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自己是想處好兄弟關係的,卻被榮祿這個小屁孩,三言兩語一激,氣得就跟他們打了賭,然後現在情況就變成這樣了。
不過吧,打了賭就打了賭。秦始皇的兒子,還是比較受寵的兒子,一味討好賣萌是沒用的,得讓他們知道誰拳頭大。
好吧,自己的拳頭……的確是不大。但知識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鋼這力量是鐵,一羣文盲還想跟本公子鬥?好歹本公子也是個高中生。
“小十八,別隻站着不發傻,水已經打來了,你快點變吧。”榮祿拍拍擺在桌上的水桶,小小的水桶裡裝了滿滿的一桶水,重重拍一下還會有水晃出來。
“輸了別哭喔,十六哥……”胡亥故意拖長聲音,視線在衆人臉上轉了一圈,“還有你們三位,輸了會認帳吧?”
十五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和兄弟站在一塊。
“我和十七肯定不會賴帳的,不過……”十四拍了拍十七的腦袋,笑着說道:“你要是沒做到,記得你說過的話,要學小狗叫喔。”
“學狗叫……汪汪汪……”十七一臉興奮的以手指爲耳,在左右頭頂上各豎着兩個手指,在地上一蹦一跳的學青蛙跳,邊跳邊說道。
憑心而論,十七一蹦一跳的小模樣,還是挺萌萌噠的,一看就知道他在學什麼動物。只是……
榮祿和十五紛紛以手捂眼,滿臉痛苦的將頭扭到一邊,實在是不忍心直視這個傻弟弟,說他“傻”他還經常不開心,也不想想自己乾的那些事。這樣一個蠢蛋,到底是怎麼像我們一樣,得到父王的寵愛的?就因爲他傻?感覺兄弟們的平均智商,都被他拉低了。
“呵呵……”十四默默的蠢弟弟拉回來,早知道就不拿只兔子騙十七說那是狗了。
#爲什麼我會有這樣的哥哥?#
#父王,孩兒終於知道,爲什麼您會這麼喜歡我了?#
#沒生孩兒之前的日子裡,父王您受苦了。#
“別看了別看了,下面……見證奇蹟的時刻來到了。”胡亥拿出自己剛纔命內侍拿來的大紅色的桌布,手扯着桌布的兩個角,站起來衝着衆人,正面反面的晃了晃桌布說道:“來來來!都檢查一下這塊布,沒有機關沒有藏東西吧?”
榮祿上前拿着桌布,反覆檢查再三,目光不善的看了胡亥一眼說道:“現在確實沒問題,不過等下……小十八,別讓我發現你搞鬼。”
“別讓我發現別讓我發現!我的眼睛可是很厲害的喔。”十七揮舞着饅頭樣的小拳頭,興高采烈叫喊道。
本來十七小朋友還想在叫幾句,證明一下自己的智商沒有問題,纔不是個傻弟弟,但十四眼明手快往他嘴裡塞了一塊奶糕的行爲,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舉動。
“那麼……現在我們來把這桶水蓋上。”胡亥揮了揮手裡的桌布,將桌布蓋在水桶之上,接着開始學着電視裡那些跳大神人的樣子,圍着水桶跳了兩圈大神,邊跳邊用手在虛空中抓來抓去,似乎自己真有抓住什麼一般,接着再做出一個把東西丟進桶裡的動作。
“抓點涼氣進去,讓水快一點變成冰。”胡亥扭過頭,衝着四人解釋道。
“呵呵……”榮祿乾笑不語。
其他人連乾脆連個笑得表情都沒有,只有十七摸着小腦袋,吃着小奶糕,一臉同情的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胡亥。
“哥哥……以後你不能再說十七傻了。”十七拉着兄長的衣服,看了一眼依舊在場中蹦蹦跳跳的胡亥,小聲的說道:“十七纔不傻呢。”
“十七不是最傻的。”十四摸着十七的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十七不傻和十七不是最傻的,相差不過幾個字而已,但含義卻是天差地別的遠。不過對於十七來說,“不是最傻的”幾個字,已經夠安撫他那顆受傷的心了。至於最傻的是誰……呵呵,十七表示,我不傻,說了會得罪人的。
十四和十七的交談,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足夠胡亥全部聽入耳中,胡亥在心裡冷笑一聲,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之後,忽然停下,目光有神的看着自己的四位兄長,雙手抓住桌布的一角,另一隻手指着四人,聲音振振的說道:“看好了!下面……見證奇蹟的時刻來到了。”
胡亥說着,抓住桌布的手用力向外一揚。
本來,在胡亥的預料之中,應該是他非常帥氣的掀開桌布,露出下面已經完全變成冰桶的水桶,然後在衆人震驚的眼神中,自己洋洋得意的接受大家膜拜和跪舔。
但估計是第一次幹這活,手法有點生疏,給水加粒的時候,不小心料加多了,再加上水桶裡的水也裝得挺滿的。學過物理的人都知道,水是自然界中少數幾樣熱脹冷縮,而冷脹熱縮的物體,所以在家裡自制冰棍的時候,往模具裡添水時,千萬不要把模具全添滿,否則水一定會溢出來,將整個模具凍在一起。
現在的情況也是這樣,在森森寒氣之中,因爲急速冷凍而溢出來的水,晶瑩的冰塊竟然整個桶子和桌布凍在了一起。
胡亥這一掀,直接將整個桶子都掀翻在案上,水桶在案上滾了幾下,“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水桶的表面上裂了幾道縫,但卻更能讓人清晰的看到水桶內部,那些在陽光下發出七彩虹光的冰塊。
“咳咳!雖然有點小意外,但正好讓大家看清楚啊。”胡亥命人將水桶撿起來,送到榮祿他們幾個面前,指着水桶,笑咪咪的說道:“大家可以隨便檢查,查查看這裡面裝得到底是不是冰。”
檢查!當然得好好檢查!絕對絕對不能讓那個小十八矇混過關,這可關係到大家以後是不是要拜對方當老大。一個小屁孩,沒長沒幼竟然想當哥哥們的老大,這種不忠不孝的行爲一定要制止。
四人湊上前,圍着水桶開始仔仔細細的檢查。
可他們再怎麼檢查,桶還是那個桶,但桶裡的水已經徹底變成了冰,不管揉眼睛怎麼敲打冰塊,冰還是那些冰,晶晶亮透心涼。
榮祿面如死灰,一臉見鬼表情的看着胡亥;十五張開小嘴,連風從沒牙的嘴裡倒灌進去,也沒顧得上;十四更乾脆,直接捂着心口,面無表情的對自己宮中的內侍吩咐道:“快!快去給本公子找個暖爐來,給本公子捂捂心。對了,十七,你要嗎?”
要說衆公子之中,還是十七最淡定最冷靜,沒驚也沒訝的,只是一臉傻乎乎的對着胡亥說道:“十八,好棒好厲害!再變一個唄。”
十七的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讓榮祿滿腦子的疑問,瞬間得到了解答。
“對!這根本就是個礙眼法!你根本沒把水變成冰,你只是趁着我們不注意,把桶子調包了而已!小十八,你這樣的小把戲小手段,是瞞不了你十六哥的。”原地滿狀態復活的榮祿,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他伸手摸了摸胡亥的頭,一副“好哥哥”樣的說道:“不想學狗叫就不要學嘛,可你也不要耍這種小手段來騙哥哥們啊。”
胡亥後退一步,躲開榮祿的手,擡起頭衝着他“呵呵”一笑,見過不知死活的,沒見過這麼不知死活的,老虎不發威,當自己是中華田園貓呢?
“再去打一桶水來。”胡亥吩咐內侍,接着在榮祿面前擡起雙手,陰笑着說道:“這回,我不用桌布遮了。我要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省得你們說我又在那變戲法?”
水很快就打來了,裝滿水的水桶擺在案上,四兄弟立刻湊了上來,圍着水桶左看右看,仔仔細細檢查起來,這一回,一定不能再讓小十八混過去了。
“呵呵……你們查吧查吧。”胡亥站着,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看着下方四個小腦袋,拿出掛在腰際的摺扇,“啪”的一下打開扇子,淡定瀟灑的扇起風來。
衆人只看見胡亥得意洋洋的搖着摺扇,卻沒發現他的另一隻手,卻偷偷縮進了衣袖裡。等胡亥的手再次從衣袖裡伸出來時,原來白白嫩嫩的手,似乎沾上了什麼髒東西。
“好啦好啦,別看了別看了。”胡亥將摺扇收起,以扇爲手撥開下面四個小腦袋,接着將摺扇放到一邊,坐在地上,雙手捋起衣袖,露出自己白皙粉嫩的雙臂,“下面看好了,不要眨眼睛喔。”
胡亥說着,雙手在空中一陣亂舞,似乎在寫字,但沒等衆人看出他到底在寫什麼,只見胡亥忽然大吼一聲,“冰!”
接着,胡亥將兩隻手插入水盆之中,開始……慢悠悠的洗起手來。
胡亥慢悠悠的洗着,一寸一寸的搓着自己手,連指甲縫都沒有放過,看得衆人那是又氣急又敗壞,還不敢打擾人家,唯恐胡亥學他們一樣,藉機耍無賴……不對,沒有“學他們一樣”那句,只有“藉機耍無賴”這五個字。
“急什麼?別急嘛!我這是在運功,運功你們懂不懂啊?”胡亥繼續慢悠悠的洗着,一邊洗着一邊解釋道:“真氣在我體內循環二十四周天后,再傳入水中,就會變成比寒冰還要冷的真氣。”
呵呵……好扯!
衆人一臉看“蛇精病”的表情,看着依舊在那慢吞吞洗手的胡亥。但是洗着洗着,大家發現不對勁了……水桶裡竟真有絲絲寒氣冒了出來。
如果說寒氣只是錯覺,那麼水面上那層正在迅速出現的,薄但又肉眼可見的冰,難道是幻覺嗎?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問我廢太子那個什麼時候開坑……我只能說,今年肯定開……
嗯,我說今年,當然我用的是秦歷……
如果大家不喜歡秦歷,作爲一個楚國人,我也可以用楚歷……
今天會有雙更,不過還有一更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