆,老家的神婆說我氣太弱,回老家才養得活。果然,父母把我送回老家後,我的身體就變好了。”
葉飛舟:“這麼靈?那個神婆是什麼人?”
王九:“看病祛災,村子裡的人有個小病小災都是找她看。”
“這樣啊…”
兩人就這麼一路的聊着,許長一段時間後,王九終於停了下來。
“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王九非常認真道:“葉飛舟,看見些事情要管,也能管。”
葉飛舟:管、管個屁。我只不過是盯了幾眼,就差點上了花嫁QAQ
王九:...拜託,那是你腦補過度好嗎
救命!葉飛舟好像被我寫的太二了!!!但是,九哥依舊如此的贊,哈哈哈,不失其犀利的本色呀!
麼麼噠,謝謝大家的留言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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