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的那一瞬間, 常夏就已經被眼前所看到嚇蒙了,狒狒大笑着走進屋內,坐到一目身邊拍着他的肩膀, 舉着酒壺問道:“還喝嗎?”
被妖怪們團團圍在中心, 因爲有些害怕而微微紅了臉的漂亮女子, 正是櫻姬。
有人注意到了常夏, 笑鬧着將她拉進來, 司在喧鬧的人羣中跟在常夏身後,小心翼翼的護着她。
常夏笑着同那些熟悉的面龐打招呼,拉着司的衣袖, 一路穿過熱鬧的人羣,走到了奴良滑瓢面前。
他在屋子的一個角落喝着酒, 雪女在他身邊爲他斟酒。
等常夏走過去的時候, 正好看到雪女趴在奴良滑瓢耳邊說着什麼, 嘴角揚起一個嫵媚的微笑,連同是女人的常夏看了都有些把持不住。
奴良滑瓢卻只是用手擋住了雪女的嘴脣, 低笑着說了什麼,隨後雪女便退了回去。
嗯,大概奴良滑瓢時覺得雪女太冷了吧。
常夏走到奴良滑瓢面前做了下來,伸手拉着司也坐在了對面。
“呦,回來了。”奴良滑瓢端起酒盞喝了一口酒, 眼睛的餘光看到了常夏, 輕笑了一聲問候道。
“託你的福。”常夏還記恨着奴良滑瓢對她下定身法術的事情, 語氣裡自然有些撒氣的感覺。
奴良滑瓢自然是聽出了常夏的不滿, 卻當做沒聽見一樣選擇了忽視, 倒是挑眉看着司問道:“這位是你的朋友?”
“嗯。”常夏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來接我回家的朋友。”
“回家?”雪女坐在一旁吃驚的問道, “這裡不是你的家嗎?你還要到哪裡去?”
看到雪女難得的因爲奴良滑瓢以外的人動了情緒,常夏覺得有點稀奇,又有點高興。
回頭看到司正微笑着溫柔的注視着她,心裡一暖,輕聲道:“有他存在的地方,纔是我可以停留的家。”
雪女好像聽到了,眼神在司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卻又好像沒聽見一樣,低頭繼續喝着酒。
奴良滑瓢卻是用他暗金色的眼眸看了看司,隨後放下手中的酒盞,道:“她向來理智,想必選的人也是不錯的,只是我可不能落在了她的下風,畢竟老子可是奴良組的總大將!”
說完後也不管常夏不滿的翻了個白眼,站起身徑直便朝着同妖怪們玩起遊戲的櫻姬走過去。
“這個傢伙,就這樣把櫻姬帶出來了?”常夏一早便看到了櫻姬,卻沒有上前打招呼,無意中聽到組裡的小妖怪們說起“總大將爲了追求天天都去探望”,毫不意外的笑了笑,果然自己一離開,這傢伙就露出本性了啊。不過雖然他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常夏莫名的覺得他是一個一旦愛上了某個人就會是長久一生的性格,再加上常夏偶然窺探到的未來……
所以她一直堅信着,奴良滑瓢和櫻姬之間,一定會有個美滿的結局。
“開心嗎,公主?”奴良滑瓢坐到了櫻姬面前,面帶笑容的問道。
“那個……”櫻姬回身,臉有些微紅,“城外真的很開心。”
奴良滑瓢嘴角輕笑,眼神溫柔的注視着櫻姬,語氣中仍有一貫的痞氣,更多了一份堅定:“櫻姬,與我共結連理吧!”
隨着這句話的說出,是滿屋子的震驚。
“等……等一下等一下,總大將!”鴉天狗還端着酒盞就衝到了奴良滑瓢面前,“您剛剛說什麼呢?你要和這個女人……您打算和人類交合嗎?”
“等等!”鴉天狗突然被一雙手按到了地上,雪女激動的說道,“滑頭鬼,這女人那點好了!”
不是這個問題啦雪女。
在一邊默默看着的常夏也無奈的扶額嘆道。
“雪麗。”奴良滑瓢回眸,看着雪女,低聲的念出了她的名字,“她可是比你想象的要優秀很多的女人啊。”
雪女聽了這句話卻意外得紅透了臉,說話也結巴了起來:“不……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啊!你個……變態!我……我要……殺了你!”
伴隨着雪女突然釋放出的冰雪和轉身奔出去的背影,無故遭殃的鴉天狗虛弱的倒在了一旁。
估計他是連肺都被雪女凍住了吧。
常夏表示同情。
“櫻姬。”奴良滑瓢沒有在意吵鬧,仍是用一雙暗金色的眸子注視着櫻姬,“你是特別的存在。我一直注意着你,思念之情與日俱增,簡而言之就是我愛上你了。”
櫻姬聽着這些話,臉越來越紅。
“櫻姬,做我的女人吧!”暗金的瞳孔,金色的長髮,眼睛下的花紋,每一點都是能夠讓女人瘋狂的存在,而當他深情的注視着你的時候,你會覺得無處可逃。
常夏輕輕笑了笑,奴良滑瓢還真是會追女人啊。這樣看來,櫻姬是跑不掉了。
月色很好的夜晚,庭院裡的景色看起來也很好。
常夏同櫻姬一起站在院子裡,櫻姬的臉還是紅彤彤的一片,看來仍然沒有從剛纔奴良滑瓢的告白中恢復過來。
“奴良滑瓢那個傢伙,說起這種話來倒是很讓人動心啊!”常夏看着櫻姬紅撲撲的臉,突然有了一種想要逗一逗她的感覺,“真是讓人想爲他瘋狂啊!櫻姬,你也是吧!”
“常夏,你……你不要胡說啊!”
櫻姬的反應似乎讓常夏很中意:“不過,真沒想到他竟然會把你帶到這裡來。這裡可都是妖怪啊。”
“嗯。”櫻姬輕輕點了點頭,“可是,這些妖怪,很可愛呢!”
大概在你眼裡,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愛的吧!
“看來那傢伙的確是讓你有了很多不同的體驗啊!”
想起奴良滑瓢在她生命中留下的與衆不同,櫻姬贊同道:“他……的確是個不一樣的人呢,只是……”
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櫻姬突然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
感受到了櫻姬的失落,常夏也不再多說什麼,正在這時,奴良滑瓢說要送櫻姬回去了。
“都把人帶出來了,竟然還會想要送回去。”看着奴良滑瓢飄飄忽忽就不見了的背影,常夏對身後不知不覺突然出現的司說道,“可真不像是他的風格啊!”
“大概是,遇到了真正想要保護的人,就會格外的珍視吧!”
常夏回身,轉頭看着司,想了想,問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帶你來這裡的用意嗎?”
“這是你獨自一人在異世界感受到的溫暖,所以你想讓我來看一看。”司伸手撫了撫常夏鬢角的碎髮,溫柔的說道,“而且你這傢伙啊,估計是想看看暫時身爲陰陽師的我會不會除魔衛道吧?”
小心思被完全看穿的常夏嬌羞的笑了笑:“原來你這麼懂我啊,我原先都不知道呢。”
司寵溺的點了點常夏的鼻尖:“小笨蛋,我們是陰陽師,又不是除妖師,只要妖怪沒有作亂,何必去傷害他們。況且我不過是個臨時的,收妖這種事,應該還輪不到我來做吧。”
“哦,這樣啊。”聽着司迷離的低音,常夏笑着應道。
“而且就算是秀元那傢伙來了,大概也是不會去傷害他們的吧。這些都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妖怪,而且奴良滑瓢也是秀元十分中意的,比起收拾了他們,我想秀元應該更喜歡放任他們吧。”
“嗯,這倒的確是秀元會做出來的事。”那個傢伙的想法總和一般人不同,就算是這種與妖和平共處的主意,在那個人眼中,也不足爲奇吧。
“再說了,要是真的有誰要傷害奴良組的這幫人,你會坐視不理嗎?”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不管呢?”
“因爲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重情重義。”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司正輕輕握着常夏的手,藍色溫柔的眼眸水一般的注視着她。
常夏突然就覺得,在她不算長的人生裡,似乎孤單了太久,無數人在她眼前來來去去,她用疏離的微笑接待着每一個過客,然後終於等到了一個人出現,輕輕鬆鬆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與防備,懂得她所有的倔強和口是心非,用溫暖的手掌包容她,同她一起,在漫長的人生中結伴而行。
能夠被人理解,被懂得,原來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情。
而回到花開院家沒兩天之後,常夏就從是光那裡聽說櫻姬被羽衣狐抓走的事情了。
一路衝到了秀元的屋子,還沒進門的時候,常夏就大喊着:“秀元你是要去大阪城嗎?”
秀元有些吃驚的看着不顧形象衝進來的常夏,頓了頓,纔回答道:“怎麼,你也要一起嗎?”
“嗯!”常夏堅定的點頭,“我也要去!輪迴珠的力量,一定能幫上忙的!”
秀元短暫的思考了一番,細長的眉眼一如既往的笑着:“既然常夏都這麼希望了,我當然沒辦法拒絕。”
隨手召喚出了以靈火驅動的能夠飛翔的靈車,秀元轉身問是光:“是光哥哥,要一起去嗎?”
雖然是光表面上很不願意,但心裡又實在在意得很,於是口嫌體正直的一同上了車。
“司呢?”上車之前,秀元這麼問。
“我在了。”司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突然就出了聲,看了常夏一眼,“走吧。”
在去大阪城的路上,秀元將羽衣狐的事情簡短的告訴了常夏。
聽了秀元的描述,常夏有些擔心奴良滑瓢和櫻姬的安危,千百年來盤踞於京都的大妖怪,實力不容小覷,滑頭鬼他,真的能全身而退救出櫻姬嗎?
“幾乎不可能。”彷彿是看穿了常夏的心思,秀元看着車外說道,“憑他的實力,想要打敗羽衣狐,差太多了。”
秀元一句話,彷彿給奴良滑瓢下了定論。
“不過,那傢伙還在成長期啊。”
成長期?什麼意思?就是說還是有可能打敗羽衣狐的嘍?
“常夏。”司突然對常夏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身上寄宿着輪迴珠的強大力量,若是學會了治癒術,會比櫻姬公主更能派上用場的。”
“你是說,這場戰爭,傷亡會很慘重嗎?”
“不,我的意識是,你不能讓櫻姬公主累着了。”
常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因此在前往大阪城的途中,常夏憑藉着自己的能力學會了司交給她的治癒術,還好先前曾在秀元的書房見到了這類書籍,因爲好奇學了一點,再加上司的一番指點,常夏已經能夠將治癒術用得像模像樣了。
在不斷的練習中,常夏暗暗的手握成拳:如果可能,真希望這個法術沒有派上用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