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竹內力之強在天龍八部中不做二人想,哪怕是掃地僧也稍有不及,當然,虛竹的輸出功率實在有點慘不忍睹,不然的話虛竹早就秒殺慕容復了。
不過既然虛竹的輸出功率不大,那持久力就叫人咂舌了,這點指勁對於內勁如同汪洋大海的虛竹來說就跟毛毛雨沒什麼兩樣,一曲肝腸斷下來,慕容復只覺得手腕發麻,內勁不濟,可還沒等慕容復喘過氣來,虛竹就又來了一首“雨打芭蕉!”
慕容復真扛不住了,只能硬着頭皮衝上去和虛竹等人比拼招式,也就是類似於蕭峰大戰聚賢莊的情節。
但和蕭峰大戰聚賢莊不一樣,慕容復更慘,蕭峰大戰聚賢莊的時候並沒有旗鼓相當的對手,慕容復有虛竹。招式這東西有用,但大多數都在單打獨鬥的時候有用,如果是羣戰嘛……類似於夜戰八方殺的招式也有,但就是太耗費內力,慕容複用不起。
再加上慕容復的手速也沒達到三線作戰四線作戰的地步,金庸武俠世界中能達到這種手速的武功也僅有《葵花寶典》而已,所以慕容復抵擋不過來也是必然的,眨眼之間慕容復就捱了不平道人一拂塵。
不平道人一拂塵抽的慕容復鮮血狂噴,但也讓暴怒的慕容復清醒過來。
必須得“走”了,慕容復瞬間就下了決定,打算突圍逃走。不過四周都是人,所以慕容復逃跑的路線只能是天上,可還沒等慕容復找到機會騰空而起,虛竹忽然不顧身前的劍光探手抓來,虛竹五指如鉤,指尖氣勁交橫,嗤嗤作響,比鷹爪虎爪還凌厲幾分,抓在身上開膛破肚都是輕的。
慕容復驚悸之下,揮手在身前佈下三層劍網。
可虛竹的手掌就像穿過層層枝葉折花一般悠閒,穿透彷彿虛幻的健忘,出現在慕容復的胸腹之間。
慕容復驚駭異常,猛地吸了一口氣,發出嘶嘶的響聲,好像巨蟒吐氣一般。慕容復胸膛猛然間塌陷下去,脊背和合胸膛幾乎貼在一起,薄的跟白紙一樣。慕容復會縮骨一類的功夫,但慕容復的衣服可不會武功,更不會躲避,被虛竹一爪抓了個稀巴爛,黃影一閃,眼尖的人就發現虛竹手裡多了一個東西。
虛竹從慕容復華麗抓出一個包袱,立即閃身推出戰團,卓不凡和不平道人也都閃身後退,死死地盯着虛竹手裡的包袱,這纔是重中之重。
慕容復也停下手,眼色陰沉的看着虛竹。
李重呵呵一笑,走到虛竹身前說道:“三弟,你打開包袱看看裡面有什麼?”
見到李重走到虛竹身前,慕容復終於放棄偷襲虛竹的心思,語氣怨毒的問道:“李公子,你我好歹相交一場,剷除過丁春秋這樣的魔頭,現在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爲難,到底是爲什麼?”
“道不同不相爲謀!”李重也不看虛竹手中的包袱,沉聲說道:“慕容公子,你是鮮卑皇族,是胡人,我是大宋子民,是漢人,你我天生就是對頭,是敵人,當然慕容公子你如果不一心復國,咱們還是能成爲朋友的。”
擺了擺手,李重沒讓慕容復說話,自顧說道:“慕容公子你不用狡辯,實際上我早就調查過你了,你就是鮮卑皇族,呵呵……甚至有些事情我比你知道的還多,慕容公子,你還有長輩活在世間,你知道嗎?”
“我慕容家還有長輩活着?”慕容復忍不住驚聲叫道。
“是啊是啊!”李重笑道:“奇怪嗎,現在你知道有些人爲什麼會死在斗轉星移之下了吧,我想想啊,活着的人應該是你祖父,或者你曾祖父。”
慕容複眼神頓時變得飄忽起來,良久才嘆息一聲,卻什麼話也沒說。
李重接着說道:“其實慕容兄一心復國也無可厚非,有道是當丈夫不爲五鼎食,當爲五鼎烹,問題是如果慕容兄登上皇位,我們漢人就慘了。慕容兄千萬別跟我說民族和睦的道理,古往今來都證明一點,漢人或許會對胡人和睦,但胡人從來都不會對漢人和睦的,就算會,我也冒不起這個險。”
“這不是我危言聳聽,對於慕容兄的人品我還是相信的,但慕容兄你想沒想過,你登上皇位之後是用漢人治理天下,還是用鮮卑人治理天下呢?漢人是不會容忍一個鮮卑人當皇帝的,可鮮卑人中都能有你這樣的心胸嗎?”
慕容復愣了愣,吐氣道:“成王敗寇而已,李兄你說的都是廢話。”
“不是成王敗寇!”李重毫不猶豫的搖頭說道:“慕容兄你根本就沒有成王敗寇的資格,你的路子走錯了。”
“此話怎講?”慕容復奇道。
李重十分不屑的說道:“爭霸天下不是你這樣爭的,依照慕容兄這樣的聰明才智,考取一個秀才狀元之類的功名不難吧?到時候慕容兄就有機會巡狩一方了,暗地裡在軍隊中扶植一些親信也不難吧,爭取民心不難吧。如果運氣好一些,慕容兄有可能會在北方任職,到那時慕容兄主動挑釁遼國,挑起兩國爭端輕而易舉,這纔是爭霸天下的正確方法。”
拍了拍手,李重鄭重其事的說道:“歸根結底,就是慕容兄的智商有問題。”
慕容復臉色短時黯淡下來,李重雖說言語譏諷,但確實是造反的最佳途徑,慕容復只恨自己得知過晚。
上千年的知識差距不是個人智力可以彌補的,特別是造反這類的知識經驗。
李重當然不是胡亂放嘴炮,他沒這愛好,也沒指點慕容復的閒心,李重之所以說這些話是爲了打擊慕容復的信心。慕容復這樣的高手垂死掙扎可不是說笑的,拉上哪個人墊背都有可能,而所有人中有資格給慕容復墊背的就是自己和虛竹兩個人而已,毫無因爲,慕容復肯定更恨自己。
用言辭打擊慕容復,就是爲了消磨慕容復的戰意,讓慕容復心如死灰。
頂級高手都是心志堅定之輩,但在這其中,慕容復是心理素質最差的一個,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發瘋了了。
“呵呵……”慕容復忽然苦笑一聲,握劍的手指微微一鬆。
李重笑了笑,說道:“三弟,在送慕容兄一程之前,還是先把手裡的東西給大家看一看吧,也算是讓慕容兄走的驕傲一些。”
“哦!”虛竹木訥訥一聲,慢慢打開手中的包袱。
包袱裡一些散碎的銀兩,還有幾個瓷瓶,不知道里面裝着什麼丹藥,衆人注目的卻是一張黃絹。李重知道這是慕容家的家譜,家譜中裹着一顆晶瑩剔透的玉璽,玉璽底部刻着幾個篆字:大燕皇子之寶。
虛竹把玉璽衝着衆人亮了亮,展開黃絹。
最上是“太祖文明帝諱”,其下寫道:“烈祖景昭帝諱雋”,其下寫道:“幽帝諱”。另起一行寫道:“世祖武成帝諱垂”,其上寫道:“烈宗惠帝帝諱寶”,其下寫道:“開封公諱詳”、“趙王諱麟”。絹上其後又寫着:“中宗昭武帝諱盛”、“昭文帝諱熙”等等字樣,皇帝的名諱,各有缺筆。至太上六年,南燕慕容超滅國後,以後的世系便是庶民,不再是帝王公侯。年代久遠,子孫繁衍,衆人一時也無心詳覽。但見那世系上最後一寫的是“慕容筆”,其上則是“慕容博”。
這張家譜坐定了慕容復的身份,也把慕容復推到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