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永璋

初見永璋

一座看上去很荒涼的府邸,有些破舊,可以看出主人家的敗落。

一名俊美邪魅的男子站在這座府邸面前,神情喜怒莫測,身邊站着一名精緻可愛的小少年,兩名端莊清麗的少女,還有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跟幾個侍衛,正是出宮的路西法、胤禩、胤禟跟胤礽一行人,考慮到三阿哥的身體情況,出宮之前還特地叫上了太醫院醫術最好的樑太醫。

“這就是三哥的府邸?!”胤禟清脆的嗓音裡滿是驚詫,太誇張了吧?就算再怎麼遭皇帝厭棄,三阿哥也是堂堂的皇子阿哥啊!是尊貴的愛新覺羅血脈!居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這個府邸比起當年老四囚禁他的府邸也好不到哪裡去!弘曆那混蛋果然是個瞎的,虎毒不食子,他居然這麼對待自己的兒子!得虧身體裡已經換人了,否則他非好好教訓他一段不可!真是給愛新覺羅家丟臉給皇室蒙羞!老四怎麼就選了這麼個不着調的玩意?就是整天辦喪事的弘晝都比弘曆強!

胤禩跟胤礽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三阿哥永璋被皇帝厭棄,內務府又是魏氏那個賤人的父親把持,過得不好是正常的,但是沒想到那兩個賊人居然這麼大膽,公然謀害皇子!該死的,爺絕對饒不了他們!居然敢這麼對待愛新覺羅家的皇子阿哥,真是活膩了!

站在後面的樑太醫跟幾個侍衛都是目瞪口呆,這還是阿哥的府邸嗎?就是一些家境尚可的滿人府邸都要比這個來得好啊!

路西法微勾脣角,俊美的臉龐浮起一個邪魅惑人的笑容,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寂靜中響起,“科隆,去敲門。”

“是。”一個英俊挺拔的年輕侍衛走上前去敲門。

半晌,纔有一個長相陰險的中年人慢吞吞地來開門,惡聲惡氣道,“是誰這麼大膽子,沒見這是三阿哥的府邸嗎?”

“原來三阿哥的府邸就這副模樣,”胤禟一向傲氣,雖然三阿哥跟她不見得有多少交情,但是畢竟是皇室的血脈,豈能容許這些低賤的下人欺辱怠慢?“本公主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那個中年人這纔看到路西法一行人,臉色大變,戰戰兢兢道,“請問,尊駕是……”

“大膽!”那個侍衛呵斥道,“見了皇上還不下跪行禮!”

“皇上!”那個中年人面無血色地跪下,慌忙道,“不知皇上駕到,奴才失禮,請皇上恕罪!”

路西法沒有管他,徑自走進去。胤禩他們跟着走了進去。

站在荒涼的院子裡,路西法淡淡問道,“三阿哥在哪裡?”

“回稟皇上,三阿哥……”中年人眼神飄忽,“他……身體不適,不適合見客……”

“放肆!皇阿瑪來看三哥難道還要你這個奴才批准不成!”胤礽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聞言抽出鞭子毫不留情地就甩了過去。

不敢反抗也不敢躲避的中年人被抽到了地上,滿臉痛楚,“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朕再問一次,三阿哥在哪?”路西法神色清淡,不喜不怒。

“在……在那個房間……”順着中年人所指方向所在的房間走去,看到那間窄小陰暗又破舊的房間,胤礽勃然大怒,“該死的,這些奴才真是膽大包天,居然這麼欺侮我愛新覺羅的子孫!我殺了他們!”說罷拿着鞭子就往回走。

胤禟連忙攔住她,叫道,“冷靜點,和嘉,皇阿瑪會爲三哥做主的,你冷靜點。”

胤禩一臉溫潤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然而眼裡的寒意卻令人不寒而慄,“是啊,四姐姐,你何必那麼着急呢?要整治那幫奴才有的是機會,先看看三哥要緊。”

胤礽這才氣呼呼地收起鞭子,不甘心地站在一邊。

“科隆,你們在外面守着,樑太醫你跟朕進來。永璂,你跟蘭馨……”

“皇阿瑪,”胤禩突然打斷了路西法的話,“兒臣也要進去。”

“好吧。”路西法點頭,“和嘉跟蘭馨就不要進去了,免得對身體不好。”

胤禟跟胤礽對視一眼,點點頭,“是,皇阿瑪。”

路西法帶着永璂樑太醫推門進去,只見屋子裡面一片昏暗,滿是濃重的藥味,桌椅什麼的都很老舊了,一個穿着樸素的婢女正在牀邊,爲躺在牀上的瘦弱男子喂藥。

看見有人推門進來,兩人都是一驚,向門外看來。

胤禩上前一步,笑道,“三哥,我是永璂,皇阿瑪帶着我跟蘭馨姐姐、四姐姐來看你了。”

“皇阿瑪?”牀上瘦弱不堪的三阿哥有些激動,掙扎着想下牀,是真的嗎?皇阿瑪來看他了?皇阿瑪原諒他了嗎?

路西法皺了皺眉,吩咐道,“永璂,讓科隆進來一下,把窗子都給朕打開,這房子待久了沒病也會悶出病來。樑太醫,你快過來看看。”說話的時間已經走到牀邊,在那個機靈的婢女讓開的位置坐下,輕聲說道,“永璋,你別亂動,讓樑太醫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皇阿瑪……”永璋激動地看着眼前俊美威嚴的男子,是真的,皇阿瑪真的來看他了!“不知皇阿瑪駕到,兒臣有失遠迎,請皇阿瑪降罪。”

“降什麼罪?”路西法挑眉,“你何罪之有?快躺好,讓樑太醫幫你看看。”

永璋溫順地點點頭,伸出細弱得不像樣的手腕讓樑太醫把脈。

半晌,樑太醫皺着眉稟報道,“回稟皇上,三阿哥身體虛弱,病重已久,需要好好調養,不能再受什麼傷病,否則恐怕時日無多,而且三阿哥……”

“三阿哥怎麼了?”

“三阿哥中了毒。”樑太醫心一橫,實話實說,“這毒是慢性毒,慢慢滲入到身體裡,造成虛弱致死的假象,不過幸好劑量並不大,發現得及時,三阿哥還有得救,再過幾個月恐怕就遲了。”

“皇上!”一旁的婢女跪下哭訴道,“皇上,求您爲主子做主!那些奴才因爲主子不得重視,處處爲難主子,剋扣主子的份例,還對主子不敬,奴婢想要爲主子熬藥都要被百般刁難,如今主子竟然被下毒,求皇上爲主子做主!”

“起來吧,你是個忠心護主的,朕知道。”路西法輕笑道,“愛新覺羅家的子孫,高貴的皇室血脈,不是那些賤奴可以欺侮的。朕會秉公處理。”

“謝謝皇上!”

“你們先下去吧,”路西法揮手,“永璂,你先出去一下。”

“是,皇阿瑪(皇上)。”三人恭敬地告退。

“永璋,”路西法低頭看着瘦弱得完全不像個二十四歲的青年的永璋,嘆息道,“你堂堂皇子阿哥,卻被人如此怠慢欺侮,朕難辭其咎,你可曾怨恨?”

“皇阿瑪,”永璋緊張地抓住路西法的手,“是兒臣沒用,讓皇阿瑪生氣了,兒臣豈會怨恨皇阿瑪?”

“永璋,”乾隆,把一個狼心狗肺的草包當寶,真正孝順的兒子卻視而不見,你的眼睛是拿來當擺設的吧!腦子真是被狗吃了!見過蠢的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你最好期待本座走的時候忘了找你算賬,否則就算你死了,本座也不會放過你的魂魄!“當初朕訓斥你跟永璜,是因爲你們行事有失,孝賢皇后乃是一國之母,哪怕你們對她並無尊敬之意,在她新喪期間你們也該注意自己的言行,當初若是被御史發現,你們必然會被彈劾。阿瑪也是一番好意,希望你們能醒悟,沒想到阿瑪言語過激,永璜竟然抑鬱而終,你也臥病在牀。這件事是阿瑪做錯了,阿瑪對不起你跟永璜。”

“皇阿瑪,”永璋滿眼激動,“是兒臣不好,辜負了皇阿瑪的期望……”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就好好養病,阿瑪還等着你好了之後爲阿瑪效力呢。”路西法嘴角噙了笑容,輕笑道。

“嗯,皇阿瑪,兒臣一定會盡快養好身體,爲皇阿瑪效勞的!”永璋的病多是心病,路西法解開了他的心結,他的臉色看起來變好了許多,相信很快就能病好,至於身體,只能慢慢調理了。

“你先休息,阿瑪出去解決一些事情。”

“嗯。”知道路西法是要去解決那些欺上媚下的奴才,永璋沒有多言,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休息,只是心境已經不同。

路西法爲永璋蓋好被子,輕聲走了出去,對在外等候的衆人吩咐道,“科隆,你去準備一下,待會帶三阿哥進宮養病。你……”

“奴婢名喚碧綺。”

“碧綺,你隨三阿哥一起進宮,負責三阿哥的起居。”

“安多,把府裡的奴才都叫過來。”

不一會兒,院子裡跪滿了戰戰兢兢的奴才,都驚慌不安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現在知道怕了?”胤礽對於這些欺上媚下的奴才痛恨不已,“區區幾個奴才,居然敢這麼對待堂堂的皇子阿哥,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嗯?!”

“皇上饒命,奴才知錯了!”

“算了,和嘉,他們也只是受人指使罷了。”路西法勾脣一笑,邪魅迷人,說出的話卻令人如置冰窖,“愛新覺羅家不需要這等膽大包天欺主的奴才,都拖出去砍了。”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奴才真的知錯了!奴才下次不敢了!”

無視了滿院子的求饒聲,路西法淡淡道,“在你們做出這種事的時候就該有所準備了,對阿哥不敬,可是滅滿門的大罪啊。朕現在只是要你們的命罷了。”

胤禩站在旁邊靜靜看着,不發一言。上輩子,就因爲他的額娘是辛者庫出身,又不受寵,他從小就被那些奴才肆意欺凌,沒人當他是主子,他堂堂皇子阿哥卻還要小心翼翼地對待一些受寵的奴才,對於這些奴才他也是痛恨的。

“沒關係了,永璂。”冰涼的手忽然被包圍進溫暖的手掌裡,胤禩擡頭,看見路西法寵溺憐愛的眼神,“皇阿瑪以後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委屈,所以,那些事已經過去了。”

胤禩心裡一暖,微微點頭,精緻的小臉綻開一個真心的笑容,“我知道,皇阿瑪。”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