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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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文萱一路疾馳,雖然留下了足夠的時間離開,畢竟她也無法保證他們就不會追過來。

宋缺撈過和氏璧後,只比燕觀雲慢了一步就追了上去,憑着他的功力,更在稍後一息的時間內超過了燕觀雲。

了緣卻靜靜地站在這裡,未有一絲追尋過去的意思,等到人影消失了,他慢慢轉過身。

純正的禪道功法籠罩在聶小倩身上,這股怨氣所化雖沒神智,卻不曾像魔種一樣入魔,如果有着源源不斷的能量補充,不足百年,她定然能修成鬼身,而且有了神智。

只是若成了鬼,以後就沒投胎的機會了,一次死去,就是飛灰湮滅。

“貧僧送你回去。”

聶小倩眼睛變得靈活起來,了緣手中的聖舍利發出柔和的光,毫無反抗的聶小倩立刻在這柔和的光下變成一縷輕煙鑽入了聖舍利。

了緣又尋到聶小倩的墳墓,將骨灰重新帶了出來,然後緩慢地下了山。

下了山後的了緣不曾離開,而是重新回到了之前所在,他知道,他們還會回來的!

宋缺很快就失去了任文萱的蹤跡,行到三叉路口,他停了下來,眼中的冷意昭示着他的心情並不好。

他早就懷疑她有其他的打算,但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要了魔種。

那魔種看似被和氏璧淨化了,但是到底是魔物,宋缺對於她搶走魔種的事,心中是又擔心又牴觸!

“宋閥主……”

燕觀雲氣喘吁吁地追上來。

看見宋缺在三岔路口徘徊,心中已經明白他定是追丟了。

“你和她是夫妻,她沒和你說要拿魔種做什麼嗎?”燕觀雲還是忍不住問道。

宋缺淡淡地看他一眼,更加不痛快。

這話其實較真起來挺戳心的,這情形本就昭示了宋缺不知情,燕觀雲這麼一問,豈不是讓宋缺承認他們夫妻不和嗎?

燕觀雲也很快緩過來,知曉自己說錯了話。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追這條路,你隨意。”

宋缺淡漠地看着他離去,他思忖了片刻,抓緊了和氏璧向另一條路走去!

轉瞬間三天過去。

宋缺和燕觀雲一無所獲。

而最能感應魔門功法氣息的了緣,卻只在黑山下的小屋打坐,根本不曾想去尋人。

三天過去,燕觀雲和宋缺回到了緣處。

了緣還是閉目在打坐,對於他們回來絲毫不曾給予迴應。

“了緣,你到是給句話,都三天了,你還不幫忙嗎?”燕觀雲大咧地推了推了緣。

了緣清俊的面容絲毫不爲所動,眼睛也未睜開。

燕觀雲見狀,急得不停地抓頭髮。

他又看到宋缺淡定地坐在一旁,他橫道:“你這三天尋人也不大熱心,是不是在巴不得她死了?”

宋缺雙眸變得更加寒冷了,兩人沒發覺,一直不爲所動的了緣在聽了這句話後睜開了眼睛。

順捻佛珠的手一停,引得兩人轉頭去看他。

燕觀雲忘記他剛纔對宋缺的冷話,驚喜地道:“你終於醒了,快隨我出去,你的功法氣息不是和任文萱的功法氣息相互排斥,定然能找到她的。”

了緣緩緩站起來,他看向宋缺。

“不必了!”

燕觀雲眼睛完全顯示出爲什麼的意思?

了緣目光微微移開,他說道:“這魔種是向雨田坐化後的魔種,他坐化前,曾將道心種魔秘籍、邪帝舍利還有吸取魔氣之法

分別交給了三個人!”

“他說,道心種魔其實是害人的功法,更唯恐被後人入魔爲禍江湖,所以用來讓心智不堅定的魔門中人互相殘殺的。”

燕觀雲和宋缺顯然沒有聽說過這事。

了緣繼續說道:“道心種魔秘籍在邪帝廟被毀,陰癸派前任宗主祝胭紅就在邪帝廟那場大戰中受了暗傷,後來方被祝玉妍氣死。”

宋缺和燕觀雲很快就意識到一些東西。

了緣輕輕地說道:“邪帝舍利,江湖衆所周知,被向雨田交給了忘年交魯妙子。而吸收魔氣之法……”

宋缺這時候完全明白任文萱爲何要帶走魔種了。

“魔氣之法被向雨田告訴了祝胭紅,祝胭紅已經死了,那麼知道的,當只有她的兩個弟子。”

果然如此。

燕觀雲大吃一驚:“她……她要將魔種吸……”

了緣點點頭。

“不成功,就是一條性命,而成功了……她的實力定然會暴漲數十倍,了緣你……”怎麼就一點都在意。

了緣說道:“不必擔心,魔種的怨氣已除,她吸收的也不過是魔種,危險不大。”

吸收沒危險……但是了緣你是否忘記你自己是淨念禪院的人,向來除魔衛道,任文萱吸收魔種,日後定然會修煉魔種中儲存的道心種魔*,歷代邪帝,修煉成功的也就創始人謝泊和向雨田,其餘的邪帝不是入魔而死,就是沒有修煉成功。

任文萱……難保她不會入魔,入魔之後到入魔命隕還需要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會更難對付,爲何他不阻止。

燕觀雲想了想,還是吞下這段話。

了緣說道:“宋閥主,道心種魔唯一一個不曾入魔的方法就是心中存在摯愛。”

謝泊心中存在着地尼祖師,向雨田心中存在着……

宋缺感覺到了緣真摯的目光,做人做到他這個地步,他冷哼一聲,隨後離開了這裡。

“和尚,原來你連這等秘聞都知道!”

外面傳來一聲輕笑。

了緣絲毫不曾意外,燕觀雲急切奔出去,一眼就看到任文萱笑意盈盈地拉着宋缺不許走,眉目中淨是討好的笑容。

宋缺其實心裡頭對任文萱的怨氣在她平安回來後就消失得差不多了,不過這次事真的很大,他萬萬不會輕易原諒她。

可是誰想到,還在對他討好求饒的阿萱竟然對那和尚說話了,而且那笑容……

宋缺終於伸出手,用力將任文萱拉走了。

可任文萱哪裡會如他的意,現在走了,他之後還是會生氣,了緣這麼好的棋子,不用這‘情敵’來緩解,難道之後再看他的冷臉不成?

她笑眯眯地看了宋缺兩眼,另一手就欲甩開宋缺,並且道:“你先等等,我找那和尚還有事。”

宋缺原本就情緒不好,現在更壞,他冷道:“走。”

任文萱絲毫不惱,更不曾害怕了。

“真有事,宋郎。”她認真的說道。

宋缺當然不會放,不管她有多認真多柔情。

任文萱見勸不過他,便不管他了,反正她是不走的。

“和尚,不且出來,你還知道什麼,一塊來說與我聽聽?”

宋缺這會兒用上真氣了,要強行帶走她了。

任文萱同樣用真氣抵抗,這般在這裡拉拉扯扯,讓出來的燕觀雲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怎麼瞬間就翻臉動手了?

難道……任文萱和了緣還是有在一起的可能?

不行!

燕觀雲立刻進了屋子,見了緣準備出去,頓時拉住了他。

“現在可不能出去。”

了緣奇怪的說道:“爲什麼?”

燕觀雲見他坦坦蕩蕩,心裡的想法自然不好意思說出來。

“他們兩個在外親熱,你個和尚湊上去做什麼?”

了緣轉過了身,的確沒有出去的意思了,不過卻看向了小窗戶。

窗戶只是糊了一重白紙,他能隱約看到兩人抱在一起的影子。

“如果可以,宋閥主和宋夫人還是將和氏璧帶給貧僧回去吧!”了緣清淡地說道。

任文萱和宋缺都停了下來。

“爲何要給你,這可不是你這個六根清淨的人能拿的。”任文萱含笑說道。

卻在六根清淨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和尚拿着象徵權利的和氏璧,的確太不適合了。

了緣哪裡不明白任文萱的意思,他也不惱,平靜地說道:“和氏璧如今在你們夫婦手裡,遲早有一天會開戰,一件死物起戰火,很不值得。”

任文萱看了宋缺一眼,兩人這會兒不再鬧彆扭了,因爲兩人現在又站在同一陣線上了,而敵人是了緣。

“是否起戰火,全在於楊氏,和尚你不是應該勸勸楊氏大度一些,別爲了一件死物掀起戰火?這關我和宋郎什麼事,天下人要怪,就怪楊氏太過貪念。”

任文萱的嘴皮子還是很利索的,如果讓宋缺來說,絕對說不出這麼賴皮的話。

了緣手指重新捻動佛珠,就知道她能胡攪蠻纏,明明無理也會說得格外有理。

“當然,和尚你想助紂爲虐,有本事您儘管來拿。”任文萱語氣帶了些許的殺氣。

了緣看了燕觀雲一眼,燕觀雲在了緣說起和氏璧後就放心了,這都快打架了,定然和她好不成了。

當下,他笑眯眯地說道:“我幫你。”

了緣微微躬身,然後一個閃身,門自動爲他的真氣所激發打開,然後白影迅速閃到任文萱和宋缺兩人身邊。

任文萱剛想動手,卻被宋缺推開了,然後兩人打在了一起,任文萱看了一會兒,手中把玩着從宋缺腰間順過來的和氏璧。

隨後坐在了草地上,看着已經打到天上的兩個人。

宋郎啊,儘快將氣都打出來吧!

氣出了後,也好快些回去看阿姮和阿瑜。

任文萱越發自在了。

燕觀雲一愣,說道:“你不去幫忙?”

任文萱招呼他過來,燕觀雲見她閒適地坐在地上,也沒警惕就過去了!

燕觀雲一走近任文萱,任文萱笑容顯得有些詭豔起來,燕觀雲心道不好,可是瞬間來不及了。

任文萱在這一瞬間就點住了燕觀雲的穴道。

“等着抓你威脅那和尚哩!”她笑眯眯地說道。

燕觀雲臉色頓時變化多端。

任文萱將人點倒後,也不急着用來威脅人,因爲她知道現在宋缺的氣還沒出完。

還有,宋缺的性子,如果是她耍詭計讓他贏了了緣,估計又會不高興。

唉,真是一個別扭的人。

任文萱一邊爲他驕傲,一邊有些腦恨他這股堅持。

她在地上仰着頭看着兩人打鬥,真是格外的激烈,隨着時間長遠過去,她開始靜下心來看兩人的招式。

見兩人最爲清正的打鬥,不帶任何奇詭的絕頂招數,她眼中閃過諸多溢彩。

這兩位每一位都是純正的道心。

她不由琢磨起吸收魔種後所得到的道心種魔*,頓時陷入了一如一種奇異的狀態,讓一旁被點了穴的燕觀雲感覺格外的危險。

當他看見任文萱動的時候,更是打心底顫動。

這是一股讓他心悸的魔魅,舉手投足帶着莫大的吸引力不說,他甚至還感覺到一種淡漠生命的滄桑。

她輕輕地蹲下身子,眼睛凝視着燕觀雲,燕觀雲心中不沾染絲毫塵霧的道心竟然在劇烈的顫動。

上面打鬥的了緣感覺地上魔氣大增,當看到任文萱整個人魔氣渲染得厲害,頓時心思分開了。

一個不慎,就被宋缺一刀割破了僧袍。

了緣連忙飛下來直入任文萱和燕觀雲之見,純正的禪道真氣推向任文萱。

任文萱溢出笑意,魔魅的氣息更濃厚,漂亮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了緣,了緣直覺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刺激着自己想向她靠近,等到看到她看不到底的深邃眼瞳,了緣連忙閉了眼,心中不斷念清心咒,腦子雜亂不堪,絲毫平靜不起來。

任文萱見了緣反應過來,心中一嘆,到底剛琢磨出一點,暫時不能完全控制宗師巔峰高手。

道心種魔,可以讓對自己有好感的人加大好感,有惡感的人也會被其吸引。

難怪韓柏一個小廝最後能夠不停地種馬!

能抵抗得人,很少很少!

任文萱垂下眼,這時候的了緣,已經完全是刀下的魚肉。

她的手還沒碰到他的身體,就被她透體而出的魔氣禁錮住了真氣和穴道。

這隻發生在一瞬間的事,宋缺落地看到被任文萱制住的兩人,眼中帶着震驚之色讓任文萱立刻散去了魔功。

“宋郎。”

宋缺見恢復正常眼神的任文萱,可到底還是多了她已經掩飾不掉的魔魅氣息,他說道:“我們走吧。”

任文萱乖巧的點了點頭。

宋缺主動去牽她的手,任文萱將手遞給了他。

不過,就在他們要離去的時候,任文萱說道:“宋郎,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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