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逃跑(二)
見將兩人解決,迦月連忙拉住還在一邊因爲看呆而站着發傻的龍馬向早已打探好的門口衝去。此時,迦月頭頂上的二樓正站着兩抹修長的身影,靜靜地注視着他們眼皮子底下所發生的一切。
“堂主,就這麼讓他們跑了?”
“不然呢?我們可沒違反約定,是請我們的人要我們一切聽從那個叫休斯的安排,我們可是一等再等,但那個聯繫人始終都沒有發出行動的信號,不是嗎?”
“可我們……”瑞的親信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見瑞擺了擺手,便將嘴合上了。
望着下面那抹亮色的身影,瑞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聰明的女孩,希望下次見面,你還是如此有趣!
很快,瑞和親信消失在空氣中。
急速奔跑着的迦月忽然打了個噴嚏,不在意的揉了揉鼻子,又緊了緊握着龍馬的手,繼續向出口奔去。忽然,門口處傳來了激烈的槍聲,迦月明白爺爺給的玉佩從而引來的人已經到了,她和龍馬只要在堅持一會,他們便安全了。
可沒高興多久,她的心底忽然泛起一陣寒意,迦月擡頭望了望右側的一樓樓梯口處,那裡,剛剛…..
不是錯覺,那個陰暗的角落透出着瘋狂的偏執,憤怒、仇恨、不甘全部針對着龍馬,迦月明白這個人一定是這起綁架的幕後黑手,迦月正準備有所行動。
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只要一秒鐘,就可以讓以爲一切都落幕的結局發生驚天逆轉。發覺來不及的迦月明白不惜一切代價,她一定要讓這個陽光下的天之驕子回到屬於他的賽場。
思緒在那一刻變得異常的清晰,充斥在內心的彷徨與不安已經煙消雲散。周遭的尖叫、怒吼、槍聲彷彿都與自己無關,一切都在那一瞬間寂寥無聲。悲涼的沉默在這個封閉的空間瀰漫,腦中只盤旋着一個念頭,保護站在她身後的男孩,保護那個在外人面前拽拽酷酷到極點,卻最終對她流露出脆弱的英俊少年……
砰!
迦月清晰地感覺到金屬質感的子彈刺穿她的肌膚,深深陷入她的血肉之中,鮮血一點一點地將純白色的連衣裙染上刺眼的豔紅,好似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櫻花,美麗而絕望。
龍馬呆愣在原地,雙腳彷彿不是自己的似地,只能死死地定在原地,眼神空洞望着那個飛快擋在他身前後緩緩倒下的纖細身影,口張了又合,似乎突然間喪失了言語的功能,他只能用力,再用力的抱着懷中的人。
迦月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迦月想微笑。但此時的她連笑都是一種奢侈。看着那一向冷傲的少年顫抖的抱住自己,眉眼間全是絕望的無助與蒼白。急促的深吸一口氣,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將自己略顯冰涼的手輕輕碰觸那帶有溼意的稚嫩的臉。
對不起,讓你這樣哭泣!
對不起,讓你這樣害怕!
對不起,我不能遵守約定了!
對不起,我恐怕不能陪你到最後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手迅速的滑下,那雙美麗的如夜空般的眸子漸漸失去了從前的溫暖……
不,不要。龍馬緊緊地攥住迦月的手,無聲的呼喊着。忽然,一道黑色的挺拔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龍馬的身前。
“龍馬少爺,請你將小姐交給我!”龍馬毫無反映,失魂落魄地望着懷中的人。
“龍馬少爺,你是想耽誤小姐的搶救嗎?”
“還有救嗎?”龍馬猛地擡起頭。
“只要你現在放手,將小姐交給我。”
塞巴斯蒂安強壓住內心的怒火,冷冷地望着地板上氣息微弱的少女。好,很好。即使到了最後時刻也不肯召喚他嗎?是她習慣於將一切抗在自己肩上,是不信任他這個服侍她5年的人,還是單純地希望自己的爺爺平安?他想了無數個理由,可每一個理由都讓他憤怒。他與她是簽下了契約,按照約定,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可她在做什麼?以爲自己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嗎?
“關心,就去霍普金斯醫院吧!”
語畢,抱着迦月,塞巴斯蒂安跳出門外,黑影一閃,消失在天際。只留下龍馬呆呆的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休斯聽說的時候,竟然也呆愣了一會,一槍擊中左心房,那樣孱弱的小主子,如果可以活下來,只有發生奇蹟,但奇蹟是那麼容易發生的嗎?及時到最後他沒有發出信號,一切還是似乎結束的那樣簡單,小姐,要死了嗎?休斯捂住臉,默默地流下眼淚,偌大的房間中迴盪着一箇中年男子悲憤的哀鳴。
到了醫院,有早有等候已久的權威醫生呆在搶救室內,也有幾個系的世界頂級專家迅速趕來,一到,便馬不停蹄的跑去搶救室。
塞巴斯蒂安外罩一身無菌服,跟了進去。他要親眼看着她,惡魔可以呆在主人身邊一是主人的召喚允許,二則是主人受到重創,所以他現在在履行契約,不是嗎?
“如果她死了,你們也可以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輕柔的嗓音彷彿是對情人說着甜蜜的情話,但其中的冷酷無情卻讓幾個醫生和助手不寒而慄。
“血壓75,50,還在下降!”
“準備血漿,傷者大量出血。”
“醫生,傷者的心跳在減弱!”
“準備電擊。”
整個搶救室忙成一團,站在牆角的塞巴斯蒂安注意到一邊的的心電圖波折起伏越來越小、越來越慢,他知道這種情況繼續持續下去迦月的結局只有死亡。
“醫生,沒用。傷者沒有反應!”
“電擊加大!”
“加大!”
“加大!”
連續幾次後,一個兩鬢斑白的醫生無奈的取下口罩,對一邊的塞巴斯蒂安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順變!”
整個搶救室的溫度猛的下降,詭異的沉默和壓抑讓幾個離塞巴斯蒂安最近的年輕助手喘不過氣來。
塞巴斯蒂安已經看到隱隱約約地白光開始聚集在迦月身體的上方,等待着最後一刻的來臨。她死了,一切結束了,自己的心願就可以達成了,爲什麼他卻感受不到喜悅?他的心在隱隱作痛,不致命卻如針扎一般鑽心腕骨。五年裡的點點滴滴,五年來的形影不離,如播放電影一般在他的眼前清晰的閃過,一幕幕彷彿就在昨天。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她也要和夏爾一般沒有等他就死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