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小止水番外。

遇到淺蒼綾奈的那一天, 天氣並不怎麼好,連綿的灰色烏雲遮住了天空,顯得有些陰沉和壓抑。

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個子卻能輕易的將他掀翻在地, 淺蒼綾奈給幼年止水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傢伙很強。

很早開始, 小止水就知道自己天賦不差, 同齡人中佼佼者, 但是他並沒有驕傲的意思。

因爲他很清楚, 在這個看不到永久和平的地方,只有變強,纔是生存之道。

他的父母都犧牲在了第三次忍界大戰, 起爆符接二連三的爆炸,甚至沒能留個全屍。

連最後的墳墓也只是一個空無的衣冠冢。

小止水的生活變得很單調, 每天除了必要的休息他都將時間用到了修行上, 偶爾會被他的表哥宇智波帶土碰到, 然後拉回家一塊吃飯。

不過小止水在帶土家吃的最多的還是泡麪,因爲不論是帶土還是小止水, 他們都不擅長做飯。

直到遇到了淺蒼綾奈的那天,小止水單調的生活像是被尖銳的刀鋒劃開了一道補不上的口子,使得淺蒼綾奈輕而易舉的走進了他世界。

小止水覺得淺蒼綾奈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淺蒼綾奈在透過他看別人。這是小止水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的結論, 她總會在閒下來的時候盯着他看。

明明淺蒼綾奈的眼睛裡倒映着的都是他的影子, 可她的神情卻總像是在他的臉上尋找別人的影子。

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小止水覺得原本牢牢掌握在他手裡的情況頭一次發生了變動。

淺蒼綾奈跟着他來到了戰場, 這本來與她無關的事情, 她強硬的態度讓小止水也沒什麼辦法。

打又打不過, 趕又趕不走,淺蒼綾奈就這麼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兩年。

第三次忍界大戰結束了, 小止水有一次失去了跟他有着親密血緣關係的親人。

宇智波帶土死了,他停止了戰爭,他成爲了木葉英雄。

可這些都是用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換來的,誰也不知道這次的和平還能持續多久。

小止水覺得自己是時候做些改變了,他不想停留在過去。

他將自己用溫和的外皮包裹起來,他對誰都是一副好相處的樣子,對宇智波鼬的耐心指導,小止水覺得鼬可能是最貼近自己思想的一位族人了。

他對誰的態度都變了,唯獨對淺蒼綾奈的態度依然如舊。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小止水已經能夠輕易分辨出淺蒼綾奈到底想要在他身上獲取什麼。

可這也是小止水唯一堅持的地方,他用這種態度堅決的告訴淺蒼綾奈,他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

九尾襲村那天,他從廢墟里找回了昏迷不醒的淺蒼綾奈,然後他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

聽到了另一個宇智波止水的故事。

淺蒼綾奈說宇智波止水死了,他不以爲意,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死太早。

宇智波止水是宇智波止水,他是他。就算是另一個世界的他自己,難道就代表他會走上一樣的道路嗎?

“我不會死。”小止水對淺蒼綾奈說道,也對自己說道。

當淺蒼綾奈告訴他,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的靈魂在旁邊的時候,小止水覺得自己的心臟停了一瞬間。

有種驚悚到的感覺,先不說波風水門的靈魂會在他家,但是就光看不到這一條,小止水也覺得自己背後涼嗖嗖的,像是鬧鬼了一樣。

好在,他的適應能力挺強,不過是又多了一個他看不見的‘淺蒼綾奈’罷了,沒什麼好驚悚的,小止水這麼安撫自己想道。

然後他做夢了,連着幾天,夢裡的人是誰他看不清楚,但是小止水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很耳熟。

每次夢醒之後,小止水對夢境的殘留基本上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他腦子裡莫名奇妙的多出幾句關於淺蒼綾奈的事情。

淺蒼綾奈她怕冷,怕疼,還喜歡吃甜的等等。

可是當淺蒼綾奈她否認自己怕冷的時候,小止水出現了迷茫的神情。

他記得不知道是誰一直在跟他說着淺蒼綾奈的習慣。

說道他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時間久了,他甚至還會產生淺蒼綾奈在身邊也不錯的感覺,她知道小止水的習慣,愛好,甚至對他的性格也有了些瞭如指掌的掌握。

跟她交流不會太累,很輕鬆,小止水想道。

他已經習慣了淺蒼綾奈的存在,雖然他從來沒有主動跟她說過半個字。

然後小止水就再也沒機會說了,因爲淺蒼綾奈不見了。

波風水門說她回去了,小止水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有驚愕,也有失落。

他以爲淺蒼綾奈一直會在,可是她走了,一聲不響,甚至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回去了也好。小止水失神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苦笑低聲。

淺蒼綾奈回去了,他就不用再顧及什麼了。

他似乎能想到當淺蒼綾奈聽到他現在的處境,她會毫不猶豫的去幫忙。

但是,這是宇智波一族跟村子的事情,與她無關。

在小止水將僅剩的左眼交給鼬之後,他突然想到曾經他說過不會死的話。

結果到最後,他還是食言了啊,如果她還在的話,估計會哭吧。

當初就因爲自己受傷了,她都能哭的稀里嘩啦的,但現在,她看不到,真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憐憫他,居然讓他最後聽到了綾奈的聲音。

小止水顯得有些無奈,卻又想感激能見綾奈最後一面。

就讓他對綾奈的最後一次坦誠吧,真羨慕另一個宇智波止水,能夠擁有她。

毒在體內蔓延,像是一團灼熱的火在他體內燃燒,難受極了,小止水猛的推開綾奈。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慘狀,誰都可能,唯獨淺蒼綾奈不行。

她還是跟一開始一樣,根本不聽他的話,就不能乖乖的聽他一次麼。

以前,他從來沒想過會離她這麼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屬於自己的血的氣味,還有她懷裡冰涼的溫度。

可最後,他卻是死在了她懷裡。

算瞑目了嗎?算滿足了嗎?算足夠了嗎?

應該,是的吧。

他宇智波止水,最後是在心愛的人懷中失去最後一絲氣息的。

也是在生命的最後一秒,他知道了一件事。

他是…喜歡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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