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這兒，還有這兒。”
曼斯手指在地圖的幾個坡地處點了幾下，“這幾個地方都曾出現過那些東西，所以，我斷定他們的老窩就在這片冰湖後面的山丘下面。”
李靈一看過去，確實這幾個地方都和一個冰湖相通，冰湖後面是一個山丘，下面是未標註的地區，不知道那邊有什麼。
“如果這樣的話，那他們確實肯定藏在這後面。”雪諾說，“看來那羣傢伙還很聰明，要到達那個山丘，只能通過這片冰湖，兩邊都是冰山，根本繞不過去！”
“恩。”李靈一點點頭，他也確定異鬼和屍鬼應該就在山丘後面，離這裡也不算太遠，考慮到天氣的因素，大概只有三天不到的路程。
“克蘭大人，你準備怎麼做？”曼斯看向李靈一，後者想了一下，“不能貿然行動，必須要先派出斥候進行探查。”
萬人大軍的行動成本實在太高，萬一直接開拔結果找錯了地方，那一來一回之間可最少也要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所消耗的食物也是鉅額的，這種試錯成本太大，不能輕易決定。
“大人，我願意親自去探查！”雪諾立刻自告奮勇，從一開始他對異鬼這件事就最爲上心，所以現在有什麼事也是一馬當先。
“好，那就交給你，再帶着之前的護衛，給你們最好的馬，速去速回！”
李靈一說道，步行要三天的路程，但騎馬的話就快得多了，疾行之下甚至一天就能做到來回，但這種情況馬肯定受不了，所以也不用這麼着急。
至於讓雪諾去也沒什麼關係，畢竟這是探查，又不是開打，看一眼就跑回來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現在的異鬼還沒什麼坐騎可用，最多在後面投投標槍而已。
於是雪諾立刻便出了大帳行動去了，而曼斯見狀也沒有吝嗇，跟着出去，找了十個野人中的好手，讓他們跟着雪諾一起去，畢竟他們對這片地形更熟悉，也不會迷路。
一行總共三十餘人騎着最快的馬，徑直朝北而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裡。
而這個時候，李靈一則是也和曼斯在內的一衆野人將領們談論起關於之前他信上所寫的內容。
對於疑問，他真誠的進行了解釋，並且再一次保證，他的話並不是空頭支票，甚至境內的大學士已經開始在尋找適合的將來讓野人生活的地段。
根據這些野人的習性，會給他們在北境選擇一處好地段，讓他們能夠搬過去生活。畢竟這麼多年過去，野人的基因裡已經習慣了偏冷的天氣。這種情況下你突然要他們搬去南方溼熱的地帶生活，恐怕不僅不會生活的好，反而會因爲水土不服而產生一些過敏甚至傳染病來。
曼斯首領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李靈一承諾的正是他想要的，而經過這麼一次從早到晚的長談，他也算是稍稍放下心來，對未來也多了一絲期望。至於守夜人軍團會不同意？這點曼斯還是不怎麼在乎的。
別的不說，就現在駐紮在外面的那支大軍，哪怕是守夜人軍團和野人軍團聯合起來，能戰勝前者的概率也絕對不會超過十分之一。這就是數量和質量的差距，是難以逾越的。
至於李靈一將來會不守諾言，其實曼斯此時也是沒什麼所謂了。要是到時不遵守，那憑藉這支大軍就能把野人屠光，所以說說謊的意義並不是很大。
這麼想的曼斯自然讓李靈一很高興，他最擔心的就是曼斯不願意合作，但現在接觸下來，後者倒也算是通情達理，性格也頗爲豪爽，並不是什麼內陸盛傳的頭腦簡單肌肉發達的野蠻人。
事實上任何一個理性的人都能明白，野蠻人是根本無法成爲一個組織的領導者的，哪怕能，那也會短暫無比，很快就會被取代。更何況曼斯本身就不是純粹的野人，他從前也是一個守夜人。後來在巡邏中負傷，被一個野人婦女救助，後來回到長城後受到侮辱，於是便逃了出來，加入了野人組織。
由於他非常聰明，爲人也比較豪爽正直，所以很快就在野人中獲得了極高的聲望，被稱爲“塞外之王”，而最後也成功的成爲了野人首領。
從這方面來看，野人還算是比較淳樸的。試想一下，如果野人都是疑心特別重的人，那還會推舉一個前守夜人成爲首領？沒把他直接殺了就不錯了。而也正是因爲這樣，曼斯纔對野人的感情更深，對守夜人中的勾心鬥角更爲鄙棄。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李靈一和曼斯兩人從早到晚，一直聊到次日凌晨三點，終於等到雪諾和士兵們趕了回來。
但從他們的狼狽模樣和人數數量來看，顯然這一趟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旅途。
“我們被發現了。”
營帳中，雪諾神情有些悲慼，他本來就卷的頭髮此時顯得更加凌亂，身上的盔甲上也有着數道劃痕，髒兮兮的。
“那個山丘下面都是屍鬼。”他繼續說，“我們明明很隱蔽，結果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那些傢伙就意識到了我們的存在，紛紛跑出來攻擊我們。於是我們便逃跑，那些東西追不上我們，但是一個長頭髮的傢伙卻扔了兩根長槍，扎斷了兩匹馬的前腿。”
“那兩匹馬在隊伍中間，一倒頓時又撞倒了旁邊的幾匹，這時那些屍鬼已經衝了過來，我們拼盡全力砍翻了一些，然後又上了同伴的馬，這才僥倖逃了出來。可是……”他悲慼的嘆息，“死了六個無旗兄弟和兩個野人兄弟。”
他說完帳內的人都沉默了片刻表示默哀，持續了幾分鐘後李靈一纔開口，“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雪諾。”他說，“他們都是爲了人類而死，都是勇士與英雄，我們會記住他們。”
“沒錯。”曼斯也重重點頭，“我們野人相信，只要死得其所，來世就能獲得幸福。所以，不要傷心難過，我們要做的是殺光那羣東西！爲兄弟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