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制定了詳細的大明禮儀規範,其中自然包括受降儀式,雖然從明代初年到明代末年受降儀式一共只使用過一次——洪武四年接受蜀地夏明升投降。
朱楩當然不敢比肩皇帝,根據《大明會典》上的禮儀進行了簡化和降等,舉行受降儀式。
這一日一早,明吉斯伐修從自家的軍營中走出,走到臨時搭建的高臺前面跪下,並且將戴罪表交給侍儀。侍儀接過戴罪表,走上高臺交給朱楩。
朱楩看過戴罪表,讓明吉斯伐修走上高臺,先訓斥他一番,然後宣佈赦免他。明吉斯伐修躬身三拜,高呼千歲。
朱楩嫌麻煩,於是將另外一個儀式和這個儀式合二爲一,任命他爲阿瓦府的府丞,雖然只是一個掛名府丞;同時朱楩將那羅塔叫到臺上,任命他爲仁安羌府的土知府,允許世襲。
明吉斯伐修和那羅塔再次跪下,高呼千歲,站起來又拜了幾拜,下了高臺。隨即以何福爲首的岷藩文武官員上臺恭賀朱楩,朱楩又說了幾句話,結束了受降儀式。
隨即朱楩讓明吉斯伐修將軍隊交給那羅塔,並且將軍隊中家在阿瓦府附近的人放回家。朱楩在城中選擇了一棟大寨子讓明吉斯伐修入住,他的妻妾,除了已經被霸佔的,也都物歸原主。朱楩安排了幾個漢兵把守明吉斯伐修的住所,將他軟禁起來。
之後朱楩就讓那羅塔帶着軍隊和他去接受蒲甘城,但忽然有一個預料之外的人來到了阿瓦城,讓他不得不推遲了自己的行程。
……
……
“卓敬,你不在永昌待着,來阿瓦幹什麼?”朱楩問道。
卓敬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殿下都將王府要遷到阿瓦城來了,臣還留在永昌幹什麼。”
“你怎麼得把永昌一帶的事情安排完畢,再和孤的王府之人、岷藩的文武官員過來阿瓦城吧。還有雖然孤的三護衛人數不足,一共只有一萬多人,但也留了三千人在永昌,這些軍隊和士兵們的家眷也得帶過來。”朱楩說道。
“臣臨行前已經將這些事情都吩咐過了,臣考慮到西南地方氣候潮溼,所以吩咐王府護衛十一月份再將王府遷過來。”
“但臣等文武官員就沒必要留在永昌了,所以臣除暫時設置了永昌留守司管轄那裡以外,將其餘的文武官員都帶了過來。”卓敬說道。
“你說設置了什麼?永昌留守司?”朱楩驚訝地說道。
“是。殿下來到阿瓦,但永昌諸府的事情一時半會兒還必須有人在當地管理,所以設立永昌留守司暫時統管永昌、大理等地。”卓敬道。
“這,也好。”朱楩說道。他其實對於卓敬不經他允許設立一個衙門有些不高興,但藩國右相有這個權力,更不必提他之前將那裡的民政全部交給了卓敬負責,他也無可指摘。
“並且臣也是來向殿下告知陛下新下達的聖旨的。”卓敬一邊說着,一邊從隨從手上接過聖旨和文書遞給朱楩。朱楩從他手上接過聖旨和文書,打開看了起來。
半晌,朱楩輕輕哼唱道:“萬人一心兮,……。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殺盡蠻夷兮,覓個封侯!”
又哼道:“狼煙起江山北望,……,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明顯是這首精忠報國更加有力量,雖然曲調奇怪了些,爲何不選這一首爲軍歌?”朱楩說道。
“在京的武將認爲普通士兵對這首歌不會感興趣,所以只是作爲軍歌之一。”卓敬說道。
“也對。”朱楩一愣後說道。
他又繼續看聖旨和文書,說道:“設計了什麼國旗國徽?以後不打明字大旗了?還有這國徽,爲什麼要五頭龍纏在一起?”
這些問題卓敬也解答不了,只能沉默不語。
朱楩也沒指望他解答,說道:“既然陛下有令,就將這面日月旗依照文書中的圖樣繡出來,用他替代明字旗。”
“這個國徽,是繡在帽子或頭盔上?那就在所有武將的頭盔上繡上國徽。”
“殿下,陛下要製造的這個國徽似乎不是繡上去的,而是使用什麼東西做出來的,扣在頭盔或者帽子上。”卓敬說道。
“這麼小的東西如何將五條龍都鐫刻在上面?什麼材質都不行吧?”他有些疑惑。
“看來這三年孤不在京城,陛下又做了許多變革。今年孤過年就回京吧,看看京裡又有什麼新鮮玩意兒。”朱楩又道。
他又將其餘的聖旨和文書全部看完,覺得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和卓敬商議了一些治理阿瓦城之事,又安排他們的住所,忙活了幾天。
等這些事情都安排妥當後,朱楩對卓敬說道:“卓相,既然你來了,正好孤要去接手蒲甘城,你就跟着孤一起去蒲甘城,順便看看蒲甘城的情況,任命何人爲治理蒲甘的官員。”
卓敬也願意到蒲甘城看一看,因地制宜制定管理方法,遂答應了朱楩,於十月初七同他一起前往蒲甘城。
不過到了蒲甘,朱楩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自己第一座和平接收的城池,就得知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勃固人攻陷了馬圭城,正在圍攻仁安羌,並且據說仁安羌城馬上就要失陷了。
朱楩當然不能允許仁安羌被勃固人打下來,當即和沐昂等人說道:“一定要將勃固人擊退,甚至收復馬圭城。這些地方是已經預備好了要安置那羅塔的地方,豈能讓勃固人佔領!”
沐昂也同意他的意見:“仁安羌是蒲甘城以南唯一的堅城,絕不能讓勃固人打下來。”
他們二人達成一致,那這件事情就已經決定了。因爲大多數土司軍隊都沒帶過來,馬上派儲傑去阿瓦城召集土司的軍隊,並且向仁安羌城進兵。但最後,這次軍事行動的結果大大出乎朱楩和沐昂二人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