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音入秘分爲兩種,第一種是大路貨,只要內功修爲達到一定程度就能用出來,這其中也有一些技巧,但絕不是什麼不傳之秘。但這種傳音入密效果並不太好,就跟定向發射的音波差不多,還做不到“秘”這個字。
另一種方法比較高端,是大宗師本身自帶的能力,用一方天地的精神控制強行模擬音波震動,這就跟給聽衆帶個耳機子差不多,基本沒有被偷聽的可能。這種方法的缺點是傳音的距離太短,不會超過方圓三丈。
不管公孫綠萼錯愕的表情,李重帶着李莫愁等人揚長而去。
出了絕情谷李莫愁很好奇地問道:“你最後和公孫姑娘說了什麼?”
李重哼了一聲:“給公孫止添點麻煩。”
李莫愁皺眉道:“你說清楚點。”
李重嘆息一聲:“說不清楚啊,太長了……”
其實李重也沒說太多,就告訴公孫綠萼她媽沒死而已,李重這麼做就是爲了放裘千尺出來和公孫止狗咬狗。這麼做很有必要,依照公孫止的節操雖然現在惡行未顯,可一旦忽必烈大兵過境,公孫止投降簡直是必然的,李重可不想給忽必烈添磚加瓦。所以死的公孫止纔是最好的公孫止,但李重實在沒辦法殺公孫止,好幾個正派人士看着呢,你總不能搶了人家秘籍還殺人吧,一點藉口都沒有。
李重實在不願意折回頭偷偷殺掉公孫止,還是讓裘千尺出手最好,當然裘千尺也可能被公孫止殺了,這也沒問題,反正裘千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路快馬加鞭趕回襄陽,路上已經出現無數逃難的百姓,還有不少被蒙古劫掠過殘骸遍地的村莊,亂世人不如盛世狗,李重對這種情況無可奈何。同時李重心裡也越發悲憤,李重早知道蒙古人殘暴,但這東西看書上的枯燥數字和親眼所見完全是兩回事,李重逐漸明白爲什麼會出現一位位奮不顧身以身衛國的英雄豪傑了。
身處這個時代,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會憤然而起,區別只是能奉獻出多少力量。
…………
城頭上羽箭橫飛,到處都是碎裂的守城器械,一灘灘血跡顯示着戰爭的殘酷,沒有屍體和傷員,這不是拍電影,受傷的士兵早就被搶下城牆了。城牆下的屍體堆積的不少,這都是蒙古攻城士兵的殘骸,蒙人根本就沒機會搶回傷員和戰死的士兵,也不想搶回這些屍體,打紅眼的宋軍也不可能讓蒙古人收屍。
郭靖沒穿鎧甲,也沒拿兵器,在軍旗下負手而立遙望着人潮洶涌的蒙古大營。這不是郭靖不把蒙古放在眼裡,郭靖必須給宋兵一個暗示:蒙人沒什麼了不起的,你們看我就站在這裡,不穿盔甲也不拿兵器,他們也威脅不到我。
“嗚嗚嗚……”蒙古軍營的號角聲接連響起,以往這號角聲只讓人覺得遼闊,現在卻充滿了悲壯之意。
新一輪的攻城戰就要開始了。
李重也沒穿鎧甲,就直挺挺的站在郭靖身後,眼望着四十丈開外的帥旗,蒙古不同於宋朝,忽必烈這樣身居高位的人也弓馬嫺熟,並不畏懼上戰場拼殺,所以蒙軍的指揮塔距離城牆很近,反正宋兵也不敢出城迎戰。
郭靖對李重的行爲很不解,一開始的幾天李重爲了實驗《七七四十九式刀劍雙絕》和《陰陽倒亂刃法》中的刀法還和蒙人拼殺過,但這幾天李重一直沒有出手禦敵,只是站在自己身邊觀望戰局,有時還和自己討論一下兵法。
但郭靖沒問原因,他認爲李重可能是爲了防止金輪法王等人登上城牆暗殺自己。
這不是杞人憂天,忽必烈召集金輪法王等人就是這麼用的,除了暗殺之外他們還負責斬首戰術,趁蒙古士兵攻城的時候攀上城牆,突襲斬殺郭靖,或者在城牆上打開一道缺口,抵擋宋兵反撲。
金輪法王等人也不止一次這樣做了,但都無功而返,郭靖手中也有江湖高手。
丘處機和尹志平站在郭靖左邊,師徒二人的道袍上血跡斑斑,他們沒少殺人,特別是尹志平,辟邪劍法對付普通人太好用了,攻城的蒙古兵死都不來不及抵擋,眼前一亮就被刺穿咽喉。
但丘處機師徒還不是真正的儈子手,真正的儈子手是李莫愁師徒,李莫愁和洪凌波都換了一身軟甲,手持丈二長矛長槍,英姿颯爽,看上去就跟替父從軍的花木蘭一樣。實際上不少宋兵也都這麼稱呼李莫愁,別看李莫愁在江湖中名聲不怎麼樣,但江湖對於宋兵來說太遙遠了,所以李莫愁在宋兵中的威望很高,軍人不看江湖名聲,只看誰能殺敵。
飛龍槍法施展起來威勢驚人,縱橫睥睨,殺起人來也十分慘烈,絕不是注重快巧的劍法所能比較的。而且李莫愁還精通用毒手段,更兼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神馬酸雨霧霾用了個遍。在所有武林門派中不敢說死在李莫愁師徒手中的蒙古兵最多,但死在這師徒手中的蒙古士兵一定最慘。
不到半個時辰蒙人就在城下排好陣勢,戰鼓聲隆隆響起,蒙人豎起雲梯蟻附而上。
宋兵立即將準備好的滾木礌石推落城牆,悽慘的呼喊聲響徹襄陽曠野,郭靖長吁了一口氣,戰前的壓抑更甚,真打起來反而不那麼揪心了。
李重忽然問道:“如果這時忽必烈死了會出現什麼情況?”
戰鬥剛一開始,宋軍準備的物資還很充足,素以形勢不算緊張,郭靖隨口答道:“如果忽必烈身亡,蒙古大軍必定羣龍無首,只能退軍回河北。但我們也沒辦法追擊蒙軍擴大戰果,大宋太缺戰馬了。”
說到這裡郭靖頓了頓,低聲說道:“當年朝廷不同意北伐也可能是應爲這點,沒有足夠的騎兵,千里北伐怎麼保護糧道……”
李重只能苦笑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郭靖搖頭道:“我也是現在才知道這個道理的,沒有足夠的糧草輜重,鎧甲兵器,雄兵駿馬,想要贏蒙古太……朝廷也難啊。”
李重點點頭,對於這點他倒是同意的,根據史料記載南宋軍費能佔到收稅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忘了啥史料了,有興趣的自己看看,也可能記錯了),南宋已經盡力了,可不像某朝代的稅收都用在官場開銷上。
ps:我是不是把尹志平寫成林平之了?